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長鶯飛間,他們相識已經兩年,小瑤猶記得她第一次見薛宇凡時,他就像風一樣吹進了她的心裡。兩年間,小瑤經歷了他的疏遠以及不捨,現在,她終於可以和他攜手而行。
薛宇凡策馬帶她來帶海邊,沒見過凡間大海的清水也跟來了,好在,清水夠自覺,到了海邊,就自己去玩了。
白色的浪花呼嘯而來,重重的拍在礁石上,碎成無數片,又重回大海的懷抱。
人的心情會因環境的干擾而受影響,同樣的道理,環境也會因人的心情而變得不同。
就如同現在,海風呼呼的吹着,海浪撞擊礁石發出的砰砰聲,因爲薛宇凡陪在小瑤身邊,這些毫無規律的嘈雜的聲音,在小瑤聽來,竟變成了一首美妙的樂曲。
“大海好美!”小瑤感嘆道。
“有你陪着,才覺得美!”
情話,任何一個女孩子都喜歡聽,小瑤有些羞赫,食指繞着胸前的頭髮,還好,薛宇凡站在她身後,看不到她羞紅的臉。
石塊掉落的聲音打擾倒了兩人,小瑤知道是鈺趾派來保護她的人。
“如果沒有他們跟着,就更好了。”她又不能趕他們走,最重要的是,他們只聽鈺趾的話。
薛宇凡安慰道:“他們也是爲了你的安全着想。”
“難道你沒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嗎?我一點都不喜歡這種感覺。”
薛宇凡寵溺的在她的鼻尖上點了一下,“他們是鈺趾的人,知道什麼時候該跟着,什麼時候不該跟着,也知道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
小瑤眼神閃爍,提高音量說:“什麼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我們有什麼不能看的。”
小瑤雖然沒經歷過男女之事,可對男女之事多少有些瞭解,這句話的確讓她想歪了。薛宇凡看着她的側臉,她清亮的眼眸變得躲躲閃閃,長長的睫毛像受驚的蝴蝶,一顫一顫的,因爲緊張而緊抿着的紅脣,此時的小瑤,就像一個熟透的蘋果,美麗而誘人,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薛宇凡突然變得口乾舌燥,他的的心撲通撲通的跳着,像要跳出他的胸膛。
小瑤看出薛宇凡的異常,她趕緊轉過頭去,這一刻,她是緊張的。
海浪就在腳下,小瑤有要玩水的衝動,她跳到一塊礁石上,脫下鞋子,雙腿懸空,海浪拍打礁石濺起的水花輕點着她的腳心,癢癢的,小瑤回頭叫薛宇凡。
薛宇凡深吸了兩口氣,走到她身邊,小瑤讓他陪她一起玩,薛宇凡學着小瑤,也脫了鞋子,感受着海水的清涼與柔軟。
“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薛宇凡有感而發。
小瑤閃動着清亮的眼眸,“那你可要對我好點,要不然,我就把你的這份幸福偷走。”
薛宇凡握住小瑤的手,“我知道,我並不是最適合你的人,我也知道,鈺趾,或者藍雅子,他們比我更適合你,他們也能給你更安定的生活。可是,這一次我不想放手了,雖然我不是最適合你的,但是,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去給你幸福。”
雄性動物爲了求偶,即使再溫順的動物也能激發出它野性的一面,即使沒有動物與其相爭,只要有同性接近,它也會展示自己野性的一面,一方面是用自己的威儀逼退競爭者,更多的是像配偶展示自己的雄風。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其實和野獸之間的競爭是一樣的。
薛宇凡知道自己與鈺趾的差距,即便小瑤已經選擇了他,可他仍然會拿自己與鈺趾相比,他們之間的差距越大,他就越自卑,即使鈺趾不與他爭,但他心底的獸性仍讓他產生不安,如同自己的領地隨時被侵犯一般。
小瑤是理解薛宇凡的擔憂的,她將頭靠在他的肩上,“你不用拿自己和他們比,我認定了你,你就是最好的。鈺趾是很優秀,無論他站在哪裡,都能成爲別人注視的焦點,且不說我願不願意嫁給他,就是他,也絕對不會娶我。我們從小就認識,他對我,更多的是哥哥對妹妹的寵溺。
他生在帝王家,自出生就備受關注,他的這個身份限制了他的自由,也侷限了他的朋友。你知道嗎,我們這些人中,最可憐的就是他了,他的身邊不缺少玩伴,可那些關係更多的是與利益相連,如果他笨一點,他可以接受別人的恭維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覺,可他又太聰明,聰明到他知道那些人想要什麼,他越是清楚,越是難過,也就越渴望正常的朋友和自由,所以纔會對我這個什麼都不要的人多一點在乎。
你知道嗎,我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打了一架,我的一巴掌把他打懵了,也許我是第一個敢打他的人吧,就是因爲這一巴掌,我們成了朋友。
小時候我還不明白,還對他愛理不理,大了就明白了,他是因爲在我這裡感覺到了自由,那種不被利益牽扯的關係,讓他不在那麼緊張,而我也是仗着他的那點自由的感覺,纔敢在他面前肆無忌憚。
至於藍雅子,你怎麼會想到他呢,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也不可能有任何交集。我就像陸地上的一株草,他就像河裡的一條魚,他的幫助就像是給這株草一點水潤,而這點水潤,完全是它覺得無聊,跳出水面濺起的水花,我只是趕巧了而已。”
小瑤是在讓他安心,他又怎麼會不明白,他的心裡滿滿的都是感動,這個女子,就像一朵出水芙蓉,美麗中又帶着一絲狡黠靈動,她的身邊都是佼佼者,可她卻選擇了最平凡的自己,這讓他怎麼不感動。
四目相對,他們從彼此的眼中讀出了彼此的心意,兩顆心慢慢靠近,最後凝結成一顆紅心。
薛宇凡情不自禁的靠近她,小瑤並不閃躲,心中竟有隱隱的期待。
薛宇凡的脣吻在了她的脣上,小瑤不好意思的閉上了眼睛,薛宇凡輕輕的含住她的脣,她的脣軟軟的甜甜的,就像吮吸着花蜜一般,這份甘甜讓他難以割捨。
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在於,女人在膽大,在某種事上依然會害羞,而男人再膽小,一旦得到雲客,在某種事上也會變的主動大膽。
海鳳輕拂,海浪輕搖,碧水藍天,兩個身影肩並肩的靠着,忘情的親吻。
原來,這就是愛情的味道。
一陣嘈雜聲傳來,薛宇凡將小瑤護在懷裡,一個瘦高個的男子神色慌張的跑過來,他將薛宇凡騎來的馬也牽了過來,“小瑤姑娘,不知從哪裡跑出來幾個亡命之徒,我們人手不夠,你們趕緊離開。”
薛宇凡抱着小瑤翻身上馬,小瑤問:“清水呢?她在哪裡?”
“姑娘放心,有人在保護清水姑娘。”瘦高個對薛宇凡說:“趕緊帶姑娘離開,越快越好。”
薛宇凡用力一夾馬肚子,馬嘶鳴一聲,飛馳離去。
不知跑了多遠,馬腿好像被什麼絆了一下,向前衝去,薛宇凡抱着小瑤向前滾了一段距離,薛宇凡的手臂被石頭劃傷,小瑤毫髮無傷。
兩人剛站起來,三個彪形大漢站在了他們面前。
“就是你去過靈界?”一個手拿彎刀的高個子男人問。
“聽說吸取了她的元神,可以功力大增。”另一個矮個子男人說。
薛宇凡緊緊的抓着小瑤的手。
“她是太子的女人,如果我們吸了她的元神,只怕太子不會罷休。”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男人有些擔心。
“什麼太子的女人,都是闢謠,你沒看到他現在跟一個凡人在一起卿卿我我的啊。”
“就算她是太子的女人,現在跟一個凡人廝混,太子知道了,難道還能容她在這世上,都是死,不如便宜了我們。”
“等下我拖住他們,你先走。”趁着他們說話的時間,小瑤悄聲對薛宇凡說。
“你要我把你丟下?你真把我當成貪生怕死之人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們都是魔界的人,我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與其兩個人在這受死,不如你去找海棠來幫忙,這樣我們的勝算也大一點。”
“我讓你離開,你會走嗎?”
“我不會丟下你離開的。”
薛宇凡將小瑤的手抓至胸前,“同生同死。”
患難見真情,這樣的男人,小瑤怎能不愛。
“看不出來,這兩個人還挺癡情的。”矮個子男人說。
絡腮鬍子看了看身後,說:“要動手就快點,太子派來的人都是頂尖的高手,那幾個人根本頂不了多長時間。”
高個子眼中騰起殺意,“既然你們情深意重,我們這就送你們上路,黃泉路上也不會太孤獨。”
小瑤聚起合歡花凝成兩把劍,一人一把,她道行微淺,薛宇凡又是一個凡人,對方又是功力高深的亡命之徒,幾個回合下來,兩人就招架不住了。
小瑤施法,天空下起了合歡花雨,合歡花散出的迷香似乎對彪形大漢沒有任何作用,而那三人似乎也想速戰速決,花瓣紛飛中,他們衝向薛宇凡,小瑤迅速將花全部凝聚在薛宇凡身前,可對於功力高深的人而言,這並起不了什麼作用,眼看着間要刺中薛宇凡,小瑤縱身一躍,將身體擋在薛宇凡身前。
薛宇凡還未反應過來,只聽砰的一聲,合歡花落,一個白衣白袍的男子將彪形大漢擊退,藍雅子站在他二人身前,只微微側頭。
“你怎麼樣?”薛宇凡扶着小瑤。
“我沒事。”小瑤說完,嘴角溢出了鮮血,身子一軟,暈倒在薛宇凡的懷裡,雖然藍雅子擋住了彪形大漢的致命一擊,可彪形大漢發出的真氣依舊讓小瑤傷的不輕。
藍雅子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馬匹,一道光束從他所站的位置延伸到馬的身上,馬嘶鳴一聲,竟奇蹟般的站了起來,並迅速的跑到薛宇凡身邊。
三個彪形大漢驚得目瞪口呆,這是起死回生之術嗎?縱觀三界,誰有起死回生之術?
“帶她離開。”藍雅子提醒道。
薛宇凡翻身上馬,直奔薛府。
青靈、紫靈、清水已經等在薛府了,門外還有幾個侍衛守着。
清水看到昏迷的小瑤,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青靈、紫靈給小瑤診治,沒有受傷的痕跡,卻查不出她昏迷的原因。
藍雅子隨後就趕了回來,面對昏迷的小瑤他依然安之若素,藍雅子看了看小瑤,隨即將小瑤扶坐起來,將自己的靈力傳給小瑤,於此同時,他送給小瑤的蝴蝶頭飾釋放出藍色的光芒,從小瑤的頭部向周身傳去。
藍雅子輸送靈力期間,醜婆婆與鈺祉急匆匆的趕來,看到面色慘白的小瑤,醜婆婆手腳一軟,幸而有鈺祉攙着纔沒跌倒。
“怎麼會這樣?她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醜婆婆魂不守舍的說。
薛宇凡像丟了魂似得,說:“都怪我,如果我不帶她出去,他就不會遇到那些人,如果不是我的拖累,她明明有機會逃走,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受傷。”
如果,可世上沒有如果!
“宇凡...”薛夫人心疼兒子,可現在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安慰他。
“我說不讓她出來,她非要出來,這丫頭怎麼就那麼犟呢!”醜婆婆帶着哭腔。
海棠勸慰道:“婆婆不要太擔心了,有靈界的族長在,小瑤不會有事的。是不是,清水?”
“啊?”清水有些魂不守舍,“哦,不會有事的。”
鈺祉對海棠使了一個眼色,海棠說:“我們不要在這打擾他們了,婆婆,我扶你到隔壁休息一下。”
“我哪裡都不去,我要親眼看到她沒事。”
“小瑤會沒事的,她醒了還要你照顧,你不能太傷神了。”薛夫人勸慰道。
海棠扶起醜婆婆,大家向隔壁走去。醜婆婆走到門口時,意味深長的回頭看了一眼藍雅子,她與清水眼神交匯時,都有些閃躲,這不得不讓鈺祉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