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三,星月大酒店的二樓禮堂內高朋滿座,訂婚宴的時間定在中午十一點,蕭北寒跟顏雪染來的不早不晚,剛剛落座,周圍的人還來不及上前寒暄,司儀就在上面發話了。
顏雪染看着那些人慾言又止無可奈何的模樣,忍不住發笑,那些人明明都離開座位了,愣是又強迫自己坐下來了,北寒肯定是算計好了,纔會這時候來。
“笑什麼?”蕭北寒依舊冷着臉,上面寫滿了生人勿進,他不看顏雪染,省得讓自己破功,遇上她,溫柔的能掐出水來。
“你在我身邊,我高興,不行嗎?”
“行~!”冷若冰霜的臉配上寵溺的口氣,這種詭異地違和感讓她覺得安穩,她望着他的側臉,想象銀髮爬上鬢角、蔓延到整個頭皮的樣子,恨不得一夜之間就白首。
司儀還在臺上幽默風趣的講着,顏雪染興致缺缺,卻又不好直接離開,只能看着蕭北寒發呆,別人看着那眼神說是深情款款,只有顏雪染知道她要是對着別人發呆,那位就倒了大黴了,爲了不禍害別人,她只能“沉醉”在蕭北寒的容顏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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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妻一出場,就聽到不少歡呼聲,掌聲此起彼伏,顏雪染看着周圍的人,都只是敷衍地拍拍手,怎麼就有掌聲雷動的效果了呢?
再往遠處看,卻是有不少服務生在活躍氣氛,幫着起鬨捧場,可是……總感覺哪裡不對。
“都是用程序編程好的,做的細緻一點就跟真的一樣,星月在這方面做的最好,所以有錢人都喜歡把婚宴放在這裡。星月還提供假唱服務,請的明星先錄好小樣傳過來,如果當天身體不適,就用小樣代替,一般人看不出來的。至於其他的,等咱們結婚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這麼高端?”
早就知道他們這羣人的生活驕奢*,以爲就跟暴發戶一樣只知道砸錢,可原來他們也很注重細節,星月之所有能在B市擁有無可撼動的地位,大概就是因爲細節做得極好吧。
蕭北寒見怪不怪,只跟着她耳語,“差強人意。做程序的人也是設計這個禮堂的人,你認識他,猜猜是誰?”
顏雪染吃驚地捂着嘴,環視着這寬敞的禮堂,明明不是金碧輝煌的,卻讓人歎爲觀止,從他們進入這裡到現在,燈光已經變了三次,每次都是不一樣的視覺體驗,“你不會告訴我是紀舒吧?”
“不然呢?室內的燈光程序也是他設置的,爲了這些燈,紀氏砸了不少錢,不過效果還不錯。”
這點顏雪染很認可。
臺上有幾個明星在唱歌,手舞足蹈的,顏雪染盯了一會兒,問道:“假唱的吧?手舞足蹈還能不大喘氣,這個也太那啥了吧?”
蕭北寒笑笑,也不說話,這種事太常見了,反正訂婚宴視頻不外傳,就算外傳了,假唱是常事,有什麼關係?
這會兒大家已經開始用餐,蕭北寒跟顏雪染單獨坐了一張四人桌,吃了沒一會兒,就看到米白挽着紀舒走過來,一看見他們,立刻跑過去抱住顏雪染。
“親人啊,我可想死你了!”一枚香吻狠狠地印在顏雪染臉上,蕭北寒下意識地遞過去面紙,也不理會米白的神色。
顏雪染敷衍地拍了拍她的魔爪,接過面紙擦了擦,瞧了紀舒一眼,做出嫌棄米白的樣子,“我可算不上什麼親人,你過年都不跟我一起了,有了紅旗不倒,還在乎我這個彩旗飄不飄嗎?”
“小染,她算什麼紅旗啊!”
米白自然地在她身旁坐下,圍着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蕭北寒的神色越來越冷,紀舒左顧右盼,不敢跟他對視,是覺得手裡的酒杯里加了太多冰塊。
紀舒幾次三番給米白使眼色,只是女人們聊起八卦來真的可以心無旁騖,他不敢在蕭北寒身邊坐着,又帶不走米白,只能鬱悶地站在一邊。
越來越冰冷的視線朝紀舒射來,他百般無奈,只能湊上去問道:“喂,你不覺得你應該跟我兄弟換個位置嗎?”
“爲什麼,我跟雪染一直都是這麼坐的,我們是閨蜜,你不懂閨蜜嗎?”
“可是北寒是她老公啊,夫妻不是應該坐在一起嗎?”
米白對這種勸說絕對免疫,理所當然地回道:“老公有什麼用啊,日用夜用?”
顏雪染被這話怔住,直到周圍的視線都聚在他們這一桌,才緩了過來,從前米白尺度就夠大了,她已經不勝其擾,自從跟紀舒混在一起,技能簡直提升了一個境界啊!
蕭北寒適時出手,解救她於水火之中,站起身牽着她的手,說道“雪染,咱們去舞池那邊看看吧。”
顏雪染難以置信的旁邊兩個人,雖然她還沒弄清楚這兩個人怎麼就成了現在這樣,可是她也不想在這裡久留了,米白絕對可以把他們的臉全部丟光的!
“唉,別走啊,雪染,我還沒說完——”
紀舒趕緊給旁邊人使個眼色,立即有人端着高腳杯上前,“紀少來了,不知道這位是……?”
“我女朋友。”
因爲顏雪染已經消失在視線內,米白終於能想起她跟紀舒的約定,保持着微笑的樣子,陪他在人羣中周旋。
換了個地方,顏雪染終於放鬆下來,一邊跟蕭北寒跳舞,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我一直覺得平淡的日子是索然無味的,可是如果不平淡就意味着遇上他倆,我還是喜歡安靜一點,他們也太驚心動魄了,到底是怎麼湊到一起的?”
“我怎麼知道?要是以前,伯父伯母還會出席,問問他們也好,現在社交全靠紀舒一個人應付,我也沒辦法找個人問啊。”
“哎,獨生子女的悲哀!”顏雪染想起蕭暖暖對自己恨之入骨的模樣,頓時覺得不是獨生子女更悲哀!蕭北寒捏了捏她的臉,嬰兒肥果然手感不錯。
“蕭總、蕭夫人,打擾了,我是安遠,很高興能見到你們。”
在這種場合,認臉十分困難,顏雪染沒受過這方面的訓練,一時反應不過來,就覺得這個人熟悉,但是不知道在哪兒見過,只能尷尬地同他握手:“你好。”
那人倒是直白,笑容的弧度恰到好處,顏雪染一顆顆牙齒數過來,才發現真是無懈可擊,“我長得大衆,蕭夫人認不出我了吧?我是今天訂婚宴的主角。”
“哦~!”顏雪染終於自己爲什麼覺得眼熟了,蕭北寒寵溺地看了她一眼,又聽她問道:“不知閣下在哪裡高就?”
“客氣了,我開了幾家整形醫院。”
這職業,怎麼這麼驚人啊!
顏雪染的臉瞬間僵住,跟打了玻尿酸後遺症一樣,沐遙找了個開整形醫院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沐家主營的業主只有兩樣——藥業跟日用品,所以,這纔是傳說中的聯姻吧?
“那麼,您本身是主刀醫生嗎?”
“是啊。”
是?!
他說是!天啊!
顏雪染明知道這樣不太尊重對方,還是剋制不住地打量着他的臉,狠狠地咬着脣,不敢把問題問出口,這樣也太得罪人了,雖然沐家不值得北寒放在眼裡,但是她也不能隨便闖禍啊,還有這麼多人在呢。
那人倒是一點兒也不介意,往前走了一步後,坦然大方地笑着,“蕭夫人,這樣看的清楚點。”
米白終於甩掉了那些尾巴,正急匆匆地往這來,正好瞅到這一幕,心想:他一個男的貼雪染那麼近,你蕭北寒都不吃醋,我一個女的就坐她旁邊,你就給我臉色看。
撩了撩不存在的衣袖,殺氣騰騰地衝過去質問道:“顏雪染你幹嘛呢?”
顏雪染的手動了動,還是沒敢上去摸,這會兒被米白叫住,手還僵硬放在胸口,米白的口氣太過強硬,她下意識地回答道:“他說他是整形醫生,所以我……”
“真的假的?”
顏雪染一頭黑線,米白莫名的興奮從何而來啊?她四處看了一圈,也沒發現紀舒的影子,只好慢慢向後退,靠在蕭北寒的身上,壓着聲音說:“要不要把紀舒喊過來?”
“幹嘛?”
顏雪染有些激動,事情都進展到這步了,這不是很明顯嗎?她深呼一口氣,壓了血液中的急迫感,手指小幅度地指着米白,“他家妞要爬牆了。”
北寒淡定了掃了一眼,覺得事不關己,“這不是還沒爬嗎?等爬完了再說吧。你禮服上的第二顆鈕釦裡面帶着攝像頭,你可以給她錄下來。”
叮!
這是兄弟嗎?這是兄弟應該說的話嗎?不但要等,還要等人爬完了牆再說,那時候說還有什麼用啊!蕭北寒,誰跟你當兄弟誰算是倒了黴了。
等一下,攝像頭?!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攝像頭連着什麼地方?”
“我的手機。”
蕭北寒說得理所當然,可顏雪染實在百思不得其解,跟這貨說個人隱私是行不通的,可是他到底還有多少奇怪的舉動啊!她回去要好好檢查衣櫃,這種事不可能有下次!
“沒用的”,蕭北寒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高冷地解釋道:“東西是昨天臨時按上去的,你換了其他衣服,我也可以這麼做,蕭氏旗下有個公司專門做這個,新品上市,咱們先試用一下,回去還要交報告的。”
我去,這變態的佔有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