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碩自從止住了孕吐之後,胃口是一天比一天好。加上過得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錦衣玉食的腐朽的地主階級的生活,很快,她就變得珠圓玉潤起來。
黃夫人放心了。她喜滋滋的搬走了。新家裡還有一大堆的事要她去安排處理呢。
諸葛亮卻高興了沒幾天,又添了新煩惱。黃碩好象基因突變了,似乎換了一個狗鼻子,其靈敏指數直逼二郎神的哮天犬。十步之內的任何氣味都逃不過她的鼻子。尤其是對臭味超級敏感,包括汗味以及各種原因造成的腐臭味。一旦讓她聞到空氣中哪怕只雜夾了一絲臭味,她立馬就頭暈腦脹,外加雙手無力兩腿直抽抽。
於是,在諸葛亮同志的親自領導下,草廬之內開展了一場全面的、徹底的、影響深遠的愛國衛生運動。任何一個犄角旮旯都絕不放過,一律每天至少清掃一遍以上。任何人幹完活後的第一件事都是立刻洗澡。他本人更是以身作則,表現的尤爲突出,平均每天洗澡超過三次以上,生怕身上帶了一星半點的汗水。洗刷刷呀洗刷刷,用不了幾日,他往日那細膩白嫩的皮膚就泡得起了皺。
黃碩很不好意思,心疼的撫摸着他那變得有些粗糙的背,略帶哭腔說:“夫君,都是我不好,讓你遭罪了。”
諸葛亮深情的把她摟入懷中,不以爲然:“這沒有什麼的,娘子纔是被我兒子折騰慘了呢。”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因爲黃夫人走之前特意給他打了預防針,說是女人懷孕初期情緒波動很大,會添不少怪毛病,千叮嚀萬囑咐他要多包容些,多哄哄黃碩。只有哄得她開心了,日後才能生下一個聰明健康的漂亮寶寶。
不料,黃碩一聽“兒子”二字,眼淚嗖的就下來了:“你就那麼確定是兒子嗎?萬一是女兒呢?”古人不都是重男輕女的嗎?這個年代女人沒地位。她要是生了個女兒,老公會不會很失望呢?
諸葛亮怔住了。說哭就哭,這又是添了什麼新毛病?
“好好好,女兒就女兒。女兒纔好呢。漂漂亮亮的,看着就高興。”他手足無措的安慰着這位準媽媽。
但是,黃碩還是不幹,依舊是眼淚巴巴的:“萬一長得不漂亮呢?要是生了個醜八怪,那該怎麼辦啊?”不知道爲什麼,這些日子她老擔心孩子發育不好。這裡又沒有B超什麼的,不能做產檢。要是孩子生下來有點什麼缺陷之類的,那該怎麼辦啊?她都快愁死了。
“醜八怪就醜八怪,長得再醜也是我們的孩子,爲夫照樣喜歡。”諸葛亮傻眼了,明顯跟不上這種跳躍式的思維。
“哼。你根本就是在敷衍我。你一點兒也不喜歡我生的孩子。”黃碩地臉皺成了一團。瞬間好象被孟姜女附了身。嗚嗚的哭開了。
唉,無論怎麼說反正都是錯。諸葛亮急得滿頭大汗,一個勁的搖着手裡地扇子。飛快地琢磨着到底該如何開口。
誰知。轉眼間。黃碩又恢復了正常。擦着眼淚一個勁地向他陪不是:“夫君。對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麼啦。一天到晚總是東想西想的亂想。”
諸葛亮長吁了一口氣,看着她地臉色,小心的拍着馬屁:“沒事沒事。天大地大娘子最大嘛。”
黃碩破涕而笑。掏了帕子親熱地爲他揩去額頭上的冷汗:“看你都急成什麼樣了。一腦門的汗。”
“啊,娘子,你不怕汗味了!”諸葛亮喜出望外。媽呀,這毛病八成是好了。
果然,黃碩咂巴着嘴巴,兩眼放光,無限嚮往的說:“要是能吃上一塊正宗的火宮殿臭豆腐就好了。”這算不算是物極必反啊!
諸葛亮一頭霧水的摸着頭問:“火宮殿臭豆腐?有這種豆腐嗎?火宮殿是哪位神仙座下的仙殿啊?”
三連問總算把黃碩問醒了。一不小心說了漏嘴,她吱吱唔唔的替自己打圓場:“唔,我也就是聽人說過而已……,哪來的神仙啊?始皇帝都找不到神仙,我又怎麼找得到啊!”
諸葛亮眼底閃過一絲疑問,不動聲色的把話題叉開了:“王掌櫃剛剛送來了這月的帳本,爲夫全擱在書房裡了。娘子現在是雙身子,怕是吃不消,就讓爲夫來做吧。”
黃碩的頭都搖成了貨郎鼓,連連說道:“不不不,只是月末的盤底而已,還是讓我自己來好啦。那些生意好不容易纔剛剛上手,一放下,以後又要重新來過。”說完,她鼓搗着想起身。
諸葛亮攔住了她:“現在天色已晚,娘子早些歇息吧。明天再做也不遲。”
黃碩想了想,答應了,縮在諸葛亮的懷裡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等她睡着了之後,諸葛亮小心的爬了起來,替她蓋好被子,然後去了書房。
在昏暗的油燈下,諸葛亮揮筆疾書。他在給雷迅信。告訴他黃碩懷孕了,並打聽什麼是“正宗的火宮殿臭豆腐”,怎麼樣才能找到它。
一個月後,雷迅派專人騎快馬從許昌送來了一隻黑色的陶罐。黃碩狐疑的打開,一股濃濃的臭味立馬從裡面冒了出來。
諸葛亮皺了下眉頭,捂着鼻子退避三舍:“哦,原來這就是臭豆腐啊。果真是臭的。”
可是,黃碩已經對它不感興趣了,湊合着嚐了一小塊,搖搖頭,扁扁嘴說:“哥哥的手藝一點兒也不地道。”唉,沒有辣味的臭豆腐算哪門子的臭豆腐啊!
可是,這個年代,讓人家雷迅上哪兒去給她找辣椒呢?雷迅要知道她是這副表情,肯定會被氣死。對於臭豆腐,雷迅倒是很喜歡吃的,但沒有親手做過,只是大概知道它的製作流程。爲了這一罐子臭豆腐,他和阿綠可是想破了腦子,折騰了好幾天,試驗了N次。以至於終於做好了這一罐子時,阿綠一聽到“豆腐”二字就想吐。老天啊,屋子裡擱了一地長毛的豆腐,實在是太恐怖了。
不過,青松倒是很喜歡吃。黃碩便把那一罐子臭豆腐全送給了他。
還好,接下來黃碩瘋狂的迷戀上了胡椒的味道。無論是什麼菜都要擱把胡椒進去。反正是分餐制,於是,江大嫂毫不吝嗇的充分滿足了她。
這樣折騰了近兩個月,黃碩的小腹一天一天的隆了起來。她的怪毛病也越來越少了。當她懷孕快五個月時,終於一切恢復到了正常。
草廬裡的人個個鬆了一口氣,茶餘飯後,把她前段時間的荒唐事編成了笑話取樂。
“謝謝你,夫君。”經過這些事,黃碩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到哪裡去找這樣寵她縱她的老公啊!她被錯誤的傳送到了三國,嫁給了諸葛亮,這完全是上天對她的特別眷顧呢。
娘子滿臉的幸福讓諸葛亮倍感欣慰,很有成就感。黃碩這邊總算可以暫時放心了。他盤算着該去跟兩個姐姐好好溝通溝通了。諸葛姐妹自從上次被氣走了之後,至今都未曾再踏入草廬一步。二姐還算好,事後還派人送了一兩次補品過來。大姐卻是一直都沒搭理過他了。
諸葛亮準備先去看望二姐,然後再拉了二姐一同去看望大姐。畢竟他那天說的話太過分,有二姐在一旁調解,大姐的氣應該消得快些。
血溶於水,都是自家親姐弟,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二姐又是個心軟的,看到大弟上門來道歉,氣就消了。
沒有半分停留,姐弟倆結伴去了蒯府。
有了二姐在一旁調解,加上大姐素來極爲喜歡這個大弟,因此,三言兩語的,很快,大姐借坡下驢,原諒了他的“忘恩負義”。
正巧,蒯棋回來了。他很久沒有見過諸葛亮了。兩人上次見面還是諸葛亮成親的時候呢。如今,看到大舅子都快要當爹了,他這個當大姐夫的很是心慰。於是,他興味盎然的拉了諸葛亮去書房說話聊天。
諸葛姐妹倆則開開心心的親自下廚爲他們張羅好酒好菜。
黃家的事現在鬧得是滿荊洲風風雨雨,流傳出了很多版本。大舅子是黃老爹唯一的女婿,蒯棋很關心他的想法和立場,開門見山的問道:“你還很年輕,將來必有一番作爲,難道真的想在這小小的荊洲呆一輩子嗎?白白的浪費一身的好本領?”
諸葛亮羽扇輕搖,不露聲色:“不知大姐夫有何指教?”心想:動不動就說荊洲太小,看來蒯家的風向有變。
“我想你心裡應該已經有了打算吧。”蒯棋也是屬於狐狸級的人物,欲擒故縱。
“內子有孕在身,況且小弟年紀還小,都需要我照顧,一時離不開,所以暫時還沒有什麼想法。”
蒯棋不以爲然的擺擺手:“大丈夫行事須當機立斷,哪能這樣婆婆媽媽的!身處亂世,正是男兒建功立業的好時候。你年紀輕輕的,可不能學親家公他們那些老人家,一味的避世啊,白白的錯過了青史留名的好機會。”
諸葛亮只是微笑着,手裡的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搖啊搖。他發現自己跟這個大姐夫是越來越話不投機了。
“物換星移,當初的十八路諸侯如今所剩無幾,唯有曹公聲勢日漸壯大。依我之見,你可以考慮投奔到他的帳下。以你的才能,必能脫穎而出。建功立業,封妻廕子,指日可待啊。”
果然,蒯家是想投靠曹操了。諸葛亮沒來由的心生厭惡,手裡的羽扇不由扇得快了些。
蒯棋此時覺得他手裡的扇子特別的刺眼,眉頭稍稍皺了皺,不悅的說:“夏天早就過去了,你爲什麼還是老拿着把扇子扇來扇去的?”
諸葛亮呵呵一笑,看着手中的羽扇,眼裡充滿柔情:“可能是習慣了吧。我向來很念舊的。”
蒯棋明白了他的意思,眼裡精光掠過,把話題叉開了:“最近可看了什麼有意思的書嗎?我倒是找到了一本關於算術的新書。”唉,志不同,道不合,不相爲謀。
於是,兩人天南海北的胡扯起來。看似熱鬧,卻越說越無趣。好不容易纔捱到大姐宣佈開飯。
吃過飯,諸葛亮就起身告辭了。
蒯棋並沒有挽留,客客氣氣的送客出門。
這大大的出乎大姐的意料,她可是連客房都收拾好了。因爲以往大弟每次來都要和她老公聊天聊到半夜的。
從蒯家出來,諸葛亮轉身望着蒯府的大門,一聲嘆息。他們就真的一點兒也不留戀大漢嗎?是大漢造就了他們家族的輝煌啊。如今,大漢到了需要他們這些世家支持的時候,他們卻選擇了背叛!唉,這是大漢的悲哀,還是人性的醜陋呢?
不好意思,昨晚某峰趕稿到凌晨三點,今天起遲了,所以更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