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雪山之行

當魔君過世的消失傳遍三界的時候,瑾兒帶着魔君、小瑤和蜇潺來到仙、魔、凡三界的交匯處,瑾兒找到了海棠,海棠兒時,花後曾親自教導過她,而瑾兒又是花後的貼身侍女,所以當瑾兒以真面目出現在海棠面前時,海棠很快就認出了她。

瑾兒試探海棠的心意,海棠說既然是天庭的人,就要去遵守天庭的規則,無規則不成方圓。她不會參與解救花後,但也不認爲花後有錯,知道海棠的態度後,瑾兒將小瑤的身世以及此行的目的大致給海棠講了一遍,海棠隨即與瑾兒來見魔君。

當海棠見到魔君時,沒有懼怕也沒有疏遠,只是以一個晚輩的身份向魔君行了禮。當她看到木偶般的小瑤時,只是說了句,“她果然和花廳有關。”

魔君看着從容淡定的海棠,這個不喜形於色的女子,竟有幾分花後當年的感覺,也有幾分君後的沉穩。

魔君從海棠口中得知,當年瑾兒帶着小瑤離開後,天庭雖然震怒,但因爲花骨子丟了一顆,無法選出繼任花後,爲防止天地間花草生長時間的紊亂,所以並未將花後處死,而是將花後囚禁在千里之外雪山頂端的寒冰洞,由雪奴看守,終日承受寒氣傾體的折磨。

瑾兒一聽雪奴,面色一變,雪奴是雪山的靈獸,通體雪白,似熊非熊,有着熊的強悍,又有着獵豹的敏捷,更重要的是他能調動雪山的極寒之氣,極寒之氣能瞬間凍結人的五臟六腑,即使是法力高深的人也極少有人能抵禦這極寒之氣。

由於花後之前的恩威並濟,目前,花廳還算統一,雖然沒有花後坐鎮,但依舊遵守着花後定下的規矩,有少數主張廢除花後的人,也被堅守花後的人聲給淹沒下去。現在花廳由牡丹代爲掌管,聽到牡丹瑾兒面色稍作緩和,牡丹生性耿直,當年牡丹與花後關係還不錯,花廳由牡丹掌管,就算他們不幫忙,也不會去向天庭通風報信的。

魔君救人心切,他們一邊向雪山出發,一邊商議救人事宜。

幽冥劍問世,魔君並未測試幽冥劍的力量,也不知道幽冥劍中到底有沒有傳說中的顛覆天地的力量,但魔君還是決定讓小瑤獨自對付它們,他們三人則去解救花後。

他們一路不停歇,用了五天的時間趕到雪山。

皚皚白雪,透出一股寒意,也將世人豔羨的仙家之地渲染的一塵不染。

幾人剛上雪山,就遭到了雪妖的阻撓,雪妖是雪山上的白狐精,雖爲妖,但被天庭的人收服,奉命看守雪山,並在雪山繼續修煉。

兩個雪妖應對四個法力高深的人,結果可想而知。爲防止他們去通風報信,瑾兒將他們捆綁結實後,四人繼續向雪山深處行進。他們怕氣息暴漏行蹤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沒有使用飛行術,只能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行走。

雪山高數百尺,四人走了足足兩天,當四人出現在寒冰洞的時候,猶如走進了地底溶洞,無數的冰晶如鐘乳石一般分佈在寒冰洞的不同角落,不同的角落有不同的形狀,頂端倒吊着的冰晶尖銳鋒利,地面上的冰晶低小的如蘑菇般晶瑩剔透,高大一些的比柱子還要壯觀,有些上面有水流流下來的痕跡,還有些上面墜着雪花。整個寒冰洞被那些未開發的五顏六色的冰晶石,映襯的流光溢彩,煞是美麗。

只是沒有人有心思欣賞這攝人心魄的美景,魔君領着三人大步向寒冰洞深處走去,只是剛走了兩步,突然聽到一聲震吼,洞頂的冰晶簌簌的下落,尖銳的冰晶鋒利的插進腳下的冰層中,四人迅速閃躲,卻感覺到腳底傳來的震動,大家剛一擡頭,一雙厚實的利爪向他們撲來,四人迅速調整姿勢抵擋,可還是被拍出了寒冰洞。

四人站定,寒冰洞中跳出來兩隻異獸,有着熊的腦袋和四肢,卻有着獵豹一樣的身體,身後一根長長的尾巴左右搖擺,它們分坐在寒冰洞的兩端,一身潔白順滑的長毛,竟有幾分憨厚可愛。

只是在他們坐下的地方,積雪立即變成了寒冰,瑾兒攏了攏身上披着的大氅。

魔君看了一眼小瑤,小瑤眉眼一擡,拔出幽冥劍,向着雪奴走去。

雪奴感覺到了小瑤的敵意,或許是沒將小瑤放在眼裡,左邊的雪奴緩緩站起,走到小瑤面前,它朝小瑤大吼一聲,揚起陣陣雪花,小瑤的墨發在風中飛揚,這個嬌小的女子眼神竟比冰雪還要冰冷,雪奴身子一拱,向着小瑤撲去,小瑤迅速向着雪奴跑去,在和雪奴交鋒中,小瑤身體向後一傾,半跪着從雪奴身下滑了過去,她迅速起身、揮劍,被迅敏的雪奴迎面一擊,雪奴的利爪竟比鐵還堅硬,只聽的一陣兵刃碰撞的聲音,他們只看到小瑤與雪奴在風雪中打鬥的身影。

剩下的一隻雪奴,緩緩起身,悠悠然的守在寒冰洞洞口,虎視眈眈的看着魔君。三人蓄勢向這隻雪奴攻去。

在他們與雪奴激戰的時候,卻不想兩隻雪妖割斷繩子,跑去天庭通風報信去了。

兩方交戰,揚起的雪花遮住了天上太陽的光輝,四周灰濛濛一片,在這灰濛濛中,兵刃的碰撞聲不絕於耳,無數個虛晃的身影帶着一道道晃眼的光芒不停的變化着動作與方位。

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寒冰洞洞頂的雪落了一次又一次,雪山晃動了一遍又一遍,在那片蒼茫中,突然被扔出來一個人,瑾兒身上的大氅不見了,身上無數道傷疤,有些深可見骨,而每處傷痕處都覆蓋着一層厚厚的寒冰,瑾兒渾身顫抖,強忍着撐起身子,卻不想一口鮮血從她烏青的口中吐出,她再次跌倒在地上,打着冷顫再無力起身。

那片蒼茫中傳來雪奴的一聲慘痛的吼叫聲,這場戰鬥纔算告一段落,魔君和蜇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痕,與他們作戰的雪妖躍到另一隻雪妖身邊,與小瑤作戰的雪奴大腿處被小瑤刺傷,傷口如同被火烤傷,散發出糊焦味。它幾次想站起來,但都重重的跌倒,兩隻雪奴相互依偎,未受傷的那隻雪奴在受傷的雪奴腿處輕輕的舔舐着,傷口處的黑伽慢慢退落,傷口處覆蓋着一層薄冰,用以減輕傷口處的灼傷感。

一滴滴鮮血順着劍刃滴到雪地上,劍身上的蔓藤花朵,受到鮮血的滋養,慢慢的開出一朵朵紅花,開滿紅花的幽冥劍在白茫茫的雪山上格外的刺眼。

一身紅衣紅髮的小瑤握着的幽冥劍佇立在寒風中,那通紅的雙眼似乎要吞噬這所有的一切。

魔君與蜇潺跑到瑾兒身邊,查看了瑾兒的傷勢,瑾兒的身上已經覆蓋了一層薄冰,他們兩人的體溫也在慢慢下降,這就是極寒之力,若不是他們三人早有防備,恐怕此刻早已凍結成冰了。

魔君弱弱的喊了一聲小瑤,小瑤走至他們身邊,一手抓着瑾兒,一手貼在魔君的後背上,有紅色的火焰流轉到他們身上,溫暖着他們的五臟六腑,待魔君感到一絲溫暖之後,魔君將手掌貼在蜇潺背上,源源不斷的火焰溫暖着三人,瑾兒身上的薄冰融化,也慢慢恢復意識。

那隻未受傷的雪奴想偷襲小瑤,被那隻受傷的雪奴阻止,兩隻雪奴低聲叫着,就像在低聲私慾,那隻未受傷的雪奴看向小瑤,小瑤發間的蝴蝶頭飾散發着淡淡的藍光,紅髮藍光,有些耀眼。

晶石碎片吸收天地日月精華,雪奴是吸收雪山的靈力幻化而成,這就好比一杯水與大海的較量,當雪奴感受到晶石碎片濃郁的靈力時,竟有幾分忌憚,它們害怕小瑤會使用晶石碎片的靈力來吞噬它們。兩隻雪奴催動極寒之力,整個雪山幾乎被冰封。

待三人都恢復正常人的體溫,他們儘量遠離雪奴,魔君與蜇潺同時將手貼在瑾兒背上,三人同時運功,抵抗嚴寒。

小瑤站起身來,握着幽冥劍的手一轉,寒光一閃,幽冥劍的劍穗纏到小瑤手臂上,幽冥劍被紅色的火焰包裹,劍刃劃過的地方,地上的積雪化成一汪水,待她離開有迅速凝結成冰。

兩隻雪奴一左一右將小瑤圍在中間,他們齜着牙低聲咆哮着,那是動物受到威脅的警告,小瑤低眉看着地面,不以爲意。突然,兩隻雪奴伸出利爪,同時向小瑤撲去,小瑤劍刃輕點冰面,一個上翻,同時出劍,身體龐大的雪奴尾巴一掃,靈敏的躲開幽冥劍的攻擊。

上次的交鋒是功力的相較,這次的交鋒,實際就是冷熱的較量。小瑤在地獄巖重生,幽冥劍在岩漿中沉眠,如果說雪奴帶着極寒之力,那麼小瑤身體中就有可以與之抗衡的極熱之力,其中一隻雪奴又受了傷,而小瑤又有晶石碎片的幫助,它們根本不是小瑤的對手。兩力交接的地方,是冰與火的交鋒,源源不斷的炙熱自小瑤的手臂流轉到幽冥劍上,即使兩隻雪奴同時發力,但炙熱的劍身還是燙到了它們,它們的爪子一動,小瑤抓住機會,猛然發力,砰的一聲,地動山搖,兩隻雪奴被彈出了數丈遠,兩隻雪奴不抵小瑤,被炙熱衝擊的體力不支,趴在雪地上,只有喘息的力氣,而原本光滑油亮的皮毛彷彿被烈火考過一般,變得焦黃一片。

雪奴受傷,極寒之力撤去,雪山彷彿迎來了第一個春天,暖意襲來,雪慢慢融化,山石和土地漸漸裸露出來,雪水匯聚着向山下流去,在陡峭的地方形成了一個小型的瀑布。

這麼大的變動,即使沒有雪妖的通報,天庭也已知曉,而花廳是最先感知到的,就在大家議論的時候,知曉一切的海棠讓青靈和紫靈悄悄的去凡間找薛宇凡。

魔君拋下三人,向寒冰洞內跑去。

蜇潺爲瑾兒簡單處理了傷口,小瑤取出雪奴的內丹給瑾兒服下,有了雪奴內丹的滋養,瑾兒緩緩睜開雙眼,慢慢恢復些體力。三人向寒冰洞內走去。

轉了一個彎,魔君呆呆的站在洞口,三人走到洞口,透過寒冰結界,他們看到洞內的冰牀上躺着一個穿着淡紫色衣服的女子,瑾兒踉蹌的走上前,趴在結界上,淚如雨下,幾百年了,她終於再次看到她了,那是花後,是她的主子,也是她的好姐妹。

魔君想破解洞口的寒冰結界,但是,無論他使出多少功力,寒冰結界都沒有一絲異樣,他轉頭一把拉過小瑤,掏出一把匕首在小瑤的手心劃了一下,將小瑤的手貼在結界上,鮮血自小瑤的手心向結界的四周散去,結界開始晃動,寒冰結界雖沒有極寒之力那麼大的威力,但是小瑤大戰剛結束,體內的炙熱還未散去,此時寒氣傾體,猶如燒紅的鐵烙突然扔進冰涼的水中,小瑤的身體一陣顫痛。

當結界消失,小瑤猶如被人抽走了渾身的力氣,身子一軟,幸而被蜇潺扶住,纔沒跌倒。

魔君來不及看小瑤,向冰牀飛掠而去,他小心的抱下冰牀上的人,焦急的用自己的內力去溫暖那個冰冷的身體。

按照凡人的年齡來算,應該在三十六七歲,可此時的花後頭發花白,皮膚暗黃,看起來就像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花後緩緩的睜開秋水一般的雙眼,她看到了魔君,這幾百年來,她幾乎每天都能看到魔君,她每天都在重複着與魔君和小瑤的分離,那顆心那具身體早已千瘡百孔,若不是有花骨子的養護,只怕她早已香消玉殞。她以爲和往常一樣,眼前的魔君仍舊只是幻覺,她嘴角含笑緩緩的閉上雙眼,一滴冰冷的眼淚從眼角流出,滴在魔君的手上。

魔君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那滴眼淚那麼冰,可卻灼傷了他,分離時,他的思涵還是那樣的楚楚動人,再見時卻是如此滄桑,他恨自己沒能保護好她。魔君強忍着心底的悲傷,可眼淚還是留了出來。

蜇潺看着魔君強忍着哭泣而顫動的肩膀,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魔君流露情緒,也是他第一次見到魔君哭泣。

瑾兒扶着牆壁走到魔君身邊,說:“快,帶花後去花廳,她是萬花之王,花廳的仙氣可以救她。”

魔君聞言抱起花後疾步向外走去。

小瑤被寒氣傾體有些虛脫,當幽冥劍感覺到她的異樣時,劍穗纏到小瑤手臂上,幽冥劍用自身的力量爲小瑤療傷。當魔君抱着花後向外走時,小瑤已經恢復如初。

當五人出現在花廳時,就猶如平靜的湖面被扔進了一塊石頭,花後是她們的主子,可魔君身份特殊,一時之間,大家竟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最終,牡丹還是帶着她們來到萬花地,萬花地中的花都是三界中花草的花魂,可以說這裡是仙氣最濃郁的地方。

魔君將花後放在萬花地中,萬花彷彿感受到了她們的王受了傷,一束束的流螢從花蕊中流出,緩緩的注入到花後的身體中,花後在花魂的滋養下,身體漸漸有了體溫。

就在此時,兩個小仙子慌忙來報,雲哲將軍帶着天將已經花廳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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