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時, may一邊心不在焉地聽着, 一邊和查理小哥在臺下遞起了小紙條, 同時在心裡想象着、憧憬着和查理小哥的未來。
她明年就帶上她的貓, 嫁到泰國去。有查理小哥他爸的幫助,在泰國津九謀一份工作應該不成問題,以後就和查理小哥,不, 應該是查理老公, 每天和查理老公騎着小電驢一同上班,一同下班。然後每天芒果吃吃,菠蘿吃吃, 榴蓮吃吃, 龍眼吃吃。信仰方面,就隨查理老公, 皈依小乘佛教,將來再生個小和尚。當然,她泰語也要學起來, 到時一家三口都說泰語,一家人一起呱呱呱, 呱呱呱。
這樣一想,唉呀媽呀, 感覺畫面還挺美。
晚上回去後,和查理小哥又去逛電器街,採購了很多東西回來。還是她買, 查理小哥幫忙拎包。來時受幾個同事及林蘭妃的委託,要她幫忙帶馬桶蓋及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公司同事們八月份過來的時候,正好是旅遊旺季,好多人沒搶到想要的東西。她一口氣買了鐵鍋兩口,廚刀三四把,馬桶蓋三四隻,商場的營業員鞠着躬,一直把她送到大門口。都走出老遠了,營業員還在後面弓着腰。
查理小哥說:“你們中國人太瘋狂,一來旅遊,頭一件事情就是掃人家馬桶蓋,都世界聞名了。你們把人家馬桶蓋都掃光,人家日本人就只好蹲着拉了,人家也是人,你們怎麼忍心?”
may樂不可支,沒想到這小哥還挺幽默。
第二天,may姑娘和查理的感情百尺竿頭更進了一步,都已經到了互贈禮物的地步了。她把自己帶來的洽洽香瓜子送了一包給查理,查理送了她一包芒果乾。
二人也都高瞻遠矚地想到了互學對方母語以爲今後的生活打好基礎,從早上開始,兩個人你說一句泰語,我說一句漢語,花了一早上的時間,總算把對方的名字都記住了。看樣子,明天就可以學我愛你了。
正式研修的第二天。在酒店吃好早飯,乘上大阪津九派來的車子,去公司研修室坐等講師來上課。查理小哥說:“may,今天的課上完,我們一起去買兩日周遊劵吧,我們在大阪玩好,再去東京迪士尼和海洋公園。時間夠的話,再去爬爬富士山,箱根也去逛一逛。”
旅途中有個說得來的矮富帥作伴,總好過一個人形隻影單。幾天時間,正好也可以加深瞭解,增進感情,may想了想,答應了下來:“好,就這麼定。”
開課前五分鐘,辻村的女助理進來和大家鞠躬行禮,打招呼:“大家早上好。”寒暄完畢,又笑說,“今天辻村部長有緊急工作要處理,已經前往東京去了,叫我來向大家請假並道歉。今天的課,我們請了另一位講師來爲大家講授,可能大家都還不認識,這位講師姓……”
女助理的話音未落,新講師澤居晉已經抱着一摞資料和手提電腦走了進來。
他走在六月份,再見他是十月份,當中隔了四個月,但他髮型也好,哪裡也好,和他走的那天相比較,沒有任何變化,變的只有着裝。他走的那天,身上是條紋襯衫,今天則是灰色西裝加解開兩顆釦子的白襯衫,沒系領帶,正式中又透出一些揮灑自如的隨意。
澤居晉走到臺上,資料和手提電腦放下來,向臺下研修人員的頭上略掃一眼,然後作自我介紹:“我姓澤居,是今天的講師,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may小姑娘纔看他到一眼,就懵了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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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梁山集,客再來客棧。
鳳樓於燈下看月喚,又是愛又是惱,喝問她:“你要怎樣才肯聽話?你要怎樣才能收斂一下性子?”
月喚手被他攥住,不得動彈,於是擡腳去勾他的腰,他腦子嗡的一聲響,低頭便親了下去。一面親,一面急吼拉吼地去扯她和自己的衣衫。待到衣衫褪盡,月喚望着他的眼睛,道:“我要在上面。”
“什麼?”他先是一驚,繼而呲牙一樂,“你要怎麼樣?”
月喚爬坐起來,將他推倒,跨坐到他腰上,按住他的肩膀,不許他動,同時騰出一隻手,拍拍他的臉頰,用的是那天他對她用強時的調笑口吻,微笑着又說了一遍:“我要在你上面。”說話時,望着他的眼睛,不躲不閃。
他這下終於聽清,起先還當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哪裡受了傷,以至於連話都聽不明白了。聽明白的同時,氣得笑了,不禁就是一樂:“敢用這種口吻和我說話,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她不說話,伸手取下發髻上金釵,一頭黑髮披瀉而下,髮梢拂在他的胸膛及腰腹上,有點刺,有點癢。他捉住她的腰肢,尚未用力,她就已識破他的意圖,伸手往他小腿的傷口上用力一掐,鳳樓痛得一條腿的肌肉發起抖來,眼前也是一花,沒能忍住,“嗷”地一嗓子吼叫出聲。
她這時又低低俯下身子,在他耳邊低笑道:“乖,聽話。”捧住他的臉,從上而下地親吻,就像他平時對她做的那樣,只是她更爲溫柔,更有耐心。他被她的忽冷忽熱和忽強忽弱的手段整治得毫無脾氣,疼哼也漸漸轉爲難耐的悶哼。
月喚對他的剋制與馴順也頗爲滿意,又拍了拍他的臉,以示嘉許。其後,手指與他交握,細碎的吻落在他的臉上,眉上,脣上,與英挺的鼻子上。他這人,一雙眸子黑白分明,鼻樑高且挺,看着一臉正氣,實則壞到骨子裡。明明是那樣壞的一個人,因爲有一副好皮相,哪怕壞事做絕,也叫人氣恨不起來。
頭一回見着他,被他瞧了一眼,她的小心肝兒又慌又亂,跳個不停。只是那個時節,她年紀尚小,不懂什麼是情,也不懂什麼時愛,只是驚詫於自己爲何會在夜裡夢見白日裡來討水喝的年輕男子。夢裡頭,年輕男子眼帶桃花,含笑看她,向她伸手,她便也羞人答答地將手遞給了人家。
第二天早上,她想起夜裡頭的夢,又是疑惑,又覺羞恥,後來不過半碗櫻桃下肚,也就好了。再後來,媒人跑來提親也罷,糾纏也好,她也並沒有放在心上。她那時每天只操心吃喝玩耍的事情。
沒料想,她會那麼快又見着他第二面。第一回,她吃了一半的桃子被他搶去咬了一口,又被他耍流氓親了一記嘴脣。打那以後,就壞了事,她十次做夢有九次都是那個流氓,而且他每次都是眯着桃花眼對自己笑,笑得她心內好生煩惱,卻又不知道自己煩些什麼。
那之後,固然每天照舊吃吃喝喝,但自己的變化,自己心裡頭卻清楚。那一段日子,她恍恍惚惚的,每一步路都像是在雲端裡行走,腳落不到實處去,步子就顯得有些輕飄飄的;別人說的話,十句有九句聽不進去,即便聽進去,轉眼也就忘光光了。到了夜晚,頭腦就會清晰起來,總是躺在牀上想這想那,亂想一氣,次日醒來,又暈暈乎乎、稀裡糊塗了。
如此日復一日。也就她飯量好,能吃,纔沒瘦下去。換做人家心小的,那還得了。
直到羅秀才來迎親的那一天,她總算才弄明白自己在煩惱些什麼,原來,是她把自己的心給弄丟了。
那一天,她一大早被拽起來,吃是照樣吃,喝也照樣喝,卻恍惚得像是在做夢,又像是丟失了一件極其重要的東西一樣,空落落的,惆悵又憂傷,抱着花點子很是灑了幾滴眼淚。
直到那個人,他率人來搶親,聽見他的聲音,看見他掀起轎簾的那隻手,她懸了許久的心,也就跟着“咚”的一聲,重新掉落到腔子裡去了。踏踏實實,妥妥帖帖。她的心,原來早在被他親到嘴脣的那一刻就被偷走了。
她後來想想,自己未免太不像話,人家羅秀才也未免太過可憐。可是又能怎麼辦呢?她又左右不了自己的心,她的心都不是她的了,她還能怎麼辦?這世上,誰又能左右得了自己的心?
所以說,他愛看臉,以貌取人,她自己又何嘗不是?他愛慕她的容顏,她也放不下他的那張臉。
初初那一段時日,他們的確是相親又相愛,以至於她時常傻乎乎地想,姨娘也罷,什麼都好,只要成天能看見他那張臉,和他那個人守在一起就好。只是後來,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一種局面?她和他,還能再走多遠?
昏黃迷離的燈光下,她捧住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的臉,看向他的目光當中,既有沉迷又有怨恨,直至被他攥住手腕,重又被他翻裹在身下,方纔醒過神來,想要掙扎,卻絲毫動彈不了。
她知道自己力氣敵不過他,索性放棄掙扎,鳳樓單手捉住她的手臂,又一隻手撈起她的小腿,其後俯身去親她,從她的頭髮稍一路親吻下去,親着親着,腰-胯忽然一送。她閉上眼睛,死死咬住嘴脣。
忘乎所以中,鳳樓在她耳邊嗤嗤笑說:“小樣兒,時不時的就來這一出……倒也新鮮有趣……只是,天道陰陽,豈可顛倒?鍾月喚,你怕是不知道,敢壓在我身上的女人,從來沒有過,今後也不會有。”
鳳樓等一行人重新住回客棧,一衆夥計只當他被大雨阻住,並不多問,見他們一行人出手大方,只管盡心盡力伺候着。兩天過後,鳳樓及受傷的水生雞鳴等人好得差不多了,重又動身南下。這一回再上路,不時的就能遇到三五成羣南下逃荒逃犯的難民,因行人來往不絕,路上就順遂多了,不過十數日,便到了嘉興城。
老太太這幾天抱恙,躺在牀上幾天沒下來了,聽聞鳳樓平安歸來,心中歡喜無限,忙忙的穿衣下牀,拄着柺杖,領着家下人等,親自至大門口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