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球丟在魔獸身上,雙方同意則締結契約,平時生活在鐵球裡面……
呦呵,這不成了寵物小精靈了?好東西啊!我依言注入一點魔力,隨手一丟丟在了普羅身上,沒反應,我馬上投訴這什麼鬼東西不好用!
普羅額頭青筋一閃,注了老大一股魔力進球丟了回來,好傢伙那哪裡是開玩笑一般的“契約”,那麼大股魔力差點沒給我撞岔氣過去。
我和普羅嘻嘻哈哈了一陣,還是把鐵球還給了他。“黑說是我的朋友,不是寵物。”
普羅點點頭,問:“我給它改個名字?”
“你和謝爾頓先生怎麼都一個德行?”對於他的問話,我翻了個白眼,然後抓着他的衣襬爬到他的肩膀上,縱身一跳跳到了黑說背上,花了點力氣坐穩了,主要是黑說的脊背太光滑了。
“黑說你要不要換個名字?”我很民主地這樣問黑說,然後伸手抓着它的腦袋左右擺了幾下,搖完頭,黑說轉頭朝它背上的我齜牙咧嘴,我笑了,它臉上好整齊的一對巴掌印,也不知道它知道了好不好殺了我……
“咳咳,它不同意換哦!”我厚顏無恥地這樣說,“它喜歡黑說這個名字。”
“無恥,就會坑害和利用朋友……”普羅若有所指地嘀咕,我裝着聾了左顧右盼。
這麼會,黑人導師似乎回過氣來了。對於我們的“打情罵俏”,他雖然沒有什麼表示,但是黝黑的臉上那薄薄的嘴脣抿得緊緊的,估計也是被我們噁心得不行。
他選了一個稍陰涼的地方,理了下導師制服,屈膝坐在地面上,向普羅施了一個邀請進行學術討論的學者禮,然後靜等普羅應禮。
普羅舉步就要去應,被我一把拉住他了他的衣袂,然後順着衣袂又滑到了地面上,然後我又讓黑說自己去玩,轉頭笑眯眯地看着好似跪地求饒的導師,也不說話。聰明人導師先生苦笑一聲,重新起身理衣後跪伏,向普羅執弟子禮,施弟子求學者賜教禮。
我這才滿意地放開普羅,普羅瞪了我一眼,我無所謂地聳肩,不小心又打了個嗝。
看兩人相對跪坐好,各自回禮,我纔在普羅身後的旁聽位坐了,暗暗腹誹這些禮數。
“聽聞導師先生有思想,已經在軍事方面有了一些赤子先生沒有的覺悟,在下恬爲赤子先生手下一小小的書庫管理員,厚顏請先生賜教。”
“客氣,賢者之名,令人敬重。蒙魔法學院院長先生接引,得以與賢者研討,實是三生有幸。鄙人的確有些許不成熟的思想,懇請賢者指教。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咦,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
又是一番有些無趣繁冗的謙讓,馬克思導師終於如同圍棋執黑一般,先下了一子:“我讀赤子先生學說,不敢說多說精,只認真讀了一本《主義》。此書涉及方面甚多,軍事只是主線。赤子先生以軍事之細節,延伸到了生物物理化學的學識之間,又有政治人文宗教歷史方面。撇開其中的學識基礎不說,赤子先生著此書的態度,應是有感而發隨口閒寫,因此說《主義》是一本雜書也未爲不可,所以與較爲聞名的《吾》、《集》、《波》三書相比,《主義》並不出名。斗膽問一句賢者,可知《主義》?”
這本書的名字好像有些深意啊,我好像在哪裡讀過啊……
我分神想了一下,我身前普羅高大的背影微微一動,卻是笑了一笑:“略有涉讀。”
馬克思導師卻是一副緊張的戰鬥臉:“敢請教!”
普羅老貨開始擺譜了,微一沉吟狀,然後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在我以爲他要吟誦一句“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時候,他邊震盪着魔力邊說:“夏普先生,把上面那個偷窺的給我打下來,七號,地面太硬,給我和吳寧負先生拿個氈子。”
依然不知道啥時候出現的七號默默從臺階邊現身,默默往洞口裡去了。聖山半腰大概是魔獸飼養場那邊的通風口突然噴出一些碎石,一個人影一閃,迎着烈日直飛了過去,烈日之上有一極不起眼的黑點無聲飛走,兩者轉眼間又不知道追到哪裡去了。
有底氣有背景的人磕磣人的花樣就是多,雖然我也喜歡以勢壓人。剛纔我朝馬克思擺譜的時候普羅這貨還瞪我,還以爲他不喜歡這樣,如今看來他是覺得我磕磣得不夠?
擺譜者恆被擺回來,裝逼者恆被逼回來。這要怪馬克思導師逆境下還死要面子了?
這分神就牽涉到沒完沒了的哲學了,我趕緊擺正心態繼續看熱鬧——不過……我怎麼感覺這是馬上要開始講政治課了的即視感?《主義》……難道……
普羅擺完譜,卻也不繼續咄咄逼人,動了動身子卻沒有散了姿勢,依然保持着對被壓迫的馬克思導師尊重的姿態。然後他說:“導師先生選擇《主義》一書精讀,可見先生是眼光獨到智慧非凡之人。此書其實並不全然可以歸爲軍事學著作,其論題極大,主要論述的,正是主義一詞。赤子先生認爲,主義之說,是指人們推崇的理想觀點和主張。它的概念一方面表示主導事物的意義,是某種特定的思想、宗旨、學說體系或理論,如百家爭鳴裡的女賢者之一,切得瑪麗婭提出過的資產主義,是指資產主導社會經濟和政治的意義。另一方面,主義也可以表示對客觀世界、社會生活以及學術問題等所持有的某種系統的觀點、理論和主張,如東蒙大陸的精靈族大賢,自稱書蟲的果不殤·壕日子針對學問的書蟲主義。也可以是某一人,或特定一人所特有的行爲方式、作風,如舊時,南國國民針對軍國思想的國主,提出的自由主義,是把人的自由作爲最高理想和準則的思想體系。甚至由導師、學派或教派提出的認爲正確並且支持的事物也是主義,比如光明教會在凸凸亞大陸的知名牧師達文爾·A,他針對生物學提出的達文爾主義。也指行爲的指導原則,不過這是比較少見到主義的定義,因爲能夠成爲指導原則的,實在非真聖賢之說不可,比如開辦了跨域軍事總院的孫山中先生針對政體改革提出的三民主義。甚至廣而泛之,任何對事情的主張都可以稱爲主義。而赤子先生認爲,主義是一種強力推行的主張或學說,具有極強的排它性,要在這排他性的基礎上弄清楚主義之事,哪怕只是概而說之,也堪比破天之難。所以赤子先生其實只是以評論爲輔,記述爲主的方式,將這些真實存在的主義,參雜在生物物理化學的學識之間,政治人文宗教歷史方面。若無法慧眼甄別其中的精華,的確乍一看極像閒書。赤子先生著作此書的直接目的,是闡釋萬千道理,總結各種主義,爲軍事指揮官指明思路,借鑑前路,一般的智者,也就到此爲止了。而其主要目的,是尋找一種真正有意義又可以施行的主義。而先生想必是在駁雜之中感受到了赤子先生求真主義而不得的不爽,心中卻無法真正瞭然,難受吧?先生也有不下於赤子先生的大智啊。”
說了好大一通,只能抽空提了下屁股讓七號把氈子放在屁股下的普羅總算歇了口氣,還體貼又顯擺地用魔力提取了些空氣中的水分讓我們四人都喝了口,我第一次嘗這種魔力聚集的水……或者說,上次喝好像是很久遠以前的記憶了。這種用魔力提取水分很辛苦,很耗精神和魔力,也很講究魔力的操控,要求的魔法師等級不高,但是技術層面還是挺高的。很少有魔法師這麼吃力不討好,剛纔叫七號直接拿水不是更好?普羅裝逼也是過分了。
不過水的確很新鮮,很純粹,很潤口。不過幸好沒有個人氣息,不然,赤子先生提取的,應該就是狐臭味的水了……
然後,普羅接着說道:“主義,總地來說是人類智慧,或者說所有智慧生物智慧的真正結晶,無論是能說主義之人,還是說主義之書,還是論主義之心,都沒人可以隨意評說甚至詆譭。”
普羅略漱了漱口,很不講究地吞了漱口水。他最後卻話鋒一轉說:“貴社社長已經走遠,馬克思先生,不用刻意演戲和低調了,也不要擔心您的人身安全,我們還是快點入正題,來說點真格的吧,您是否,有什麼馬克思主義?我與我的老友,都願聞其詳!”
我震驚地看着重新擡起頭來,真誠微笑的馬克思導師,可導師卻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說:“其實我輾轉打聽到了一些院長先生前段時間託謝爾頓先生之口,宣於魔法學院衆人之耳的思想,與我的某些思想可謂不謀而合,只是院長先生在階級鬥爭上的思路比在下可清晰太多了。而且我這些還算有些套路的想法實在不敢獨貪其功勞,必須說明是與我的義弟,現任牧師的恩格斯共同創立的,他的補完讓我在唯物主義和神明信仰上取得了初步的協調統一。所以,我叫它馬恩主義。”
我心底不由犯起了嘀咕,這種唯物主義的政治學說居然出現在了有神真實存在的世界,是社會發展的必然?難道,真的有宿命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