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已經涌到圍牆附近,火銃兵扔掉火銃,拿起了砍刀和扎槍,準備與敵近戰。擲彈兵們拿着炸彈衝上來,向圍牆外扔出點燃引信的炸彈,爲防止誤傷,這些礦泉水瓶裡只裝了炸藥,沒有鋼珠。數十枚炸彈在清軍中爆炸,清軍士兵擁擠在一起,數十枚炸彈產生了最大殺傷效果。血肉橫飛中,至少有一百多人被炸彈炸死炸傷。
營地其他三面由張浩的警衛連守衛,每個方向安排了三十支突擊步槍,清軍派過來的進攻部隊很快就被擊退了。清軍放棄了對這三段圍牆的進攻,將兵力集中在正面圍牆上,但這一段圍牆也不好攻,火銃兵在圍牆後以冷兵器與敵廝殺,擲彈兵則一次次扔出殺傷力驚人的炸彈。一次投擲就可造成近百人死傷。清軍對圍牆持續了五分鐘的進攻,僅僅被炸彈炸死、炸傷的人就達到了四五百人。算是其他方向的傷亡,清軍已經被打殘了,只剩下三百多人。
清軍千總騎上戰馬帶着殘部向東逃竄,衆人打開營門,衝出去,追殺敵軍。一鼓作氣追出十幾裡地,抓獲兩百多個俘虜,僅有千總帶着十幾個親隨騎着馬跑了。打掃戰場,掩埋清軍屍體,重傷的清軍都補了槍,送去了陰曹地府,輕傷的清軍送到帳篷裡處理傷口。三百多個清軍俘虜集中起來,賞給一頓飽飯,講了一些反清復明的道理,隨後打散了,全部編入隊伍。
我大清靖南將軍陳泰已基本消滅了南明在福建的反清勢力,唯有鄭成功率數千衆盤踞金門、廈門兩座孤島,高舉抗清大旗。
陳泰大半生都在爲我大清的事業,征戰沙場,自清軍入福建,大敗鄭氏,陳泰就有一種我大清統一天下爲時不久,南明殘匪不堪一擊的錯覺。自從佔了泉州府,就隔三差五地同部下在府中宴飲,這一天接到安溪縣守將急報,安溪境內來了一夥明軍,五六百人,使用大量火器,人人身披堅厚鐵甲,弓箭、刀槍不能傷其分毫,派遣千衆與之激戰,大敗,僅千總率十幾人逃回……
陳泰酒喝得多了,面色酡紅,頭腦昏沉,看了戰報,氣急,雙手將戰報揉成一團拋在地上,拍案而起,便要率部衆趕赴安溪。副將王進起身走過去,拾起戰報,展開,看到進犯安溪的明軍僅有數百人,心中不屑,當即向陳泰請戰,願率兩千兵馬前往安溪,剿滅明軍。陳泰打了個酒嗝,衝王進揮揮手,“帶幾門鐵炮,限三日內破敵。”
“喳,末將三日後必攜明將首級覆命。”
清軍乘坐三十七艘沙船離開泉州,殺氣騰騰地直奔安溪而來。這些沙船一多半都是小船,不過兩三百噸左右。大的不過五六百噸,屬於中型沙船,共有五艘,王進帶了五門鐵炮,都安放在他乘坐的那艘五百多噸的沙船上。張浩若想擊沉這些沙船,輕而易舉,只需將其誘進狹窄河道,順流放下裝滿炸藥的木桶,即可將其擊沉。然而張浩看中了這些沙船,若繳獲了沙船,送到主位面,每一艘都能賣到幾十萬。再者張浩也想驅使蒸汽船同清軍水軍大戰一場,鍛鍊一下水軍。
張浩在泉州附近的江面上派了偵察船,僞裝成漁民在江上打漁。十幾艘沙船滿載着清軍、糧食等物資剛從泉州港出來,張浩就收到了電報。戰場預設在一處河灣內,幾艘小木船向清軍船隊放了幾槍,將清軍船隊引入河灣內。五艘蒸汽船一字排開,向那些沙船衝過去。
清軍並非水軍,王進陸將出身,一生都在馬上馳騁,所率部衆也都是旱鴨子,對水軍作戰並不熟悉。王進自泉州出發時本打算率船隊在安溪與明軍打一場地面戰鬥,可不曾想到明軍卻在水上等着他。清軍船隊在河灣處未曾展開隊形,王進乘坐那艘唯一安裝火炮的旗艦,位於船隊中間,五艘蒸汽船以飛快的速度衝殺過來,清軍旗艦想要發揮火炮威力,跑到前面,卻發現前面的幾艘沙船擋住了道路。
五艘蒸汽船甲板四周均焊接了鐵欄杆和厚鋼板,鋼板後面又堆了數層沙袋,這樣做主要爲了水戰時抵擋敵船實心鐵彈的殺傷。這些蒸汽船噸位都有兩千多噸,長度與明朝的大型沙船相當,鐵船四周的鋼板比王進乘坐的那艘旗艦還要高出不少,面對這些小沙船好似老黃牛遇到了小山羊。
那些沙船來不及調轉船頭,五艘鐵船就靠了上來。眼見鐵船近了,沙船上的清軍射出一支支箭,江面颳着大風,數十支箭迎風射來,都落進江水中。鐵船上還以顏色,數百支火銃射出彈丸,數十米的距離,船上的木板被洞穿,後面的清軍慘叫着倒下去。鐵船靠在了沙船上,鋼鐵之軀撞得沙船不住搖晃,上面的清軍擁擠在一起,有不少站立不穩,跌落水中。
嗖嗖嗖,許多鐵鉤拋過去,勾住了沙船的船舷,鐵船上的士兵將鐵鉤後面的繩子系在鐵船的欄杆上,許多士兵順着繩子爬到沙船上,這些經過大半年水上訓練的士兵,可以穩穩地站在不住搖晃的船甲板上揮舞刀槍與敵擊殺,清軍在船上連站都站不穩,更不要說拿着刀槍搏鬥了,而明軍的水軍卻在船上跳躍自如,如履平地一般,隨着登上沙船的人越來越多,沙船上的清軍漸漸不支,奮死抵抗的滿人被斬殺後,許多包衣奴才或者原明軍降卒乾脆丟掉刀槍,跪地乞降。
張浩瞧見一艘中型沙船上插着一面大旗,大旗上繡着一個斗大的“王”字,心想擒敵先擒王,若俘獲敵軍旗艦,其餘沙船便失去了戰鬥下去的勇氣,於是下令戰船直奔清軍旗艦殺過去。鐵船繞開幾艘前來阻攔的中型沙船,清軍旗艦出現在視野裡,距離不過四五百米。張浩在望遠鏡中看到船上清軍準備點燃側舷幾門火炮的火捻,命令船長調轉船頭,避開清軍旗艦的炮口,蒸汽船在水中極爲靈活,仗着皮糙肉厚的鋼鐵之軀,在水面往復奔行,圍着清軍旗艦不斷兜着圈子,遇到清軍沙船攔截,便一頭衝上去,將其逼退。
鐵船在江面上兜轉了十幾分鍾,將清軍旗艦上的操船的水兵繞的眼花繚亂,始終無法發炮射擊。終於遇到了好機會,鐵船船頭對着清軍旗艦的船頭,清軍旗艦慢吞吞調頭的時候,鐵船已經衝到近前,沙船上的清軍以爲鐵船要將其撞翻,嚇得紛紛跳水。然而鐵船即將撞在沙船的瞬間,卻猛地調轉船頭,鐵船擦着沙船的右舷開了過去,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中,沙船向左側傾翻,砰地一聲,在水面上砸出巨大水浪,一船的清軍全部落入水中。
旗艦翻沉,其餘清軍艦船紛紛作鳥獸散,有的向西,有的向東,還有的衝上河灘……五艘鐵船憑藉速度的優勢搶先跑到前面,攔住了那些準備東逃的沙船。鐵船靠近那些沙船,架起機槍將桅杆截斷,一面面船帆怦然跌落,鐵船靠上去,明軍跳上敵船,斬殺船上的清軍。經過半個多小時的廝殺,清理了九艘沙船上的清軍。放棄了棄船登岸的清軍,五艘鐵船向西奔行,追趕西逃的敵船。
下午三點多鐘,五艘鐵船截住了三艘沙船,五艘鐵船將三艘沙船圍住,張浩舉着電喇叭向船上清軍喊話,“船上但有明人,皆是我的兄弟,背棄大明投降滿清,本該按漢奸論處,如果殺死船上沾滿大明百姓鮮血的八旗兵,我可以保證既往不咎,而且殺一個八旗兵,獎勵白銀五十兩。”
隨後張浩又讓數日前歸順的安溪縣城守軍喊話,介紹自己歸順明軍後的待遇,此前已經見識到明軍的戰鬥力,此時眼見無路可退,船上的降清的明軍立即調轉刀頭向八旗兵殺過去。王進此番前來圍剿明軍只帶了六七百八旗兵,這些八旗兵大多集中在那幾艘中型沙船上,許多人隨王進沉了江,還有一些人逃到了岸上,這三艘沙船上的八旗兵只有數十人,爲了督戰,派到上面,沒想到現在成爲了降清明軍保命符。爲了活命,爲了得到獎勵,昔日見了清軍就腿軟的明軍這一次可是喝出去了,個個奮勇爭先,八旗兵雖勇,卻是在陸上,在船上那些操船的原明軍的水軍就能輕鬆將他們斬殺。
不到十分鐘,三艘船上的八旗兵便被斬殺殆盡,三艘沙船上的降清明軍個個棄了刀槍,跪在甲板上,歸順了明軍。這一場水戰,明軍大勝,繳獲三十六艘沙船,殺死近千清軍,俘虜六百多名原明軍官兵。
翻沉的那艘沙船打撈起來,破損的沙船進行了修復,五門鐵炮也被撈上來,架在了一艘鐵船上。這鐵炮雖然原始,但只要運用得法,陸上與清軍激戰時,可以在江面提供火力支援。
三十多艘沙船全部帶到了主位面賣給了舟山羣島的一家旅遊公司,張浩共得到五百多萬人民幣。張浩用這筆錢從主位面採購了一些煤炭和白糖、精鹽,用白糖和精鹽從安溪的地主手中換到一些糧食,供部隊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