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調兵遣將

追兵越來越近,武大昌把野豬往荊叢深處一扔,端起槍藏到了一塊巨石後面。可就在這時,他聽到頭頂“嗡嗡”亂響,擡頭一看,嚯!頭頂的樹杈上好大一窩馬蜂!

“不行,要是過一會兒追兵來到這兒慌亂中驚動了馬蜂,那可不是鬧着玩的,我不能躲在這兒,還得趕快換地方。還得想辦法讓這些馬蜂來對付緬軍追兵。”武大昌心裡想着,不由自主地悄悄離開了大石頭,向前面的山溝裡跑去。

“看見了。看見了!就是漢人兵!沒錯!他們都藏在前面的大石頭旁邊呢。快追!”緬甸士兵發現了武大昌,大聲喊叫着追了過來。

“不許喊!我們悄悄包圍過去,等待後面的增援部隊過來了,再一起把他們徹底消滅!”一個小軍官示意大家不要慌亂,指揮着這二百多緬兵有次序向前推進,去包圍前面那塊大石頭。

突然,有一個緬軍士兵被草叢中一個軟軟的東西給絆倒了,“啊”的一下叫出了聲。跟在後面的士兵壯着膽子扒開草叢一看,是一頭剛剛死去的野豬。“啊!報告長官:荊叢裡面發現有死去的野豬,還是被剛剛弄死的,肚皮還熱乎着呢!好大的野豬啊!不會是剛纔被漢兵弄……”發現野豬的緬軍士兵報告着新發現的情況。

“管它野豬幹什麼?趕快往前追,要仔細搜索大石頭周圍,那地方容易躲藏。”緬軍指揮官揮舞着手槍,打斷了士兵的報告,在後面督陣。

緬軍官兵開始向大石頭迂迴。並逐漸包圍了大石頭附近的草叢,並一步一步向大石頭靠近。已經走近了馬蜂窩。

藏在山溝裡的武大昌看得着急了:怎麼?那些馬蜂還不趕快下來?要不可就來不及了。

“啊!馬蜂!上面有一個大馬蜂窩。大家千萬小心,不要在這裡打槍,可別驚動了馬蜂,山裡的馬蜂兇的很,有毒。”靠近大石頭的緬甸士兵高聲喊叫着,要大家注意上面的馬蜂窩。

武大昌也聽到了,他雖然不完全聽得懂緬甸語言,可他畢竟在緬甸住了這麼長時間,知道剛纔緬甸士兵喊話的大概意思。武大昌急了:怎麼?馬蜂窩被發現了?那我的計劃不就全完了!他們還要在這兒再搜索多長時間?現在我一動身就有可能被發現,我可怎麼離開這兒?還有,剛纔扔下的那頭就要到口的野豬呢?會不會再被其他野獸給叼走?得趕快想辦法,要是等到天黑馬蜂還不出擊,天黑以後馬蜂可就更加老實了。不行,我得想辦法讓馬蜂出擊。

武大昌悄悄繞到一個稍高一點兒的隱蔽處,把衝鋒槍架在石頭上。趁着緬兵正在到處搜索,他瞄準剛纔發現馬蜂窩的地方,“砰、砰”就是兩個點射。

這兩槍打得太準了!正好打在馬蜂窩上。馬蜂炸了營,成千上萬的大馬蜂就像潮水一樣“羣起而攻之”,“嗡嗡”呼嘯着向大石頭周圍的緬軍官兵俯衝下來,緬軍官兵這下慘了,熱帶雨林中的馬蜂又毒又兇猛,攻擊性很強。有的緬軍士兵渾身上下叮滿了馬蜂,在草叢中哭喊着打滾。有的拍打着眼前嗡嗡亂叫的蜂羣邊喊邊跑,可是那些馬蜂還是一個勁兒的追趕着每一個人,往每個人的臉上、身上到處亂叮,越打越多。搜山的緬軍頓時亂成一團,哭喊着四散逃竄。只有很少一部分有經驗的官兵躲在草叢中一動不動,任憑馬蜂在頭頂嗡嗡亂向,也不敢喊叫,不敢揮手拍打,這才僥倖躲過馬蜂災難。

一直等到天黑,鼻青臉腫的緬軍官兵纔敢站起身來走動。但是已經有十幾位士兵躺在草叢中不能動彈了,有的呼吸急促,還有的沒了呼吸。他們只好砍來竹子做成擔架,三三兩兩的相互攙扶着擡起擔架,艱難地撤出大石頭周圍。

這些緬軍剛撤到山崖下,對面的樹叢中突然響起一陣衝鋒槍聲,走在前面的兩個緬軍士兵應聲倒下。其他緬軍官兵趕緊臥倒,並集中火力向對面的叢林射擊。射擊完了正要派人到叢林中去搜索,頭頂上的山崖處又響起一陣槍聲,驚得緬軍官兵趕緊又調轉槍口往崖頂射擊。

步步捱打的緬軍官兵驚魂未定,又聽到山坡上傳來一陣又一陣豹子的吼叫聲,周圍的狼羣也在圍繞着這些步履艱難的緬軍隊伍團團打轉。緬軍官兵們在黑暗中一個個睜大了驚恐的眼睛,每走一步都是那樣艱難,每走一步都像是掉進了陷阱,可是不走又不行,又不能在這片陰森可怕的森林裡等死。只好一邊走一邊戰戰兢兢的放着槍壯膽,邊打邊退。只要一聽到周圍有動靜,就趕緊朝那裡打槍。一個個都像是驚弓之鳥,一個個又都窩着一肚子火,卻又不知道這火該向誰發。

這天,輪到了朱玉剛和周雲路打游擊。周雲路假扮成傷兵,讓朱玉剛攙扶着假裝很艱難的在樹林間行走,並有意讓東路搜山的緬軍發現。當緬軍傭兵追過來時,他們邊跑邊藏,與追兵的距離時近時遠,一直把的緬軍帶到了大象出沒的林區,然後用槍聲引來野象羣,他們兩人躲在山洞裡隱蔽起來。那些緬軍追兵卻被野象羣追得到處亂竄,哭爹喊娘。

上一章已經說過,緬甸人有個規矩,大象是森林之神,任何人都不準獵殺大象。所以這些緬軍士兵遇到大象襲擊時只能東躲西藏,任憑野象在萬軍之中橫衝直撞,也不敢貿然開槍射擊大象。

輪到陳龍和蒙寶業打游擊,他帶人把南路搜山的緬軍引向了一片沼澤地,然後又放河水將沼澤地的退路淹沒,讓這些搜山的緬軍在泥沼中和螞蝗、毒蚊子打了大半天交道。等這些搜山的緬軍爬出沼澤地時已經到了夜晚,毒蛇猛獸不斷襲擾不說,草叢中原來夾雜的細竹子都已經被殘軍人員給斜着茬削去了半截,一根根竹樁就像是掩藏在草叢中直立起來的刺刀,黑夜裡一不小心就被這些尖尖的“刺刀”扎得鮮血直流。有的緬軍士兵被扎穿了腳,還有的被扎瞎了眼睛……

就這樣,殘軍官兵在森林裡與緬軍周旋了十二天後,緬軍一萬多人的搜山部隊被拖得疲憊不堪。緬軍欲罷不忍,欲打不能。既找不到要打的目標,又處處捱打,搜山的腳步明顯放慢。每天搜山只是停留在原來搜過的地方,再也不敢貿然向前移動。對於搜山的緬軍來說,這片山林充滿了神秘和死亡陷阱,漢人軍隊在這裡神出鬼沒,他們一定是得到了幽靈的相助!能不害怕嗎?

火坑陷阱漫林叢,才遇虎狼又豹熊。

鬼怪妖魔常擾夢,驚魂未定遁西東。

石磐峽裡有了笑聲。這天晚上,兄弟們聚在一起,燃起篝火,相互介紹着山林游擊戰的經驗。這時王麗君送來一份電報,說截獲緬軍情報,緬甸國防部催促坎丹信司令儘快結束戰鬥,徹底消滅逃入山林中的國民黨殘軍部隊。坎丹信已經下令,定於後天向山林深處大舉進攻。

李國輝一看時機成熟,便及時調整戰略佈局,試探性的主動襲擊緬軍的搜山部隊,以掌握搜山緬軍的作戰技法和火力配置情況。經過幾次小規模作戰,李國輝心中有了底。

1950年6月28日,李國輝決定向緬軍發起反攻,決心一舉跳出叢林包圍圈。

李國輝開始調兵遣將:他命令由七0九團副團長張復生任前敵總指揮,二七八團沈鳴鑄的一個營擔任防衛,七0九團董享恆營長和陳良營長率領兩個營兵力,擔任攻擊孟果的任務。

決定這場反攻勝敗的關鍵戰鬥在於攻擊孟果的戰鬥。因爲緬軍東線的團司令部就設在孟果。孟果雖小,其戰略位置十分重要,如果能夠奪取孟果小鎮,就等於打開了通往外界的通道,就能夠隨時將部隊撤到泰國,使緬甸政府軍一萬多人的搜山部隊失去作用。

部隊集結完畢,李國輝緊緊握住營長董享恆的手說:“這一仗關係到復興部隊的生死存亡,到了關鍵時刻一定要見機行事,我和這裡的三千多位兄弟姐妹們等着你們的好消息!”接着李國輝同全營四百多個弟兄一一握手,把他們送到樹林邊,再次囑咐:“這是我們的生死關頭,生死存亡,在此一戰!大家想想,八年抗戰我們是怎樣堅持下來的?而八百萬國軍又是怎樣被共軍打敗的?國軍每天只能走三十里路,而共軍能走二百里山路,他們應該成爲勝利者。現在,我們前面有一百四十多裡山路,我們明天早上就要向緬軍發起進攻。我想,只要我們像共軍那樣走路,我們就沒有打不敗的敵人!”然後李國輝和譚忠向這支先遣部隊行禮送別。

董享恆全營官兵熱血沸騰,都下定決心,不辜負總指揮的重託,一定要打一個漂亮仗。

先遣營出動了。半夜時分,全營官兵來到了緬軍把守的森林出入口。如果從這兒繞過去,又要多費許多時間,若要從這兒通過,就必須保證不能驚動了附近的緬軍,不能在這兒和緬軍糾纏。

偵查人員報告:把守這個路口的緬軍有兩百多人,分成二十四座帳篷散佈在附近三百多米寬的通道兩側。由於十多天沒有發現什麼情況,這些人都已經睏乏無趣,放鬆了警惕。現在只留有四名哨兵站崗。其餘的全部在帳篷內睡覺,況且這些站崗的哨兵也全是無精打采的半靠在大樹上。

董享恆決定,由偵察排幹掉前後兩個哨兵,並把它們的屍體藏起來,別讓緬軍發覺有殘軍部隊人員走出了山林,讓他們以爲哨兵是被野獸給叼走了。左右兩個哨兵先不去管它。然後全營人員悄悄通過這裡,儘量不要驚動睡覺的緬軍。不到萬不得已,不準開槍!

緬軍放鬆警惕、夜不設防的疏漏給了董享恆等人一個絕好的機會。全營四百多人不多時便通過了緬軍把守的山林路口。

董享恆營長率領全營四百多弟兄經過一夜緊急奔襲,拂曉前終於到達了距離出發地一百四十餘里的孟果小鎮,並悄悄潛伏在孟果鎮口的小樹林裡。這些人就像是:

餓虎下山氣勢狂,吞煙吐火攪天光。

吼聲雷滾劈山震,夢裡驚聞海嘯滂!

不知這場戰鬥勝負如何,且看下一章接着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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