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場大成國美黯公主告阮七小姐下毒的案子,華麗麗地落幕了,結果是阮七小姐的一粒解藥等於美黯公主大婚聘禮的兩倍外加上十枚寶漿果!
這買賣聽來真是聚划算啊!
瀛坮宮,落英別院。
“你們跟着七小姐,若是她有個什麼閃失,提頭來見!”
一大早,阮沂源就帶了五個暗影團的人來了,那五個彪形大漢往院子裡一戳,阮朱琪直接就覺得心情不美妙了。
“大哥……”
她拖長了聲音很是矯情地喊了一聲,同時小手抓着阮家大哥的手,搖啊搖,搖到外婆橋……
“沒用,今天這套不好使,你若是想去帝錦城就必須讓他們跟着,我可不想你像上次一樣被個地痞欺負了!”
阮沂源板着臉,一副絕不通融的樣子。
“大哥,上次明明就是我把那個王缺德給用刀砍了好不好?”
阮朱琪嘟着嘴,十分不滿。
“對,最後被人家帶着打手騎着馬滿大街地追着跑?!”
阮沂源這話讓阮朱琪瞬時沒了反擊的勇氣。
事實確實是最後自己跑了!
這也得怪閆千傲那個妖孽啊,他若是往當街一站,擋住了王缺德,自己何必要被師父給算計了?
“大哥,你不急着去安排人送東西回南越國啊?”
她又想要按照慣例轉移某大哥的注意力。
“說什麼都沒用,你想出宮就必須帶着他們,不想出去,那就乖乖地在瀛坮宮待着,我讓他們給你把門!”
啥?
還讓這五隻黑熊給我把門?
阮朱琪掃了一眼那五個暗影團的人,暗想,橫豎在這裡是甩不開他們了,那就帶着吧,先出宮再說。
“那好吧,阮沂源,這次我聽你的了,沒有下次了啊!”
“好,好,七妹真乖啊!”
阮沂源頓時喜出望外,也總算是舒出了一口氣。
一行人拿着東皇親自頒發的腰牌出了皇宮。
馬車剛剛行駛到街頭上,阮朱琪就喊了一聲,停車。
“小姐,您有什麼吩咐?”
隨行車旁騎馬的黑臉男子很恭順地問道。
“帝錦城這樣熱鬧,你們也都去逛逛吧,馬車順便帶回去,我要走着去!”
阮朱琪說着,就和丹青下了馬車。
啊?
“七小姐,這怎麼行,大公子可是吩咐了,要我們不離您左右,一直隨行的!”
五個暗影團的男子都不幹了。
“嗯,果然是大哥教導出來的人,死板!”
阮朱琪瞪了他們一眼,目光冷冷地,“若是你們不跟着我,回去後我大哥會怎樣懲罰你們?”
“最少打二十軍棍!”
其中之一男子回答。
“本小姐要告訴你們,若是你們不這會兒就消失,那本小姐就殺了你們,被打二十軍棍,還是丟了性命,兩種選擇,馬上決定!”
她傲然站在那裡,猶如一株傲雪欺霜的小梅花,任幾個彪形大漢越看越心懼!
“我……我們選擇第一種!”
五個男人交換了一下眼色後,目光狡黠地說道。
“若是被本小姐發現你們暗中尾隨,那別說我心狠!”
啊?
尾隨着也不行?
五個大男人這會兒纔算是頹廢了。
“丹青,我們走!”
阮朱琪說着,就拉着丹青,兩個小女子邊走邊瞧着周邊的熱鬧。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他們就到了葫蘆衚衕了。
“師父?”
推開那扇虛掩着的大門,阮朱琪剛喊了一嗓子,卻忽然就從旁邊跑過來一個人,迎着她撲通就給跪下了,“阮七小姐,求求您了,您就別讓我伺候祖宗奶奶了,我……我實在是做不了了……”
阮朱琪一低頭,看到跪在那裡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竟是王缺德。
“你這是在說老身很難伺候嗎?”
阮朱琪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只見一個拄着柺杖的老婦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呃?
這個是……
阮朱琪一下子就沒認出來,原本一身乞丐裝的老婦人這會兒身上穿戴的乾乾淨淨的不說,看那服飾的材質都是上好的錦緞,而且手腕上竟還戴着一枚成色不錯的翡翠玉鐲!
“哈哈,不錯,真是不錯,師父,趕明兒徒弟再給您介紹一姿色不俗的男人,您就可以正經八百地開始過有滋有味的小資生活了!”
阮朱琪這話一說,老婦人就嗔笑着說,“你個臭丫頭,敢調侃你師父,看師父不打你!”
“哈哈,師父你看不到我!”
阮朱琪一下子跳開去。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她明明覺得自己已經從師父的跟前跳開了,但師父那柺棍就和長了眼睛似的,她往哪兒跳,柺棍就往哪兒打,到最後,她也沒躲過,被師父點到爲止地打了一下……
“哎呀,好疼啊,師父!”
阮朱琪故意叫痛了。
“嗚嗚,七小姐這還算是痛啊?您看看我……”
一旁的王缺德麻溜地把袖子給挽起來。
阮朱琪掃了一眼,頓時就笑了,“師父,您這是想給他打成斑斕虎啊!”
那王缺德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看起來是被收拾得挺慘的!
“就他那樣的,再怎麼變也只能是一條癩皮狗!”
老婦人的臉色微變,順手擡起柺棍就那麼一指,“還不趕緊到那邊去……”
啊?
“祖宗奶奶,還要去啊?”
王缺德一臉苦相。
“不去也行,二十柺杖,過來吧?”
“啊?不,我還是過去吧!”
王缺德見了那柺棍好像是見了閻王爺似的,一溜煙就跑到了南牆根底下,然後做了一個讓阮朱琪和丹青都忍不住笑的動作,整個人倒立在那裡,一掌胖豬臉瞬時就變成了青紫色。
“兩個時辰!”
老婦人一句話,把王缺德給嚇得連聲呼喊着,“阮七小姐救命啊,救命……”
“哼,你活該!”
阮朱琪冷冰冰地丟給他一句,旋即和師父走進了大廳。
大廳還是原來的那個大廳,但整個擺設卻都變了。
原本那些破凳子破桌子都換成新的了,而且是極品紅木的,一看價格就不菲。
“師父,這些都是王缺德買來的?”
“哼,是他那乾爹!”
老婦人冷哼了一聲,顯然對宰相王凱沒什麼好印象。
阮朱琪轉頭看看,幾個丫鬟奴才正裡裡外外地忙着,院子裡雜亂的花草也都給修整了,就連那蓮池裡髒污的水都給換過了,此刻水清碧綠的,看起來也算是賞心悅目了。
“老身很不習慣他們把這裡弄得亂七八糟的,想要阻止他們,他們卻說這是你的吩咐,不敢不從,小七啊,你跟他們說說,別讓他們胡亂折騰了!”
老婦人似乎對整個院子煥然一新,很是不滿。
“師父,那可不行,想當我的師父,那就得這樣,不然您就是讓那條蟲子毒死我,我也不能給您當徒弟!”
“你這個丫頭竟敢威脅起師父來了!”
老婦人笑道。
“這可都是師父教會小七的呢!”
阮朱琪也笑了。
“老婦人,丹青給您施禮了!”
丹青看着自家小姐和這個瞎眼的老婦人說得很熱鬧,早就想給施禮了,卻怎麼也插不上嘴,這會兒好不容易鑽了個空當兒,趕緊正經八百地跪下,給老婦人行了個大禮。
“這是你的丫鬟吧,小七?”
老婦人擡擡手,示意丹青起來。
“老夫人,您怎麼知道的呀?”
丹青很是訝異,她進來一直沒出聲,這會兒也只就問了個好,人家就聽出來她是個丫鬟了?
“我家師父眼神不好,但心卻亮堂着呢,對不對呀?師父?”
阮朱琪這話算是轉述了老婦人自己那句,我眼瞎,心不瞎!
“哈哈,好,是老身的好徒兒,這麼快就瞭解老身了!”
呃?
師父,這話是您自己告訴小七的好不好?
阮朱琪撇嘴。
接下來,老婦人教授了阮朱琪幾招功夫,功夫沒名字,老婦人說那是她自創的,懶得起名字,還說要是阮朱琪想要起名字,那就自己想一個好了,她不管。
阮朱琪對此表示很質疑。
一套連名字都沒有的功夫,學來有什麼用啊?
她在學功夫上算是奇才,老婦人也就只是在原地比劃了三招兩式的,她就學會了,再加以本身基礎功夫的融會貫通,一個時辰後,她就領悟了那幾招功夫的真髓了,練起來的時候,看似軟綿綿很溫和的招數,竟無形中帶着一種凌厲的殺氣!
“祖宗奶奶,來人了,您來客人了!”
就在這時,倒立在南牆根底下的王缺德忽然就叫起來了。
果然,隨着他的喊聲之後,大門口那裡就進來一個外形很健壯,走起路來也是虎虎生風的和尚!
“小姐,奴婢知道老婦人讓王缺德在南牆根底下倒豎着是爲什麼了?”
丹青偷偷地在阮朱琪的耳邊說了一句。
阮朱琪忍不住就笑了。
她當然猜到了丹青要說的話,師父這是把王缺德當成看門狗了!
“萬顏娘子,你這是在家裡玩戲法嗎?我有段時間沒來,你就成了地主婆了?該不是要飯要來了金子了吧?”
那和尚竟是個豪爽的性子,邊說邊哈哈大笑起來。
“金子沒有,比金子卻還要好的徒弟老身倒是收了一個,小七啊,過來給愧真大師施禮……”
阮朱琪腦子裡正琢磨着師父怎麼會叫萬顏娘子這樣一個很另類的名字,卻被師父喊了一聲,急忙就過來給那個和尚施了一禮。
“她是你的徒弟?”
愧真大師本來還是笑嘻嘻的,但目光落在阮朱琪臉上時,忽然臉色就變了。
“嗯,你也看出來了吧?”
萬顏娘子的神情也微微凝重了許多,“老身給她摸骨的時候就發現了,唉,這個孩子……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