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因爲之後的計劃還需要安陽繼續虛與委蛇。
所以,現在只能用這種方式,讓趙佑玹相信,那個莫名的黑衣人原本衝着刺殺他而來,可是見到他欲對安陽圖謀不軌,當下改變了注意。
救下安陽。借力打力!
黑衣人對安陽說了謊,他告訴安陽,她已經失身於趙佑珺,繼而讓安陽羞憤難當,挑唆高昌王對趙佑珺下手,如此一來,黑衣人便能坐收漁翁之利,不費力氣便將趙佑珺除掉。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安陽不但沒有被玷污之事衝昏頭腦,反倒願意站在趙佑珺一邊,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樣一來不但保住了自己的名譽,也保住了高昌與大晟的盟友關係。
對於這樣的做法,趙佑珺定是可以理解的,畢竟皇族之人,無論身份如何。家國天下永遠高於兒女私情。
況且,自私之人想別人也必定是自私之人,洛綰素便是抓住了趙佑珺這個軟肋才教安陽如此說。
不出所料,趙佑珺真的信了安陽的說辭,加之安陽的演技也算上乘,趙佑珺現在對此事已是深信不疑。
既然安陽有意,那婚盟之事便不宜再拖,現下趙佑珺比之前還急着趕回大晟,向皇上稟明此事。以便儘快將安陽公主迎娶進府。
之前定的二日後啓程依然有效,過了這一日,第二日大隊便要啓程。
早上出了驛站,趙佑珺便看到趙佑玹的臉色不對。可是他現在佔盡了天時地利,哪裡還顧得上這一點點的不妥。連問候一聲都不曾有,趙佑珺起身便要上馬。
“且慢!”遠遠的一聲傳來。
趙佑珺和趙佑玹同時轉回頭看去,只見安陽帶着婢女遠遠的趕來。
“今日二位皇子便要返回大晟,這幾日安陽未能一盡地主之宜,實屬抱歉。今日我徵得父皇同意,送二位皇子一程。”
“這……”趙佑珺略一遲疑,隨即朗聲而笑,“既然安陽公主有此提議,本王與六弟也是卻之不恭,安陽公主請。”
趙佑珺扶着安陽上了鑾駕,隨即啓程趕回大晟。
一路上,趙佑珺只是時不時的看一眼安陽,見她有些侷促難安也是可以理解。
趙佑珺知道。安陽該是有話要對自己說,可是一直不知如何開口,所以纔會這樣忐忑。
因爲安陽也隨駕同行,所以整個隊伍都放慢了行程。
二日後的傍晚,大隊才行至高昌與大晟的邊界。到了這裡,安陽也要返回高昌了,趙佑珺命大隊就此駐紮,明日再啓程。
安營紮寨後,趙佑珺安頓好安陽便回到了自己的營帳。還未坐好,便看到尋風帶着安陽的婢女走了進來。
“奴婢見過二皇子,二皇子萬安,安陽公主有請二皇子移駕。”
“好,本王收拾一下馬上過去。”
趙佑珺整了整衣衫,邁步去了安陽的營帳。婢女通傳後,趙佑珺進入營帳。
安陽換了身大晟女子的衣裙坐在桌前,桌子上珍饈美味早已安排妥當。
“二皇子來了。裡面請。”安陽向裡做了個請的手勢。
“安陽公主今日看起來好特別。”趙佑珺目光灼灼,讓安陽有些無所適從。
“二皇子以爲如何?”安陽有些羞澀的低着頭,輕輕的轉了一圈。
“美不勝收,是本王的福氣。”趙佑珺意有所指的說到。
安陽蓮步輕移來到趙佑珺面前,伸手牽起他的手臂,“我們坐下聊。”
二人落座,趙佑珺的目光還是在安陽身上打轉。
“二皇子可知我今日請您來所謂何事?”
“叫我佑珺。”
安陽頓了一下,隨即聲音微低,“佑珺……”
“我叫你安陽可好?”
“二皇子……佑珺覺得好便好。”
“安陽是明日要走捨不得本王嗎?”趙佑珺又回到了剛纔安陽公主提出的問題。
“只怕神女有心襄王無夢,安陽自知事已至此,並無資格與二皇子討價還價,只是……”
安陽有些難過的看着趙佑珺,“母后對我說過,男子就是喜歡征服,若是得到了,便不會珍惜……”
趙佑珺揚嘴一笑,原來安陽在擔心此事,一路上她要說的就是這事。心中不禁嗤笑,安陽果然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別人說她已經有過情事,她便信以爲真。
趙佑珺牽起安陽的手放在胸前,“安陽,本王對你的一片真心你能感受的到嗎?”
安陽滿面羞紅,想要抽回手卻還是拗不過趙佑珺。
另一隻手給趙佑珺到了杯酒,“二皇子……佑珺,今日我略備薄酒,當是爲你踐行,也是……”安陽沒有繼續說下去。
趙佑珺右手握着安陽的手未鬆開,左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眼中盡是貪婪的神情。
安陽看着趙佑珺將杯中酒飲盡,又給趙佑珺倒了一杯,“你不怕我在酒中下毒嗎?”
趙佑珺被安陽的話逗笑了,端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有沒有毒本王倒是不在意,只是,上次是本王將安陽灌醉,難不成這次安陽想要灌醉本王?”
安陽趁機將手抽回,“明日一早安陽便要返回宮中,今夜……”
“尋風。”趙佑珺低喚一聲,尋風撩開帳簾走了進來,“屬下在。”
“你帶人下去吧,沒本王令,不得靠近安陽公主營帳。”以序妖扛。
尋風得令,將安陽公主營帳外的所有侍衛全部撤走。
趙佑珺轉回頭看着安陽,“今夜,本王還安陽初夜如何?”
“安陽不知二皇子在說什麼……”
趙佑珺等不及再多說什麼,正欲站起身,忽的感覺全身一陣麻痹,腳下一軟便坐回了椅子上。想要張口呼救,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發出聲音。
“二皇子,別來無恙。”洛綰素從牀榻的簾幕之後緩緩走了出來。
“嗯……嗯……”趙佑珺眼神中的驚恐掩飾不住,他做夢都沒想到洛綰素會出現在這裡。驚恐之餘,趙佑珺側目看向一旁的安陽,原來她倆早就有所勾結。
洛綰素嫵媚的一笑,側身坐在了趙佑珺的身旁,“二皇子,好久不見,可還記得小女?”
“嗯……嗯……”
“二皇子是想問我要做什麼是嗎?”
洛綰素轉回頭看着安陽,“安陽公主,稍後的畫面或許不適合您看,您需要回避一下嗎?”
“不必,姑娘多慮了,這種混人,本宮要看着他被處決!”
“那太好了,我們繼續。”洛綰素轉回頭看着趙佑珺。
話落,洛綰素伸手從頭上摘下兩根銀簪,雙手揚起將兩根銀簪分別紮在了趙佑珺的合谷穴和曲池穴。
趙佑珺吃痛悶哼一聲,雙目迸發狠辣的光芒。
“二皇子,這只是個開始,我想要告訴你的是,這兩根銀簪上塗有花斑蝥的毒液,稍有,毒液便會隨着你的血液流進四肢百骸,五臟六腑。”
“花斑蝥二皇子應該不陌生吧,毒性劇烈,稍後……毒液會慢慢滲透,你的身體會一寸一寸的被腐蝕潰爛,至於骨骼……我在毒液中加了蝕骨散,最後,你會在痛不欲生的感覺中變成一抔黃土!”
趙佑珺已經被洛綰素的話驚得膽裂魂飛,除了發出嗚嗚的聲音,什麼都做不了。隨着洛綰素不緊不慢的話語,趙佑珺真切的感受到了身上的變化,體內有種被刀刮的感覺,從慢慢一下一下到後來風馳電掣,這種痛感越來越強烈。
趙佑珺已經被這種疼痛折磨的整張臉都猙獰扭曲,不住的哼哼出聲,但是卻無法緩解身上的劇痛。
站在一旁的安陽看的也是花容失色,忍不住的向洛綰素的方向靠了靠。
洛綰素轉回身怕了拍安陽的肩膀,“害怕了嗎?”
“我……”
“閉上眼睛,再睜開時便無事了。”
安陽握住洛綰素的雙手,緩緩閉上了眼睛,耳邊不時傳出趙佑珺因爲痛苦折磨而發出的悶哼聲,安陽咬緊嘴脣緊緊地閉着眼睛。
這是第一次,她從未害過人,更別說是殺人,可是今日,她卻眼睜睜的看着一個人被折磨致死。
恐懼不可避免,可是趙佑珺罪有應得,安陽並不覺得洛綰素狠毒,相反,這是她所未見過的女子特有的堅毅。
漸漸地,趙佑珺痛苦的呻吟聲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睜開眼吧。”
安陽緩緩睜開眼,果然,趙佑珺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一灘血水……
“接下來我要做什麼?”
“將戲演完,保重自己。”
看到洛綰素轉身要走,安陽伸手攔住了她,“你要去哪?”
“去我該去的地方……”
“若是我想你還能找到你嗎?”
洛綰素笑了笑看着安陽,“改日若我有事相求定會主動找上門。”
安陽也笑了,“那你……保重……”
看着洛綰素離開,安陽才熄了營帳中的燈火。少頃,軍隊駐紮的地方便莫名的燃起了大火。
火勢從安陽公主的營帳開始蔓延,熊熊大火映紅了整片夜空,猶如前世那個夜……
洛綰素站在山頂向下看去,眼中跳躍的火焰四竄開來。
“相思,我們回去吧……”元涯滿心期盼的看着洛綰素。
洛綰素轉回身不再看山下,那裡有個身影讓她不敢多看,只怕再看一眼,她就會捨不得離開。
安陽營帳開始起火之時,四面的駐軍都圍了過來,手忙腳亂的有人呼救有人救火,可是這火有如神助,不出一會兒便快速的蔓延開,並一發不可收拾的燎燒起來。
趙佑玹趕到的時候,安陽剛好衣衫不整的從營帳中跑了出來。一頭便扎進了趙佑玹的懷中。
“發生什麼事情了?”
“剛纔……咳咳……”安陽不住的咳着,根本無法好好回答趙佑玹的話。
“將安陽公主扶到安全的營帳歇息,照顧好安陽公主。”
趙佑玹看着面前的火勢,擡頭向山上看去,他在尋找,可是無果。
慢慢的火勢得到了控制,安陽公主之前的營帳也被燒成了一堆黑灰。趙佑玹安排人手做好守衛工作,轉身去找安陽。
“安陽公主,本王冒昧,雖然您也受到了驚嚇,可是現在我二哥下落不明,您能否跟我說說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