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了如何找到靈界的人,幾個人很快就聚集到了一起,他們特意選在了蝴蝶泉邊,玩溪鎮西面的一個小山丘上,講是泉,其實是一個自然條件形成的水塘,因形狀像蝴蝶,故起名蝴蝶泉。
蝴蝶泉四周都是綠色的草皮,偶有幾朵野花開的颯爽英姿,泉邊有一株百年老樹,巨大的樹冠幾乎要垂到了地上,因此處名字好聽,景色也宜人,時常有少男少女到這裡許願祈福,老樹上掛滿了紅色的絲帶和許願牌子。
鈺祉、小瑤、薛宇凡、海棠、青靈、紫靈、塗先生,衆人聚在樹下,都在等待着小瑤放飛蝴蝶,開啓凡間與靈界的大門。小瑤突然很有壓力,她取下蝴蝶頭飾,流蘇斷開,小瑤捧着蝴蝶頭飾,將它伸向遠方,蝴蝶頭飾在小瑤的手心竟然撲棱撲棱翅膀,變成真正的蝴蝶飛走了,衆人都目不轉睛的盯着蝴蝶,生怕一個眨眼就錯過了蝴蝶開啓凡間與靈界的通道,靈界對他們而言不只是神秘,就像一個東西,當所有人都有的時候,平淡到無奇,可只有少數人有的時候,就會成爲稀世珍寶。更何況是傳說中的靈界,三界的人加起來,只怕見過的也屈指可數。
而對薛宇凡而言,這是他所有的希望。
可是,直到蝴蝶消失,也沒有他們想象的奇景出現。大家的目光全都聚集到小瑤身上,他們在等着小瑤說些什麼,可小瑤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你確定他是這樣說的?”
“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漏掉什麼?”
“你快好好想想,蝴蝶都不見了。”
......
他們一遍遍的讓她回憶確認,尤其是青靈和紫靈,她們圍着小瑤,一遍遍的問,小瑤吵得腦袋都疼,她不耐煩的瞪了她們一眼,兩人乖乖閉嘴。
小瑤把藍雅子的話從前往後、從後往前,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想了一遍,她沒做錯。
“靈界不於三界來往,又怎麼會讓我們知道通道在哪。”薛宇凡安慰大家,“大家等等看吧,也許他一會就自己出現了呢。”
大家都耐心的等待,偶爾海棠會和鈺祉低聲說幾句話,青靈、紫靈是敢怒不敢言,塗先生百無聊賴的看那些許願牌子,薛宇凡站在小瑤身後,兩人都只靜靜的站着,看着蝴蝶消失的方向,小瑤竟比薛宇凡還緊張。
太陽漸漸西斜,大地染上了一層金色。
藍雅子依然沒出現,連他送給小瑤的蝴蝶都沒回來。衆人放棄了,決定回去,薛宇凡還柔聲安慰小瑤,小瑤更覺得歉疚了,她一步三回頭的跟在他們身後。
夕陽中出現一個黑點,黑點漸漸變大,變成人的輪廓。
“他來了。”小瑤驚喜的叫起來,雖然只能看到一個輪廓,但小瑤確定他就是藍雅子。
大家看着這個包袍男子,信步從太陽中走來,金色的光芒竟不能給他一身白袍染上一絲雜色。
“還好你來了,我們都等了一天了。”小瑤跑到他身邊,眉眼彎彎的看着他,藍雅子擡手,藍色的蝴蝶飛落到小瑤的頭髮上。
他擡頭掃了一眼衆人,看到她們興奮、好奇、審視的目光,藍雅子皺了皺眉,他不喜歡這種被人圍觀的感覺。
他低頭看着小瑤,問:“是你想見我,還是他們想見我?”
小瑤沉思片刻,擡頭看着藍雅子,誠懇的說:“我不想騙你,可是我們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如果我帶朋友來,讓你不開心,我給你道歉。”
藍雅子盯着小瑤,小瑤並沒迴避,“你不該帶他們來。”藍雅子轉身想離開。
薛宇凡匆忙走到藍雅子面前,藍雅子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薛宇凡說:“是我們冒昧了,可事關生死,我們也是不得已,還望公子見諒。給我們一點點時間,聽一下我們的故事,是去是留,全憑公子。”
“我對你們的故事沒興趣,也不會過問你們的任何事情。”薛宇凡徑直繞過薛宇凡,小瑤站到他面前,攔住他。
“既然都來了,聽聽也無妨。”鈺祉說,“你只是付出一點點的時間,可對我們而言,卻是一個人的生死。”
“你們的生死和我無關。”
海棠說:“靈界不屬於三界,只依附於大自然,可大自然卻依附於人類,如果人類起了邪心,對大自然造成傷害,恐怕靈界的日子也不好過。”
藍雅子轉身看着海棠,說:“幾百年前,人類對大自然造成的傷害,差點讓靈界滅族,爲了自保,靈界已經切斷所有與人類有聯繫的通道,所以,即使人類將大自然毀滅,自食惡果的是他們,對靈界,也沒半點影響。”
海棠露出一絲微笑,說:“大自然由海洋、陸地、天空組成,人類生活在陸地,如果他們毀滅了陸地,海洋和天空自然也不能再保持平衡,靈界能切斷所有與人類、與陸地的聯繫,卻切不斷與天空、與海洋的聯繫,只要你們依附於大自然,即使不滅族,也必定會受到影響。”
“你是在威脅我?”藍雅子微微皺眉。
“海棠不敢。”海棠微微欠了欠身子,算是對他道歉,“我只是希望你能幫助我們。”
鈺祉說:“靈界崇尚自由,敬畏生命,不管是三界的人,還是靈界的人,生命的本質是一樣的,我們都希望自己的親人能在身邊,哪怕只是短暫的相伴,哪怕只是抓住生命流逝的影子,對我們而言,都是一種希望。”敬畏生命,是小瑤描述他們的談話,他猜測的,至於崇尚自由,每個人都不想被束縛。
抓住生命流逝的影子!藍雅子的心被觸動了,他怔怔的看着小遙,他不就是在試圖抓住生命的影子嗎?
小瑤看着他,他眼神中的憂鬱總是能影響到她。
藍雅子閉上眼睛,定了定心神,說:“那是你們的事,和我無關。”他不等其他人講話,轉身消失在太陽的餘暉中。
小瑤眼疾手快,在他消失的一瞬,扯住了他的白袍,竟被他帶着在大家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