呵呵!青檸這會怕是正在花園中晃悠呢!
難受,身上好難受,洛小姐給那隻幻 情 香早早就被她點燃,這會兒她周身如被無數只蟲子噬咬,難受 得只想儘快得到解脫。
他看着她,眼裡顯然有疼惜,爲何站在那不見上前,不把她身上的繩索解開,不拿下她口中的絹帕,不見面上有表情變化……
難道哪裡出差錯了?洛小姐說幻 情 香效用很強烈,嗅上些許,人都會不受控制地動 情,而他在屋裡已站好一會,身形依舊動也不動。
皇甫熠心疼的目光由那高隆起的腹部挪開,望向女人泛着不正常紅暈的雙頰,眼裡頓時被厭惡和噁心填滿。
剛纔他是心疼不已,因爲他有想到,眼前的女人若是自家娘子,此刻得受多大的罪,還有他們的孩子,又得受多大的罪?毒女,夠狠!
以爲這樣就能騙過他麼?寬袖再次輕拂,滿屋縈繞的異香,倏然間往破敗的門窗外飄去。空氣逐漸變得清新,他終於啓脣,“本王最厭煩犯賤的女人!”指尖白光縈繞,驀地劃出,女人身上的繩索隨之斷開,落地。
於鳳顫抖着從椅上站起,擡手取掉嘴裡的絹帕,眼神迷 離而癡 纏,“熠……我是連城啊……你……”已情難自控的她很不甘心,不甘心身份被揭穿,不甘心就這樣功虧一簣,總之已經這樣,倒不如再拼上一把。
皇甫熠不語,一雙冷黑的眼只盯着她看,可就是這樣的他,嚇得於鳳體內的燥 熱感一瞬間消散不少。
冷,他即便不說話,氣場卻也足以令人膽戰心驚。
——威嚴,清冷,不容冒犯!
“再說一句。”脣角翕動,臉上表情平靜,他修長的大手緩緩擡起,於鳳瞬間驚慌失措。
她腳不着地,正慢慢離開地面,仿若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拖起,可怕而恐懼。
“爲什麼?爲什麼這樣對我?我只是想做你的女人,只是想陪在你身邊,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眼淚滾滾滴落,她低聲啜泣,眼裡聚滿絕望。
升至一米多高時,皇甫熠驀地收手,接着袖袍又是一拂。
於鳳墜地,身上衣裙已不知所終。那個假肚子也一併消失不見,這時的她緊着有些破爛的裡衣,狼狽地趴在地上。
“將人帶上來。”淡淡的嗓音揚起,片刻,離涵拎着兩個身穿死囚服,體格還算健壯的的男子走進屋。
將人扔到地上,他冷冷道,“便宜你們了,臨死還能有這麼一份待遇!”
“不……不……”於鳳連連搖頭,她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要,她不要那樣!
用盡力氣,忍住那橫衝直撞的燥 熱感,她爬向皇甫熠,爬向那主宰她命運的男人。
“知道你爲何落到這步田地嗎?知道我又給你準備了什麼嗎?”連城清冷的嗓音自門外傳入。
回頭一看是她,皇甫熠提起的心驟然一鬆,可目光接觸到她身旁的那道身影時,他沉黑眼眸立時變得如寒冰般酷冷。
洛素羅神色很僵硬,心知眼前的男人有多恨她,多惱她,卻還是不由自主對上他的黑眸。
她沒想到自己的計劃竟被身旁的一對夫妻,盡數掌握手中,不對,不對,她或許有想到,只不過抱着一絲僥倖,以及些許看熱鬧的心思,纔沒將今晚這事完全當回事。
所以,此時的狀況也算是在她意料之內。
冷冷注視片刻,皇甫熠的目光平移回連城身上,見她衣裙整齊,沒有一點事,平靜不帶絲毫感情的臉上,終於浮開一絲微笑,那笑宛若世間最美麗,最純淨的花兒綻放,好看極了。
伸出長臂,他攬連城入懷,但未發一語,聽着自家娘子繼續道,“什麼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卻偏要行,什麼又叫做適可而止,於鳳,你現在都知道了麼?”清透的眸中聚滿嘲諷的冷色。
她一連串發問,還有嘴角漾開的譏笑,皆令於鳳怕得要命。
“我有給過你機會,而你卻不思悔改,不知珍惜那樣的機會,選擇正確的路前進,非得做只蠢豬被人利用,直至撞得頭破血流,再無退路,方生悔,你覺得我還能輕易繞過你麼?”說着,連城朝門外看了眼,“魅,將人帶進來。”
“是。”魅應聲,跟着與一名赤練成員,一人拎着一個尖嘴猴腮,眼神猥瑣的混混進到屋裡。
與離涵一樣,二人將手中的垃圾丟到地上,然後退旁而立。
“自從可以踏出西苑,你,包括西苑其他人,應該都曾聽說,我曾不止一次當着許多人的面提過,我的男人誰也別想覬覦,要真有不知死活的想要一試,那麼久別怪我心狠!”一字一句,輕冷淡然卻頗具威嚴的話語,自她脣齒間輕緩漫出。
於鳳跪趴在地哭求,“王妃饒過我吧,我知錯了,我這次是真知道錯了……”她眼神渙散,目光迷離,語音輕顫,一下又一下地磕着響頭。
因爲這一刻唯有疼痛和刺骨的冷意,稍能幫她消減些許燥 熱感。
“晚了!”連城淡淡道,“在你不知什麼是適可而止,明知被人當槍使那一刻,一切就已經晚了!你別恨我,也別恨王爺,更別怨怪我們無情,要怨只願你自個心思不純,要恨只恨你甘心被人利用,終沒落好下場!”
“今晚的事你們早已心中有底是不是?”於鳳不再磕頭,擡眼,她邊不自然地撕扯着身上的裡衣,邊嘶啞着嗓子問。
連城頷首,冷冷笑道,“我們不光早知曉你要做什麼,更是在你籌謀這件事時,便已經安排人留意着你的一舉一動,就是和你要好的洛小姐,她多半心裡也早有底的,哦,不對,她本就心裡有底,與你謀劃這件事,她的目的不外乎是打擊我,給我心裡添堵,並非是在幫你什麼。我這麼說你可明白了?如果還不明白,我呢,再直接些告訴你,你就是洛小姐手中的一枚棋子,且是不中用的棋子,拿你當槍使,從另一個側面說,她也不是個聰明的,要不然,也不會被我們夫妻早早知曉你們的謀劃。”
裡衣已經被於鳳撕開,她忍着體 內的強烈不適,從地上艱難地爬起,努力睜大眼,瞪向洛素羅,“是真的麼?”
洛素羅自然清楚她問的是什麼,勾起嘴角,冷嘲道,“是真的又能怎樣?”
“還愣着幹什麼,給本王上去招呼!”皇甫熠冷厲冰寒的嗓音突然揚起,同時間連城清越幽冷的聲音亦在屋裡響起,“不想死,就用心一些。”
語落,夫妻倆對視一眼,嘴角皆漾出一抹嗜血的冷笑。
由這,不難看出,咳咳咳……其實從之前料理莫婉傾那件事,就不難看出這夫妻倆在懲治踐人時,手段是多麼得一致。
那倆死囚,及那倆混混在一聽皇甫熠和連城的話後,稍作遲疑,便齊向於鳳靠近。
屋裡的異香雖說清淡不少,但對於沒有內力的他們來說,此時已再難控制住自個的意識。
怎麼着都是死,不想上前,尤其是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行那種暢快之事,可投到他們身上那迫人的目光,由不得他們做決定。
人都是有羞恥心的,即便他們罪大惡極,也是知曉的。
“洛小姐……我那麼信任你,把你當做朋友……最好的朋友,沒想到你竟然只是在利用我,我恨你……洛小姐,我恨你!你不得好死,你今日害了我,你同樣不得好死……”於鳳真想撲向洛素羅,撲向那長着一副欺騙人的天真面孔,實則心如蛇蠍的少女,然後用盡所有的力氣掐死對方。
是,她是貪慕虛榮,是想攀高枝,是心懷不軌,可是……可是這有什麼錯?這有什麼錯啊?她只是爲自己後半生能過上好日子在努力,卻被人無端端地利用,很快就會被噁心至極的男 人糟踐。
腳步挪不動,她撲不過去,只覺渾身難受。
無數蟲子在噬 咬着,噬咬 着她身體每個地方。
一聲悶響,她被猝不及防地推倒在地。冰涼的地面讓她感覺舒服不少,但這遠遠不夠,不夠幫她解脫 身體上的不 適。
手,好多冰冷的手,在遊 走着……
噁心,好惡心,不要,她不要這樣……不要!
意識還沒有完全消失,他在看着她,她知道他還在看着她,看着她的醜態,看着她自作自受。
王爺,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是她一心想要伺候的男人,卻冷酷,無情,讓這些骯髒的男 人作踐她!
可笑可悲,她活這麼大,真是可笑而可悲……忽然,她不知哪來的力氣,使勁推開周圍的男人,“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瘋狂而絕望,“我做錯了什麼?啊?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要這樣對我……”
沒人說話,屋裡沒人說話,被她推開的四人再次圍攏。
於鳳看着他們,又朝門口站着的幾人看了看,猛地拔下髻上的髮簪,握在手心一陣亂舞,“別過來!你們別過來!”死,就是死在這,她也不要醜態畢露,被人觀賞。
熱 浪席捲 着她,一波接一波。
她咬住脣,眼裡閃過決然,再也不顧,攥緊髮簪就往抱住她的人身上刺。
她很用力,抱着玉石俱焚之心,都要保全自己。
再次被推倒在地,她的長髮被人揪扯着,頭一下下往地上撞。
劇痛傳遍全身,血腥的氣息四濺開去,好不令人作嘔。
連城清透想眼眸鎖在洛素羅有些發白的臉上,“看到了麼,她此刻遭受的一切,是你一力謀劃的。”稍頓片刻,她嘴角一勾,漾開一絲邪魅幽冷的笑容,“有些話我不想重複說,但你的作爲實在令我失望,那麼我不介意再告訴你一遍。我……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我的男人亦不是,且我們都不是什麼好人,你狠,你惡毒,若真要與我們比起來,我們比你還狠,還冷血,殘忍,所以……你最好記住之前有答應過我什麼,否則,等着你的將會是什麼,不用我說想必你也能想象得到!”她言語緩慢,目光淡定若水,然,那一字一句卻似利刃,一下一下扎着洛素羅的心。
她看清楚了,也知道了,比之她,眼前這一對夫妻確實更狠毒,更冷血,更殘忍!
用如此手段,懲治一個女人,他們……他們也會這樣對她麼?
洛素羅身體一震,她不敢再往下想。
“洛小姐……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髮簪猛地刺進脖頸,於鳳趴在地上,瞪大雙眼,盯向洛素羅,她身邊的男人這一刻全怔在當場。
他們身上沒少被刺傷,他們沒料到這女人會像個瘋子一樣,握着髮簪不停亂舞,更沒想到她會在最緊要的關頭,刺向她自個。
“處理了!”皇甫熠脣角微啓,淡淡吐出一句。
離涵應聲,三兩步上前,對着那四個極盡醜態的男人頭部,一一重擊一掌。
鮮血流淌,仿若盛開的花,妖嬈詭異,讓人望之森寒。
“我累了!”忍住心底泛起的噁心,某女望男人懷中蹭了蹭。
男人二話不說,將她橫抱起,轉身大步走向門外。
魅和赤練幾人幫離涵處理着地上的屍體,誰也沒有管洛素羅怎樣。
走了,他抱起他的王妃,就那樣走了,好像剛纔的一幕沒有發生過似得。
抱緊雙臂,她眼神呆滯,渾身抖動不停。
冷,好冷!
這冷是他帶給她的,冷得徹骨,冷得沒一絲人性。
緩緩挪動腳步,她朝清韻院外走,全身奇冷無比,似乎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她很迷茫,不知自己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裡,有做過些什麼,而那些做過的事,又是否有意義。
她不再說話,從走出清韻院那刻,她不再開口說話。
這回似是完全變了個人,她白日裡要麼枯坐在屋裡,要麼坐在院裡的涼亭中,望着天空發怔,一句話再也不曾說過。
院裡諸人,沒一個理會她的異樣,大家該忙什麼忙什麼,只當她不存在。
和煦的陽光灑滿一地,洛逸軒走進亭中,看着洛素羅,看着她極差的臉色,看着她近乎呆滯的雙眸,“阿羅,你怎麼了?”那晚在清韻院中發生的事,除過在場幾人,再無人知道。
洛素羅似是沒聽到他的聲音,依舊望着天際上浮動的雲彩發怔。
“要是呆在這裡感到悶,哥哥帶你到街上走走。”溫潤的嗓音再度揚起,然,迴應他的除過周圍細微的風聲,再沒有其他。
洛逸軒眸光閃動,在洛素羅身旁坐下,“告訴哥哥到底怎麼了?”
“冷……”洛素羅終於有了反應,只見她緩緩轉頭,將聚攏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忽而抱緊雙臂,嘴角發抖,連連自語,“冷……不要……”她被嚇到了,被皇甫熠那晚的舉動徹底嚇到了!
洛逸軒皺皺眉,冷嗎?現在是秋日沒錯,可天氣還算好,並沒有什麼冷意。
稍作沉思,他忽然間似是明白了什麼,“不冷,有哥哥陪着,阿羅不冷!”摟住洛素羅,他邊小聲寬慰,邊輕撫着她的背脊,“想離開這裡麼?”
洛素羅點點頭,“離開,離開這裡,不要看到任楓,不要看到他……”
“那就解除巫術,哥哥即刻帶你離開,好不好?”是熠親王對她有說過什麼麼?要不然她不會變成現在這樣,連聲喊冷,洛逸軒嘆息一聲,苦笑,就算那人有說過什麼,他又能如何?是自己的妹妹不對在先,且現在還捏着……
“沒到時間……沒到時間……”退出他的懷抱,洛素羅起身,走向亭外,“沒到時間……任楓今天生辰,我要去打扮得漂漂亮亮,要恭喜他生辰快樂!”她喃喃自語,神思恍惚,漸行走遠。
洛逸軒看着她的背影,心下里感到無比苦澀。
“爺,王妃今個真有驚喜給你?”前院書房,離涵和任伯坐在椅上,看向書案後怎麼也掩飾不住好心情的男人,禁不住覺得好笑,“會是什麼驚喜呢,爺可知道?”
皇甫熠嘴角勾起,眉眼間全是笑意,“她沒說,只是讓我到了時辰過去就好。”
“我可聽離影說了,王妃不僅親自擬定菜譜,還爲您排練了好幾個精彩的節目呢!”昨個碰到離影,他有稍微打聽了下,誰知那丫頭也是個俏皮的,只透露那麼一兩句就不在多說,勾得人心癢癢的,卻終究還是不知王今晚具體有什麼安排。
任伯笑道,“王妃給王爺的驚喜,必定不會讓王爺失望。”
“有沒有驚喜我不在意,只要是她爲我做的,我都高興!”朝窗外望了眼,估摸時間已經差不多,皇甫熠起身步出書案,“隨我到正堂去,今個王妃可還邀請了不少客人呢!”
“是。”離涵應聲,隨任伯一起從椅上站起,跟在主子身後,朝書房外走。
連城坐在妝臺前,自己描繪着妝容,這是她第一次這般靜心爲自己上妝,且是在這裡。
而她今晚要做的,要展現的,都只爲他,只爲他一個人!
放下眉筆,她起身由着郝嬤嬤,茉晴,茉雨她們幫她換上她特意準備好的衣裙。
待一切就緒,屋裡登時寂靜無聲,郝嬤嬤等人眼裡寫滿驚豔。
她們知道王妃是美麗的,且是世間絕色,可這一刻的王妃,美得簡直令人窒息。
清純,又不失嫵媚,氣息高貴,卻又不失典雅,這……這簡直是仙人般的人兒……
無法用言語描述,因爲世間最美麗,最動聽的語言,都無法闡述她的美,以及她身上散發出的無以倫比的優雅尊貴之氣。
“綺夢。”連城嘴角翹起,好似一點都不驚訝諸人的反應,她看向綺夢,眸光柔和,“我讓你找樂坊做的樂器可好了?”
綺夢聞言,驟然回過神,連連點頭,“好了,前日就已經做好。”
連城頷首,“安排下去的節目……”沒等她說完,綺夢就接道,“王妃放心,只要是您吩咐的,全已準備妥當。”
“郝嬤嬤……”將目光落在郝嬤嬤身上,連城笑笑,清越好聽的嗓音揚起,“我做的那個蛋糕沒人偷吃吧?”
郝嬤嬤一臉堆笑,“沒有,絕對沒有人敢偷吃,大傢伙都知道那是王妃專門給王爺做的,小心翼翼守着呢!”
“嗯,很好!”連城微笑點頭,“請的客人應該差不多都到了,走,咱們也該過去了!”
陽光西斜,花園中中央的草地上,一個個案几圍繞着一個偌大的圓擺放着,在這個圓以外的空地上,同時還設有一張一米多高的長桌,桌上擺放着各式各樣的瓜果,糕點,酒水。
走進花園中的人,包括皇甫熠這個壽星,皆感到驚訝,新奇不已。
長桌?近三米的長桌,第一次見。
桌下竟然還設有高低兩層擋板,比桌寬要窄些,上面放置着一摞摞乾淨,泛着光澤的碟盤,嗯,還有不少精緻的瓷碗,湯勺。
酒水是用琉璃器皿盛着,五顏六色,令人望之,禁不住想要品嚐一口……
夜幕緩緩落下,然,花園中卻照舊明亮,顧寧和蕭蓉坐在一起,她眼裡充滿了好奇和喜悅,“嫂嫂,這一定都是二姐的傑作,她就是厲害,我好佩服她哦!”絲竹管樂聲在花園上空迴盪,周圍樹木,還有頭頂上空,各色彩帶臨風而舞,宛若一隻只彩蝶在翩飛。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