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女媧後人

冰洞裡面是另一番天地,洞頂上面掛着萬年不化的冰柱,地面上卻有着冒着熱氣的潺潺水流,溪水中飄着一塊塊的冰塊,如玉石一般,地面的水汽匯聚到洞頂,凝聚在冰柱上變成水滴滴落到水流中,冰洞中回傳着水滴低落的“滴答滴答”聲,光線照進來,經由水面在洞頂折射出五光十色的波紋。

小瑤用手探了探水,“水是熱的,怪不得從外面進來時就覺得暖暖的。可是這裡的冰怎麼不融化呢?”

“融化呢...融化呢...融化呢....”冰洞裡的回聲漸行漸遠。

小瑤覺得很好玩,她從一個冰面上跳到另一個冰面上,“據說女蝸是人身蛇尾,蛇在冬天是要冬眠的,這裡常年積雪,你說女蝸的後人會不會一直在冬眠,直到修成人形?”

“他們不屬於蛇類,並不需要冬眠。”蜇潺在小瑤身後跟着。

兩人越向裡走越寬敞,通道里面有色彩斑斕的水晶石照明,小瑤突然想到了藍雅子,靈界也是用水晶石照明的。

當他們穿過一座拱形的冰門時,眼前豁然開朗,四周的牆壁是用冰砌成的,晶瑩剔透,中間一株七尺寬的櫻花樹遮天蔽日,粉色的櫻花就像天邊的紅霞,樹冠延伸到的地方是土地,地上長滿了綠色的小草,草坪上很多飄零的花瓣,紅紅綠綠的,就像不小心打翻的水彩,櫻花樹被一個圓形的水池圈住,水池裡面開着粉色的荷花,荷尖上的水珠像寶石一樣發出耀眼的光芒。

小瑤擡頭尋找光源,洞頂有一顆碗口大的珠子,發出耀眼的光芒,就像一個小太陽一般。

兩人四下觀望,發現冰壁上的四周有四個房間,房廊也都是冰雕成的,而在房門的兩邊,各長着兩株桃樹,桃樹上結滿了桃子,一條冰道由房廊延伸而下,兩人都被這場景驚呆了,這需要多大的法力,才能讓春、夏、秋、冬共存一室。

小瑤縱身一躍,輕飄飄的落在櫻花樹下,她碰了下觸手可及的櫻花,櫻花樹的樹冠中飛出無數的蝴蝶,各種蝴蝶、五彩繽紛,圍繞着櫻花樹翩翩起舞,小瑤甚至都能感覺到蝴蝶飛舞時翅膀帶起的風,幾隻蝴蝶停在小瑤的頭上衣服上,小瑤伸出手,一隻蝴蝶停在她的指尖,小瑤興奮的與蝴蝶一起翩翩起舞,愉悅的笑聲在冰洞中迴響。

一時間,兩人竟忘了來這裡的目的。

“是誰大聲喧譁?擾了我的清淨!”一個空靈絕美的聲音響起。

蝴蝶紛紛躲回了櫻花樹中,安靜的猶如不曾出現過。

蟄潺縱身一躍,跳到小瑤身邊,兩人背對背警覺的觀看四周。

東面冰壁上的房間裡出來一個皮膚白稀的少女,桃花眼、高鼻樑,櫻桃小口,標準的美人坯子,講話時,臉上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約摸十三四歲的樣子,一臉的稚嫩。

少女看到他二人時,有些吃驚,也有些欣喜,她趴在冰廊上,雙手托腮,好奇的打量着他們,“你們竟然沒迷失在山下的四季中?以往也有人來的,他們只想着如何將此山佔爲己有,根本就沒機會走到冬天。

“是你給我們設置的夢境?”小瑤問。

少女抿了抿嘴角,說:“可以這麼說,從我們定居在鳳凰山中,就設置了此迷障,不過你們是第一個成功穿過迷障的人哦。”少女甜甜的笑着,似乎比他們還激動。

小瑤與蟄潺面面相覷,這真的就是傳說中的脾氣暴戾的女媧後人?

“不過你們成功了更好,只要你們不吵我,我可以讓你們留在這裡的。”少女面露喜色,兩個淺淺的地酒窩平添了幾分俏皮,她胳膊撐在冰廊上,探着身子,饒有興致的問:“你們給我講講你們是怎麼從夢境中走出來的,好不好?以前的那些人大多是沉溺在自己的夢境中,直至死亡,即使有僥倖走出來的,最終也都跌落大海了。”

她說的那麼平靜,好像根本就沒把生命當做一回事。

“你們怎麼不說話,你們不想要鳳凰山嗎?”他們不說話,少女有些着急了。

小瑤與蟄潺相視而望,小瑤對少女搖了搖頭,“我們並不想要鳳凰山,我們只想儘快找到女媧娘娘的後人,你是,女媧娘娘的後人嗎?”

“你們竟然沒有那種貪婪的想法?”少女癟了癟嘴,有些失望,“看來山下的迷障對心智堅定的人沒什麼作用。一定要改,萬一再來幾個心智堅定的人,那不吵死了。你剛問我什麼?我是不是女媧娘娘的後人?難道我不像嗎?”少女睜着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他們。

“好像,和傳說中的,不太一樣。”

“不太一樣啊!”少女咯咯的笑了幾聲,聲音清澈空靈,宛如天籟之音,“是不是少了它啊?”少女身子一側,從身後伸出一條蛇尾,少女身子一轉,蛇尾纏在冰柱上,上面的鱗片清晰可見,雖然聽說過女媧後人的形態,也曾在腦中幻想過,但真正見到時還是有些震驚,小瑤目瞪口呆,如果不是看到蛇尾,面前的少女分明就是一個清純可人的鄰家女孩。

看到小瑤震驚的眼神,少女有些生氣,柳眉倒豎,眼露兇光,厲聲問:“很怪異嗎?”

小瑤趕緊解釋說:“並不是覺得奇怪,只是第一次見到女媧娘娘的後人,有些緊張,以至於有些不知所措。”

少女的身子繞過冰柱,拖着長長的蛇尾,沿着牆壁上的冰道下來。

怪不得冰道不像普通的臺階樓梯,原來這樣的冰道更方便她們上下樓。

少女行至水池旁,坐在水邊,將蛇尾伸進水中,搖擺着蛇尾,她安靜時很文靜,小瑤甚至想,如果有這樣漂亮的一個妹妹一定很幸福,當她擡起頭時,眼中卻有着與年齡不符的凌厲,更像一頭蓄勢待發的小猛獸。

“你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你們最好能說出一個說服我的理由,否則,我會讓你們後悔來過這裡。”少女眼中的兇狠,讓人不寒而慄。

女媧娘娘的後人都是這樣的性情嗎?長着一副惹人疼惜的容貌,卻有着善變的性格?

小瑤暗自躊躇,到底該稱她什麼,前輩?這確實是一個尊稱,可與她的年齡似乎不符。

小瑤上前一步,對着少女行了一禮,“女媧娘娘博愛衆生,是萬物之母,姑娘是女媧娘娘的後人,也就是我們的前輩,晚輩的朋友有生命之憂,此次前來,是求姑娘能救其性命,也不辜負女媧娘娘賜予我們生命之恩。”

少女用蛇尾輕拍着水面,漫不經心的說:“你倒是聰明,搬出女媧娘娘,我如果不救,倒顯得我枉爲女媧娘娘的後人了。可你忘了,女媧娘娘賜予你們生命,也賦予你們生老病死的輪迴,萬物,有生有去,大自然的平衡才得以維持,我如果貿然施救,豈不打亂了大自然的平衡。”

小瑤說:“前輩教訓的是,大自然陰陽平衡纔是我們的生存之道。如果是正常的生老病死,我們也不敢違背女媧娘娘的旨義,只是我這朋友,是因體內陰陽失調才危及性命,我們救他,也只是糾正大自然百無一漏的疏忽。”

少女揮動着蛇尾,從水面游到他們面前,小瑤不自覺的退到蟄潺身邊,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長相清麗的女孩子讓她感到害怕。

少女繞着他們二人看了一圈,停在小瑤身邊,她在小瑤身上嗅了嗅,一改剛纔的狠厲,甜甜的問:“你想讓我怎麼救你的朋友?”

她的變化太快,小瑤猜不透她的心思,只能如實說:“需要找一塊靈力充沛的物品來平衡她體內的陰陽之氣。”

少女如若洞悉的點了點頭,“你是說晶石碎片?”

“晶石碎片?”小瑤要的是五彩石。

少女又慢慢的繞到櫻花樹上,蛇尾被衣服的裙襬遮住,洞頂的光穿過樹葉的間隙,留下一道道光影,幾隻蝴蝶圍繞着她翩翩起舞,像足了童話世界裡的公主。

她慵懶的解釋:“晶石碎片就是五彩石,完整的五彩石都被女媧娘娘拿去補天了,只留下一些碎片,我們稱作晶石碎片。你說的應該就是它了。”說完,少女從衣服裡掏出一條項鍊,銀色的鏈子上掛着一個圓形的水晶,晶瑩剔透,陽光照上去,能發出五彩的光芒。小瑤有些緊張,難道這就是他們要找的五彩石?

“它就是五彩石?你們口中的晶石碎片?”小瑤有些激動。

“你想要?”少女像逗寵物一般,把晶石碎片在小瑤眼前來回晃。

小瑤略微平靜一些,問:“你能把它借給我嗎?我朋友是凡人,等他百年之後,一定奉還,一百年,對您而言,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

“一眨眼的時間?”少女咯咯笑,故意把項鍊露在衣服外面,“你知道我在這裡修煉了多久嗎?你又知不知道道晶石碎片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它可以讓我早日能擁有人類的雙腿,那樣我就可以下山去玩了,也不用常困於此了,它至少能讓我少修煉幾百年。這麼重要的東西,你說借就借?”

小瑤說:“前輩要怎樣才肯借給我?”

“什麼條件你都會答應嗎?”

“是。”

少女一個轉身,突然飄落到小瑤面前,小瑤面不改色的與她對視,“如果我要你的命呢?”

如果她連命都沒有了,借了五彩石她又怎麼送出鳳凰山,很明顯,她在耍她。

小瑤皺眉,“你在耍我?”

少女挑了挑眉頭,“你還沒傻。”

小瑤也生氣了,“女媧娘娘博愛衆生,你身爲女媧娘娘的後人,竟沒有一點慈悲心!”

少女半眯着眼看着她,就像獵人看待待宰的獵物一般,“所謂的慈悲心,就是對弱者的憐憫,但我對你沒有一絲憐憫。

晶石碎片就在我身上,有本事就來搶啊!”

小瑤與蟄潺對視一眼,蟄潺緩緩抽出劍,小瑤幻化出合歡花,合歡花凝聚起來,小瑤從中抽出一把劍,少女看着小瑤,輕蔑的說:“你用花瓣做兵器,有意思。你們二人是要一起上嗎?也好,讓我看看,你們有多大的本事。提醒你們哦,這裡可以用法術的哦。”

兩人並肩而戰,向少女發起了進攻。

少女雖還未修成人形,但畢竟是女媧的後人,功力不容小覷,對於小瑤與蟄潺的進攻,她只躲不攻,躲避中更多了幾分戲虐的味道,她一會飄到他二人面前,一會躍到他二人身後,還未等他二人轉過身來,她又跳到一旁哈哈笑,她這種完全不把他二人放在眼裡的做法,也徹底激怒了小瑤與蟄潺。

蟄潺與小瑤交換了一個眼色,小瑤幻化出無數的合歡花,漫天飛舞的合歡花像極了寒夜裡飛舞的大雪,美到無法言喻,少女顯然被這奇異的景色給吸引住了,就在她伸手去接合歡花時,小瑤施法,合歡花瞬間變成了鋒利的武器,花尾變得尖銳無比,每一朵都透着一股寒意,少女眉心一緊,蟄潺用了七分力將合歡花推出,數以萬計的合歡花逼向少女,少女嘴角輕扯,“雕蟲小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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