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造?”
顏雪染故意跟他摳字眼,蕭北寒也有些不好意思,想了半天也憋不出什麼詞兒,只覺得真是一個尷尬的時刻,要是換做從前,他還可以身體力行一次,用實際行動趕走顏雪染這些花花腸子,可現在呢?
不碰都擔心受怕的,就怕她出事,還哪敢碰她?
“額……”蕭北寒在她脣上啄了一口,抱着她,說道:“難道應該說練習?好啦,你明明懂我的意思,還非要跟我較勁,真是個壞丫頭。”
“喂……!”
眼見着顏雪染又好氣又好笑的樣子,蕭北寒趕緊認錯,末了還說了一句,“老婆大人,咱們注意胎教,我還買了全套的胎教碟片呢,聽說這是最權威的一套了。”
顏雪染不由得腹誹道:人家都是從娃娃抓起,你家孩子還不是個娃娃呢,你就要把他抓起來了,現在還不知道成沒成型,你現在就開始胎教了?
爸爸比媽媽還上心,這是要鬧哪樣啊?
“蕭北寒,你到底有沒有意識到,這個孩子一出來,你在家裡地位就會一落千丈了?”雖然離間父子感情有點不道德,不過這正好滿足了顏雪染的惡趣味。
“話雖這麼說,不過我可以幫你生出更多威脅寶寶的弟弟妹妹出來,這樣的話,他爲了爭取更高的地位和更好福利,只能被我的淫威壓制住。”
你……你這個心機dad!
還是頭一次聽說爸爸用這種方式來鞏固自己的家庭地位的!
顏雪染見了這麼的家庭內鬥,不是夫妻不和就是兄弟鬩牆,可長輩生孩子巴不得看着孩子窩裡反的,蕭北寒還是頭一個!這冠冕堂皇的說辭是什麼鬼啊!
顏雪染難以置信地盯着蕭北寒,這還是那個霸道強勢的總裁大人嗎?分明是個幼稚鬼!
雖然聽說懷孕會讓母親變得幼稚,可從來不知道母親還能傳染父親,沒想到現在除了流行感冒之外,連幼稚都具有傳播功能了!
“你……你贏了。”
“這孩子來的太突然了,我還沒做好準備,我聽說有個地方有一口井,喝了裡面的井水就可以生雙胞胎,等到時候讓人空運一點過來,咱們好好的開枝散葉!”
對於這種死皮賴臉的說法,顏雪染的迴應就只是一個:給你個眼神,你自己體會。
蕭北寒討了一個沒趣,又把桌上的東西遞過去,顏雪染的眉頭皺成一團,問道:“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大棗我認得,銀耳、還有什麼?”
“花生、枸杞還有黑糖,是個補血的藥膳,就算不想吃也要給我一個面子吧?”
顏雪染艱難的拿起勺子,實在不想張開嘴,這一個個都煮的面目全非的,實在沒辦法嚥下去啊!
蕭北寒突然放下了碗,正當顏雪染覺得有戲,可以逃過一劫的時候,他又不緊不慢地說話,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本來說是要放姜的,可是那東西你從小就不吃,我就想着算了吧,只要這樣能讓你吃下去就好,可現在……”
姜?!
雖然這是一個好東西,可顏雪染天生就跟它犯衝,無論是生薑乾薑還是薑片,顏雪染只要吃下去一口,接着就能把胃酸水給吐出來。
聽說懷孕期間吐得厲害,含一塊薑片就能壓下去一點,顏雪染一點兒都不考慮這個方法,她只會吐得更厲害。
蕭北寒這話看似只是在感慨,可話中的威脅,顏雪染聽得清清楚楚的,狠狠的掐了他一下,還是端起碗把這四不像的東西給喝了。
“這東西我喝多了,該不會得病吧?我前幾天看資料,好像說有個妊娠期糖尿病的,聽起來好恐怖的!”
她早就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蕭北寒這才知道……
突然開始了自己幻想,那次蘇皖的三緘其口,是不是跟孩子有關,那次自己無情地打斷雪染的話,她要說的是不是孩子的消息?自己身爲一個父親,竟然連他的到來都不知道!
“雪染……”
“恩?”顏雪染正忙着喝水,黑糖的糖分含量沒有紅糖那麼高,但是養生功能還是不錯的,就是吃起來有點費勁,這會兒顏雪染忙着考慮口感的問題,也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驚天動地的話。
“你,早就知道這個孩子?”
“啊?”顏雪染手一抖,水灑了一地,她好像真的一直沒告訴蕭北寒啊!“這個……恩。”
“對不起。”
“沒關係……啊?你說什麼?”
此刻,顏雪染有點蒙,她隱瞞了蕭北寒這麼久,現在一切都被揭穿了,自己早就知道,但是損害了孩子父親的知情權,可爲什麼道歉的是蕭北寒?
那句對不起,顏雪染已經準備好了,下一秒就可以脫口而出了,關鍵時刻竟然被蕭北寒給截胡了?
“我說對不起。”
“明明是我沒告訴你,你幹嘛說對不起啊?”
“是我沒給你機會說。我們太久沒有單獨見面了,我感覺你一直有話要對我說,可因爲我一直對你很疏遠,所以纔沒得到機會,不怪你,你沒說,一定是我不夠好。”
顏雪染恨不得溺死在這些溫言軟語之中,放下了心口一塊大石,她貪戀着蕭北寒的懷抱,聞着熟悉的味道,覺得異常安心。
經過下午的事情,醫生的態度異常堅決,一再強調顏雪染一定要臥牀靜養,連下地走幾步也成了奢侈了,就連去個廁所,都有蕭北寒這個人工智能機器人周到服務,過的簡直就是豬一樣的日子。
顏雪染眯了一覺,醒來就立刻找手機,蕭北寒正在一旁的沙發用ipad看文件,看她這樣,故意起來拿走了她的手機,“不是說了輻射太大嗎?一醒過來,不找老公找手機,不怕我吃醋啊?”
“得了吧,手機拿來。”
“你找誰,我給你撥號。”
顏雪染鄙視地瞅了他一眼,挑釁地問道:“你知道我手機密碼嗎?”
“我生日,這個很難嗎?正常人都能想的到吧?”
顏雪染咬了咬自己的脣,不悅地看着蕭北寒,這貨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有時候還真是挺討厭的!
“我找蘇皖交代一下工作的事情,還要跟幾個當事人解釋一下,這遙遙無期的住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總不能讓他們一直等着我吧?”
“哦,好。”
蕭北寒撥通了電話才遞給顏雪染,電話那頭的蘇皖還有點納悶,“雪染?你不是說今天要來所裡嗎,怎麼沒來啊?我正好有事找你。”
“找我?說說看吧。”
“最新消息,那個搶劫團伙全部落網了,檢察院那邊律協也溝通過了,這種案子很多第一審判了泄露國家秘密罪,二審又改判的,這個案子犯罪嫌疑人全部到案,情節可以算得上輕微,酌定不起訴雖然有些勉強,不過也說的通。”
“跟檢察院的交涉,你參與了?”
“主任回來了,非要拉我去看看,說是以後再遇上這種事兒,也知道怎麼解決。這次我算是漲了見識了,律協的那些老前輩果然不是白給的,準備的特別充分,弄得檢察官無言以對,最後也就答應用律協內部處分代替刑事處罰了。”
“這已經是咱們能爭取的最好結果了。”
提到這個蘇皖也有些感慨,不由得說道:“是啊,還要多謝你家那位,你的事兒他也夠上心的。”
“你說蕭北寒?!”
顏雪染根本就不知道里面還有這一段,這事兒蕭北寒竟然參與了?蘇皖對自己的情分顏雪染一清二楚,現在情敵跟情敵自主溝通,把自己甩在一邊,是什麼劇情啊?
“你家還有第二位?”
蘇皖的回話就顯得無辜很多,他以爲自己說的很明顯,可顏雪染不像是在演戲,難道蕭北寒根本就沒說?額……好像自己又說漏了,這對夫妻之間到底有多少秘密?
怎麼能挑明的話,全都藏着呢?
蕭北寒剛想解釋一下,就被顏雪染伸手攔住,威脅的眼神雖然沒有什麼殺傷力,蕭北寒還是縱容地一笑,隨着她去了,“你說,蕭北寒揹着我,都偷偷摸摸幹了什麼了?”
“能幹什麼啊?就是動用了自己的人脈,幫着追查了犯罪嫌疑人的動向,不然你以爲那些人會這麼快羅落網?雖然我挺不願意承認的,不過柳依依的事兒能這麼好的解決,蕭北寒居功至偉。”
話說到這裡,顏雪染纔想起來自己好像還沒問具體的情況,於是追問道:“到底是怎麼解決的?律協給了一個什麼樣的處分?”
電話那頭的蘇皖明顯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道:“終身不得執業。”
終身不得執業,那麼法律資格證書就如同一張廢紙,幾乎斷了法律這條路子,這竟然還是最好的結果!不過憑藉那個證書,找個一般的單位當個法務還是綽綽有餘的,可顏雪染總覺得有些可惜。
這種例子每年都會有,在顏雪染實習的時候,律協的負責人還特別強調過,如果一個刑事案件沒辦好,很可能搭進去自己,那時候只覺得不可能,可現在呢?
“雪染,你已經盡力了,實習律師不能替老師做決定,沒有老師的授意,不能私下跟當事人溝通,這是所裡的實習規定上白紙黑字寫的,是柳依依自己違規操作,跟你沒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