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6月5日,上午10點50分,我們從上海浦東國際機場出發,乘坐維珍航空公司班機,飛往英國倫敦。
在空中飛行了十二個小時,再減去七個鐘頭的時差,飛機抵達倫敦希思羅機場是英國6月5日的下午4點。
走進機場候機樓,發現機場的工作人員,竟然絕大多數都是膚色較深的南亞人(印度或巴基斯坦人)。後來在倫敦的幾天,我就很留意人羣,目測發現,南亞人在倫敦幾乎隨處可見,幾乎佔到了總人口的三分之一,再加上大量的黑人和東亞人,歐洲白人在倫敦似乎只有一半,其中可能還有很多東歐國家的移民。
通過入境檢查後,我們順利地提取了行李,便開始在機場的地下通道長途跋涉。好容易才找到了地鐵入口,正好有輛列車停着,便迅速地坐了上去。
倫敦地鐵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地下鐵道,一百多年來修建了數十條複雜的線路,對於初到倫敦者簡直就是迷宮。我們在換乘的時候果然坐錯了,在另一條線上過了兩站,急忙再坐回去,回到換乘站問了好幾個人,終於坐到了目的地Kensington High Street(肯辛頓高街)。
出地鐵站是條繁華的商業街,也不過是四車道,看上去卻相當於上海的區級商業街。我們提着行李走了幾分鐘,便來到了在網上預定的酒店Copthorne Tara Hotel London Kensington(倫敦肯辛頓酒店),這裡也算是倫敦的高級區域,周圍是一些看起來很古老的樓房,據說也是房價最高的區域,因爲靠近海德公園與黛安娜住過的肯辛頓宮。
入住後去附近街上吃了晚餐,回來8點多鐘,發現天還是大亮着,才知道倫敦的夏夜很短暫,要10點鐘才徹底黑下來,早上4點多天就亮了,大概是緯度較高的緣故吧。
我這時候已經累極了,按照中國時間已經凌晨了,在飛機上也沒好好睡,回到房間便匆匆睡下。但凌晨3點就醒了過來,後來就再沒好好睡着過,直到次日清晨起來。
早餐後便從酒店出發,坐地鐵到維多利亞站下,拜訪了一下蘭登書屋倫敦分公司。出來後便直奔泰晤士河而去。
眼前是條主幹道,但也只有六車道。倫敦街頭的汽車都開得很快,這一點很像香港。不過,倫敦的出租車看上去都像二戰前的老爺車,非常別緻,前後可以坐六個乘客。
在倫敦街頭,最讓我吃驚的是倫敦人亂穿馬路。其實,倫敦的紅綠燈很人性化,站在路口按一下,稍等片刻就會變成綠燈。有時候沒有紅綠燈時,你就這麼站在路口,汽車也會主動停下來,先讓行人過馬路,比國內的司機文明許多了。也許正是司機的文明,讓倫敦的行人變得囂張,每次在路口都會看到許多亂穿馬路和闖紅燈的人,而且很多都是本地人。常聽到很多中國人在外國亂穿馬路的*,原來老外(至少是倫敦人)亦是如此。
尋找大本鐘
走到了大名鼎鼎的泰晤士河畔。泰晤士河大約就比上海的蘇州河寬一倍吧,河兩邊基本沒有高層建築,只見到綠樹和四五層高的樓房。
沿着綠樹成蔭的河岸向前走去,路上沒多少遊人,感覺非常閒適。還可以遙望河對岸著名的“倫敦眼”,也就是那高大的摩天輪。
途中經過了泰特現代美術館,路上還有兩個全副武裝的警察,手裡端着自動步槍,看起來很是嚇人。在河邊的綠蔭中,我看到了一大片草地,有一座別緻的小塔就在綠樹叢中。
擡頭就見到了高大巍峨的威斯特敏斯特宮——議會大廈。只是沿河的道路被切斷了,只能沿着議會大廈的另一邊向前走去。
按照旅遊指南上的指示,先穿過馬路到對面的西敏寺和聖瑪格麗特教堂。隔着馬路又是大片的綠地和廣場,傳說中的大本鐘就在頭頂了。
我在《旋轉門》裡曾這樣描寫大本鐘:1843年,倫敦威斯敏斯特宮毀於大火,宮中一口大鐘也被燒成廢鐵。政府決定重造一座世界上最大最好的鐘。皇家天文官擬定大鐘規格,要求報時誤差不超過一秒鐘。1856年大本鐘落成,爲紀念工程負責人本傑明·霍爾,人們把大鐘叫做“大本鐘”(Big Ben),又譯“大笨鐘”。
大本鐘有四個鐘面,每個直徑6.8米,各由312塊乳白色玻璃鑲嵌而成。鐘面外有2.75米長的時針和4.27米長的分針,每件重達200磅。
二戰中倫敦經歷無數次空襲,但大本鐘的鐘聲始終未間斷過。後來每年11月第一個週日上午11時,成爲悼念二戰陣亡英國軍人的時刻,每到這時,大本鐘的鐘聲會響徹倫敦。此刻,全城交通都要停止,約翰牛們脫帽肅立,仰望雄偉的大本鐘。
我想起過去看過的一部叫《三十九級臺階》的電影,結尾有個極其驚險的鏡頭——主人公雙手吊在大本鐘的時針上。我一直以爲這部電影也是屬於懸疑大師希區柯克的作品,後來才知道,這部與大本鐘有關的《三十九級臺階》,並非希區柯克導演的經典懸疑間諜片《三十九級臺階》,它們相差了四十年,僅僅只是名字相同罷了。
發現三姐妹
шшш● ttκǎ n● C○
2006年6月6日中午,我們離開英國議會大廈和大本鐘,來到馬路對面的威斯特敏斯特教堂,亦即著名的西敏寺。
走近這座英國最著名的大教堂底下,就被高聳入雲的哥特式高塔震懾住了。而大門上雕刻着的無數美麗的裝飾圖案和人物浮雕,更是華麗得令人歎爲觀止。
西敏寺約於公元7世紀修建,原爲隱修院,後又多次增建,14—16世紀曾爲英國國會會址。英國曆代國王的加冕、婚葬儀式都在此舉行。這裡墓室累累,紀念碑林立,歷史上許多著名的國王、貴族、科學家、政治家、軍事家、文學家和詩人都安葬於此,其中就有丘吉爾、牛頓、達爾文、狄更斯、布朗寧等歷史名人的墓地,堪稱英國著名的歷史文物陳列館。可以說遊覽這座教堂,就等於讀了一遍英國曆史。
不知是否因爲這個原因,西敏寺是倫敦少數幾個需要收門票的景點(國外絕大部分教堂和博物館均不收門票),以便控制人流。
我們買了門票入內,便進入了迷宮般巨大的教堂大廳。接下來必須要按照指示來走,否則一定會迷路的。入口處有多種文字的遊覽指南,其中也有中文的,我就拿了張中文的指南開始遊覽了。遺憾的是,西敏寺內禁止拍照攝像,無法留下影像資料,只能儘可能在腦海中烙印下這難得的經歷。
這座巨大的教堂內被分隔成了一個個小室,每個小室內就是很多歷代國王或名人的墓葬與紀念碑,就連地板上也鑲嵌了許多塊墓碑,提醒我們正走在某位歷史名人的頭上。
國王的棺材一般顯露在外,上面有精美的雕刻,還有國王生前的形象,他們通常是握着寶劍臥於石棺之上,四周有下跪的騎士守衛,異常肅穆。在這些墓碑和標牌上,我看到了許多英國著名的君王,例如曾經參加十字軍東征的獅心王查理,與《勇敢的心》裡威廉·華萊士對陣的長腿愛德華,還有最著名的伊麗莎白一世女王,與她同處一室的還有其生前的死對頭“血腥瑪麗”。
這真是個奇怪的地方,不同王朝和家族的國王葬在同一個地方,而且還並非按照年代順序,完全打亂了排列,這在中華歷史上簡直是不可想象的。古代中國每次改朝換代,多半要破壞前朝的陵墓或遺蹟,而每個陵墓又都要佔很大一片地。
思及此,我心生感慨:西方國王的陵墓倒真是節約土地,還要和不同的人家擠在一起(甚至是仇家),大概在上帝面前所有的國王都是他的孩子吧,在教堂裡只有建設而沒有破壞。
走過好幾個大廳,忽然在轉角處看到一張安放在高處的木頭靠背椅,這竟然是歷代英國國王加冕時坐的寶座,據說已經有七八百年的歷史。
這張木頭椅子看起來又破又爛,還有很多裂縫,確實是有不少年頭的樣子,恐怕大胖子坐上去會直接散架壞掉吧。不過,現任伊麗莎白二世女王就是坐着這張破椅子加冕的哦。
之後果然看到了加冕時的大廳,王室舉行婚禮和葬禮時也是在這裡,我們所熱衷八卦的平民王妃戴安娜就是在這裡和查爾斯王子舉行的結婚儀式。
來到另一個大廳,仰頭便看到精美絕倫的穹頂和雕像,還有四周五顏六色的彩色玻璃,大廳裡還專門安放了一面鏡子,以便讓遊人欣賞天花板。
穿過這個大廳,便尋找到“詩人的角落”。遊覽指南里介紹這裡埋葬了許多詩人和作家,其中就有聞名遐邇的莎士比亞。這裡的地板上佈滿了作家墓碑和紀念碑,我幾乎是趴在地上尋找我所熟悉的名字。終於,我找到了莎士比亞的紀念碑,它在一面很顯眼的牆上,上面雕刻着他的姓名:William Sh*espeare。我們在莎士比亞的紀念碑邊坐下,彷彿能嗅到他手中鵝毛筆的墨水氣味。
正在又累又餓的小憩中回憶那位大師的作品,我忽然看到在他的紀念碑邊上,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裡,還有一塊不大的銅牌,上面刻着三個姓名——
Charlotte Bronte
Emily Bronte
Anne Bronte
似曾相似的感覺,我默默地反覆念着這些名字,一下子想了起來:勃朗特姐妹!
Charlotte Bronte,夏洛特·勃朗特,《簡·愛》的作者。
Emily Bronte,埃米莉·勃朗特,《呼嘯山莊》的作者。
Anne Bronte,安妮·勃朗特,《艾格妮斯·格雷》的作者。
在西敏寺大教堂裡這個不起眼的角落,在莎士比亞的紀念碑的身旁,默默地棲息着勃朗特三姐妹,就像她們在世時一樣默默無聞,又一個個靜悄悄地英年早逝。她們的名字旁分別刻着生卒年月,最年輕的一個死時才29歲,最年長的姐姐也沒有活到40歲。
我其實一直覺得《簡·愛》和《呼嘯山莊》就是懸疑小說的鼻祖,她們用如此唯美細膩的女性筆觸,描寫了一個光怪陸離與世隔絕的環境,然而就在那樣恐怖駭人的氣氛中,她們仍然耐心地培育着她們理想中的愛情。
很多人都難忘《簡·愛》中女主角對羅切斯特伯爵說的那一大段臺詞:
“你以爲,因爲我窮、低微、不美、矮小,我就沒有靈魂沒有心嗎?你想錯了!我的靈魂跟你的一樣,我的心也跟你的完全一樣!要是上帝賜予我美麗和財富,我就要讓你感到難以離開我,就像我現在難以離開你一樣。我現在跟你說話,並不是通過習俗、慣例,甚至不是通過凡人的肉體,而是我的精神在同你的精神談話;就像兩個都經過了墳墓,我們站在上帝腳跟前是平等的——因爲我們是平等的!”
愛實在是最大的懸疑,一如我在這西敏寺中偶然發現了她們。
此時此刻我相信是某種召喚,除了莎士比亞以外,我在這裡並沒有找到其他那些我知道的名人,也許他們的墓碑或紀念牌都比眼前這塊更顯眼高大,他們像燦爛的星河般永遠陳列在這古老的教堂中。
然而,這默默無聞的角落,這被我意外發現的三個姓名,在我眼前卻發出了更耀眼的光芒,雖然就像她們的人生一樣短暫,卻能夠穿越一百多年的時間與空間,來到一箇中國青年的面前。
我彷彿覺得她們就在我眼前,賜給我一種難以描述的力量。
離開“詩人之角”,又參觀了其他更古老的一些地方,我們便離開西敏寺出去吃午餐了。
後來又看了聖瑪格麗特教堂與聖保羅大教堂,以及其他一些教堂。可以說,倫敦到處都是教堂,每一座不論古老與否都千姿百態各有不同,但在我心裡沒有一座比得上西敏寺,因爲我發現了夏洛特與埃米莉。
勝利日與黛安娜
2006年6月6日,我在英國倫敦。
中午從西敏寺大教堂出來,我們準備去尋找二戰時的地下指揮室。走過英國外交部,意外地看到了一大隊騎兵,全都穿着鋥亮的胸甲和頭盔,宛如18世紀的英軍。
路邊還有很多行人在圍觀,周圍還有很多警察在維持秩序。
不知道今天會有什麼儀式,我們立即改變行程,向騎兵們的方向走去。
道路旁邊已是綠樹成蔭,池塘裡有各種水鳥,這才發現這裡正是聖詹姆士公園,沒想到在倫敦的市中心,離大本鐘不過幾分鐘的路程,就有這麼一個巨大的公園。
與中國的公園不同,倫敦的公園多是開放式的,沒有圍牆阻隔分離,任遊人隨意進出。
從詹姆士公園邊上繼續向前走去,是一片巨大的沙地操場,一隊隊穿着傳統服裝的士兵,正在操場上排列隊列,而騎兵們正在外圍做着準備。遠處有個穿着大紅衣服的指揮官,站在指揮台上,彷彿是閱兵式的樣子。
我向周圍的遊人詢問,都說這是一年一度的儀式,正巧被我們趕上了。
我立刻在心中思考6月6日是什麼日子,猛然想到了1944年6月6日——盟軍在諾曼底登陸的日子——《最長的一天》D日計劃,也是西歐國家的二戰“勝利日”。
早上的時候,打開手機發現了來自國內的祝福短信:今天是2006年的6月6日,祝福你……相信在這一天,也有許多人收到了這樣的短信,感謝所有發這條短信的人。我願意相信,是你們的祝福才讓我們趕上了這次閱兵式。
這是多麼巧合又多麼幸運,讓我們在遙遠的倫敦趕上了2006年6月6日,似乎眼前的勝利日閱兵是專爲我表演的。而且這幾天全都是豔陽高照,一反英國以往的陰雨綿綿,好像是上帝特意給我們安排的好兆頭。
觀看了一會兒閱兵表演,我們穿過聖詹姆士公園去尋找白金漢宮。路上的大草坪上,到處都是曬太陽的英國人,他們隨意地躺在草地上,一派悠閒自得,還有許多小孩在草地上踢着足球。
走出公園便是一條林蔭大道,道路兩邊都掛滿了英國國旗,而這條路正對着白金漢宮的大門——確實是勝利日的慶典,很多警察在四周值勤,可能會有大人物從這裡經過。
走到白金漢宮,自然是不能進去的,只能在外面拍點照片。接着我們又途徑旁邊的格林公園,前往國家美術館。
在路上看到一尊戰士雕像,是爲了紀念1899—1900年在南非和中國傷亡的英軍士兵,1900年在中國的不就是八國聯軍嗎?
6月7日晚上,我們在酒店附近吃了晚餐,便趕往最近的肯辛頓公園。
這裡也是倫敦的高級商業街,旁邊有一條寬闊的岔路,兩邊都是高大的梧桐樹和綠地,顯得異常幽靜。
路邊有幾個端着步槍的警察全副武裝,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與這裡的靜謐安逸極不相稱。我們走進這條路纔看到旁邊的大房子上插着大衛的六角星旗幟——以色列國旗,原來是以色列大使館,自然讓英國警方高度戒備,再往前還有羅馬尼亞大使館。
我們向右拐,看到了一棟古老的建築物隱藏在大片綠地後,這就是肯辛頓宮了,黛安娜王妃與查爾斯王子分居後就曾長住在這裡。可惜現在已經太晚了,過了開放時間,這裡也是英國警方重點保護的地方。
繞進肯辛頓公園,來到緊閉着的肯辛頓宮大門口,這裡有黛安娜生前的照片和指示牌,有一對美國夫婦請我們幫忙爲他們拍照。
接着來到肯辛頓宮的“圓湖”,湖裡有很多水鳥。英國的夏夜來得很晚,晚上9點鐘的光線也非常好,我們在這裡悠閒地歇了會兒,七嘴八舌地交流了各自所看過的平民王妃的八卦,便離去了。
倫敦市中心的幾個大公園都是連在一起的,從東向西依次是聖詹姆士公園、格林公園、海德公園和肯辛頓公園。其中海德公園和肯辛頓公園是完全連在一起的。
6月8日晚上,我們來到了海德公園,還是八九點鐘的天色,幾經周折終於找到了著名的Spe*er's Corner——演講角,據說誰都可以在這裡發表演說。
然而,我們目睹的Spe*er's Corner卻變成了冷飲亭,幾個人閒坐在長椅上,在公園的大草坪邊上,不起眼的角落裡……
國家美術館
2006年6月6日,在圍觀了勝利日閱兵式後,我們穿過倫敦市中心的一座拱形大門,來到著名的特拉法加廣場。這是爲了紀念拿破崙戰爭期間一場重要海戰而命名的,廣場上還有海軍英雄納爾遜的巍峨雕像,可惜當時正在施工維護期間,雕像被一個大罩子罩了起來,我們無緣觀賞。
穿過廣場有個大噴泉,許多遊人都坐在旁邊,還有鴿子們飛來飛去,地上全是鴿子留下的 “炸彈”痕跡。
迎面就是英國國家美術館了,走進氣派非凡的大樓,裡面是一間間展覽廳,我們就按照時間順序看過去。
開頭的房間裡就有達·芬奇的《巖間聖母》,看過《達·芬奇密碼》的朋友一定會記得這幅畫。事實上,我們一開始參觀的時候把這幅畫遺漏了,最後出來之前想起沒看到這幅畫,又趕緊迴轉過去找到了這幅畫。但仔細看着也沒發覺有什麼特別之處,這幅小框畫特別昏暗模糊,不知道是否過了四五百年的關係。不過,第一次距離達·芬奇的真跡如此之近,伸手就可以摸到,還是非常激動的,只可惜禁止拍照。
接下來還有很多古代名畫,總共有幾十個大房間,陳列了成百上千幅畫吧,有很多出自享譽世界的大師之手,都是過去曾經聽說過的佳作,甚至連對畫作沒有關注的人都耳熟能詳,但限於時間大部分只能走馬觀花了。
有幾幅讓我印象深刻的作品,畫面面積極大,多是關於宗教和耶穌的題材,掛在畫室牆壁上氣魄極爲宏偉。值得一提的是,在西班牙名畫的房間裡,我看到了委拉斯開茲的《鏡中的維納斯》。以下爲該畫在網上的介紹(轉載):
約1648—1650年 迭戈·德·席爾瓦——西班牙 122.5cm×177cm 布 油彩
倫敦國家美術館藏
這是委拉斯開茲創作的唯一一幅女**油畫。畫中維納斯面對鏡子臥牀休息,小愛神厄洛斯爲她扶住鏡子。這一構圖雖不新穎,但顯得含而不蓄,充滿了女性的曲線美。背向的女**,使畫家得以充分利用透明凝練的色彩和輕鬆的筆調,去描繪女性背部複雜的肌膚結構,細柔的肉體在這裡被表現得富有生氣,洋溢着女性青春的美感。
這幅畫無論從表現手法上看,還是從色彩上看,都要高於威尼斯畫派那種散發出享樂主義情調的格調,它充滿着西班牙人素來具有的端正、高雅的氣質。
在來英國的飛機上,我在攜帶的一本雜誌裡,看到一篇黃昱寧專門寫這幅畫的文章。
據說1914年還有個英國女權主義者跑進這裡砸壞了畫上的玻璃,不過現在已看不出畫上有那次損害的痕跡了。能實地發現剛看到的文章裡的東西,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之後穿過幾個館,來到了19世紀的印象派畫前,看到了馬奈和高更的著名作品,當然最有名的還是梵高的《向日葵》。近距離觀賞的感覺很微妙,粗看覺得不過如此,只是顏料用得極爲濃烈,大概樸拙與華麗共存纔是他的魅力吧。
本想繼續慢慢欣賞,但時間已經不早了,到了美術館的清場時間,我們只能離開。而在國家美術館旁邊的國家肖像館也已閉館了,只能等兩天之後再來。
大英博物館
6月8日,我們趕早就去了著名的大英博物館。正好是開館的時間,從古代西亞和埃及展館逛起,最先看到的是古代亞述的獅子,居然沒有任何罩子之類的保護措施,我便禁不住摸了兩下——還真是古老的感覺啊。但這之後才發現底下有禁止觸摸的標誌,我感到羞愧之餘,也略有慶幸,被工作人員發現給中國同胞抹黑就太不好了。
不過要是放到中國展覽,沒有保護罩估計肯定有人會把小孩子放在獅子身上去拍照片了。
後來很多古埃及的雕像也是一樣,完全沒有保護。其實誰都可以摸到,我就看到有不少外國人在用手摸。可看雕像下的介紹,那些可都是幾千年前的真品啊,這種行爲對文物就是破壞。我心裡又升起對之前觸摸行爲的愧疚。
接下來是希臘羅馬部分,看到了維納斯像——有手的那兩尊。還有雅典衛城的巴臺農神廟,都是從神廟上剝下來的精美浮雕,19世紀初由英國駐土耳其領事額爾金弄來的,這個額爾金的後代就是後來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的額爾金。
接下來再到中國—印度館,裡面的展品不多,主要是古代佛像,還有一些商周時代的青銅器。
再往上層走就看到了古埃及木乃伊,還有古代的乾屍和骨頭,很多小學生圍在那裡,在老師的指導下完成歷史作業。
又看了歐洲中世紀的一些寶貝,我們便走出了大英博物館,雖然很累,但收穫還是頗多。
裝飾藝術博物館
下午,我們又趕往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那號稱是世界上最大的裝飾藝術博物館。
維多利亞就是19世紀英國最著名的在位最久的君主,在位時間長達63年。阿爾伯特親王是維多利亞女王的表弟以及丈夫,是一個德國諸侯——薩克森科堡哥達公爵的小兒子。在19世紀,近親通婚是歐洲王室的傳統,以保證皇室血統純正。
今天的英國王室本來就源自德國,直到一戰英國王室才隔斷了與德國的關係。
出地鐵便有地下通道連接着博物館,但是在地下走了很長的路,我們才抵達博物館地下層,再坐電梯上去,已經比較晚了。巨大如迷宮般的展廳裡沒多少人,燈光又特別昏暗,再加上四周都是古代的傢俱和牀上用品,看起來格*森恐怖,似乎走到了另一個時空。
中國館裡有些半現代的傢俱,沒什麼可看的;日本館裡主要看些和服和太刀還有盔甲;還有個館裡到處都是複製品,氣勢雖然宏偉,可惜不是真品,比如那大衛雕像極其高大,比在佛羅倫薩的真傢伙至少大了五倍。
國家肖像館
離開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我們又趕往國家肖像館,也就是6號沒有來得及看上的。中途吃了晚餐,在8點趕到了目的地,因爲正好是週四,晚上也開放的。
英國國家肖像館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肖像畫廊之一,主要陳列着歷代對英國曆史、文化和社會做出過卓越貢獻的名人肖像,包括古代的國王、大臣與學者等,還有現在的一些名人,包括歷史上的亨利八世、佛羅倫斯·南丁格爾、莎士比亞、丘吉爾、甲殼蟲樂隊、當今英國女皇、貝克漢姆……
雖然從藝術價值上無法與國家美術館裡的那些名畫相比,但英國國家肖像館本是以歷史爲建立準則,它看重的是作品中人物的地位和影響,對於我們這些遊客而言,能夠從畫上認認那些名人也是好的。
離開肖像美術館已近9點了,天依然沒有黑下來,急忙再趕去海德公園……
王宮+監獄=倫敦塔
2006年6月7日,我們來到了古老的倫敦塔。
中午從地鐵出來,看到有人在分發小廣告,原來這行當全世界都有啊。
隔着馬路就能眺望到倫敦塔的城牆和堡壘,果然氣勢非凡。走過地下通道,看到昔日圍繞着城牆的壕溝已成爲了草地,一邊就是泰晤士河了,可以看到附近的倫敦塔橋。
走進倫敦塔,便來到了古老的叛徒門,其實就是一個水城門。古時候的囚犯就是通過這座門,由泰晤士河的水路押送進城堡。
倫敦塔是古代英王的駐地,始建於諾曼征服時代,但更著名的在於它囚禁過許多名人,包括很多國王,伊麗莎白一世就曾在此入獄過一段時間。不過,以我現在的眼光看來,關在這水岸邊的房子,能夠眺望泰晤士河對岸,也是件愜意的事情呢,況且國王的囚室通常也都很豪華的。
接下來參觀的幾個倫敦塔內的城堡,也全都是過去的牢房,關押過的最近的一位名人是納粹德國的第二號人物魯道夫·赫斯,他在大戰期間自駕着飛機來英國商談和平,結果被關在了倫敦塔裡。
倫敦塔裡不能不去的是收藏曆代國王王冠的地方。走進去是幾個房間,播放着現任女王加冕時的錄像。就是在西敏寺大教堂中,由主教爲女王加冕,女王坐在那張幾百年的椅子上,戴上鑲滿鑽石的王冠,然後在倫敦城裡遊行。確實是“人山人海,紅旗招展,相當熱鬧”,極盡宣揚其君權威嚴之能事,倒是有古代中國皇帝君臨天下萬邦來朝的感覺,看來這個地方也是英國王室的外宣基地。
走了一大圈,終於進入了收藏王冠和珠寶的房間,全都在玻璃罩子裡面,還有歷代英王的寶劍,確實是珠光寶氣,有些鑽石大得嚇人,閃閃發光,讓人像起科林斯的偵探小說《月亮寶石》。
然後我們又去了倫敦塔裡最古老也是最高的白塔,其餘幾層樓都在舉辦古代兵器展覽,我正好對這方面很感興趣,便拍了很多照片,從中世紀的兵器和盔甲到近代的火器一應俱全。
全民讀書熱
我的倫敦之行,有個最重要的主題——倫敦的書。
剛從飛機場出來,坐上地鐵的時候,就看到周圍很多人都捧着書在看。接下來每次坐地鐵,都會看到很多讀書的人。
這些人之中男女老幼都有,尤以中年女性爲多,不像中國,讀者主要是青少年羣體,成年人就很少讀書。在國外真正是直觀地感受到“活到老讀到老”,其讀書風氣遠勝於中國。
還是倫敦地鐵,在通道和站臺裡,會看到很多圖書的燈箱或招貼廣告,各種圖書都有,有實用類的工具書也有小說,這在中國是極難見到的(過去我只在上海的地鐵裡見到過一次神學書的廣告)。
倫敦的街頭有很多書店,這些書店的店面並不是很大,或許是倫敦的房價和租金太高的緣故。我們隨便走訪了一些書店,在櫥窗裡就見到了丹·布朗的書,走進書架前卻發現了做得簡直可以以假亂真的跟風書,原來外國人也喜歡玩這套——
買書的時候,必須非常留意書的作者名和書名,還有封面設計,不然一不小心就會搞混而買錯書了。
在倫敦逛書店時,也發現國外的圖書封面設計確實和中國很不一樣。
國外的書更注重設計本身,多采用相片版封面,或者是把書名和作者名的字母設計得很大,基本上就相當於封面圖案了,而不像中國書業總是花錢請人來給封面畫圖,在倫敦極少見到這種畫出來的封面,兒童圖畫書除外。
有一次在倫敦街頭有人塞給我一張小廣告,沒想到竟是圖書廣告。
封面設計非常別緻:一雙女人的眼睛下面,是用口紅畫的一個謀殺犯罪現場的人形,書名叫“BIG GAME”,反面是內容簡介,是一本犯罪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