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喬的耳朵尖都紅的很滴出血來,接過衣服手忙腳亂的穿上。
黃碩早已穿上了外袍,走到窗前把窗戶重新打開一線,才瞥了一眼,背上就陣陣發麻,回過頭來輕聲問道:“到處都是官兵,這可怎麼辦?”
阿仇重新戴上髮套:“師父,他們是衝着我來的。我去把他們引開。”說罷就要往外衝去。
木喬一把死死的拉住了他:“少主,保護少主和會長是屬下的職責,請少主成全。”剛剛是逼不得已,他才冒犯了黃碩。所以爲了黃碩的清譽,他現在是一心求死。
“木叔叔……”阿仇看懂了他的眼神,着了大急,反手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
黃碩低聲喝住了他們倆:“別爭了。來了那麼多的弓箭手,分明就是想要阿仇的命。你們冒冒失失的衝出去,只怕還跑到院子裡就已經被射成了刺蝟。就算僥倖跑得出客店,只怕這會兒城門已經關了。只要全城戒嚴,還是隻有死路一條。”
“那怎麼辦?”木喬和阿仇齊聲問道,“難道就在這兒等死嗎?”同樣的計謀在同一個地方和時間連用兩次,肯定會被識破滴。
“別急,讓我好好想想。”黃碩一邊束髮,一邊在几案前沉穩的坐下來。以前看過許多這樣的電影電視,裡面的主角是怎麼應對的來着?她拼命的搜腸刮肚。
這時,那外的情況變了。軍士們搜查完畢,毛也沒搜到。
一個穿着麻料短打的探子臉漲得通紅,扯着嗓子嚷道:“怎麼可能,小的們明明看到那假老孫頭和一個壯漢前後腳的進了這家店。”
另一個穿成書生模樣的探子也叫道:“小的盯得很緊,這段時間根本就沒有人從裡面出來。”
領隊的偏將氣急敗壞的叫喧道:“再搜!把人都趕到院子裡來站好,一個一個的給爺認。”
“喏。”軍士們如虎狼一般重新衝進客店,粗魯的往院子裡趕人,“出來,出來。”
兩個探子笑的象花兒一樣:“將軍英明,好謀略。”
偏將甚是得意。
很快,樓下便傳來了女人們的尖叫聲、孩子們的哭喊聲和男人們的求饒聲。
用不了多久,就輪到樓上了。木喬的兩隻眼睛急得通紅,用力推開阿仇,跑到黃碩跟前壓着嗓子請命:“會長,請讓屬下出去試一試!沒時間了!”一旦所有的人都被趕到了院子裡,那就真的沒處藏身了。
阿仇一個箭步搶到他的前面:“師父,都是徒兒惹出來的禍事。請讓徒兒去吧。”
剛剛纔束好的頭髮又被黃碩撓得一團糟。突然,她的眼睛一亮,呼的站起來:“要是能搞到軍士的衣服就好了。”
木喬和阿仇聽明白了。兩人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斬釘截鐵的點頭:“明白。”現在滿院子都是兵,扒三身軍對於他們倆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木喬和阿仇象兩道清風一樣,打開門,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不一會兒,他們倆就興沖沖的各自抱了一大堆軍衣、軍鞋、盔甲和長矛之類的回來了。
阿仇把東西全塞給迎上來的黃碩:“師父,快換上。”
不一會兒,三人全部換裝完畢。又相互仔細檢查了一下,黃碩滿意的點頭:“走,我們出去。儘量往軍士堆裡鑽。”
“喏。”木喬第一個衝到了門邊,把門打開一道縫,警覺的探探情況。
樓上的驅逐已經進行了一半。樓道里鬧哄哄的。慌亂的人們手足無措的全涌到了樓道上。
木喬回過頭來,悄聲問道:“準備好了嗎?”
黃碩和阿仇雙手緊握長矛,幾乎是同時點頭。
打開門,三人悄然無息的匯入人羣裡。木喬和阿仇把黃碩護在身後,學着軍士們的樣子,惡狠狠的嚷嚷:“快點,快走。”
很快,所有的人都被趕到了前院的空地上。人們嚇得簌簌發抖,擠成了一團。
木喬他們三人混在軍隊裡,冷眼看着院子裡的情形。
突然,院子後面跑出一隊小兵,爲首的什長稟報道:“報,將軍,後院的馬料堆裡發現了三具男人的屍體。面目全毀,看上去象是軍中的弟兄。”
木喬和阿仇交換了一個詫異的眼神:他們分明只是殺了三個軍士扒去他們衣服而已,何來毀容一說?
偏將勃然大怒,抽出佩劍,一劍斬斷身旁的拴馬柱,惡狠狠的叫道:“可惡!傳我命令,全體集合,列隊!”
頓時,軍士們刷刷的跑開了。
黃碩的心跳到了嗓子口。暈,她還是小看了這幫老祖宗。
木喬臉上閃過一道凜然,握緊長矛準備衝出去廝殺。
黃碩悄然拉住了他,用眼神制止道:“沉住氣,靜觀其變。”
木喬看了看她和阿仇,邁出去的那隻腳退了回來。
眼看着軍士們都快入列了,黃碩他們也只好硬着頭皮和身邊的軍士們一道朝隊列那邊小跑。
“砰”,突然,後院傳來一聲巨響。隨即,濃煙滾滾,馬兒長嘶。有人驚慌的呼喊:“不好了,馬驚了。”
還有人叫道:“走水了,走水了。”
說時遲,那時快,火光中,後院的四五匹高頭大馬瘋了一樣的撒開四蹄向着正在集結的軍士隊伍衝了過來。
軍士們驚呼一片,四下逃竄。就要成型的隊伍被這幾匹突如其來的驚馬給衝散了。刷刷的一道箭雨襲來,站在院牆上的弓箭手們就地正法了所有的驚馬。軍士們恢復了平靜。人們嚇得抱頭蹲在地上,連求饒都忘記了。院子裡莫名的死靜了下來。
難道後院裡有青龍會的弟兄!木喬和阿仇護着黃碩見機悄悄的退到了挨着後院的角落。
偏將用劍指着後院,哇哇大叫:“封起來,封起來。”
“喏。”靠近後院的那些軍士象潮水一樣涌入了後院。木喬他們三個混在隊伍裡,大搖大擺的跑進了後院。
兩個探子跟了過來,站在馬廄旁指手劃腳。一個叉着腰叫道:“搜!搜!老鼠洞都不能放過。”另一個則指揮十多個軍士:“滅火!”
“喏。”軍士們四下散開,搜查、救火兩不誤。雞飛蛋打,塵土飛揚,後院轉眼間亂成了馬蜂窩。
黃碩一邊裝模作樣的用長矛對着一大堆雜物東挑西扎,一邊靠近木喬悄聲問道:“龍十他們沒出城?”
木喬悄悄搖頭:“不知道。”
阿仇靠了過來:“怎麼辦?”
“你們這一隊去滅火!”穿長袍的那個探子指着他們命令道。
“喏。”黃碩等人放下長矛,跑到柴堆旁,各自抱了一把長樹枝去撲打燃燒着的馬料堆。
草料顯然是被澆了油。火勢越來越大。濃煙滾滾,薰得黃碩喘不過氣來。
“傻蛋,去打水。”探子在他們後面氣得直跳腳。
“喏。”黃碩點頭哈腰的向水井跑去。木喬和阿仇緊步跟上。越在這種時候,就越不能走散。
剛走到水井邊,一個提着滿滿兩桶水的臉上沾滿了灰塵的花臉伍長把手裡的一隻水桶塞給黃碩,壓着嗓子說道:“花樓密。”說罷,提着另一桶水跑開了。
黃碩一愣神,很快回過神來。這人說的居然是英語“followme(跟我來)”!
是雷迅的人!她的心裡狂喜,回頭對木喬他們小聲說道:“跟上去,是自己人。”
木喬不認識那花臉,但看到黃碩眼神亮晶晶的、臉上掩不住的興奮,便意識到他們這回是走了大運。
花臉伍長和其他軍士一樣澆水滅火,沒什麼兩樣。阿仇用樹枝撲打着火苗,滿臉狐疑。
很快,火被滅了下來。偏將再次下令集合。
黃碩內心如焚,着急着望着花臉伍長。
花臉伍長不動聲色的拉了她一把:“列隊。”
哇,這麼一來,隊列裡就有他們三個的位置了。只是雷迅是怎麼做到的?他也在隊列裡嗎?黃碩壓制着內心的激動,低頭示意木喬他們跟上。
很快,隊伍集合完畢。清點人數,果真少了三人。又讓各伍長清點了自己手下的軍士。很快,有一個伍長出列稟報,死的那三個軍士是他的手下。也就是說人也沒有混進隊伍裡。
“你們倆再去那邊認認?”偏將的臉色鐵青,用劍指着蹲在地上的人羣。
兩探子全沒了剛纔的囂張勁,跑進人堆裡一個一個的清查。還是沒有。
這下偏將沒轍了。拉下臉,他一腳踹倒那個穿長衫的探子:“廢物,人是怎麼跑掉的?”
而那個穿着短打的探子也落井下石,對着自己的同事劈頭蓋臉的一陣亂罵:“你臉上長的是什麼?兩大活人都看不住?”
穿長衫的探子還不來及辯解,偏將已經下令:“把他押下去!”
“將軍,小的冤枉啊。”穿長衫的探子被兩個軍士架走了,掙扎着回頭淒厲的叫喊。
“回營!”偏將收了劍,翻身上馬,心裡打着腹稿,過會兒怎麼去跟上頭覆命。
“喏。”軍士們兩人一排,嘩啦嘩啦的組隊小跑跟上。
花臉伍長帶着黃碩他們仨排在最後面。當隊伍經過一家不起眼的民宅時,邊上的角門悄然打開了。
花臉伍長和另外一個軍士飛身閃了進去。黃碩沒有遲疑,立刻示意木喬他們倆跟上。
剛進院子,只見一個錦袍稀須相公笑眯眯的負手站在花臉伍長和另外四個軍士前面:“呵呵,小妹,別來無恙啊!”
呃,一不留神就欠下了一屁股粉紅債。呵呵,飯要一口一口的吃,債嘛,也得一更一更的還。某峰昨晚碼了一夜,總算能還一更了。唉,這都是沒有存稿的苦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