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宮秋如眉頭擰了起來,雙手放下來,表情莫名,什麼叫做他們出不出的去都是一個問題?
“本宮剛纔問的那個問題,想必你也沒聽明白。那本宮就換一個問題來問,你知道昨天是什麼日子嗎?”
“……”鬼知道是什麼日子。
她從來到這個時空,從來都沒有算清楚過。
“昨夜是月圓之夜……”
“那又如何?”
“本宮體內的血咒會發作。”
“……”
宮秋如表情僵了僵,血咒?她沒聽錯吧?“會讓你變成昨夜那模樣的……?”病因?
她想這樣問,卻發現自己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問,乾脆沉默下來。
“是,本宮一個月會發作一次。”
“……重點?”
他絕不會這麼突然告訴她這些,更何況還是極爲隱秘的事。
“在發作期間,本宮內力全消。”
宮秋如:“……”
***!
她可以罵髒話嗎?
見過坑崖友的,沒見過這麼坑崖友的!
“那我救你有什麼用?”
霄淵危險地眯起了眼:“……”
宮秋如自動消音,“你再瞪我也沒用,我說的也沒錯啊。我辛辛苦苦救了你,如果我們出不去,反正早晚也要死在這裡,那我還不如直接讓你沉了呢。”怪不得剛纔她那麼踢他他都沒反應,感情是已經沒了內力了……等等!
“……什麼叫做發作期間?你沒恢復內力,那你還沒過危險期,還會像狗一樣咬人?”
宮秋如倒吸一口涼氣,這麼說現在這人也是個危險物種?
“像狗一樣?”
霄淵嘴裡幽幽吐出這四個冷冰冰的字眼。
宮秋如表情很淡定地擡眼,我就說了怎麼樣吧?
反正他現在也沒有內力,以她的身後完勝他妥妥的。
只是下一刻,她卻看到男子幽幽笑了笑,修長的雙手輕輕向他身後的一塊巨大的石頭拍去,頃刻間,那巨石化爲了粉末。
她眯着眼瞧着,就聽到男子繼續說:“你信不信,就算本宮沒有內力,一樣可以現在殺了你。”
宮秋如聳聳肩,決定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怪不得冷逸凡說這十八重樓的樓主不是人,豈非不是人,簡直就是怪物。
她還真沒見過沒有內力能使出這麼大力氣的人?
霄淵卻是走到她身前半米處停了下來,彎腰動作極爲緩慢的撿起了那張金色面具,他直起身的瞬間瞧了宮秋如一眼,那一眼讓她後脊背莫名躥上一股寒意,她抿着脣,只是靜靜看着他把面具重新戴上,才聽到他說:“……見過本宮的人,沒有一個活在這世上的。”
“哦?”
宮秋如現在已經完全當無視他這句話。
反正他自己也說了,現在不會殺她,那就是從這裡出去之前他還不會動手。
而出了這懸崖之後他能不能下得了手那還是另外一說。“那我可真是榮幸,你還沒打算動手。”
可接下來霄淵的一句話卻再次讓宮秋如臉上的表情崩了崩。
“……自然,還除了本宮的夫人。”
“那我還是死一次吧。”
“……”
聽了她的話,霄淵的眼睛又眯了起來:“怎麼,你覺得本宮配不上你?”
“當然不是。”宮秋如搖頭:“那我有沒有告訴你,我……有夫君的?嗯?”
霄淵戴上了面具看不到表情,可宮秋如確信她說完的那一刻,他血瞳裡明顯閃過一道錯愕與呆愣,那模樣倒是讓他周身的冷意散了些。宮秋如忍不住腹誹,果然,就算在強大的***,他首先還得是一個人啊……
兩人從宮秋如說了那句話後就開始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宮秋如四處走動着研究地形,霄淵則是在打坐,宮秋如只能感覺到他微弱的氣息,但較之第一次見面完全感覺不到他的氣息又強了不少。
她猜測他是不是在控制那所謂的血咒。
她並非不想問,只是這個朝代的事情她知道的並不多,加上她現在扮演的又是歸姑娘的角色,多說多錯,乾脆什麼都不說。
只是有一天她還是挺好奇的。
他是十八重樓的樓主,他有血咒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否則,他怎麼可以這麼明目張膽?
宮秋如好奇了,發現自己也找不到什麼別的出路,就乾脆坐在他身邊不遠處,問道:“你……告訴我你有血咒,就不怕我說出去?還是別人都知道你有血咒的事情?”
“……你不會。”
Wωω¸ttκǎ n¸CO
霄淵慢慢睜開眼,瞧着宮秋如的神情看不出情緒。
“額?”要不要這麼自負?
“……本宮若是死了,你也活不成。”
“……”
宮秋如覺得他們之間有溝通障礙,什麼叫做他死了她也活不成?他還以爲她還能追隨他死了去不成?
霄淵瞧着她眼底明顯的不認同,冷漠的視線落在她的脖頸處。
宮秋如伸手摸了摸:“怎麼?”
霄淵卻是笑了,只是那笑容頗爲古怪:“本宮還沒有告訴你,血咒的毒是能傳染的,本宮既然咬了你,那你就是血咒的子體,本宮若是死了,你以爲你作爲子體還能活嗎?”
宮秋如:“……”
“不過讓本宮不解的是,以前那些被本宮發作時咬到的人,基本上都活不過月圓之夜的。你,活得倒是挺長的。”
宮秋如繼續無語:“……”
那她是不是還要謝謝他的誇獎?
見過無恥的,她還真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你咬了我,難道就沒有絲毫的羞愧之心?”
“羞愧?”
霄淵的眼神變得深邃而悠遠:“那東西,早八百年就不在本宮身上了。”
宮秋如:“……”
爲了防止自己真的還沒困死在這裡先氣死,她乾脆轉過身背對着霄淵,直接來了個眼不見爲淨。
霄淵看着她側過的身體,目光鎖在她被打溼的衣裙上,眸仁深了深。
站起身,步伐像極了矯健的豹子,優雅而又危險。
宮秋如覺察到他的動作,回神,眼神裡透露出疑惑:“怎麼?”
霄淵卻是沒有說話,在她身前站定了,遊離的視線上下打量着,突然露在外面的嘴角揚了揚:“你真的不考慮給本宮當樓主夫人?”
宮秋如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有什麼好處嗎?”
“好處自然是有的,本宮可以給你權力,在這京中,還沒有人敢惹吾十八重樓的人。”
“是嗎?”
宮秋如顯然不信他的說辭,她可不信他對她一見鍾情什麼的,所以決定對她非娶不可,“直接說吧,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你很特別。”
“然後呢?”
“……本宮很懶。既然你死不了,乾脆以後都給本宮毒發時給本宮血補好了,你的血,很好喝。”
宮秋如拳頭握緊了:“……”
好你妹!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腿風一掃,直接飛躍而起,以隨手撿起的石子爲暗器朝着對面的男子襲去,招風毒辣狠戾,毫不拖泥帶水,厲風毫不留情地朝着霄淵襲去,他面具下的臉看不真切,那雙漂亮的眼睛卻是眯了眯,隨手一揚,那些快箭一樣飛過來的石頭都被他輕巧地握在了手裡,在五指一捏,那些石子也都化爲了粉末。
宮秋如看着這一幕,心裡的怒意消了些。
沒有必要爲了一個陰晴不定的瘋子失了自己的鎮定。
慢悠悠停下動作,揚起裙襬就要轉身離開,只是在經過深潭邊,無意間看見水裡的倒影時,她的臉色頓時黑了黑。
她身上原本穿的是雪色的裙袍,因爲下水救他的緣故,現在整個衣服都溼噠噠的貼在身上,身體裡原本爲了固定豐盈的體態而充盈的那些可溶性物質都被水溶解了,此刻露出的身體就是她自己的,那些溼衣服完全勾勒出了她的體態。她淡定的收回視線,繼續朝前走,身後卻傳來一聲低沉而又帶着莫名意味的聲音:“你若是想,本宮會負責的。”
“負責?”
宮秋如頭也沒回的哼哼:“那你還是先等我什麼時候被休再說吧。”
身後的男子聽了她的話眉頭隆起:“你真的嫁人了?”
“有騙你的必要嗎?”
她聳聳肩,繼續朝前走。
昨夜加上今天一上午都沒有進食,她着實是餓了。也不知道這裡有沒有可以食用的野果,不然再出不去,他們早晚會餓死在這裡。
宮秋如提着一隻野兔回來的時候,霄淵還在打坐。
她權當沒看到人,拿出利一些的石子隔開了兔子的肚子,清洗乾淨,再把一些幹樹枝點着架起支架就開始烤兔子肉,肉香越來越濃,等可以吃的時候,宮秋如擡頭看了霄淵一眼。後者依然閉着眼坐在那裡,彷彿入定了一般。
她聳聳肩,吃了半隻兔子,留下一半放在架子上,就離開了。
回來的時候兔子肉不見了,她挑挑眉,看了一眼依然沒有什麼反應的男子,嘴角忍不住揚了揚,小樣,餓不死你!
她野外生存技能絕對是***級別的,可眼前這人可就不一定了。習慣了別人來替他安排之後,他生活技能幾乎爲零,能在這裡活下去的可能性自然也是爲零。他應該慶幸她跟着他一切掉下來的,否則,他能堅持幾天都成問題。
興許是宮秋如的眼神太過熾烈,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宮秋如就看到一直閉着眼睛的男子露在外面的薄脣抿了起來,再細看,就看到兩隻耳朵從耳朵尖一直開始紅了起來,宮秋如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覺得這人其實也沒有那麼難相處。走過去,在他身邊坐定,道:“喂,我們改想想辦法了。我剛纔看了一圈,發現這裡有狼留下的痕跡,現在不確定狼的數量,到了晚上,會很不安全。”
霄淵慢慢睜開眼,看了她一眼,薄脣又抿了抿,才道:“本宮能保護你。”
宮秋如頹敗地用手撐在身後:“你沒有內力,一隻狼十隻狼還好,要是來了一百隻幾百只狼,你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沒用!”
不是她看不起他,兩手難敵四拳。
更何況,“你毒發還沒過吧?你難道想毒發時,跟狼比誰能咬?”
男子聽了這話,眼睛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