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裡調油的日子過得飛快。一晃就是小半月過去了。
一天,諸葛亮去莊子裡處理新打的莊稼,帶回來了一個消息:劉琮鬧了個大笑話。他聲勢浩大的去獵白老虎,結果不但連白老虎毛都沒摸到,反而差點掉進狼窩裡。這傢伙惱羞成怒,一口氣連殺了好幾個獵戶泄憤,還把隨行的十多個獵戶全關進了大牢。諸葛亮他們那個莊子附近就有一個獵戶被殺害了。他家裡剛剛纔得到消息,雞飛狗跳的,他的老婆孩子哭聲震天,亂成了一鍋粥。
夫妻倆都很擔心江獵戶的安全,當天就駕着小馬車趕到了江獵戶家。還好,江獵戶夠幸運,只是也被關進了大牢,目前還沒有丟掉小命。他們去的時候,江大嫂已經賤賣了房子和那點可憐的田產,正準備帶着女兒秋姑去襄陽城裡撞大運、救人。
諸葛亮僱了輛馬車讓黃碩把江家母女帶回草廬安頓好。他獨自驅車去襄陽找劉琮救人。結果,劉琮不在,卻正巧碰上了他大哥劉琦。
劉琦早就聽說了諸葛亮是個人才,有心結交。當面聊了幾句後,發現他真的是談吐不凡,結交之心更盛。立馬就派人拿了他的親筆書信去大牢裡把江獵戶撈了出來。見江獵戶被打得屁股開花,又熱心的派人醫治。當時天色已晚,城門早就關了。劉琦索性留了諸葛亮徹夜長談。
諸葛亮見他與自己年若相仿,見識甚廣,又是溫文爾雅,一副謙謙君子模樣,心裡也有了幾分好感,兩人相談甚歡。
劉琦身體單薄,哪禁得住熬夜長談。第二天,他不幸生病了。雖然不能親自爲諸葛亮駕車以示親厚,但他還是派了心腹親信驅車送諸葛亮和江獵戶回草廬。
江獵戶本名叫江大牛,今年二十有七,儘管斗大的字不識一升,但卻很講義氣,認爲諸葛亮夫婦對他是恩同再造,無以回報,於是,一家人甘願爲奴,死心塌地的要追隨他們夫婦倆。
諸葛亮和黃碩再三拒絕不了,只好同意。
從此,江大牛一生忠心耿耿的追隨諸葛亮走南闖北,亦僕亦友,儼然成了他的影子;精明能幹的江大嫂則成了黃碩得力的管家婆和針線師父;至於秋姑這個小丫頭,幾乎天生就是青松的“剋星”。兩人第一次見面就爲了一塊米糕直接開打。讓黃碩等人終於充分體會到了什麼是“貓狗不能同籠”。
人口驟增,草廬因此不得不擴建了一番。諸葛亮特意爲江家三口增修了個小套院。同時在草廬的四周廣闊的空地上大種竹子,折騰了大半個月才完工。
黃碩在新成的竹林中繞了半天,越繞越覺得這片竹林有問題。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她摸着頭想了半天,猛的記起黃老爹的那個怪石林。不過這片竹林可比那怪石林複雜多了。顯然是升級版的。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五行八卦陣嗎?
她心想,該死的諸葛亮該不是想用這個破陣把我一輩子關在這裡面吧。
氣哼哼的把人拉過來,指着那竹陣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諸葛亮兩眼燦若星辰,笑而不答。
黃碩正欲發作,雷迅來了。他明顯的瘦了,一臉的灰敗。
黃碩一直以來都覺得有愧於他。很想找個時間好好的跟他談談。但是,自從上次阿綠很婉轉的告訴她那天公子來過之後,雷迅就仿若人間蒸發了一般,這一個月來音信全無。
三人客氣的寒暄幾句後,諸葛亮便找了個藉口離開了。
雷迅望着他遠去的背影,嘆道:“諸葛亮果然不簡單啊。好氣量。”傻瓜都看得出,他這是特意讓出空間,讓兩人好好談談。
“對不起。”黃碩想了半天,還是決定開門見山的把話說清楚,雖然很殘忍,但卻是最行之有效的,“是我辜負了你……”
雷迅擺手打斷了她:“不,不關你的事。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有愛的權力,但是,你也有拒絕的權力。”
黃碩沒詞了,一時無語。
“呵呵,我是來向你辭行的。”雷迅不敢看她,和她並排站着,貌似隨意的打量着四周的竹林。黃老爹有意讓他去擴大許昌的生意,而他也想出去走走,整理一下感情。這也算是是一種逃避吧。再在荊洲呆下去,看着心愛的女人跟別的男人你儂我儂、卿卿我我,他會瘋掉的。
見黃碩只是輕輕的“哦”了一聲,他偏過頭來,笑道:“我還以爲你會挽留我呢。”心中不禁黯然。
黃碩苦笑:“爲什麼要留你?”既然她給不了他想要的那份感情,那麼就不要輕易的去招惹他,不能給他一丁點兒的希望。也許她能夠爲他做的也就只有默默的爲他祈禱,希望他能早日找到屬於自己的愛情。
雷迅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長吐了一口悶氣,笑道:“醜丫,好好過吧。我希望你能夠幸福。”心裡那道尚未癒合的傷口又裂開了,生疼生疼的。
“嗯。謝謝你。”黃碩被感動了,點點頭,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
雷迅當作沒看見,依舊望着前面無窮遠處,慢慢的說道:“諸葛亮會是個好男人的。相信他。只是,他是個心懷大志的人。以後也許在外闖蕩的時候多些,沒有多少時間陪你。看,他現在已經在着手準備了。他苦心擺下這個竹陣,也許就是想將來能最大可能的護你周全吧。醜丫,這是一個亂世,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聽了這話,黃碩再也忍不住了,不禁潸然淚下。面對雷迅的真心,她真的硬不下心來,做不到淡然處之。她哽咽道:“謝謝你。能遇見你真好。”
雷迅閱歷豐富,她的這點小心思哪能看不明白!他眼裡也是一片晶瑩,不過他拼命忍住了。扔下一句“再見”,轉身想立刻逃走。再不走,他就要失控了。黃碩真的是個好女孩。然而,很不幸,他錯過了。今生他終究是錯過了她。愛是成全,不是佔有,這道理他明白。可是要真正做到放手卻是很難。這些天,他費了很多的時間和努力才能讓自己可以平靜的面對她。
“等等。”黃碩叫住了他,猶豫了半天,問道,“能告訴我你想去哪兒嗎?”他現在這個樣子,她很不放心。
“你是在擔心我嗎?”雷迅沒有回頭,背對着她。
“當然是。因爲你是我的朋友。在這個時代只有你和我經歷相同,你就象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也希望你過得好,能幸福。哥哥,我能這樣叫你嗎?”這些話全是黃碩的肺腑之言,不是做秀擺姿態,說得是至誠至懇。
一聲“哥哥”讓雷迅的心突然顫抖起來。從來沒有人這麼叫過他。他是一個孤兒。不知父母是誰,也沒有兄弟姐妹。很多年以來,他渴望的不止是愛情,也還有親情。他是多麼的希望能有一個自己的家,擁有自己的親人。現在他很混亂,已經分不清他對黃碩到底是一種什麼感情了。但是這聲“哥哥”讓他確確實實感覺到了來自家人的溫暖。
他轉過身來,大大方方的揩去眼淚,點頭笑道:“當然能。哥哥的心好疼,現在想去許昌好好養養,等它不疼了,哥哥再回來看你。”
“嗯。”黃碩拼命的點着頭,努力的讓自己能笑得自然些,可是淚水卻如打開了水龍頭一樣,怎麼止都止不住。
雷迅笑着再看了看她,揮着手退行了幾步,瀟灑的轉身走了,心裡沒了來時的那份不甘與沮喪。他是愛醜丫的。那是一個值得他用生命去愛的好女孩。他願意默默的守護着她,只要她幸福就好。
目送他的人影消失在山路的盡頭之後,黃碩整理了一下情緒,泡了壺茶去書房找諸葛亮。
“謝謝你。”她替諸葛亮斟上一碗茶,誠心誠意的雙手遞了過去。他是一個真君子,肚子裡能撐船,光明磊落。心甘情願的遵守洞房賭約、陪她去許昌尋訪雷迅……,他爲她所做的這一切,黃碩都很清楚,這全是他在包容她。一直以來,他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達着他對她的愛和尊重。
諸葛亮接過茶碗淡淡的一笑:“夫妻本是一體,爲夫只是做了自己能夠做的。其實,舅兄是個真正的男子漢。拿得起,放得下,真君子也。亮敬重他。娘子是一個有福之人哪。”
“可是他要走了。今天是特意來辭行的。”
諸葛亮品了一口茶,略帶遺憾的說:“明天我陪你回趟孃家吧。我們也去送送舅兄。”
某峰很鬱悶呢。不知道這算不算得上是報應。大概是物以類聚吧。想當初,某峰當讀者時也是懶得註冊登錄,只看文,不留評、不投票……現在,某峰總算是體會到了那些作者的孤獨寂寞……唉,無力的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