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使看來了,來人名叫馬蒙贊,聽起來像是漢人的名字。當然,這只是聽起來而已,馬蒙贊是個地地道道的吐蕃漢子,那高原人中獨有的紫黑泛紅的臉膛,就已經是很好的佐證了。
馬蒙贊其人不顯於正史,但他有一個小兒子,名叫馬重英,後來成爲吐蕃宰相,位高權重,但那也僅僅是後來,如今的馬蒙贊可不能父以子貴,他只是一個聰明機靈但位不高,權也不重的小吏。
既然爲小吏,又聰明能幹,那前來和談這樣的危險任務,他不幹誰幹,當然爲了以示對大唐的足夠重視,祿東贊也給馬蒙贊臨時升了官,譬如馬蒙贊胸前頂着的金告身,那是吐蕃官吏分級的明證,放在大唐也是侍郎級別,是可以享受副部長待遇的。
在這裡就不得不提一下吐蕃的“告身制度”,告身,是吐蕃用以區別官吏的貴賤高下的,依次爲玉告身、金告身、頗羅彌告身、銀告身、銅告身和鐵告身六等,可以世襲,所以不出意料,馬蒙讚的小兒子,未來出仕之時,就是個官二代,奮鬥也是要有資本的。
馬蒙贊入營了,他是懷着一個忐忑的心情入營的,他不知道自己豎着進了唐軍大營,還能不能豎着再出來,哪怕漢人不一怒殺了他,這兒砍兩隻腳,那兒折一隻手,馬蒙贊也是欲哭無淚的,所幸這一次自己是抱着善意來的,這讓馬蒙贊多少放下了幾分擔心。
一進大營,馬蒙贊就覺得氣氛似乎很不對。
唐軍大營中每個唐軍都頭扎白色的武功帶,莫非唐軍中哪個大人物死了,馬蒙贊心中暗叫最好是唐皇死掉,那吐蕃就不戰而勝了,想到這兒馬蒙贊就想樂。
但轉念一想,突然又苦下臉,要唐皇真的去了西天,那唐軍一定很生氣,自己這不是來送菜找死嘛!
突然,那引路在前的紅衣錦衣衛高喝一聲:“衆兄弟們,我身後的就是吐蕃使者,就是因爲他們,我們才南征的,老國公纔會陰寒入體而死的。”
那些原來並沒有注意的唐軍們,突然停住了腳步,齊齊望向馬蒙贊。每個人的眼神兇狠的好似餓了一個冬天的狼崽子要活撕了馬蒙贊,馬蒙贊突然感覺自己呼吸都艱難了一般,他聽的懂漢文,並且比大多數漢人都要精熟,心思一轉下,立馬就明白了引路人話中蘊含的深意。
他這是讓自己引衆怒啊,如果此時自己有一點得意忘形,趾高氣揚怕是還未見唐皇,就會被憤怒的士兵拖下去,五馬分屍了吧。
下意識的馬蒙贊往那錦衣衛身後躲了躲。
那紅衣錦衣衛不屑的冷笑了數聲,側身讓開來,嘴上戲謔道:“躲什麼呀讓大家好好看看你。”說完抱拳站在一邊,嘴角掛着止不住的笑意。
紅衣錦衣衛讓開來後,馬蒙贊正面對着諸軍此時馬蒙讚的態度很好,他從來沒有這麼打心眼裡表現過這麼好的態度。
“贊普”在吐蕃是雄壯丈夫的意思,可見吐蕃的男人在家裡,個個都是皇帝,馬蒙贊也不例外,哪怕面對自己頂頭上司,馬蒙贊也沒感覺自己會這麼謙卑。
他深深的向四周的唐軍環身作了三個揖,口中連道“幸會幸會各位大唐勇士果然威武,下使一見爲之傾倒。
”
說完更是跪下拜倒,道:“大唐國公西去,下使願他來生得享極樂。”
馬蒙贊是個沒骨氣的人,渾身的軟骨頭也只能支撐他站起來,嚇一嚇他,就跪倒了。
他是使者,代表的是吐蕃贊普,這一跪意義可不同凡響,看的在中營高處觀看這一切的大唐衆臣紛紛一臉不屑。
李治也看見了,他一貫視力很好,但只是笑而不語,繼續靜靜的看下去。
馬蒙贊一頭大汗的在紅衣錦衣衛的帶領下,到了李治的中軍大帳外,就聽帳前守營的左右兩排衛士,雄壯的大喝一聲:“來者何人,報名而入!”
“什麼?報名而入?”馬蒙贊怔住了,他心裡很想再問一下這是不是真的,自己確定沒有聽錯?
兩排的數十名衛士可沒有那麼細雨和聲的,又大喝:“來者何人,再不報名而入,休怪我等刀下無情。”
“刀下無情?”
馬蒙贊看着兩邊明晃晃的刀槍打了一個哆嗦,跪都跪了,報名而入,又有什麼大不了的,爲了小命,報吧。
從這點上來說,馬蒙贊和一向以不怕犧牲,不怕流血,不怕苦的吐蕃兵來說,差距是很大很大的。
但是這種差距我們可以理解,有權勢之人,面對生死,大都如此!
“下使吐蕃使者馬蒙贊,奉我吐蕃贊普芒鬆芒贊之命,求見大唐皇帝陛下。”
“進來吧。”裡面很快的響起一聲沉穩隨意的聲音。
這聲音很年輕,但給馬蒙讚的感覺卻很是老成,不同於一般人故意做作而成的。
馬蒙贊矇頭應聲而入,一進大帳,無數炯炯的眼神化作利劍立馬把馬蒙贊射穿了,那爆發而來的煞氣,讓馬蒙贊心膽俱喪,他本就是一個膽小之人。
“你是吐蕃使者,祿東贊派來的?”李治問道。
馬蒙贊身形一滯,自己明明稟報的是贊普芒鬆芒贊,唐皇卻只問宰相祿東贊,馬蒙贊膽小,但他很聰明,他明白這是唐皇故意爲之,目的無非是挑撥吐蕃君臣關係。
不過馬蒙贊乾脆將計就計,順着李治心意,不要惹怒了唐皇,人在訌湖,安全之上。
“陛下所言甚是,下使正是我吐蕃宰們所派。”馬蒙贊恭敬的回道。
李治挑了挑眉,詫異的點點頭,這個動作是他和武媚娘學來的,他覺得武媚娘挑的很漂亮,也有意的學了。
李治也不知道祿東贊派使看來幹嘛,但李治心裡知道,此行絕不是給自己拜年的接下來,力行公事的兩人說了一頓客套話,李治着重問了問祿東贊十八代祖宗有沒有被人盜墓,祿東贊生兒子有沒有屁眼,他老婆有沒有給他戴綠帽子或者說他有沒有扒灰啥的。
一番客套話說完,馬蒙瓚心頭在滴血,爲了讓李治龍顏大悅,他都我聲賠笑的應承了。,唉,這要是被丞相爺知道了,自己一家老小可就活到頭了,唉”船到橋頭自然直,過一關算一關吧。
說完,馬蒙贊決定不能再和李治一起從語言上污衊自家丞相了,身體躬的更低了:“陛下,下使此次來營,是帶我家丞相請求陛下一二事,望陛下考慮一二。”
“好,你說吧。”李治眼睛眯成了月牙兒”當着人家吐蕃使者面罵祿東贊那矮冬瓜的感覺太過癮,看來爲了自己龍體安康,這種指着和尚罵禿子的事,還是要隔三差五做上一二。
馬蒙贊又作了個揖,看的一些想找碴調戲一下馬蒙讚的武將們也不由心中暗暗點頭”這小子真他孃的識相啊。
“我家丞相言大唐兵多將廣,我吐蕃不能敵,因此請求皇帝陛下准許吐蕃和吐谷渾和解”與大唐和解,我丞相聽說大唐公主從此不外嫁,願將吐蕃宗室女子嫁於陛下;二是請求大唐批准吐蕃在赤水池區從事畜牧業生產,好與大唐交易,共同造福天下百姓。”馬蒙贊恭敬的說完,偷偷的撇了李治一眼,讓他微微失望的是”李治正在玩弄自己的指甲,絲毫不爲馬蒙讚的話有絲毫動容。
但馬蒙贊卻稍稍鬆了口氣,無動容總比大怒好吧,而且馬蒙贊也覺得自己愛丞相的請求”就是在求和,似乎也沒什麼可怒的。
李治看着馬蒙贊點點頭,笑道:“下去吧。”
馬蒙贊心頭暗喜,鞠了個躬就待退下去,卻沒想李治又喊住馬蒙贊,也不再玩自己修長的手指,淡淡道:“用滾的,一點點滾出我大營。”
馬蒙贊臉色一白,終於再不可自制的露出一絲怨毒之色,但看着對面那個滿來如春風般笑意的少年,心中沒來由一寒。
馬蒙贊咬緊嘴脣,咬的都滴出血了,但終究還是在李治玩味目光的逼視下,閉着眼睛縱身滾了出去,一點一點往外滾,滾的一身泥土,不時的還悶哼一聲,大帳外面,還有大帳內,都響起了唐軍將士們一陣沖天的肆意笑聲。
中軍大帳的營帳被錦衣衛掀開了,衆將也看的分明,李治的大舅子蕭陵還有隨身的武元慶、武元爽兩個倒黴孩子看的更是眉飛色舞。
李治直了直身子,目光死死盯住那如車輪翻滾的馬蒙贊,搖搖頭嘆了口氣將武元慶兩兄弟招來了,在他們耳邊耳語了一番,兩兄弟臉色一白,再看他們這個妹夫的時候,眼神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李治斜撇了兩人一眼,武元爽、武元慶兩人臉色僵硬的笑了笑,兩兄弟對視一眼,一咬牙就衝了出去。
在所有唐軍將士的注目下,武家兩兄弟拔出橫刀嘶喊的衝了殺去,將正在興致高昂翻滾着前進的馬蒙贊一刀剁了腦袋,那剁下的腦袋,還在隨着慣性向前滾,鮮血噴的丈許高,兩兄弟被淋了一身,武元慶眼角一寒,上前拎起那顆人頭,扯了一把弟弟武元爽,兩人跪在直入大帳,同聲道:“武元慶(武元爽),謹遵陛下聖旨,提吐蕃使者之頭而回。”
衆將心中一寒,齊齊看向坐在高位上一身黑甲,紅色脖巾的李治,李治卻隨意的擺了擺手,道:“嗯,不錯,還有點膽子,朕還以爲你們哥倆只會鑽女人褲襠呢。”
下座的劉弘基、劉仁軌、張亮,還有蕭陵、杜荷等一干小將都是忍不住哈哈大笑,那武家兩兄弟聞言不僅不生氣,反而鼓起胸膛,武元爽腆着臉道:“陛下說的是,末將本領不怎麼樣,但末將可以學啊,而且末將很忠心的,陛下讓末將向東,末將絕不向西;讓末將抓雞,末將絕不攆狗。”
李治樂了,站起來走到武元爽面前”一腳將馬蒙贊死不瞑目的血淋淋的腦袋給踢了出去,笑罵道:“那朕要是讓你兩兄弟去刺殺祿東贊,有膽子去嗎?”
“啊?”武元慶、武元爽驚叫了一聲,隨後哀怨無比的衝李治“不依”道:“陛下?”
李治摸了摸手臂,好多的雞皮疙瘩啊,重新坐回主位,擺擺手道:“逗你們玩的,看把下的,沒出息,去去去,將那吐蕃使者馬蒙贊苒腦袋掛旗杆上,祭旗!”
“喏!”一聽說李治是說的玩的,兩兄弟夾聲應聲”轉身衝了下去。
看着兩人離去,李治伸了伸腳,身後的小桂子趕忙用布將李治腳上的血跡擦去,待小桂子推開後,李治曼聲道:“好吧,現在大家說說對這個吐蕃使者的意見是怎麼想的吧。”
衆人面面相覷,從李治叫馬蒙贊滾着出去,態度就已經很明確了:此奏不準!
如今連人都殺了。
還說什麼?
不過”衆臣都是聰明人,還是能從此次吐蕃出使中看出一點其它東西的,夔國公劉弘基上前秉道:“陛下,末將以爲祿東贊這兩項請求都是笑裡藏刀的,理應不準。”
“嗯,詳細說說吧。”對於劉弘基的馬後炮,李治拭目以待,看看能夠說出什麼一二三四五出來。
“喏!”劉弘基心中得意的點點頭”輕笑道:“他祿東贊說的好聽,和吐谷渾和解,和我大唐休戰。什麼叫和解?吐蕃退出侵佔的土地,迎接慕容諾葛鉢返回都城,雙方重建友好外交關係方這才叫和解。而現在,吐谷渾的國土仍然被吐蕃所控制,慕容諾葛鉢若是貿然與吐蕃接觸,八成要風蕭蕭兮高原寒,可汗一去兮不復返。
至於允許吐蕃人在赤水池區放牧”說白了,就是要我大唐對於吐蕃人公然在原本屬於吐谷渾的土地上任意而爲予以認可”也就意味着我大唐承認吐蕃對棄水池區擁有主權。這怎麼可能!
我大唐勞師遠征,一場決戰已在所難免,而如今不過是由於互相忌憚,雙方都在試探而已,只待時機的成熟,決戰不可避免!”劉弘基手化刀,狠狠一劈,殺!
李治笑了,友好的朝劉弘基點點頭,不錯,這馬後炮威力挺大的。
對於劉弘基,李治知道的很清楚,這是個有着傳責一樣的國公啊。
年輕時劉弘基曾是個遊俠,遊俠?
這玩意李治十分清楚,遊俠,小名街頭流氓或者扛把子,及至隋煬帝徵高句麗時,因避兵役不想打仗乾脆逃往太原依附李治的爺爺,後太原起兵時,與長孫順德一同負責招募勇士,因爲混市井的,十分圓滑,招募中,不少英雄豪傑被他忽悠加入唐軍,招募過後,因爲他卓越的忽悠能力,其人有大功。
後來在進攻長安途中,更是在霍邑之戰中當場陣斬大隋主將宋老生,到攻克長安後被評爲戰功第一。
這是他人生的**,但既有**,難免會有低谷,後來不幸的在進攻薛舉時逢淺水原大敗,曾力盡被擒,但卻十分有骨氣的不降,直到滅薛氏後又獲救,李治心中暗歎:命大的逆天啊。
但劉弘基人生的低谷似乎還沒有走完,後又在劉武周進攻太原時戰敗二次被俘,但這次劉弘基心中實實在在的知道,再沒有人會再救自己。
被俘這種事,可一而不可二了,所以劉弘基又發揮自己當遊俠騙子拐賣犯時練就的忽悠本事,huā盡了心思,總算僥倖自己連夜逃回來,隨後戴罪立功,更是配合李世民在介休殲滅宋金剛,大唐平定天下後,常年駐守北邊抵禦突厥,勞苦功高的,一輩子軍旅生涯打打拼拼的,終究給他在凌煙閣混了個十一這個比較靠前的位置。
對於劉弘基的話,李治內心是比較傾向的,但面上卻是不置可否,作爲君王,在大臣還未說出自己意見的時候,李治是不會馬上下結論,果不其然。
張亮出隊作了個揖,搖頭否決道:“陛下,臣不同意劉將軍之言,臣以爲祿東贊固然對吐谷渾癡心妄想,但在見識了我大唐兵鋒之利之後,未必就沒有休戰求和的意思,所以臣以爲,現階段祿東贊還沒有與我大唐決戰的意思。”
“張大人此言差矣……”,又一個大臣跳起來了。
“陛下,末將同意劉將軍所言……”,一個武將也蹦出來了。
“大謬大謬”兩人都……”,兩人一說完,隨行的其它人都立馬站出來發表自己的〖言〗論,抑或支持二人所言,抑或反對二人,李治都只是冷眼旁觀”不發一言,中指帶着韻律的敲擊主帥木椅,帶起的“噔噔噔”,聲,卻被衆臣的爭論蓋過了。
在唐軍南征這個總的戰略下,李治靜靜的看自己這些狗頭軍師們給自己提出一大堆建議,好的壞的都有,李治明白,就看拿主意的自己識不識貨了。
李治心中暗歎”怪不得謀士這個工種在古代這麼火呢,這本就是個一本萬利的工作。
如果建議對了,而且被使用了,謀士自然而然的成爲大功臣,如果沒有被使用,事後也可以證明有先見之明,而且還能逢人就說“我郡主公沒有容忍之量,這麼好的意見都不接納,輸了活該。”
而如果出的是壞主意,那也沒關係,美人不好找,主公還是好找的,換一個就走了”誰叫這是個普遍文盲的時代呢,讀書人到哪兒混不到一口飯吃啊。
面對衆人爭論的焦點:會不會不久就要決戰。
李治閉上眼急速的轉動自己的大腦,客觀的來講”兩人的主意都是有依據的,提出謀略的張亮、劉弘基也是很有見識的人,但這真的對嗎?
應該說這兩個決策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有一個是正確的,但李治卻在此時體現了他的天才戰略眼光,也是從李靖嘶吼,從此次“殺使”,後,失去了“恩師”之後的李治第一次表現出了他的軍事天分”而這種天分將在大唐今後的軍事征服責涯中,不斷地幫助他擊倒一個又一個敵人。
李治伸手製住了不斷的爭吵的衆人”越吵越激烈的衆人,看到李治的動作”所有人都目光炯炯的看向了李治,他們在等待李治的回答。
不得不說,歷史上任何一個獲得過成功的帝王都走了不起的。
在通往勝利之門的路上,會有許多岔路,但你只能走一條,那條岔路將會帶你走向成功,反之則是通向地獄的黃泉之路,而在進行決策時,譬如現在,會有很多人在李治耳邊闡述他們自己的意見,將他們對於岔路的分析理解告訴李治,告訴李治你應該如何去選擇。
但這條通往成功的諸多岔路上,卻被你的敵人設置了無數的陷阱,一旦你踏上了錯的岔路,掉進了陷阱中,你將再無法回頭,而遊戲殘酷的是,致使你錯誤的岔路有很多條,但勝利的道路卻只有一條,如果你失敗了,你將失去一切。
李治站了起來,衆人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李治看着衆人說了一句心中醞釀許久的一句話:“朕絕對不做祿東贊希望朕做的事情,原因很簡單,因爲祿東贊希望朕這樣做。”,衆臣沉默了,心中猛地意識到什麼,李治悠悠然繼續道:“吐蕃希望我們的承認他們對吐谷渾的擁有權,我們就斷斷不能答應:他們想要講和,事實上朕就萬萬不會也不能和他們講和;吐蕃丞相祿東贊,梟雄也,朕不到片刻就看出來了,他會不知道自己派出的使者是什麼德行,可爲什麼還派出這個軟骨頭出使我大唐,難道吐蕃真的就找不出一個可以出使的人嗎?哼哼,祿東贊無非是將自己的姿態降的很低,讓我唐軍上下輕心而已,讓我等有這樣一個錯覺,那就是:吐蕃有意找一個良辰美景,風水寶地和我大唐決戰,那麼反過來,那就說明…………”
“說明吐蕃想要集結大軍大規模突襲我等。”蕭陵突然驚叫一聲。
衆臣聞言大驚失色,大規模突襲……
“行軍就是戰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