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突變的蘇皖,蕭北寒只是敷衍地笑笑,什麼謙謙君子,牽涉到自己,還不是心有抱怨?餘光掃了掃顏雪染,發現她正費解地看着自己,他沒解釋,只低頭看了看瑞士手工手錶。
三個人僵在原地,一時庭院中,只有風裹挾着落葉還在不安分的作響。
身着黑衣的保鏢緩步走上前來,“少爺,人來了。”
“這院子太小,沒什麼逛頭,等蘇律得空,去郊外的別墅再好好看看,現在咱們回去吧。”
蕭北寒強硬地挽起顏雪染的手,不顧她的掙扎,見她目光遲疑,生生掰過來那張俊俏的小臉,逼着她與自己對視。他的手寒冷若冰,眸底看不出一點兒情緒。
“老婆,咱們早點回去,別讓他們等着了。蘇律一起來吧。”
顏雪染怔怔地聽着這個不甚熟悉的稱謂,分明該是個溫暖甜蜜的愛稱,爲何現在就如一把冷刀直插入她的胸口?
陰謀、陷阱,蕭北寒你給我的前路之中,到底還有什麼未知的兇險?
顏雪染身高165,在身材頎長的蕭北寒面前,不過是小小的一隻。此刻被他攬在懷裡,似是一點空隙也捨不得留下,親密無間的動作讓傭人紅了面頰,竊竊私語在周邊響起,他的呼吸撩撥着她秀美的長髮,畫面美如水彩畫。
“你到底想做什麼?”
顏雪染狠狠地掐了自己,不肯迷醉在他若即若離的感情中,最後一絲理智被喚起,望向蕭北寒的眼神中,竟不見一絲柔情,只有沉靜如水的安寧或是小心翼翼的揣度。
“沒什麼。結婚是大事,不給你最好的,我難受。”
他的情話信手拈來,好像幾輩子都說不完,他說的真誠,字字句句似是發自肺腑,直直的跌進心裡來,在嬌弱的內心中橫衝直撞後,毫不猶豫的澆下一盆冷水,讓你輸得一敗塗地。
顏雪染靜靜地等他說完,心海中泛起的那一點漣漪,在幾秒的沉寂中已經消失無蹤。她高昂着頭,如同自己在法庭上般自信張揚,“下一句呢?按照蕭總的風格,該反轉了吧?呵,這種攻擊手法不是每次都有效的。”
“是嗎?拭目以待。”
攻擊?
蕭北寒自嘲地笑笑,原來自己在她眼中已經變成這樣的人,原來真情流露這種東西在他們之前完全不存在,自己本該是她的依靠,爲她築起遮風避雨的港灣,可現在她豎起了一身的刺,只爲對付自己一個人。
雪染,如果連暖暖你都可以包容,爲什麼不肯真心回到我身邊?
在你心裡究竟藏着什麼事,能成爲愛情也跨越不了的溝渠?
修長的手指揉了揉她的耳垂,想象着她帶上那對紅寶石耳墜的樣子,一定會驚豔四座吧?可惜,他蕭北寒把人留住的方式,竟是這麼不堪,更可悲的是,他明知不堪,卻不得不這麼做。
比之於失去財富、地位跟榮耀,他更在意的始終是那些有她陪伴的日日夜夜。
“蕭總……”
看到他略微受傷的目光,心裡像被豁開了一道口子,她能爲他做什麼,能爲蕭氏做什麼?是不是把她所有的感情跟心力榨乾之後,她就可以放心的被拋下?
蕭北寒,我的感情,你到底還可以揮霍多久?
“就叫我北寒,這樣很好。”
他理了理她飛揚的鬢髮,不理會蘇皖鍼芒般的視線,領着她回到室內。
蕭暖暖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見兩人進來,又恢復了名門淑女的模樣,目光觸及他們身後的人之後,才懶懶地說道:“你的婚紗可是個大case,我以爲你會交給我來做。”
“如果我沒記錯,X-cherry從來沒有過婚紗系列。”
蕭北寒一個手勢,後面的人魚貫而入,整個客廳被各式各樣的衣架跟婚紗井井有條地堆滿,穿着西服的人各守着自己的一堆,一個個對顏雪染笑得諂媚。
“這是……?”
顏雪染看着那些恨不得把自己拆吃入腹的眼神,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
不就是量個尺寸嗎?現在怎麼弄得像是要開婚紗店一樣?
“挑。”
蕭北寒把還在迷茫之中的顏雪染拎到中心,用眼神警告了那些不安分的人,釋放了足夠的低氣壓,強迫那些人收齊了過分熱情的臉,才拍了拍顏雪染的肩膀,示意她可以開始了。
顏雪染心事重重地遊走在婚紗中間,看不穿蕭北寒的打算,難道自己選了一件,他就會痛批自己的審美?她對時尚本就不瞭解,根本算不上丟人吧?
“我說老哥,你也真夠摳的。咱們蕭氏董事長結婚,婚紗竟然用以前的款式,不是定做的,你丟得起那個人嗎?你這樣還不如交給我來。”
“你不是很看不慣雪染嗎?”
“我是很討厭顏雪染,但她不能丟蕭家的臉!”
蕭暖暖把手裡的雜誌一摔,冷着臉走上前來,說得一本正經。
“設計師都有自己的風格,讓雪染選喜歡的,然後再聯絡設計師設計婚紗,你有什麼問題?”
“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