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永元三月二十日,好不容易纔停止下來的權力風波,因爲周謹的一道參奏摺子,再次掀起了風雲,此次矛頭直指軍機大臣蕭貴中。朝廷各位大臣對此事,都緘口不語,態度已經不像往常那樣死頂蕭貴中。
周謹本是蕭貴中的一個門生,是緊跟着恩師腳步走的人,蕭貴中對他可以說是另眼相看,當初他出任外官沒有多久就把他調到京城裡來,出任六品御史一職,專司參奏京城裡違法亂紀的權貴,在蕭貴中的保護下,他大膽敢參任何人,深得德武帝的讚許,很快就破格提拔爲四品御史。可以說沒有蕭貴中,就沒有他今天的地位。
然而今天,他卻把他的恩師給參到皇上那,由於事關軍機大臣,而且又是自己門生參奏的,明宗皇帝很輕易的擄去蕭貴中的軍機大臣一職,並取消他所有的職務,在家待審。由於此次被審之人是三朝的老臣,又是軍機大臣,昔日的首輔,一般的衙門是不好去審理,因此明宗皇帝特讓軍機處會同刑部一同審理,避過了蕭貴中長期掌握的大理寺和督察院。
周謹參蕭貴中的罪名有三,第一,在任朝廷首輔期間,擅自提拔不適當的官員,有舞私之嫌;第二,勾結地方官吏,對他們施加壓力,導致政令不通;第三,拉黨結派,擾亂朝政,蔑視君威,有欺君之嫌;第四,私收其他官員的賄賂,中飽私囊,有貪墨之罪;第五,貪酒好色,毫無官體;第六,地方受災,不問詳情或隱瞞不報,犯有瀆職之罪;第六,管理下人不嚴,使他們仗其勢力,胡作非爲,有庇護之嫌;其六大罪狀,使的滿朝文武俱驚,而皇上迅速果斷下達旨意,剝奪蕭貴中的一切職務,其效率之快,讓人咋舌。由於參蕭貴中的不是皇上的人,而是蕭貴中自己的學生,這些官員就是有什麼意見也都朝着周謹而來,對皇上則唯唯諾諾。
然而風波並沒有停息,在立案還沒有審理的時候,刑部代尚書被撤了職,因爲他是蕭貴中舉薦的,讓他審理不要太合適,將他轉爲地方上的御史,正好東南道御史出缺,將他外放離京。緊跟着刑部左右侍郎,也被架空,升一級,位列上書房大臣。(注:上書房的權力都被軍機處全部取代,現在的上書房大臣那只是個擺設,沒有一點權力。鄧容和巴仁貴也是上書房大臣,也同樣沒有權力,不過鄧容好一點,他的官職前面還有個御前行走,在某些事情方面還是能參與的。)換句話說,就是明升暗降。
刑部被空出來了,自然引起很多下面官員的注視,誰會來接這些位置,便成爲當今朝廷上議論最多的話題。
冷無爲身爲軍機首輔大臣,掌握軍政,這刑部的人選也是由其他軍機大臣包括自己提名,然後再篩選一下,呈報給皇上,到底選那些人上報,那可是他的權力。這不,空出的這幾個肥缺,和浙東省地方官員的缺引起了京城在職官員的眼紅。現在浙東省的要務都是由閩浙總督派人兼着的,處理那裡的政務。
各位大人,真的,我們家大人不在,真的不在。從早上到現在,小寇子的嘴巴都說幹了,可門前的各位官員依然死賴着這裡不走,每個人都拿着自己吏部的考績要求見首輔大臣。這可是放缺外任的差事,放出一個那可就是地方上的父母官,浙東省有是那麼的富饒,誰會甘心到那裡當個清官廉吏,冷無爲心裡明白的很,平時收那些人的錢沒有多大的關係,反正不要自己幫他們辦事,可這次不同,他還沒有糊塗到任用私人,將來出事了被牽連到,因此府裡上下都交代了,從今日起一律把中門關上,不許收一文錢,凡被查到收前的,立刻到刑部大牢待着去。凌麗管家甚嚴,府裡的奴才和奴婢不怕老爺、夫人,獨怕她。
老爺,前門人太多了,咱們進不去啊。當冷無爲下朝快到家裡的時候,轎伕突然把轎子停了下來。
冷無爲打開轎簾看着府門前,人山人海,不少人帶着紅花扎的禮物,在外面架着,眉頭皺了一皺,從後門進去吧。接着把簾布放下。
要知道楊公府是相當大的,特別是改建之後,那規格是王府級的,從前門繞到後門要走的話可要走半個時辰,得繞半條大街。正走到路口拐彎處時,轎子再一次停了下來。這次可是有人攔的轎子。
喲,原來是奶孃在這,樂仙子還好嗎?攔轎子的不是別人正是奉命而來的奶孃,當初冷無爲爲了和樂靈套近乎,對奶孃的稱呼也和樂靈一樣,漸漸的叫順口了。
奶孃假裝生氣,臉色一擺,道:喲,中堂大人,還掛念着我家小姐啊,您升官後怎麼也不過來看看。您還假惺惺的做什麼?冷無爲聽出她話裡有怒氣,賠了好一會兒的不是,立刻讓轎伕改變方向,往樂靈的住處而去。
多日不見,樂靈全身上下,透着成熟魅力女人的味道,那種感覺是說不出來的。看的出來,樂靈爲了見冷無爲還特意打扮了一下。
本想打聽文靜現在的情況,可轉念一想,打消了這個主意,上次就是那麼一問,討了個很大的無趣,冷無爲在她身邊坐下,酒菜都已經上好,設在房間裡。
奶孃笑嘻嘻的將門反手關上,屋內只剩他們二人。
中堂大人,最近你可真風光啊。樂靈似有所指的說道。
冷無爲呵呵笑了笑,拉着她的手,道:風光什麼,無非還是那些狗屁的事情。這麼久沒見你,我可真想死你了。幾杯酒一喝,正所謂酒壯慫人膽,他說話也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樂靈微微笑了笑,替他把就斟上。
紅鸞春動,當樂靈打定主意後,便在尋找一個機會,一個下全部賭注的機會。一個有意,一個有心,加上酒精做怪,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二人談了很久,說了很久,酒喝的很多。冷無爲的頭開始發矇,雖然潛意識當中知道不該這樣做,可身體越來越很難控制,不知不覺的抱住樂靈往牀上走去……
屋外一直觀察的奶孃,微笑着點頭,小聲道:看來那大夫說的真不錯,這東西放下去,沒有幾個男人能扛的住,希望小姐不要怪我,我也是爲了你好,你臉皮薄,不好開口表達,我只能這樣了……冷無爲一晚上沒有回家,整個楊公府裡沉寂在煩躁的氛圍之中。楊雪兒的臉色很冷,蘇雨馨通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知道她對別人很客氣不會說什麼,惟獨對冷無爲則是無情的打壓,始終要高他一頭,有什麼不順心的特會怪他不是,冷無爲雖然在外面八卦玲瓏,可在家裡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就是現在自己的地位也高的很多,隔幾天楊雪兒都會找太醫過來幫自己調養身子。
楊妹妹,相公或許有些政事耽誤了,晚上回不來也是正常的。她的生日比楊雪兒大一個月。
楊雪兒看着她,臉色緩和下來,蘇姐姐,你還不太清楚冷無爲,他就是個賤男人,你不管着他,搞不好,他又弄來不知道多少女人。你知道,他現在是位列軍機首輔,多少官員爭着要巴結他,爲他送錢送女人,咱們做妻子的,怎能讓碰那些不乾不淨的女人。蘇雨馨笑笑,也就不再說話了。誠然,楊雪兒說的很對,官場上的事情自己沒有她明白。
不多時,小寇子跑了進來,搖搖頭,夫人,主子不在十三爺的府上,也不在劉中堂的府上,陳中堂的府裡也沒有,刑部那裡我也派人問過,也沒有消息。各處酒樓茶肆也沒有。這就奇怪了。楊雪兒皺起眉頭,喃喃地道:他會去哪裡呢?天剛破曉,還在夢中的冷無爲依然懶的醒來。忽然感覺到鼻子癢癢的,用手摸了幾次,這感覺還在。啊乞!一聲噴嚏打了出來。
眼睛也慢慢的睜開了,眼前的情景頓時嚇了一跳,只見樂靈半裸着身子,拿着頭髮在捉弄他,那出水芙蓉的樣子,別說多迷人了,回想昨夜的瘋狂,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尤物是自己的了。
你醒啦。樂靈笑吟吟的看着他。
冷無爲呵呵的笑了笑,摟着她,我的小美人,咱們再睡一會兒吧。樂靈將頭埋在他胸前,笑道:如果你不怕耽誤上朝的時間,我是無所謂的。上朝!哎喲,我的媽呀。不得了了,今天皇上要和我談與北魏的事情,這可怎麼辦。冷無爲立刻慌亂起來,褲子不知道放到哪裡。
樂靈毫無顧忌的展示着他動人的侗體,將官服找到給他,並幫他穿戴整齊。相公,你可不要忘了我哦。冷無爲整理好後,低頭在她脣上吻了一下,笑道:我的美人,放心好了,下了朝我就過來。說着在她胸前摸了一把,然後急匆匆的跑了。
看着冷無爲離去的樣子,樂靈微微笑了笑,終有一天,你會聽我的……皇宮裡,明宗皇帝在東暖閣裡發火,跪在地上的大臣卻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笑嘻嘻的看着他,皇上,臣知錯了,您消消氣,彆氣壞了身子。明宗皇帝拿冷無爲真的沒有辦法,早朝上到一半,他才跑過來,這麼有失體統的事情他完全不當一回事,想想先帝在的時候也爲他煩了不少的神,頓時也就釋然了,要是他和一般大臣一樣,他就不是冷無爲了。
平身吧,下不爲例。臣謝主隆恩。
冷無爲這才從地上爬起來。
北魏議和的事情不能再拖了。自從上次柔雲公主回國後,針對鎮南王擔任北魏新太子的事情,最近有了下文。不過前提就是先放鎮南王回國,這事情你怎麼看?冷無爲站在一旁,道:皇上,這放不放人不是他們說的算,而是咱們。在立場我大漢必須態度要堅決,一定要他們先封爲太子,然後再放人。還有,要簽定永久協議,同意我大漢現在佔領的土地永遠歸屬大漢,不準秋後算帳。至於其他的,可以再談。明宗皇帝點點頭,披着外衣,烘暖着手,朕也是這麼認爲,不過朝廷大臣們的意見則孑然相反,他們認爲佔領他國永久土地,缺少泱泱大國的氣度,首先放人也顯示大漢的胸襟。真是一羣蠢貨。冷無爲接道:皇上,您何不讓前方將領上摺子呢?仗是他們打的,他們說話才最有力量。臣相信,沒有一位將軍會願意把到手的領土奉送給別人,朝廷官員這麼想就是擔心武將的地位會超越文官。畢竟在攻城掠地的大功上,他們爲功甚少,將來留名青史也是這班武將,他們心理不平衡是可以理解的。明宗皇帝很贊同他的看法,這事情朕知道會怎麼做,明天就下旨給那些將軍們。這事情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對於蕭貴中的事情要加快。按日子來算,東方白和趙澤他們也就這幾天到京城了吧。冷無爲回道:趙澤前天就派人過來了,最遲明天晚上就會到。東方白也差不多是明天,本來他早就應該到的,只是交接公務的事情有所耽誤。只要他們一到,臣便立即着手審理此事,蕭貴中就算是無辜的,臣也會想辦法治他的罪。皇上儘管放心,他再也翻不了身。言語之中透着寒冷的殺氣。
明宗皇帝微笑着點點頭,沒有表態,只是揮手讓他離去。冷無爲跟着便退下,出了門。明宗皇帝看着門外,笑容越盛,喃喃地道:冷無爲,果然是很好的一把刀,用着舒服,真後悔怎麼早沒有把他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