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
兩秒左右的時間一梭子子彈打出去,槍身幾乎沒有抖動,因爲我的手抓的很穩,臥射是據槍最穩的姿勢,槍托牢牢頂住肩窩。槍口只有輕微的火焰,藉助火焰光,依稀看見黑門當中,那巨獸龐大身軀牢牢堵在門裡,將黑門幾乎填滿。
子彈都打在它已然進入臺階上的前身,三微衝封槍優秀的設計,高射速高穩定性,子彈的着點密佈效果很好,二十發子彈幾乎都打在前身一小塊地方。
‘嗷……’
巨獸的慘叫聲也立刻響起,那種尖細刺耳的叫聲,在石室內震耳發饋。‘呼嚨呼嚨’的巨響從身下岩石發出,巨獸發狂般拍打臺階,想要掙扎從黑門出來。
趕快側身,換上滿載彈匣。剛剛的槍口火焰,我已記住巨獸腦袋的大概位置,黑暗中上彈再次據槍,不給它喘息的機會。既然衝鋒彈打在身上可以讓它叫得撕心裂肺,那麼打在頭部應該有希望做掉它!
希望再來一梭子,能打到它的眼睛。眼球給你爆掉,你還不乖乖等死!
‘噠噠噠噠……’
換彈和再次擊發,實際上沒有過多的間隙,張春來和丁曉東只會覺得我趴在地上,穩穩的打出兩梭子子彈。
彈匣裡子彈即將打完,可是那刺耳叫聲更加尖利,大爪子拍打臺階,每一下落地都是轟隆作響。石室也跟着顫動地厲害,足見那大傢伙體量之大。
大傢伙四處拍打的響動越來越大,我也不敢有片刻遲疑,換彈的速度一點不慢。
‘嘩啦……’一聲,聽起來好像是石室的牆體被它抓掉一塊,稀里嘩啦落地,緊跟着就是石室一陣抖動,應該是那大傢伙進來了。然而嘶吼的聲音沒停,拍打的響動更加急促。石室中間的貨架子立刻就發出噼啪翠響,大傢伙肯定是掃到了貨架,上面那些盛盝紛紛落下,砸在地上就感覺一陣輕顫。
剛想試着爬起,身後一道勁風,丁曉東揪起我的揹帶,將我拖到牆角。一片黑暗,撞到牆上幾乎要叫出聲來,槍也差點走火,顧不上疼先關了保險。張春來這時到了近前,三個人擠在一起,丁曉東在石室裡還充斥着嘶吼聲中在我們耳邊說,這東西聽覺不行,沒有光源幾乎是瞎子,等另一個進來咱們就悄悄摸出去,進券道里。
‘呼嚨……’
又是一陣雜亂的落地聲響,貨架子應該是又倒下一片。聽聲音大傢伙四處拍打的地方已經到了石室與券道的隔牆盡頭,這時候聽不見黑門那裡的動靜,另外一隻應該也快要進來了。
三個人在牆角緊緊靠在一起,聽聲音被打傷的那個撕心裂肺不是好叫,應該掙扎不了多大一會兒。雖然貨架子倒塌大半,但石室四邊還有餘地,另一隻如果進來去被打殘的那隻附近,我們立刻摸出去,如果它朝我們的位置過來,那就爬到到他的貨架子上,躲過它繞向黑門。
嘶吼聲漸漸變得短促,掙扎響動也越來越輕,顯然它沒剩多少力氣。而黑門那裡的摩擦聲也特別輕,曉東說的還真是,那個都聲嘶力竭快死了,它還在鑽門!分明是聾子一個!
丁曉東遇到突發情況,首先選擇地形打出一支蠟燭,用亮光吸引未知的怪物,同時也能確定怪物的趨光性。家族的戰術傳承都是經驗總結,這起手的一招,既能轉移危機,又能判斷風險,攻守兼備。
蠟燭甩出,丁曉東屁滾尿流的衝回券道口,懸崖外霧氣重重,看不到水面在哪,附近也沒有一塊小石子可用。根據霧氣層往往在水面的半米高最濃來判斷,自己距水面應該不高。券道內沒有巨獸跟來,日本燈立刻滅掉。蠟燭吸引的戰術奏效,丁曉東留下酒爵燈在懷裡,引燃地蜘蛛,順着懸崖放下去。
地蜘蛛的那種蜿蜒亮線,特有的發光效果將峭壁向下照出一段,不出七八米就看見了水面,曉東立刻貼着懸崖以攀爬的姿勢下降,想要拉進一點與水面的高度,情急當中都忘了使用工兵鎬。剛爬下去不到一人高的距離,丁曉東一隻腳就碰到滑溜溜的石條牆面,上面應該是水藻。使出吃奶的力氣,想要再向下一點,因爲剩下的高度,水下要是不夠深還會摔傷。
可券道里在這時傳來隆隆聲響,那巨獸已到券門前,懸崖上還剩一點餘燼的地蜘蛛吸引了它,巨獸的大嘴朝着下方張開,發出了嘶吼。
碩大的腦袋就在丁曉東頭上,那東西的嘴角裂開到眼角,整張臉就像是笑一般。藉助地蜘蛛的餘光,丁曉東發現,那巨獸嘴裡牙齒鋒利,本應該在上下顎獠牙的地方,卻缺失了幾顆牙齒。來不及想太多,左手使勁扣住石茬,右手快速在懷中點燃一節蠟燭,用力一拋,將蠟燭拋向那懸崖上小路的盡頭方向。
貼在懸崖上的一瞥,幾乎臉對臉,那東西也沒發現丁曉東,懷裡的酒爵燈被壓在身下它都沒看到。曉東心裡立刻得出結論,那東西對光源有反應,但又只是對亮度稍高的光源。同時按照動物的嗅覺普遍高於人類來說,剛纔的距離,不管是什麼物種,都能嗅到丁曉東的氣味兒,可剛纔丁曉東就在它鼻子底下也沒發覺,說明那東西嗅覺不靈。
輕輕向下移動一點,曉東仰頭看向上方,燭光在峭壁上映照出四個腦袋,其中一個在券洞口。不敢遲疑,縱身跳下,落到水裡才知道,水下就一米多深,儘量往下放高度就對了,如果從小路起跳,一下就是重傷,兩條腿全廢。
落到水裡也片刻不能耽擱,曉東還要儘快躲起來,因爲剛剛落水的聲音也很大,被那巨獸聽到,被逮住是遲早的事。可是水邊就是峭壁,水下根本沒有落腳點,只能緊貼峭壁下方的凹穴裡暫時躲避,酒爵燈落水的那一刻就滅了。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麼事,不能點燈只能一點點摸索附近的地形。
摸黑走不了多遠,況且這地下橫斷層裡究竟什麼情況無從得知,只能待在原地乾耗着。泡在水裡,曉東的體溫在下降。
上方爪子落地的聲響丁曉東聽得尤爲真切,四個大傢伙在小路上擠着。身軀龐大行動受限,如果還在小路上,丁曉東就這麼耗下去,反正自己哪也去不了,券道是唯一可進的地方。如果一個個的掉下來,使用工兵鎬,還要爬上去。
剛纔水花聲響,巨獸似乎毫無覺察!
即便如此,丁曉東也不想貿然行動,把時間拖得太久只能對自己不利。揚起工兵鎬,丁曉東使勁敲打岩石,如果巨獸能聽到,應該會撲下來,只要巨獸掉進水裡,曉東片刻不會耽擱,立刻會使出渾身力氣上去。
可是一陣敲打,虎口都敲麻了,上面的大傢伙還是沒有動靜,只有呼呼的喘氣聲。
由此曉東斷定,那東西聽力也不怎麼樣!
“好了,你這三板斧屬實犀利”我輕聲說道:“得到的結論也準確無誤,那大傢伙進來了,真就沒過來”。丁曉東說話的時間裡,後面的巨獸進入石室,爪子和身軀在地上爬動的聲音清晰入耳,它在向券道邊的牆靠近,被打傷的那隻此時掙扎漸慢,喘息也是氣若游絲。
話一說完,張春來移步到我和曉東前面,直接向黑門悄悄行去,我們兩個趕快跟上。三個人緊靠牆邊,儘可能避免碰到牆壁出聲,腳步雖快但落地極輕。很快三個人就上了臺階,進入券道片刻不停,張春來在前面帶路,三人一口氣溜到了券門,用手摸着券洞馬上出去。
出了券洞,立刻感到冰冷霧氣當中的潮溼,每喘一口氣都是溼乎乎的水霧。不敢開燈,一出券洞我就立刻回身擡槍,小心觀察券道中巨獸會不會跟來。黑暗中只能用腳尖試探,券洞外就是極窄的峭壁小路,開鑿的年代久遠,地面凹凸不平,門前站三個人完全可以。
張春來在我身旁好像是趴下了,他的手在撥弄水響。水面就在峭壁小路的下方,“這不是我爬上來的那層”丁曉東道。
“那就對了”張春來說道:“券洞門和倉門都在動,只是動的時間不同”。按照張春來的理解,首先動的是倉室,急速向下落,這就是之前我們在五倉裡,突然間的那一陣下墜,感覺像電梯。而後來黑門中緩緩升起滿是綠水藻的牆,那是在慢慢提起。
倉室由山體岩石鑿出來,而券道是由石條拼接,倉室向下券道向上,如此大的工程能做到這麼複雜,倉室中存放紅鹽!究竟爲了什麼?
張春來話沒說完,丁曉東在旁邊立刻接話:“是爲了裡面的大怪物”。
“呵呵呵呵”張春來一陣苦笑,接着說道:“看來咱們來此的目的,還真不是簡單的被向伯給賣了”。
丁曉東的話,在張春來覺得他知道大傢伙是什麼東西!更加知道遠山爲什麼請人趟路!
“哈哈哈哈”丁曉東也笑起來:“不光是咱們,包括鍾磊,都被人給賣了。而且遠山信雄早就知道,南京暗店裡弄來的人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