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初相識

1 到了薛府,薛宇凡扶塗先生下車,兩人急匆匆的進府,剛進大門薛宇凡想起了車內的小瑤,他吩咐人好生照顧小瑤,就帶者塗先生匆匆離去。

小瑤慢慢的挪出馬車,腳踝隱隱的痛還是讓她直吸嘴,她提起裙子,白色的靴子上一片殷紅的血跡,一個小廝跑過來,看到血跡,讓兩個丫鬟過來撫小瑤,很有禮貌的說:“少爺讓我們好好照顧您,我們已經爲您請大夫了,姑娘,稍微忍耐下。”

小瑤用裙子一蓋,很豪氣的說:“可能剛剛擦破皮了吧,沒傷到骨頭,沒事的!”她邊說邊由那兩個丫鬟扶着下車。

剛剛的蠻不講理和現在的善解人意,趕車的車伕都有些意外。

小瑤被兩個丫鬟扶進薛府,小瑤邊走邊觀看着四周,偌大的薛府,佈局卻很簡單,乾淨的青石板,修剪整齊的幾株桂花樹,她好奇的問扶她的丫鬟:“這裡發生什麼事了?你家少爺怎麼那麼着急啊?”

一個丫鬟擔憂地答道:“我們夫人的病情又加重了,薛府上下都擔心,更不用講我們少爺了!”

“我們夫人很好的一個人,可偏偏就得了這種怪病!”另一個丫鬟惋惜道。

“怪病?”小瑤想到了塗先生。

小瑤又問:“給你家夫人治病的老頭是誰?你家少爺好像蠻信任他的!”

領路的小廝說:“那是塗先生,我們夫人病情反覆,別的大夫都束手無策,只有塗先生的藥對症,只是塗先生行蹤不定,不過還好,每次我家夫人患病他都能及時出現。”

從上車小瑤就看出塗先生身份不尋常,絕對不是普通的凡人。

小瑤的好奇心被勾出來了,她對那兩個丫鬟說:“你們不要帶我去客房了,帶我去看看你們夫人吧!”

“看我們夫人?”一個丫鬟猶有點猶豫,“少爺知道了會生氣的,而且,你還受了傷!”

小瑤眼睛一轉,說:“我這小傷啦,沒關係的。我有認識一些醫術高明的大夫,說不定,我還能幫上忙呢!”

那兩個丫鬟拿不定主意,領路的小廝也有些猶豫,畢竟,薛夫人對他們不薄,他們也想出一份力。

一個丫鬟建議道:“看看應該沒什麼關係的,萬一這位姑娘真能幫上忙,我們夫人也少受點罪。”

另一個丫鬟附和地點頭,領路的小廝也就同意了,她們攙着小瑤向內院走去。

進了內院,小瑤聞到一股淡淡的芳香,越向裡面走香氣越濃,小瑤不禁讚歎道:“好香哦,好像一種……”小瑤想了想,又改口說:“不,是很多種花香混合在一起的香味。”

攙她的一個丫鬟用力的嗅了嗅,說:“沒有什麼花香味啊!”她問另一個丫鬟:“你有聞到嗎?”

另一個丫鬟也嗅了嗅,說:“我也沒有聞到。”

小瑤聽後,也不再講話了。

小瑤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進了一個小院,乾淨而簡潔的小院一條青石板路直通臥房,青石板路兩邊鋪滿了草坪,左邊的草坪中間搭了一個簡單的涼亭,涼亭上爬滿了蔓藤植物,右邊的草坪上栽了一些修剪整齊的花草。

小瑤被這別緻的小院吸引,不知不覺已經走到薛夫人臥房門口。

小瑤鬆開那兩個丫鬟,她透過窗戶向裡張望,幾個丫鬟分立兩邊,塗先生在給薛夫人把脈,薛宇凡和薛老爺緊張的站在旁邊。

塗先生時而皺眉時而捋捋鬍子,小瑤想看看塗先生,可卻被塗先生擋住了,小瑤在心裡罵了句“壞老頭”。就在此時,塗先生也結束了把脈,薛老爺焦急的問道:“塗先生,我夫人怎麼樣?”

塗先生說:“往常薛夫人病情復發最嚴重的也是在冬季,春季和夏季薛夫人的病情一般都是很穩定。可這正值初夏,夫人怎麼會突然犯病?夫人近段時間可有按時吃藥,或者有沒有去過哪裡,遇到過什麼人?”

薛老爺說:“塗先生開的藥,內人一直都是按時服用的。平時內人也是很少出門的。”

薛宇凡說:“八天前,我娘去寺廟還願,回來之後就有些不舒服。”

小瑤算了算時間,八天前不正是她第一次遇見薛夫人嗎?可她只是遙遙的望了她一眼,總不能因爲她這一眼就讓她身體不舒服了吧?

塗先生又說了幾句安慰的話,薛宇凡把塗先生引到對面的書房開藥方,見薛老爺沒跟上來,薛宇凡小聲問:“煩請塗先生實話相告,我孃的病情,到底如何?”

塗先生搖了搖頭,說:“不好。”

薛宇凡繼續問:“就真的沒有辦法醫治好嗎?”

塗先生嘆了口氣,說:“你也知道,你孃的病不是一天兩天,一年兩年的,我活了那麼大歲數,也是第一次見這種怪病,”他突然有些慚愧,“可能是我醫術太淺薄,這麼多年了,我也一直沒能找出病因。”

“塗先生嚴重了,”薛宇凡說,“我們也聽塗先生勸告,四處尋醫,大夫請了不少,可卻沒有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開的藥也不計其數,可只有塗先生的要能控制住我孃的病情,這些人若不是有塗先生,只怕我娘要承受更重的病痛折磨。”

塗先生略帶歉意的說:“可我終究不能將夫人的病根治,老夫不才啊。”

薛宇凡恭敬的行了一禮,說:“塗先生切不可如此說,您與薛家已是莫大的恩惠了。”

窗外的小瑤心裡泛起了嘀咕,她問那兩個丫鬟:“這老頭,真有你家公子講的那麼厲害!”

那兩個丫鬟同時點了點頭,說:“塗先生醫術真的很高明,老爺和少爺求醫無數,只有他能緩解我們夫人的病情。”

“緩解?”小瑤很輕蔑的哼了一聲,“醫術高明,還只能緩解啊?”

“我孃的病情,還請塗先生不要告訴我爹,我怕他承受不了!”屋裡傳來薛宇凡的話

塗先生點了點頭說:“公子放心。我有兩個朋友,對醫術頗有研究,我問問她們有沒有辦法。”

薛宇凡恭敬的行了一禮,說:“如此有勞塗先生了。如果可以,我願意親自去請先生的朋友。”

圖響聲擼了擼他的鬍子,說:“我這兩個朋友不輕易見人,公子放心,老夫定會竭盡全力說服她們的。”

薛宇凡點了點頭。

塗先生開了藥方,問:“對了,那條項鍊還在嗎?”

“在,自從塗先生講了那條項鍊對我孃的病有幫助後,就一直讓我娘隨身佩戴着。”

“帶我去看看。”

薛宇凡領着塗先生又回到他母親的牀前。

聽到這,小瑤再次好奇的探出頭,薛老爺從薛夫人的脖頸山取下一個項鍊,項鍊被塗先生握在手心,小瑤看不到,但是小瑤可以清楚的看到,塗先生握着項鍊的手籠罩着一層淡紫色的霞光,當這顆項鍊再次掛到薛夫人的脖子上時,那道淡紫色的霞光籠罩在薛夫人的身上。

他果然不是尋常人,會法術卻藉口醫治不好一個凡人,這老頭到底有什麼目的?還有,那個項鍊是怎麼回事?那絕對不是一個凡人應該有的東西。

想這些的時候,小瑤又聞到一股濃郁的香味,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看到屋子裡的人都在看她,她尷尬的笑了笑,趕緊讓那兩個丫鬟扶她離開。剛走了兩步,薛宇凡就已經出來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讓丫鬟扶小瑤到客房休息。

小瑤乖乖跟着丫鬟來到客房,丫鬟剛離開,小瑤銀手鐲上的鈴鐺就響了,小瑤被嚇了一跳,一口茶剛喝下,鈺芷就出現了,小瑤慌忙掩上門。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這裡是什麼地方?”鈺芷邊問邊打量着屋裡的一切。

“你還好意思問,要不是你,我也不會到這裡來。”小瑤埋怨道。

鈺芷有點哭笑不得:“跟我有什麼關係?”

小瑤哼了一聲,說:“怎麼跟你沒關係,你如果不把我一個人丟下,我就不會去找你,我不去找你就不會受傷,不受傷,我怎麼會來這裡。”

“你受傷了?”鈺芷緊張的問道,“哪裡受傷了,讓我看看。”

小瑤擡起受傷的腳,鈺芷小心翼翼的脫掉她的鞋襪,腳踝處擦破很大一塊皮,傷口隱隱的還在滲血,鈺芷心疼地問小瑤:“疼嗎?”

小瑤略帶撒嬌的點點頭。

鈺芷伸手想爲她療傷,小瑤趕緊躲開了,這一動,疼的她直吸嘴,說:“他們都是凡人,也看到我受傷了,我要是突然好了,會把他們嚇一跳的!”

“管那麼多幹嘛,好了我們就走。你這樣,不疼啊?”鈺芷還想爲她療傷。

小瑤一把拽住他,很神秘的對他說:“我跟你講,我今天來碰到一個老頭,他會法術,可又故意隱藏自己的身份。而且,我今天一上馬車,他就用很奇怪的眼神看我,他不會看出我的身份了吧?”

“他看出你的身份了?”鈺芷問,“然後呢?”

“然後?”小瑤說:“然後我就跟他吵了一架。”

“他沒打你?”

“他是老頭。”

“會不會是上次打你的人,變身了?”

小瑤想了想,說:“應該不是,上次的那個壞人是來害人的,可這老頭是來救人的,我親眼看到他救薛宇凡的孃的。”

“薛宇凡是誰?”

“薛宇凡就是把我帶到這裡的人。”小瑤說:“我認得他娘,很對年前我來凡間玩時,有一次吃東西忘記帶錢了,就是他娘幫我付的錢。我今天早晨要跟你說的就是她。”

鈺祉有些懷疑,“很多年前的一面你都記得?記性這麼好?”

小瑤說:“我記得她的笑,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就像是母親寵溺孩子的疼惜。那時候她好像還帶着一個小男孩,應該就是薛宇凡了。呵呵,他都長這麼大了!”

鈺祉知道她想她母親了,他們自小就認識,她雖然嘴上說無所謂,但他知道她想知道她母親是誰。既然她不想讓他知道她的脆弱,他也就當做她真的無所謂了。

鈺芷笑了笑,說:“自己纔多大,還要拿出一副長輩的語氣說話。”

小瑤笑着說:“真要算年齡的話,他娘都得叫我一聲長輩好吧。”

鈺芷誇張的做了一個恍然大悟的樣子,問:“他娘小時候幫過你,你們也算有點交情了,說,你想幹嘛?”

小瑤問:“他家人說她是八天前纔不舒服的,八天前正是我遇見她的時候,會不會跟我有關係?”

“不至於,”鈺祉說:“如果跟我們接觸就能生病的話,那大街上豈不是要倒下一片,你不要自己嚇自己了。”

小瑤想想也對,何況她只是看了她一眼呢。

“我想幫他。”小瑤很認真的說:“他娘好像得了很嚴重的病,我想治好她的病,這也算是我報她的恩了。”

鈺芷也很認真的說:“救她?怎麼救?用法術?你別忘了我們的身份,用我們的法術救她,到最後害了她也說不定!”

“我們雖然是魔界的人,但也不至於會害了她吧?”

“我們的法術本來就有點黑暗,她是凡人,怎麼可能承受的了。”鈺芷看出小瑤的心思,繼續說:“我從沒見過,也沒聽說過,我們魔界的法術能治癒凡人的疾病,我勸你最好不要試。”

“我們魔界的法術不能救人,那仙界的呢?”

鈺芷有點不可思議的看着小瑤:“仙界的人很多都是靠自身修煉得道的,他們的法術倒是治癒過不少凡人,不過,你認識神仙嗎?他們跟我們可是死敵,你不要告訴我,你要去找他們幫忙?”

“我還真不敢呢。”小瑤有點遺憾的說:“可我真的很想幫她。”

鈺芷雙手環胸,想了想說:“我們回去問問吧,看看有什麼辦法能幫到她。”

“好啊好啊,那你幫我問,”小瑤說,“魔宮裡面能人異士多,你幫我問問,有辦法的話最好了。”

說到這裡,他們聽到臨近的腳步聲,小瑤趕緊示意鈺祉,讓他趕緊離開,鈺芷指了指她的腳,來不及的小瑤趕緊用法術恢復。

鈺祉剛離開,就有人敲門,小瑤趕緊坐回原位,輕聲說:“進來。”

薛宇凡帶着一位大夫進來了,薛宇凡禮貌的詢問了她的情況,就讓大夫幫她看傷勢,大夫查看她的傷時,進來一位丫鬟,她說:“少爺,門外來了一位公子,說是這位姑娘的哥哥,要來帶這位姑娘回家。”

薛宇凡看着小瑤。

小瑤眉頭一皺,哥哥,我什麼時候有個哥哥?隨即,她想到了鈺祉,要不要這麼快!

看着薛宇凡詢問的眼神,小瑤說:“是我哥哥,估計我來的時候被他看到了,所以就跟着來了吧。”

薛宇凡讓人把小瑤的“哥哥”請進來,真是鈺芷,他一進門就故意緊張的問小瑤:“怎麼樣,傷的重不重?我看你被他們帶走,就跟着來了,疼不疼!”鈺祉轉頭責問薛宇凡:“我妹妹要是有什麼好歹,我不會就此罷休的。”

小瑤被他刻意的表演驚得一愣一愣的,看到薛宇凡詫異的摸樣,估計他也被嚇到了吧。

小瑤尷尬的笑笑,慌忙拉過鈺祉,說:“我沒事,你不要太緊張了。”

鈺祉背對着薛宇凡,朝小瑤眨了眨眼睛,用脣語說道:“我在給你報仇。”

因爲正對着薛宇凡,咬牙切齒的小瑤又不得不保持微笑,看着這對衣着華麗的兄妹二人,薛宇凡很有禮貌的道歉,說:“真的很抱歉,如果不是我趕得太匆忙,也不會傷到令妹,真的很抱歉!這位兄臺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令妹的腳上留下任何傷痕。”

“沒事的,你不用道歉,又不是什麼大傷。”小瑤安慰道。

“這樣最好,女孩子腳上留下傷疤是很難看的。”鈺芷沒好氣的說。

連大夫和在場的丫鬟小廝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鈺祉,估計他們也沒想到,看着器宇軒昂的鈺祉竟是這樣一個尖酸刻薄之人。

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

小瑤突然覺得很丟臉,在薛宇凡不在意時,她在鈺祉後腰上狠狠的掐了一下,鈺祉吃痛,面上又不好表露,只能不動聲色的遠離小瑤。

“沒什麼大事,只是皮外傷,也沒傷到筋骨,我給她開兩劑藥,多臥牀休息休息就沒事了。”大夫開了藥,又囑咐了兩句就走了。

薛宇凡送大夫的時候,小瑤趁機踢了鈺芷一腳,無聲的質問:“你幹什麼?”鈺芷威脅似的指了指她的腳,半威脅的提示小瑤不要穿幫了,薛宇凡走了過來,鈺祉趕緊扶着小瑤,小瑤也裝作很疼的樣子,他看着這奇怪的兄妹二人,小心翼翼的問:“你們,沒事吧!”

“沒事,”小瑤拉着鈺芷,說:“我哥準備帶我回家呢。”

“現在回去?”薛宇凡關心的問:“可你的腳傷還沒好呢。”

小瑤說:“沒關係啦,這又不能立馬就好,我休息兩天就沒事了,而且,我哥在呢,他會照顧我的。”

“是啊,我會照顧他的,”鈺芷很和氣地說,“天也不早了,回去晚了,我們爹孃會擔心的。”

這兄妹倆前後的態度轉變的太快了,薛宇凡被這兄妹弄得有點不知所措,他呆呆的點了點頭,說:“那我派人把你們送回去。”

“不用了,”鈺祉說:“我們自己會回去。”

“可令妹的腳……”薛宇凡有點擔憂。

“那你給我們備輛馬車吧。”鈺芷說。

薛宇凡點了點頭,他讓人備了車,並送他們二人出了門,待上車時,小瑤突然對他說:“我會報答你們的。”

“報答?”薛宇凡聽不懂她的話。

小瑤沒解釋什麼,他上了馬車,鈺芷就帶她離開了。

薛宇凡深呼了一口氣,他皺了皺眉:“這兄妹二人,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薛宇凡進去不久,不遠處的一顆大樹後面,小瑤和鈺芷探出頭來,他們盯着薛府的大門,小瑤說:“我倒要看看,那老頭到底是誰?”

鈺芷問小瑤:“你的腳好了?”

小瑤撩開裙子,腳踝上的血跡沒有了,她得意的說:“這點小傷,還傷不到我!倒是你,剛剛講話幹嘛那麼尖酸刻薄,我都覺得丟臉。”

鈺祉得意的說:“戲弄他們,你沒看到薛宇凡被我戲弄的一愣一愣的。”

小瑤嫌棄的看着鈺祉,沒好氣的說:“堂堂魔界太子做出這種丟臉的事情還沾沾自喜,你不覺得很無聊。”

“就是無聊才這麼做的啊,反正以後又不會再見面。”鈺祉拍了拍小瑤,說:“哎,他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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