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薛夫人喜歡紫薇花時,醜婆婆費了不少力氣,將紫薇花製作成盆景,讓小瑤送去。小瑤將盆景送到後,隨薛宇凡到別院看看那些病人,然而,紫靈和青靈卻總是離她遠遠的,看到她與薛宇凡在一起,也會找各種藉口把薛宇凡支走,看着青靈與紫靈又是害怕又是嫌棄的樣子,小瑤有點莫名其妙,她也受不了她們嫌棄的眼神,就回薛府陪薛夫人去了。
小瑤坐在薛夫人的椅子前,給她講在魔宮種花時發生的一些有趣的事,只不過他把魔宮改成了她的村落,她繪聲繪色的解說讓薛夫人眉開眼笑,連一邊的丫鬟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薛夫人看着喜笑顏開的小瑤,愛撫的撫摸着她的頭髮,那一刻小瑤的心融化了,這是一種她從不曾有過的感覺,那種愛撫是母親對兒女無盡的寵愛,是小瑤未曾擁有更未從體會過得。
“如果馨兒還活着,多好!”薛夫人有些感傷。
小瑤有些不解,又很快想到薛宇凡說過他有一個過世的姐姐,她也就猜出了薛夫人口中的“馨兒”是誰了。
薛夫人說:“馨兒是我的女兒,她兩歲的時候過世了。是我拖累了她,如果我沒病,她也能像你一樣在我身邊,陪我說笑了。”
小瑤說:“花兒只有在合適的季節,才能綻放出最美的花朵,可花朵再美也只是一瞬間,在最美的季節裡凋謝,這是多大的遺憾。可婆婆卻跟我說,在最燦爛的季節凋謝,也是一種最美的遺憾,而讓人刻骨銘心的,也是這種帶着遺憾的美麗。”小瑤把手搭在薛夫人的腿上,柔聲說:“生死是自然輪迴,我們都無能爲力。可是,愛我們的人,希望我們快樂的活着,而我們愛的人,我們只需要記住有她在的那段最美好的記憶,這樣纔不辜負他們來到我們身邊的那段時光。我相信,馨兒更願意您開心快樂的記住她。”
馨兒一直是薛夫人的心結,她一直認爲是她的體弱多病才導致馨兒早夭,鬱結於心,也是她的一個病因,但是小瑤的這段話,讓薛夫人茅塞頓開,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低聲痛哭,小瑤也不勸說,只是輕輕額拍着她的後背。
許久,薛夫人才停止哭泣,她滿是淚痕的臉綻放出笑容,她握住小瑤的手說:“是啊,記住她最美的樣子,記住她在我身邊最開心的日子,這樣就夠了,這樣就夠了。我要記着她,清清楚楚的記着她,這樣她纔不枉來這世上一遭。”
小瑤回握着薛夫人的手,薛夫人眼中的喜愛,小瑤臉上幸福的微笑,她們像極了一對母女。
這一幕被站在窗外的薛宇凡看在眼裡,她們的談話,他也聽得清清楚楚,他看到他母親如釋重負的微笑,也看到了小瑤心底的善良。
“有你在身邊,婆婆是幸福的。”薛夫人由衷的說。
小瑤眨了眨眼睛,說:“婆婆是幸福的,你也是幸福的,婆婆有我,你有宇凡,還有愛你的薛老爺,你纔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薛夫人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是啊,我是幸福的,我有那麼多在乎我的人。是我奢求的太多,如果我早放下,老爺和宇凡就不會那麼累了。”
小瑤俏皮的說:“你看,又想多了吧,現在你要想的是以後,以後你們的生活應該有多幸福,你要怎麼樣讓他們也幸福,過去的就是過去了,記住要記住的就行了。”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薛夫人難得爽朗的大笑。
薛老爺還未走到門口就聽到薛夫人的笑聲,他走到薛宇凡身邊,說:“你娘很久都沒這麼笑過了。”
薛宇凡將小瑤的開解講了一遍,薛老爺讚賞的點點頭,說:“你娘多年的心病,總算是解開了。沒想到二十年的心結,竟被小瑤兩句話給開解了,看來,小瑤跟你母親的緣分不淺吶。”
薛宇凡轉頭看向小瑤,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個微笑。
當薛夫人開口問小瑤家住哪裡時,薛宇凡適時走進去打斷她們的談話,幾人又閒聊了幾句話,薛宇凡藉口把小瑤叫走了。
對於小瑤的開解,薛宇凡真誠的道謝,小瑤也接受了他的道謝。
“現在鎮上這樣的病人出現的少了,可是,但凡出現都是命懸一線。”薛宇凡停頓了一下,小瑤也面色凝重的等着他接下來的話,“但是,周邊的城鎮上也出現了這樣的病人,而且他們的情況很不好,已經死了幾個人了。”
小瑤也吃了一驚。
薛宇凡繼續說:“塗先生和他的朋友已經過去看了,他們怕這邊再出意外,所以讓青靈和紫靈留在這裡。還有一件事,塗先生的朋友私自更改了你的藥方,但是,更改後的藥方,藥效也明顯了許多。”
小瑤說:“沒關係,只要對他們有益就好。你確定,他們得的是同一種病?”
薛宇凡肯定的點了點頭,說:“我去看過,他們的病症更嚴重,但是確定是同一種病。”
“你剛剛說塗先生的朋友?塗先生又有朋友來了?”小瑤問。
“是,也是一個女子,青靈和紫靈喊她姐姐。”
小瑤微微皺眉,又來了一個仙界的人,如果仙界插手這件事,那魔界的麻煩就大了。鈺祉是魔界的太子,這件事他一定要給衆人一個交代,可偏偏操縱此事的又是他的父親!
薛宇凡看着小瑤心神不定的樣子,心一沉,難道她知道內情?
小瑤擡頭,薛宇凡對她露出一個微笑,小瑤笑笑,兩個人又講了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小瑤就離開了。
小瑤回到魔界沒有回花屋,她先去其他城鎮看了那些病人,確定是被人吸了精氣後,她直奔魔宮,因鈺祉當衆牽走小瑤,小瑤進鈺祉的昭陽殿,如入無人之境,一路還看了不少人的笑臉。
小瑤還沒到昭陽殿,小謹就已經在門口迎接了。
小謹是鈺祉的貼身近侍,她與鈺祉相識的第一天,小謹就在,她與鈺祉見面時,小謹有時候也會跟着,所以,兩人也是很熟悉的。
遠遠的,小瑤就看到小謹燦爛的笑容,小瑤調侃道:“笑得那麼開心,太陽的光芒都被你的笑掩蓋了光芒。”
小謹也不生氣,說:“你和殿下見面,我再也不用遮遮掩掩的給你們打掩護了,當然要笑得燦爛些了。”
小謹說:“委屈倒不委屈,爲難倒是真的。太子殿下的行蹤那是萬人矚目,偏巧你又不希望別人知道你和殿下的關係,又偏巧你又經常出入魔宮,姑娘,你可知道要保守這個秘密,我是即要欺上又要瞞下,那麼多雙眼睛盯着,又不能出一絲的差錯。”
聽他說的悽苦,小瑤倒笑了,說:“早知道,就應該再讓你多過幾年這樣驚心動魄的日子了,還是太子殿下太心疼你了。”
小謹趕緊作揖討饒。
小瑤笑笑,問:“殿下呢?”
“殿下在書房。”
“我去找他。”
“姑娘,”小謹有些爲難,說:“殿下再和人談事情,等下會到花廳找你。”
小瑤會意,轉身去往花廳。
小瑤吃了兩塊點心,鈺祉就過來了,小謹躬身退下,小瑤偏了偏頭,看到小謹與一個人並肩走了,雖然看不見臉,但小瑤知道那是小遠,小謹的哥哥,他們兄弟兩個,一個在宮內當差,一個在宮外辦事,都是鈺祉的心腹。
看着小遠的背影,小瑤皺起眉頭。
鈺祉打趣道:“人都已經走了,還看!如果看上他們兄弟中的哪一個,告訴我,我可以給你保媒。”
小遙並不理會鈺祉的玩笑,說:“看來是真有要緊事了,小遠你是不輕易動用的。”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鈺祉岔開話題。
小瑤你思量着還要不要告訴鈺祉魔界之外的事。
“有話就說,什麼時候也學會吞吞吐吐了。”鈺祉催促道。
小瑤說,“現在,浣溪鎮是安全了,可週邊小鎮出現了很多這樣的病人,而且,還有人死了。”
鈺祉看着,說:“只怕不止如此,還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嗎?”
“是還有一個不好的消息,”小瑤說,“貌似仙界又來人了,只是不知道,這次他們是私自下凡,還是代表着仙界來調查此事。”
鈺祉說:“仙界做事一向很張揚,如果真是代表仙界的話,應該會大張旗鼓的進行。”
小瑤贊同的點了點頭,說:“那我們就還有挽回的機會,仙界一插手,勢必會將矛頭指向魔界。”
鈺祉提醒道:“不用指向,確實是魔界的人做的,誰讓我們的人都是肆意妄爲又不服管束的人呢。”
“魔君都不管蜇潺的嗎?他這樣做,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小瑤埋怨道。
鈺祉很篤定的說:“後面這件事,還真不是蜇潺做的,不管是父王還是蜇潺,他們都不會如此莽撞。”
“可上次我親眼看到了。”
“你親眼看到蜇潺抱着那個凡人,你有親眼看到蜇潺吸食那個凡人的精氣嗎?”鈺祉反問,小瑤細想了下,還真沒有。
“那如果真有人冒充蜇潺的手法,事情就嚴重了,”小遙有些擔憂的說:“這個人似乎很想把事情搞大,他做的很明目張膽,這個人是誰?他到底想幹什麼?”
鈺祉拿起一塊電信,咬了一口,說:“蜇潺在查一個叫赤羽的人,我也有叫小謹去查這個人,魔宮裡根本就沒有這個人,可蜇潺似乎認定這個赤羽是魔宮裡的人。”
小遙猜測道:“這樣看來,他和這個赤羽應該交過手。連蜇潺都沒抓住他,看來這個赤羽真的不簡單。”
鈺祉笑道:“這事若傳出去,蜇潺這人丟的就大發了,他可是魔宮第一守衛。”
小遙一點也笑不出來,“那那些凡人不就成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嗎。我們要怎麼做,總不能就這樣看着事情繼續吧?”
鈺祉坐下,抿了一口茶,神情悠閒。
小瑤走到鈺祉跟前,問:“你怎麼一點都不着急啊?這件事情鬧大了,第一頭痛的就是你。”
鈺祉不急不忙地說:“急有什麼用,這件事情因蜇潺而起,肯定也要由他解決。”看着小遙着急的樣子,鈺祉說:“放心好了,蜇潺比我們着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穩住那些凡人的情緒,我已經派人在周邊的其他城鎮走動,如果赤羽真是魔界的人,他應該知道收斂的。”
三月的柔和透着別樣的親切,如洗浴後的美人,洗去昨日的塵囂,帶來一縷幽香,萬分的繁華。可鈺祉和小遙眼裡的三月,卻不似那麼柔美,所到之處,家家閉門鎖戶,所走過的街道,無不透着一種蕭條與冷漠,連空氣中都透出一種緊張的氣氛。
鈺祉與小瑤決定去那些病人的集中地看看,可途徑半路,正碰到赤羽吸食凡人的精氣,而鈺祉派來的人也昏迷倒在一邊,赤羽看到鈺祉的時候,叫了一聲“少主”,便匆忙離去,這聲“少主”讓鈺祉驚詫之餘又有些疑惑,小瑤想去追,別鈺祉制止了。
“他認識你,他知道你是魔宮的太子。”小遙看着鈺祉說。
“終於明白爲什麼蜇潺確定他是魔宮的人了,”鈺祉說:“不過這聲‘少主’也縮小了我們的搜查範圍。”
小遙不解的看着鈺祉。
鈺祉解釋說:“只有跟過君上爺爺和父王的人才叫我‘少主’,其他人見我,不是叫我‘太子’就是稱我‘殿下’。”說道這裡,鈺祉也有些不解,“君上爺爺早已過世,跟過他的人也所剩無幾,況且他們都是頤養天年,而跟着父王的人,蜇潺不可能不認識,可他那麼年輕,身手又如此矯健,也不像是跟過君上爺爺的人。”
“這件事就讓蜇潺去煩吧,這個人是他招來的,就由他解決。你儘快把消息傳遞給他。”看着小瑤幸災樂禍的笑容,鈺祉啞然失笑,“公報私仇!不過,我也有此意。”
兩個人想到蜇潺焦頭爛額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