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以爲自己會在講座中死去,於是害怕太多人受牽連,意圖說服過夏普退避,卻想把雷給坑進來。如今想來,不過是不成熟的擔憂,不過是沒有實力的憂慮,一旦我心有成竹,何必在意。
不過,有些事是無法避免的,天意弄人,現在夏普依然擺不脫,雷卻在精靈族那裡養傷。
可是,即便是有實力了,我依然不敢保證自己死不了,但是有了實力,我也有了些豁達的胸懷,雖不至於死後哪怕洪水滔天,但是起碼也不會畏手畏腳。
此話少提。我現在的實力,其實主要還是屬於老人身份的,而基本可以確定的,由神明賜予我這個年輕人的,不可剝奪和轉移的,只有我背後的陰陽魚,以及激活它後那股強大的黑白色力量。
太極劍、太極拳、太極魔法,以及魔法,殺氣,和解剖技巧,當然,半神也可以算作我的底牌。不外如是,嗯……太極魔法,請原諒我的起名技巧就是那麼登峰造極,簡明而直觀,至於格調如何……
此話少提。
如之前所記述,魔法,其實要說難,也是一個很簡單的東西,低級魔法尚且有純魔力驅動、配合元素精靈驅動以及天賦魔法的區分,高級魔法、準聖級魔法、聖級魔法,實在是逃不脫魔力、元素精靈、咒語的結構。
所以,我這個純粹由魔力驅動,激活陰陽魚而成的殺傷性攻擊方式,纔可以區別於魔法稱爲絕技。
至於這樣把三級魔法師全部魔力傾注,會有什麼樣的威力……不太清楚,可能和氫彈差不多吧……
我決定用這個絕技,根本原因在於它是屬於我的這特殊的一點。如果我沒了老人身份,它可能就是我的底牌了。我需要嘗試掌握它,我也感覺自己足以掌握它。
與實力無關,只是自己感覺可以,這是我心靈變堅毅和自信的緣故吧。
一激活黑白的世界,首先感覺到的是魔力不要錢的輸出速度,然後是自己身上的黑白火焰比第一次使用的時候要猛烈和暴動——這是因爲我的至尊殺氣還沒消失的原因,我腦海中突然就有了這個認識。
靠近我的已經有箭矢魔法,在黑白世界中只佔很小的一點白,卻也轉眼被黑色吞噬,我略計算了範圍,有五百米方圓,只要進入這個範圍,但凡有威脅者,全數被我的黑淹沒,靜待處置——我感覺可以自如處置,看來我的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掌握它!
第一次的使用,十分粗糙,只是把身周火焰凝成火線推出,但也花去我全部體力魔力,這次的話,我想做的,是全方位覆蓋,自然不能用這樣粗淺的魔法技巧,好像丟燃指術一樣隨便,那麼,就用對付老卡用過的那招——風火雙系的三級魔法“覆蓋轟炸”!
覆蓋爆炸是咒語帶動元素精靈,魔力驅動,讓風攜着火,火燒爆了風而形成的殺傷性魔法,越擴展越燒,威力越大。而用陰陽魚的力量模擬它,只需要讓黑白糾纏,互相擊爆而已……應該是這樣吧?
其實是第一次實驗,嘗試讓黑白不再融洽而且互相擊爆。把所有白點都驚住了以後,我操控着自己身上的一絲黑白火焰試探性地互相擦碰了一下——爆出了……那紅色的點……是火星子?
然後,我就懵了,這紅色的火星子瞬間“引爆”了我身上的火焰,炸下了更多的火星子,這些火星子讓黑白之間的攪動瞬間變成了爆炸一般的猛烈,變得如同真正的覆蓋爆炸一般,黑白相攜,互相引爆,飛速往我身周爆炸了來去。
不但一呼吸之間,我黑白視角里,大廣場這一塊,所有黑白,無論它之前代表的是什麼,都化爲了這種火紅的火星子!
我噗地吐了一口血,眼睛不自覺地眨了一下,眼前再亮,卻依然看見好大一片黑,頭頂有日上中天的白光,腳下的白色方石上是純粹土元素那種琉璃色,大廣場邊緣也升起了一圈琉璃色。護罩,想來也是土葬奧菲肉身的那種純粹土元素。
我又吐了一口血,耳邊有了人們嘈雜的驚呼聲,眼前也開始一陣陣發黑——我心想,這一招威力不錯,關鍵是它不留痕跡,不會滿目血腥,不過……還是突破不了赤子先生的護罩啊,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我一屁股坐了下來,開始拼命咳血,順便等身體自己復原,卻比想象的要慢很多,看來這絕技對身體負擔也很大啊!
體力魔力似乎再次清空,我只是閉着眼睛使勁咳嗽,一是的確需要如此,二是害怕那些黑在失去我的支持散去之後,會摔下太多血腥……這是我第一次殺了那麼多人,做了老卡嘴裡說的賊子,感覺真的很不好,暫且不看去吧。
不過,老卡的確沒說錯,除非不動或放下,不然,如何可以不掠奪不做賊……
在我又要陷入不安的時候,一個熟悉的女聲在我耳邊響起——
“先生,辛苦了……您……辛苦了。”
我擡眼看,中午陽光猛烈,七號半跪在我身旁,幫我撫背,她的眼睛,似乎沒有溼潤……只是紅腫。
我笑笑不說話,把新蓋在身上的袍子攏好,裡面那件支離破碎,貴价貨,算是廢了。
站起來四望,風清氣爽,大廣場依然乾淨耀白,沒有一絲痕跡,剛纔那半天時間的亂與不亂,都是一場空。
山間……又空了不少。
我呵呵笑,用剛恢復的一點魔力給自己加了個擴音術,朝四周問話:“各位,我現在很弱,也很虛弱,還有人,來打架的嗎?”
多有年輕人身子動了,卻被身邊長者拉住了。長者和聰明人已經被驚住了,剩下的,不過是依然熱血,卻要聽長輩話的年輕人。
然後,就只剩下老怪物們了。
在等待迴應的時候,我整理着袍子和頭髮,旁邊的七號問我:“現在能聽見我們說話的人不多,你能不能……在這裡問問我的名字?”
我低頭整理着衣襟,沒有去看七號,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
我們在萬衆矚目中互相沉默了一會。
“問吧?”
我沉默……
“問吧!”
“你還是快走吧。”我理好了衣服,對七號說,“一會事應該不小,躲在大廣場下也不一定安全了,你直接傳送進黑塔裡去吧。”
七號還想說話,一個人出現在了場間,秋水之眸落在七號身上,嘴裡輕聲說道:“女人,你還是走吧,他一會的事你受不起,他以後的事,你也受不起,他這一輩子,不在你這裡,不要犯傻了。”
七號眼睛頓時又紅了,卻咬着牙不說話。
我不想表態,雖然這樣可能不好。七號沉默,突然出現的可步瑪卻步步緊逼:“難道你真的對他這麼有感覺?那麼這樣呢?”
可步瑪話音一落,我心裡突然警兆猛發,尚在戰鬥狀態的身子自然沉腰擺臂,卻並沒有什麼用,我的雙手被輕易抓攏,脖子被輕易捏住。
好強的武技,好滑的手——我分了個神,然後突然……嘴被封住了……
被可步瑪嘴對嘴封住了!!
我整個人都懵逼了,眼前好似遭了當頭一榔頭,一片昏黑,金星四濺——好嫩的嘴脣……好香的味道……我都嚇軟了!
我懵逼地看着一沾即走的可步瑪,看着她炫耀似地對七號說:“就算要競爭,也是我先,你這老女人還不知難而退?”
七號牙一咬,眼淚終於不花錢地流了下來,看了根本無法言語的我一眼,轉身大踏步走了。
可步瑪毫無衆目睽睽之下驚天動地了一次的覺悟,輕輕地朝七號的背影慨嘆了一句:“愛情的魔法哦……”
然後她轉身問我:“嘻嘻!我犧牲好大!你怎麼謝我?”
“真想殺了你。”我說了句實話,然後又不得不說句真心話,“以後我們會是永遠的朋友,永遠的!沒有什麼可以改變!”
這是我最大的讓步了。可步瑪卻嘟着嘴撒嬌:“是不是太便宜你了,我初吻都沒了,都是你啦!逃跑什麼吶……”
她越說越小聲,我也只有苦笑,我也是初吻的樣子啊,這可是奉神之名的一吻,還不夠我拽?哎……好吧,我的確更佔便宜,如果我敢高呼一聲我虧了,估計拉仇恨程度不下於再“殺”一個奧菲,現場的年輕人們會把我咬死的。
“真的是謝謝你了。”我看了看天,萬里無雲,秋高氣爽,卻令我壓抑,“在這時候趕到來支持我,我會記住這份情意,但接下來的戰鬥是我的,你也和七號一樣,退下去吧。”
“才懶得理你!走了!”可步瑪以她弄弦時沒有的調皮朝我吐舌頭,然後瀟灑回身,往精靈族族人那邊去了。
看她走遠,看人潮涌動,卻看不到七號的影子,我也慨嘆了一句:“愛情的魔法啊……”
“是啊,愛情的魔法……”一個略沙啞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我回身去看,是一個看似中年人的傢伙,穿着魔法師統一制度,國字臉,黑頭髮,藍眼睛,看似混血兒。而他的身邊還站了一溜的重甲兵。
我認出了他,畢竟是出了魔法肖像的,而他也姿態挺低地朝我躬身,嘴裡說道:“新晉魔導師,小艾倫,請求與先生魔法競技!”
“當然,不是愛情的魔法,先生的人緣和豔福,在下甘拜下風!”這位新晉魔導師溫和一笑,朝我再鞠一躬。
貴族就會裝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