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9年10月底,希特勒所在的連隊,到達比利時的伊普爾附近參戰。他們團的士兵接到的第一個任務,是冒着濃濃的晨霧前去解救受困的德國部隊。當時德軍的情況很危急,德軍被圍在一個叫韋茨哈特的村莊附近的樹林裡,英軍和比利時軍的炮彈不斷在前方樹林中炸開了花。
爲什麼一路高歌猛進不斷取得勝利的德軍會被英軍和比利時軍隊圍困呢?原來,比利時的安特衛普被德軍攻佔之後,年輕的比利時國王阿爾貝一世已無路可退,在他身後已經是法國的領土,他只能當一個有勇氣的好戰士,親自上前線指揮。阿貝爾不想當亡國之君,捲起褲腿,拿着毛瑟槍,命令沒有戰鬥任務的軍官站在他劃出的線後,誰敢擅自後撤,就馬上槍斃誰。
但德軍的主力部隊很兇猛,連續三天的炮火屠殺了二分之一的比利時大軍,阿爾貝一世手下的六萬軍隊,傷亡三萬多,徹底奔潰。越來越多的德軍跨過伊瑟河,追擊比利時的殘兵敗將,比利時軍隊和國王恨不得長了四條腿,一路狂逃。勝利的德軍處於亢奮狀態,窮追不捨,即使是天空下着瓢潑大雨,也毫不在意,一直追到了佛蘭德。阿爾貝一世徹底絕望了,用了手中最後一張王牌:他命令打開烏波特海閘的水閘門,泄海水淹死德軍,即便這樣會淹掉比利時的伊普爾很多地方,淹死數萬來不及撤離的比利時百姓。
德國兵剛開始沒注意,以爲是當時連續的降雨照成了地面積水,他們覺得最終的勝利就在眼前,繼續追擊。打開閘門的那天早晨,海水淹沒了德軍的足踝。到了午夜,海水淹沒了德軍的膝蓋。而且水面還在不斷的上升,渾濁的海水中很多死豬和奶牛,還有很多比利時百姓的屍體在浮沉。德軍這才意識到,不對勁:比利時國王狗急跳牆了很快,一條五英里寬水深足以淹沒高大的德軍胸脯的湖泊,將德軍和比利時軍隊分隔開來,德國陸軍不得不放棄了攻擊。
跨過伊瑟河的德軍被迅速轉移到了環繞伊普爾東邊南面北面山脊上的村莊。在這裡,德軍和提前撤退到這裡的法軍英軍打得十分激烈,很多是徒手相搏殺。有些德軍被英軍和法軍圍困,於是希特勒所在的志願軍被派上了戰場,德軍準備各個擊破圍堵他們的英軍和比利時軍隊。
青年希特勒的身體有點弱小,連揹包都難以背動,他手持步槍,頭上歪戴着鋼盔,八字鬍子下垂,眼中卻射出生氣勃勃的光茫,儼然是前線的英勇戰士。他大衣的肩章滾邊採用所在團的識別色,領子則帶有義務役軍人的紅色步兵領章,而立起來的領子則露出了代表他軍銜的鈕釦。希特勒的頭盔裹布上本應帶有字母加數字的圖案,但由於保密的原因被去掉了。
希特勒第一次上戰場,一陣陣炮彈在頭頂呼嘯而過,在林子的邊緣開花,樹木被削倒,好像它們是稻草似的。希特勒既緊張又害怕,和戰友們匍匐至林子的邊沿,焦急地等待軍官衝鋒的命令,四周被打倒的樹木和枝葉顫抖着,炮彈又在林子邊沿爆炸了,頓時硝煙瀰漫,泥土石塊滿天飛,連大樹也被整根拔起。
過了半個小時,還沒有接到衝鋒的命令,希特勒心裡有點着急,對旁邊的戰友說:“我們德意志的軍隊,不能老趴在這裡不動,如果要戰死沙場,不如死在外邊。”
不過,希特勒兩次蠢蠢欲動,都被戰友拉了回來。當時戰鬥太激烈,德軍的非主力部隊與比利時軍隊的殘部和英軍相遇。伊普爾所在的佛蘭德斯地是澇地,無法挖塹壕,雙方軍隊都直接火拼,傷亡不小。德軍在過河時,不僅受到比利時伏兵的襲擊,開進運河裡的英國皇家海軍的戰艦還把大量炮彈傾泄向德軍,德軍第一次被轟炸得暈頭轉向。當時氣溫比較低了,雙方士兵身上都是溼的,寒風一吹,人幾乎就被凍僵栽倒。
當時,雨還在繼續下,夜晚越來越冷。戰場是平原,點綴着村莊,一片一片的樹林像貼在大地上的補丁,河流運河灌木籬牆向四面八方延展而去。這樣的戰場比較適合防守,而不是攻擊,雙方的騎兵難有用武之地。不過,英軍在人數上總是處於劣勢,人數少的有時難以取勝,但他們一次又一次地堅守陣地,重新奪回失去的陣地。最終拯救英軍的是他們步槍手的準確性和速度。成批的德軍被英國步兵精準的槍法斃命,以至於德軍都以爲他們面對的是機關槍而不是步槍。
雙方僵持了一個月左右,伊普爾的地形有利於防守,德軍傷亡13萬人,英軍和法軍傷亡10萬人左右,有一首著名的詩歌《在佛蘭德斯戰場》,來描述發生在這裡的殘酷戰鬥:
在佛蘭德斯戰場
罌粟花隨風飄蕩
一行又一行
綻放在殤者的十字架之間
那是我們的疆域
而天空雲雀依然在勇敢地歌唱,展翅
歌聲湮沒在連天的烽火裡
此刻,我們已然罹難,倏忽之前
我們還一起生活着
感受晨曦,仰望落日
我們愛過,一如我們曾被愛過,
而今,我們長眠
在佛蘭德斯戰場……
繼續戰鬥吧
請你從我們低垂的手中接過火炬,
讓它的光輝,照亮血色的疆場
若你背棄了與逝者的盟約
我們將永不瞑目
縱使罌粟花依舊綻放
在佛蘭德斯戰場……
等了大約一個小時,希特勒和他的戰友們發動了四次衝鋒,都被英軍的火力壓制了回來。希特勒所在連的士兵,除希特勒之外,竟然沒有一人生還。而希特勒最終也倒下了,一顆子彈打穿了希特勒的右袖,但是,如同奇蹟一般,希特勒卻安然無恙跑回了德軍。在德軍的第五次進攻中,希特勒所在的團衆與佔領了林子的邊沿和韋茨哈特的農莊。但是,英軍很快又進行了反擊,企圖奪回村子,又一場血腥的戰鬥持續了3天。希特勒所在的團的團長,被英軍的一發炮彈擊中戰死,站在團長旁邊的中校副團長,也被炸成了重傷。希特勒冒着猛烈的炮火,找到了一名軍醫,兩人協力將副團長拖到急救站。到11月中旬,第十六步兵團僅存軍官30名,士兵總數不到七百,倖存的士兵只有五分之一,但進攻的命令,卻仍不斷下來。
那天凌晨,山區的霧氣很濃,籠罩在陣地上。希特勒的新團長叫恩格爾哈特中校,在希特勒和另外一名士兵陪同下,來到前沿視察陣地。當時萬籟俱寂,很多士兵都太累了,倒在地上睡覺,鋼鐵之軀都成了爛泥。
哈特中校遇到了還很精神的希特勒,問道:“下士,你怕死嗎?”
希特勒立正敬禮後說:“爲了偉大的德意志,犧牲也是光榮的。”
恩格爾哈特中校說:“那我們靠近英軍的陣地看看。”
於是,希特勒跟着恩格爾哈特慢慢走近英軍的戰壕,這時,一名正在抽菸的英軍機槍手發現了敵情,三名穿着德軍制服的人朝他們走了過來。他趕緊叫醒身邊的同伴。不一會,機槍子彈如雨點般朝着希特勒他們打去。希特勒一看團長有危險,趕緊躍至團長跟前,將他推進壕溝裡。啪啪啪的機關子彈在他們頭頂掃出一片塵土。
希特勒救了恩格爾哈特團長一命。恩格爾哈特團長喘過氣來,與希特勒熱烈握手,表示要授希特勒以鐵十字勳章。
德軍的十字勳章是由普魯士國王腓特烈威廉三世建立的德國的軍事勳章,於1813年首次頒發。鐵十字勳章是由黑色內盤加白色邊緣形成的類似十字架形獎章,並且末端比前端寬大更像馬耳他十字架,獲頒鐵十字勳章的軍官會得到津貼,而且他們常穿戴具顯示性的衣飾,例如戴鐵十字勳章形的圖章戒指或將布做的鐵十字勳章用別針別在衣服上。希特勒大喜,回答說:“等我們活着回去再說吧。”
到了次日下午,正當恩格爾哈特團長與衆人討論授希特勒鐵十字勳章一事時。一顆英軍炮彈打中了團部的帳篷,有3人被當場擊斃,團長和其他人受了重傷。就在幾分鐘前,因爲有4個連長沒有來開會,希特勒和另外3名士兵被迫離開這個帳篷去找他們,希特勒又躲過了致命的一劫。即使如此,希特勒還是得了一枚二級鐵十字的勳章。
後來,希特勒被晉升爲班長,不再被蔑稱爲“系靴帶的同志”,這是巴伐利亞人慣用的渾名,希特勒贏得了官兵們的尊敬。其他通訊兵對他之無畏深表尊敬,卻不明白一個奧地利人爲何要如此冒險,他們不明白,希特勒內心深處就覺得自己是德國人。
不久,德軍在伊普爾的攻勢結束,戰鬥轉變爲陣地戰。這樣,成爲一名傳令兵的希特勒下士也就相對地靜寂下來。不過希特勒在團部裡表現不錯,每逢危險時他很可靠。若遇到有人受傷,他從不將傷兵丟下不管;遇有危險的任務,他也從不裝病。另外,在漫長而乏味的戰鬥間隙中,他又是個好夥伴。由於他是個畫家,這使他與士兵們的關係更加親近。生活中若有笑料,他便將它畫成漫畫。
後來全團又重新開赴前線,希特勒仍在老陣地上,天氣很壞,常常在敵人的重炮火力下在齊膝深的水中一躲就是七八天,他們盼望能有幾天的喘息機會,並希望德軍在數天內就能展開全線總反攻。
這時侯,德皇威廉二世也還相信,戰爭就會在1909年聖誕節之前結束,而且德國會取得最終的勝利他命令德國總參謀長施利芬指揮德國集團軍猛攻凡爾登。但是,除了德軍除了傷亡還是傷亡,沒有取得絲毫的進展。
此時,北京的市民還在享受久違的陽光。明媚的陽光,照耀着北方的大地。深秋的北京,北風一吹,天空藍得通透,鵝黃的銀杏葉紛紛飄落,人的心情頓便好了。由於剛下過雨,空氣也很清新。1909年底,北京已是一個國際化的大都市,新城區請德國的頂尖設計師對城市的排水系統進行了詳細設計,先進的下水道排水系統保證了寬闊的路面上不會有半點積水。只有北京老城區的一些老胡同或四合院裡,有一些積水。因爲李經述已經簽發了大總統令,中華帝國的《文物保護法》已經生效,在舊城改造中要儘量保護文物。也有一些老城區的居民,對政府在舊城改造中要保護文物表示不滿,一些老胡同的貧困戶,他們就想在政府拆遷中獲得補償,搬到寬敞明亮的“洋房”裡去。對這樣的居民,政府文物保護部門的工作人員進行了耐心教育,古宅文物是傳統文化的實際載體,保護文物就是保護活的歷史。另外,根據實際情況收購了一些住戶的宅子,滿足了他們的願望。畢竟,有些北京老宅子衛生條件實在太差,不適合人居住。
那天傍晚,李經述在釣魚臺附近的銀杏大道上散步,外交副總長樑士詒送來了歐洲的戰報。李經述更加堅信了“這場大戰將是持久戰”的判斷,他決定做些什麼,來幫助德國人有效突破英法聯軍的戰壕,畢竟德國這個新興的帝國如果能夠打敗英法這些老牌的帝國,重新瓜分世界的殖民地,對中國來說,是有利的。而且,總的來說,相對於英國和法國,德國在亞洲基本上沒有什麼勢力,不會妨礙到中國在亞洲的擴張。
於是,李經述派外交副總長樑士詒帶了一個外交使團,訪問德國,推銷中國的軍工產品,準備賣給德國一種最適合塹壕戰的秘密武器坦克,幫助德國人在凡爾登取得突破。因爲李經述知道,戰爭再持續下去,英國人也可能很快會研究出坦克。歷史上,也是大戰剛剛爆發時,英國人斯文頓就提出需要製造一種能夠在遍佈鐵絲網的戰場上開闢道路翻越壕溝並能摧毀和壓制機槍火力的裝甲車打破西部前線沉悶的僵局。雖然當時的英國陸軍對此毫無興趣,時任海軍大臣的丘吉爾卻如獲至寶,下令組建“陸地戰艦委員會”,親自領導“陸地戰艦”的研製工作,以英國現有的汽車拖拉機槍炮製造和冶金技術,造出坦克不足爲奇,只是性能和中國的“秘密武器”相比有差距。趁現在德國想盡快結束戰爭,坦克是應該大有市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