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等的芳菲塢的魂香,這位爺,買香麼,這香安神助眠,保你日日甜寐。”沿街的小販招呼着過路的一名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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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香,狗屁不通的魂香,真靈驗的話,芳菲塢的少主韓銀若自己早該用上,她嫁到齊堡三年,還被離書一封送出了門,這會兒才真正需要用上安眠魂香。”男子正摟着一名閭【1】女調笑中,見好事被打斷,氣不打一處怒斥着。
小販被推了個踉蹌,嘴上還是巴結着,“大爺說的極是,這種下賤人用的雜香是不能供您身旁的如花美眷用的,您再看看這些清晨剛摘下的香花,還帶着晨露,最配你這樣的才子佳人。”
男子聽了誇獎,臉上也覺有了些臉面,再想這花也值不得幾個錢,豪聲說道:“好你個嘴滑的販子,這籃花我全要了。”
籃中裝滿了修剪的很是齊整的春薔,鈴蘭和幾支鶯尾,花色滿目,很是惹人愛憐。
小販正欲遞上花籃,一粉衣女子擦身而過,她青絲如雲隨風飄動,粉腮輕斜襯得嬌花黯然。.
女子兩眸含着無邊春色,蓮脣輕啓,蔥指尖尖撫過那幾只春花,口中讚道:“好漂亮的花。”
她的眼神在一朵碗口大小的紅薔稍稍聽了片刻,就擺着細腰款款往前走去,只給兩個傻愣住的男人留下了一陣淡淡的花香味。
閭女不悅德推了下身旁的男子,兩人才回過神來。花籃還懸在小販的腕上,空氣中的香味越來越濃,紅色的薔薇表面流動妖異的紅色。
兩人突覺得身上癢了起來,四肢,胸膛,腳底,手心,最後是臉上,血痕被抓得滿身都是。衣服也被扯破開來,血在兩人不斷瘙撓中從指縫留了出來。兩人的痛苦叫聲引得街上的人都圍了過來。
無人注意那籃被丟棄在了地上的香花,春薔原本嫩黃的蕊心變成了血色,顏色轉深,那邊已哭爹喊孃的兩人叫喚地更加厲害。
正待有人要去喊城衛時,那幾株開得奼粉嫣紅的鶯尾一下子散落到了春薔上,血色褪去,春薔花瓣四散,落了一地。
兩人此時已哼唧不出了聲音,只吊着口氣,被人連忙送到了醫肆裡。人羣裡頭,那陣子濃郁的花香點點地淡去。
“若兒,可是你動了什麼手腳,”粉衣女子看着被送走的兩人,眼眸裡的怨色還清晰可見。
“虧地籃裡還有些其他花物,否則依你的霸道性子,再在兩人身上使些薔咒,今日他們不撓到入骨三分是不會停手的。”臨窗坐着的女子淡淡地說道,她的右手手心之間,藍光慢慢的弱了下去,從了食指和了中指之間卡去,隱約見得了一朵淡藍色的小花,栩栩如生,只是一晃眼功夫,那花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們自找的,敢這麼詆譭你和芳菲塢,讓他們亂嚼舌根。”原來這兩名女子正是天下第一花塢--芳菲塢的少主,韓家表姐妹韓銀若和韓碧色。
“從來人言不足畏,我小時侯聽過的,還少麼。”韓銀若抿了口茶,舒了舒心。
“姐姐,你爲什麼要離開齊堡,我...我分明就聽到你和齊傲世說起,十五月圓之日,他若肯依約到園中竹林相見,你們就算...爲什麼,你在本月十三就簽下了離書,獨自出走?"碧色不平道。
“我只不過是不想再輸了這次,十五之約十三了,也是爲我自己留個路子可退。七年思慕,三年相守,落得這個破敗下場,還不如要成全了他和百里焰漪的兩廂情意。”更何況,她在心中嘆道,這條命早已不再屬於自己,她想到這時,眼裡多了幾分絕意。
茶樓外頭正是洛水城中最繁華的街道。再過幾日就是拜蘭佳節,紅紗制的燈盞在午時就被早早準備妥當的小販們疊高掛在了十尺長竿上,遠遠看去,燈上墜下的金燦流蘇,在午後的風中搖曳生姿,韓銀若盯着楓紅紗燈,眼中霧氣彌矇,含在眼眶中的苦淚和着杯中清茶,一飲而下。
緣起緣滅,只因睜眼就入了心,見君一刻,便以爲定了永生永世,生死輪迴,最終只是如此下場,韓銀若,你是該恨還是該忘。
【1】閭:古時的官家妓院,官妓,本文中改了下,官妓民間化。戰國策中有記載《戰國策•東周策》:“齊桓公宮中七市,女閭七百,國人非之。”鮑彪注:“閭,裡中門也。爲門爲市於宮中,使女子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