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拯救無辜平民的一腔熱血去的江夏。結果卻差點惹了一身躁回來。回到草廬後,黃碩不禁有些心灰意懶。偏偏豬哥還特意跑回來教訓了她一頓,揚言要禁她三個月的足。於是,就衝着這個禁足令,黃碩帶着寶寶,毫不猶豫的下了江南。當然,爲了給封建家長豬哥一個臺階下,不屑於與豬哥爭執的黃碩(沒辦法,兩人的口才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上滴)搞了個民主投票。
兩票對一票,這是哪個白癡發明的“民主”!一票的諸葛亮撫額,只好把老婆孩子鄭重託付給了大舅哥。
臨走之前,當着諸葛亮的面,黃碩對寶寶哼哼唧唧:“寶寶,記住你母親的話,男人是不能寵的。”
寶寶跑到豬哥跟前,似懂非懂的指着自家老爸,得意的奶聲奶氣的附和:“對,就不要帶爹爹去。娘只寵寶寶。”
“你這個小鬼頭。”諸葛亮蹲下來,用鬍子扎着她,父女倆又鬧成了一團。其實,他同意母女去江東是有原因的。
前段時間。劉備半開玩笑的要與他做兒女親家。想到劉備以後至少也要劃地封王的,到時,被炒作成大有來歷的阿斗八成要承爵。諸葛亮纔不想自己的女兒和一大堆女子共享一個老公呢,所以,以“小女丑陋不堪,配不上公子”爲由婉拒了。
劉備想到軍師家的大女兒可愛多於漂亮。一個娘生的,小女兒想必也俊俏不到哪兒去,更何況比阿斗還大一歲多。這娃娃親訂下的可是正妻,自己就這麼一個兒子,不想委屈了他。於是,兩人打了一通哈哈,此事就當沒提過。
諸葛亮把劉備的心思揣磨的明明白白,一心想讓這種誤會繼續下去。因此,黃碩執意要寶寶去江東,他也就同意了。留在襄陽,說不定,難免會被劉備發現自家寶寶是個美*女呢。
來接雷迅一家三口和黃碩母女的是木喬。等阿綠帶着兩個小孩去睡覺之後,木喬面色凝重的貼胸掏出了大喬的一封緊急求救信。
信寫在一尺見方的白色錦緞之上。事情很棘手,大喬請求他們倆幫忙把孫紹的書童,一個叫阿仇的小男孩,從孫府救出去。
“一個小書童而已,值得大夫人花這麼多心思嗎?”雷迅面無表情的把信扔進跟前的火盆裡燒掉。
黃碩點頭,表示贊同他的看法。這是一個等級森嚴的時代,書童是下人,是奴僕。按道理,大喬應該不會太在意他的生死。而且,孫權作爲江東的最高統治者。也不會特意跟一個小奴隸過不去。
“在下也覺得這件事情蹊蹺得很。可惜,太夫人過世後,孫權就沒再讓大夫人去道觀抄寫經書。每次與大夫人聯繫,大夫人都只是報一下平安。很多情況,在下也並不是很瞭解。”木喬一臉難色,愁容不展,“不過,大夫人是一個相當聰慧的女子。她這麼做,肯定有她的理由。”
爲了一個小書童,不惜動用暗衛。叮咚!黃碩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而雷迅似乎也想到了同樣的答案。兩人指着對方,異口同聲的報了出來:“狸貓換太子!”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一切就完全解釋得通了。
“什麼?”雖然聽不懂,但‘太子’二字還是提醒了木喬。他兩眼瞪得渾圓,難以置信的矢口叫道,“難道,阿仇纔是……”
嘿嘿,應該是孫權識破了大喬的桃代李僵計。不得已,大喬只好把準備真正的孫紹送出府。可惜,孫權卻想將計就計的乘機除掉這個眼中盯、心頭刺,永絕後患。果然,在利益面前。骨肉親情算得了什麼?早就已經淪爲了相互殘殺的法碼和工具。
黃碩嘆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大夫人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凡事都有雙面性。大喬只是看到了孫紹身份的尷尬,卻沒有想到,其實這種尷尬的身份本身也是一種保護色。孫紹是孫策唯一的兒子,孫權如果還想繼續在道上人模人樣的混老大的話,就只能好吃好喝的供着他。要動,那也只能是他那些“不孝子孫”的活。
可以說,大喬走了一步貌似好棋的昏棋。如今,孫權只要先除去真正的孫紹,然後找到證據揭穿假孫紹,再向外界發佈孫紹已經不在人世的消息。沒了兒子依靠的大喬就什麼都不是了。對於他而言,大哥那麼多的大小老婆,他都供奉了,不在乎再多供一個。更何況從此,這世上再也沒有孫策一支的威脅了。
“咚”的一聲,木喬突然重重的跪在了黃碩和雷迅面前,拱手請求道:“兩位先生,請救救我家少主人。”說罷,“咚咚咚”的猛叩起頭來。
現代人哪見過這種架式,兩人對視了一眼,連忙一左一右的躬身扶起了他:“這是做什麼?有話好好說嘛。”
這頭叩的很賣力,木喬的額頭正中已經紅腫。他執意不起,懇切的說:“在下知道兩位先生均是人中龍鳳,謀略非尋常人能比。所以,斗膽請兩位先生出手相助。”
“你請起來吧。這事我們黃家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雷迅嘆道。這事有得選擇嗎?當初,黃老爹把青龍會拉進船隊的時候,大喬母子、青龍會還有黃家就已經成爲一個戰壕裡的盟友了。先前,黃家藉助青龍會的力量快捷的打通了長江水上航線。現在,該是黃家付出的時候了。有所得到。一定要有所付出。這世上不可能有人只有索取,不要付出的。
木喬大喜,又鄭重的叩了三個大響頭:“屬下替主人和少主人謝過恩公。”他的態度很明朗,只要能救出孫紹,那麼青龍會就是黃家的了。
黃碩搖頭,和雷迅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原本只是想幫幫豬哥,卻沒想到,豬哥的忙這麼難幫。以區區一個黃家的實力根本就做不了什麼。一環套一環,東扯西扯的,攤子越搞越大了。突然,黃碩有了一絲後怕:何時纔是個頭啊?
她不由想起那晚豬哥的問題:“娘子可曾後悔?”感情不是問她是否後悔嫁給他,而是問她是否後悔幫他啊……
百里之外的大喬有如熱鍋上的螞蟻。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麼致命的錯誤。
黃碩等人分析得不錯。當初,大喬帶着不到一歲的孫紹遠走他鄉的時候,滿心惶恐。尤其是孫權,不但派了大批守衛保護她們母子兩個,而且每個月都要派人來“探望”。試探、監視……沒完沒了。
在孫紹一歲多的一個深夜,突然有一個刺客混進了守衛森嚴的孫紹房間。要不是奶孃以身作盾,拼死相護,孫紹就遇刺了。雖然刺客被聞訊趕來的守衛們當場處死了,但有如驚弓之鳥的大喬也在那一晚犯了一個很聰明的錯誤。她將奶孃的兒子與孫紹對換了一下。從此,孫紹成了奶孃的兒子阿仇;阿仇成了孫紹。兩個孩子本來就年齡相若,大喬又把假孫紹餵養的渾圓滾胖,五官都擠成一團。因此。多年以後,連太夫人都被沒瞧出來,到死都把假孫紹當親孫呢。
現在想來,當時分明是受了孫權的心理暗示,中計了。也就是說,是她親手扒掉了自己兒子身上的護身符。也許孫權至始至終都很清楚的知道誰是真的孫紹,誰是假冒的。
前段時間,周瑜出兵江夏的時候,朝野之間莫名的流出了一種“孫紹纔是正統,孫權必須讓位”的言論。雖然大捷之後,這種言論很快就沉寂了。但是,用黃祖的頭顱祭祀完孫堅之後,孫權突然向大喬提出要替孫紹擇師啓蒙。
世家子弟一般三四歲就會啓蒙授學,“孫紹”已經快九歲了,按道理早就應該上學了,孫權的提議完全是合情合理的。大喬只得同意。
不料,第一天散學後,孫紹獨自一個人回來了,阿仇沒有跟着回來。大喬正準備詢問,孫權來了,說夫子告狀,阿仇頑劣、不服管教,不適合跟在孫紹身邊當書童。作爲很關心侄子成長的叔父,他將給侄子重新物色一個好書童。
“那麼,阿仇呢?”大喬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
孫權的眼裡閃過一絲譏笑,輕描淡寫的說道:“哦,這個刁奴惹火了夫子,夫子正罰他的跪呢。我尋思着,紹兒是個好孩子,不能讓這種刁奴帶壞了。”
大喬一臉爲難:“阿仇的娘對紹兒有救命之恩,我答應過她,有生之年,一定會好好的對待阿仇……”
“哦,原來是這樣。那就念在她娘有功於孫家的份上,罰完跪後,就讓他去下院當個雜役吧。”孫權隨口說了一句,轉過頭去問起孫紹的功課來。顯然,這事就這麼決定了,不容再議。
堂堂的一個前將軍夫人不能爲了一個犯了錯又身份低微的奴僕糾纏不清,大喬只好私下裡想辦法。
可是,整整十來天了,阿仇再也沒有出現過。大喬暗地裡想盡了法子,始終打聽不出他的下落。終於,她再也熬不住了,只好向青龍會發出了緊急求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