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慢點走啊!”
來的時候,丹青是一路小跑着跟來的,這一口氣還沒喘勻呢,又要往回跑,這次小姐走得更快,丹青就跟得更辛苦了。
所謂遊園會自然是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賞花啊,喝茶啊,男人們或者是下個棋什麼的,女子們呢,對彼此的穿戴髮式啊什麼的評頭論足,各種談論,各種交流,東嶺國皇宮的這次遊園會拿到現代社會那就是一個上流社會的交際聚會。
有交際,自然就有交際花。
這次遊園會的交際花就是紫霞聖主。
她一身落紗裝,身段窈窕,樣貌豔麗,不管是從妝扮,還是從神態上,都讓人覺得她的貴氣與傲慢。
那些男子們偏偏就喜歡了她的這個調調,個個都跟在她屁股後面崇敬啊,喜歡啊之類的逢迎話說了不下幾籮筐,直把一個嬌滴滴的紫霞聖主給說的滿面嬌柔,眼光興奮,時不時地還用眼神去瞄瞄閆千傲。
全場男人都在爲她而狂熱,單單那個她最在乎的男人,他的眼神裡只有……那個賤人!
銀牙於是就咬得緊緊的,阮朱琪,你等着,我會要你好看!
爲了給參加遊園會的人助興,宣十度特意讓人在園子裡一棵枝葉長勢很繁盛的大樹下搭建了一個戲臺,戲臺上有從帝錦城裡有名的戲班裡請來的名角,一臺臺好戲也就連番上演了。
那些戲子們都卯足了勁兒表現,這可是在皇宮,若是一不留神被哪位皇子看上了,那可就是一步登天,直接脫貧奔了土豪的日子了!
阮朱琪冷眼看着那些不斷對着穿戴打扮都很貴氣的公子們搔首弄姿的戲子,心說,你們光看到皇宮裡輝煌奢華的一面了,怎麼就沒想想年年深宮埋白骨的慘景呢?
不過,別人想要一頭扎進深淵,那是別人的事兒,與她無關,她可是要想着法兒地飛出去,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啊!
“諸位,本太子今日是誠心誠意地邀請大家來參加遊園會的,我們呢,能聚集到一起是不容易的,尤其是來自各國的使臣,能在這裡和我們共同歡度這一歡樂的時光,更是難得,所以,本太子爲了表達喜悅的心情,特意向外域的雜耍藝人學習了一種魔術,準備在這裡親自表演給大家看!”
宣十度的話頓時讓很多人都驚訝了。
作爲太子,他身份可是尊貴的,會親自出來雜耍給大家看?
“炫表哥,你真太好了!”
美黯公主激動得滿眼都是淚光。
阮朱琪冷眼看着戲臺上的宣十度,心想,來了,宣十度,你終於要開始表演了!
“小七,你願不願意上來協助本太子一起將這個魔術表演完美呢?”
宣十度忽然就將灼灼的目光看向阮朱琪。
你奶奶的,冤有頭債有主,你想報復誰你隨意啊,幹嘛要拉上本小姐?
阮朱琪冷笑,“炫太子,朱琪可一直都很鬧騰,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節目給弄砸了!”
“不怕!”
宣十度沒有任何猶豫就說了兩個字,本太子就怕你不答應,那好戲就沒法兒上演了!
“炫太子的膽識果然驚人啊!”
阮朱琪冷冰冰地一句,嘴角微彎起,但笑不達眼底,“那好啊,本小姐閒着也是閒着,說不定跟着炫太子表演表演還能開開眼,找找樂子什麼的!”
她說着,那目光涼薄地散出去。
被她目光觸及的人無不感覺到一陣寒意襲來。
“小七七,你是在找本太子嗎?”
一個冷幽幽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緊跟着阮朱琪就感覺頸子裡一熱,心頭不禁惱怒,臭妖孽,又故意把熱氣撲到我身上了!
“誰找你了?”
她嘴硬。
其實剛剛她就是四處尋找這隻妖孽的。
目前這種情形來看,好戲馬上就要上演,少了閆千傲這個和稀泥的,似乎什麼戲碼都不能精彩了,只有將這隻妖孽拉進來,那戲演得纔夠過癮!
So,她很無恥地忘記了之前在涼亭裡對閆千傲說的話,決定聽聽這妖孽太子怎麼說?
“小七七,你真沒找本太子?那本太子可走了啊!”
閆千傲這回竟真的說走就要走。
阮朱琪冷冰冰地丟給他一句,“遨太子,你來東嶺國想必也不是光爲了玩吧?”
“對呀,本太子是爲了找太子妃來的!”
死妖孽真敢亂說啊!
剛見面的時候,你恨不能把我殺了,讓東嶺國和南越國反目成仇,你就好坐收漁翁之利,你當本小姐不知道嗎?
現在,你倒厚着臉皮說什麼爲了我而來?
媽蛋!
“哦,明白了,那你走吧,太子妃到處都是,又不單單隻東嶺國有,走吧,走吧,人總要學會長大,走吧走吧,穿越難免遇上個把人渣……”
呃?
這是哪首歌曲裡的歌詞了?
阮朱琪忽然想我真是個大明星啊,爲毛在現代社會,我沒想着去闖闖娛樂圈呢?若是去了,說不定我就是珠天后,呃?豬天后?我窘。要不然是七天後?呃,爲毛不是八天後,九天後呢?我倒!
“小七七,本太子不走了,本太子一定要留下來天天聽你唱歌,真太美妙了!”
閆千傲一臉崇拜到極點的神情。
哼,你少來,我唱得可是現代歌,你懂個屁!
“遨太子,看你驚訝的樣子,難道說這種歌曲在你們茗背國根本就沒有?”
阮朱琪做十分驚訝的樣子,美麗的大眼睛眨巴啊眨巴。
“你別說,還真是沒有!”怎麼可能有啊?這種豬豬叫的歌曲,誰敢在茗背國唱,本太子將他的舌頭割了!
閆千傲本着撒謊是善意的,逢迎是美麗的,討好太子妃是太子必須做的原則,十分真誠努力地點頭。
“呵呵,那你們茗背國的百姓們還真是可憐,不,都是棒槌!說實在的這種歌兒在我們南越國一錢銀子聽三段,還段段都不重樣的,唉,怪不得你堂堂太子都這樣孤陋寡聞啊,原來是你們國家的流行病啊!”
阮朱琪瞪着滴溜圓的大眼睛,好似看着外星人似的看着閆千傲。
撲!
旁邊的阮沂源實在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咳咳,丹青啊,今天的風好大啊,好大!”
作爲南越國使臣笑話茗背國太子,這種行爲的確是有點不當的,所以阮沂源急忙扯了丹青說閒篇兒!
呵呵,風大?風大怎麼沒閃了你阮大公子的舌頭呢?
閆千傲被阮朱琪這通損,臉色未變,但一向桀驁不馴的眸子裡卻閃掠過一抹冷厲的光芒。
低低地,他壓低了嗓音,“小七七,很快炫太子準備的就差不多了,在即將要被邀請上臺參與表演的時候,你就沒什麼想和本太子說的?”
呃?
自然是有。
阮朱琪定定神,袖子裡暗暗地伸出兩枚手指,做了一個叉叉的動作,耶,這一回合戲弄妖孽太子,本七小姐勝!
“那個啥,遨太子,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交易?”
閆千傲做出一副訝異的表情來,實際上心裡卻在冷笑,臭丫頭,你終於想起本太子的重要性來了!
“什麼交易?本太子可一般都很忙……”
他本來是想要借勢推脫推脫,整整這個壞丫頭,誰讓她剛剛嘲諷自己了?
但沒想到,人家七小姐直接就揮揮手,“哦,那遨太子,你就忙去吧,遠走,不送!”
啊?
你不交易了?
“哼,想和本小姐交易的人多了,我幹嘛非要吊死在你這一棵樹上?趕緊滴,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吧!”
阮朱琪竟有些不耐煩了。
臭丫頭,你可真狠啊!
閆千傲一瞥眼就看到了丹青的袖子裡露出來一抹落紗裝的衣角,眼底精光一閃,“不知道別人若是知道你有兩件落紗裝會怎樣呢?”
他的話頓時就讓阮朱琪跳腳了。
“閆千傲,你該不會未老先衰地忘記了是你多送給了我一件落紗裝吧?”
“呃?是嗎?本太子怎麼不記得呢?”
“你不記得我記得!”
“小七七,你不信可以問過全場,只要本太子說不記得,沒做過,他們誰敢說本太子記得,有做過呢?”
你……
阮朱琪被氣得暗中磨牙,老天,你說我是拍死他呢,還是拍死他呢,還是拍死他啊!
“小七七,這件落紗裝很快就會成爲一件是非之物,你該不會是想讓本太子到時候說,這件落紗裝是你的阮七小姐的吧?”
閆千傲這話說的那叫一個壞,把阮朱琪給氣得直接就想拍死他。
但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她阮七小姐的現實是,在和這隻妖孽對峙的過程裡,想要將他給揍趴下,她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哼哼,本小姐不幹沒有把握的事兒!
“你到底想要怎樣?”
“小七七,你想要沒人揭發你,很簡單的做法就是拉本太子下水啊!”
阮朱琪一陣白眼。
拉你下水?我怎麼覺得你丫丫的是在拉我下水呢?
好,不管誰的下水,都讓我阮七小姐一起給你們料理了吧!
“我們做個交易,一會兒你幫我個忙,這樣……這樣……”
阮朱琪將小嘴靠近了閆千傲的耳朵,嘀嘀咕咕地說了一番。
小丫頭,這種損招兒你都能想出來,真……真不愧是江湖人傳的魔女七小姐啊!
閆千傲淺笑,其他的都是扯淡,拐了小七七回去當太子妃真太合適了!
“你說什麼?小七七,本太子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呃?你出門沒帶智商,耳朵還有問題!”
阮朱琪氣惱,說半天白說了,但爲了大局,她只好又耐着性子湊近了他,如此這般地說了一番。
“哦,本太子明白了,第一次你說的時候就聽明白了!”
啊?
“那你還讓我再說一遍啊?”
阮朱琪袖子裡的小爪兒急得都想撓花他那張妖孽臉了。
“本太子想斷定一下你身上的香氣是什麼味兒的,嗯,是磨礪花的?不對,似乎有點薰衣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