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趾離開後,小瑤來到海棠的住處,恰巧青靈與紫靈都在,兩人看到精神奕奕的小瑤,紫靈忍不住問:“同樣受傷,你怎麼恢復那麼快?”
“我體質好。”
紫靈冷哼一聲瞪了小瑤一眼,小瑤早已習慣了他們的橫眉冷眼,也不在意,她走到海棠牀前,看到海棠雙頰泛紅,關切地問道:“你臉怎麼那麼紅,是發熱了嗎?要讓他們趕緊看下。”
想到鈺祉,海棠的臉更紅了,“沒事,就是有點熱而已。”
小瑤鬆了口氣,在牀邊的矮凳上坐下,青靈送上一杯茶,小瑤有些意外,但還是道謝接下了。
大概是感覺到了有人注視着她,她轉過頭看到青靈正直直的盯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小瑤問:“你爲什麼一直看着我?”
青靈咬着嘴脣,最終,鼓起勇氣說:“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和紫靈。”
小瑤突然有些不適應,她愣了愣,這種感覺讓她無所適從,她滿不在乎的說:“你們不用謝我,我可沒那麼好心,我是爲我自己,如果你們有什麼閃失,萬一再有病人,那就得我一個人照顧他們了。”
青靈聽了氣的說不出話來,紫靈瞪着眼睛,說:“就知道你這個小惡魔沒那麼好心!”
“還以爲是你良心發現,看來是我自作多情。”
“夠了,”海棠有些生氣,說:“你們兩個真是越來越無理了。”
青靈和紫靈覺得委屈,可又怕海棠生氣,海棠看着她們兩個委屈的樣子,也不忍心在責罵,說:“這裡沒事了,你們兩個出去吧。”
青靈與紫靈走後,海棠帶着歉意,說:“她們兩個不懂事,你不要在意。”
小瑤無所謂地說:“沒事。”
“我代她們謝謝你,謝謝你救了她們的性命。”說完,海棠欠了欠身子。
小瑤扶起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她們是她們,你是你,你不用替她們謝我。”
海棠笑笑,說:“你還真是奇怪,明明是做了好事,卻偏偏講出讓人生氣的話。”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也不需要別人的感激。”
看小瑤的態度,知道多說無益,海棠轉移話題,問道:“你是魔界的人?”
小瑤愣了一下,說:“我從小在魔界長大,當然是魔界的人了。”
海棠面帶微笑,問:“你和仙界的人經常接觸嗎?”
小瑤對海棠莫名其妙的提問有些疑惑,但她還是答道:“仙界和魔界幾乎是勢不兩立的,我們怎麼可能和仙界的人接觸。不過,你們算是例外吧,我們雖然算不上是朋友,但也不算敵人吧。”
海棠說:“聽說你特別擅長養花,魔界被設了禁止,但凡花草是不能在魔界生長的,可你都能在魔界養的很好,你有什麼特別的方法,可以教教我嗎?”
“這個鈺祉,還真是什麼都說。”
聽到鈺祉,海棠有些不自然,解釋道:“我是聽青靈和紫靈說的。”
小瑤說:“你是花庭的仙子,掌管花草生息,現在問我怎麼養花?你要問的應該不是這個吧?”
海棠坦然一笑,說:“你比我想象的要直接,那我也不繞彎子了。我只是奇怪,如果你只是一個養花女,怎麼會請得動魔界位高權重的人來爲你療傷,那個叫蟄潺的人,他在魔界應該有一定的地位吧!我從來沒向你們隱瞞過我的身份,你們是不是也應該誠懇一點,我們是不算朋友,但確實也不是敵人。”
“你既然看出蟄潺不一般,那也應該猜出鈺趾的身份了吧!”
“我好奇的是你!”
小瑤愣了一下,突然笑了,“你不問他,反而好奇我?”海棠點了點頭,小瑤收了笑,說:“我確實是一個養花女,也沒有什麼身份背景,唯一值得一說的就是,我認識鈺趾。”
又是鈺祉,海棠的臉又紅了,“可他的做事風格和他的身份真的一點都不符。”
“那是你沒看到他認真的樣子,別看他平時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他要真認真起來,是很有魅力的。人長得好看,有地位又有魄力,他可是魔界女子傾慕的對象!”說到鈺趾,小瑤有些驕傲,彷彿再說她自己一樣。
說到鈺趾,海棠就想起她抱着自己的樣子,她彷彿又聞到鈺趾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海棠的臉發燙,她悄悄別過臉去,怕小瑤看到她的樣子。
可小瑤還是發現了,怎麼一說到鈺祉,海棠就不自然,難道鈺祉對她做了什麼?小瑤心下是這麼認爲的,但依舊錶現的風輕雲淡,只是看海棠的眼光,多了幾分審視。
兩人都不說話,小瑤安靜的喝茶,氣氛正尷尬時,塗先生進來了,看到小瑤,支支吾吾的說着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小瑤起身對海棠說:“看來我在這裡不太方便,有時間再來看你,我先走了。”
“你不用走,”海棠留住小瑤,對塗先生說:“有什麼話先生儘管說,小瑤也不算是外人。”
塗先生點了點頭,看了小瑤一眼,說:“以前薛夫人體內仙魔兩氣還能維持平衡,可現在,她體內的仙氣突然增加,兩氣偏差太大,她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了。”
小瑤聽了有些驚異,“薛府人的體內有仙魔兩氣?薛夫人肉體凡身,不管是仙氣還是魔氣,只要一個就可以讓她五臟俱損,薛夫人的病也有一定年數了,她怎麼可能撐得了這麼多年?更不要說仙魔兩氣同時存在了。”
小瑤的意外讓塗先生和海棠更意外,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海棠說:“她能撐得到現在,是因爲花骨子,花骨子是花庭的聖物,對人體有一定的保護作用。”
“花骨子?”小瑤默唸了一句,突然想到了薛夫人的項鍊,“是那條項鍊!花骨子既然是花庭的聖物,怎麼會在薛夫人的身上?”
塗先生問:“你真的不知道花骨子?”
小瑤說:“你問的可真奇怪,花骨子是花庭的聖物,我怎麼會知道。我是一直對那條項鍊有懷疑,只是沒想到會是仙界的東西。”小瑤又問海棠:“你來,就是爲了花骨子?”
海棠點了點頭,說:“花庭的聖物突然出現在一個凡人的身上,我自然要查清楚。”
“花廳命你來查的?”
海棠知道小瑤在擔心什麼,她說:“花廳的人暫時還不知道此事。我和塗先生是朋友,是他發現花骨子的,花骨子是花廳的聖物,應該儘早回到花廳。我們現在也在想一個,既能保住薛夫人又能取走花骨子的辦法。”
“可想到了?”
海棠搖了搖頭,她轉而問小瑤:“薛夫人生病怎麼沒見你去看她,她那麼喜歡你,你去了她肯定會很開心的。”
小瑤說:“我也想去啊,可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和她接觸太多,我怕我身上的魔氣,會加重她的病情。”
“薛夫人體內的仙氣過盛,你和她接觸,說不定你身上的魔氣會壓制住她體內的仙氣,兩氣達到平衡,或許對她的病情有所幫助。”塗先生突然想到這個方法。
小瑤質疑道:“真的可以嗎?仙魔兩區達到平衡,她體內的仙魔兩氣會不會過多?你確定她的身體能承受的了?”
“薛夫人的體質跟尋常人的不同,只要體內的仙魔兩氣平衡,她自身可以調節。”塗先生說。
“還有這樣的人存在!”小瑤覺得不可思議。
塗先生點了點頭,說:“我也覺得不可能,可事實確實如此。”
小瑤仍有擔心。
海棠說:“眼下也沒其他更好的辦法了。你放心,薛夫人的病一直是塗先生看的,若沒有幾分把握,他肯定不會這麼說的,薛夫人爲人善良,不到最後一刻,我們是不會放棄的。”
海棠也如此說了,小瑤便答應。知道他們肯定還有話要說,小瑤就回房休息了。
小瑤走後,塗先生問海棠道:“你怎麼突然把花骨子的事說給她聽了?”
海棠說:“與其沒有目的的胡亂猜想,倒不如讓她知道,他若真和花骨子有關,肯定會露出蛛絲馬跡的,若她真的不知道,我們也不必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了。”海棠皺了皺眉,繼續說:“可看她的反應,她似乎真的不知道。”
塗先生說:“我一直在觀察花骨子,直到小瑤出現後,花骨子的威力突然大增,這實在不得不讓人產生懷疑。”
海棠想了想說:“不知道不代表就真的和她無關,小瑤性子直爽,不像個能藏住東西的人,我們只要認真觀察,若真和她有關係,總是會有線索的。”
塗先生點了點頭,海棠又問:“先生,讓她和薛夫人接觸真的沒有關係嗎?”
“你放心好了,我有把握。”
聽了塗先生的話,海棠稍稍放心了。
天還未亮,小瑤悄悄來到花園,趁着還未隱去的月光,她採摘了一些花,當別人洗漱完畢開始一天的生活時,小瑤在房間已經編了一個漂亮的花籃,柳枝爲籃,綠葉陪襯,花籃裡的花朵還未綻放,那些花苞上還帶着深夜的露珠,白色的滿天星散佈在花苞間,有一種賞心悅目的美。
算着薛夫人該起牀了,小瑤梳洗完畢,帶着花籃去薛夫人的小院,剛進門,薛夫人就被那賞心悅目的花籃吸引,薛老爺更是讚不絕口,薛夫人拉過小瑤在身邊坐下,關切地問:“你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好一些?”
“已經好多了。”
“小瑤姑娘還真是心靈手巧,平時看慣了的一些花,被你這樣一弄,竟是百看不厭。”薛老提着花籃反覆欣賞。
小瑤俏皮地說:“我是拿你們的東西來送你們,你們可千萬不要怪我小氣哦。”
“怎麼會,我們開心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怪你呢!”薛夫人寵溺地說道。
說話間薛宇凡送早飯過來了,清粥配小菜,幾個包子,很是養生。薛夫人留小瑤一起吃早飯,四人圍桌而坐,有說有笑,更像是一家人,其樂融融。
吃完飯,小瑤陪薛夫人聊天,有小瑤在,房間內多了幾分生機,看着笑容滿面的薛夫人,薛老爺不住的點頭。小瑤在跟薛夫人講如何插花時,鼻子一癢,連打了幾個噴嚏,想着是早起採花受涼了,薛夫人囑咐了幾句,給小瑤披上披肩,就讓薛宇凡送小瑤回房休息。
兩人並肩走在長廊內,一時竟無話可說,走了一段路,小瑤在花園裡的涼亭裡坐下,薛宇凡不經意間瞥到小瑤的雙手手心有絲絲的血印。
薛宇凡拿起小瑤的手看,手心有些紅腫,尤其是指尖,是編花籃時劃傷的。
“剛剛吃飯的時候怎麼沒發現。”薛宇凡有些自責。
小瑤無所謂的說:“我們養花的人,手被扎傷是經常的,沒關係。”
“你在這等我,我去拿藥。”鈺祉不由分說,匆忙離去。
只一眨眼的功夫,薛宇凡便帶着藥盒來到亭子裡,他讓丫鬟準備了一盆水,用白絹布小心翼翼地給小瑤擦拭着傷口,又輕輕地上藥,生怕弄疼了她。
小瑤被薛宇凡小心地呵護着,她安靜的坐着,就這樣靜靜的看着薛宇凡,彷彿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這個世界靜的只有她和薛宇凡,這種被呵護的溫暖她不是沒有過,只是,這次卻不同以往,是心境變了的原因吧。
“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除了婆婆和鈺趾,就你對我最好了。”薛宇凡擡頭看了看小瑤,只是笑了笑,小瑤繼續說:“可你和他們又不一樣婆婆疼我,可她總是不許我做這個不許我做那個,她用她的規矩約束着我;鈺趾對我也很好,他會陪我一起玩一起鬧,可他老是欺負我;我被扎傷手時,只有你給我小心翼翼的擦拭傷口,也只有你,給我包紮傷口。”
薛宇凡一邊上藥一邊說:“婆婆約束你,是爲了保護你,她怕你受到傷害,說到欺負,只有最親近的人,或最好朋友纔會無所顧忌的欺負你,而不擔心你生氣,你不知道你昏迷的那幾天鈺趾有多擔心你。”
說到這裡,小瑤有些猶豫,她咬着嘴脣,盯着薛宇凡,最終開口問道:“你對我就一點懷疑都沒有?你不好奇我的身份?你難道不奇怪我爲什麼會受傷嗎?”
薛宇凡淡淡的說:“你不說,肯定有你不說的理由,等到你有足夠的理由時,你自然會說,我相信你,所以,你的身份,你是哪裡人,對我都不重要。”
小瑤湊近薛宇凡,低低的說:“你對我那麼好,又那麼相信我,我怕我會喜歡上你!”
薛宇凡的手一抖,金瘡藥撒了小瑤一手。
薛宇凡擡起頭看着小瑤。
小瑤的眼睛很亮,她一字一句認認真真地說:“我喜歡你。”
薛宇凡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匆忙給小瑤包紮好手掌,手忙腳亂的把藥收進藥盒,小瑤看着薛宇凡微紅的臉,甜甜的笑了,原來男生也會臉紅。可她看到薛宇凡躲閃的目光,有些擔憂,“我喜歡你,讓你不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