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花滿樓,樓外雖車水馬龍,繁華熱鬧,但因着天氣驟冷,嵐桃花的心也跟着冷了一分。
小花跟在她身後,伸手裹了裹身上的棉襖,問:“小姐怎未將小黑公子與醫怪前輩他們接回相府?”
方纔自家小姐吩咐她在花滿樓三樓的廂房外等候,待她好不容易等得自家小姐自那廂房出來,但她卻是直往樓下出了花滿樓大門,絲毫未有要在這樓中領走小黑與醫怪等人之意。
她不免心生錯愕,難不成自家小姐這一進去,竟連醫怪他們之事都忘了提?
另外,不得不說,雖在相府中見過這花滿樓老鴇幾次,也時常聽聞花滿樓大名,往昔那小白經常在她面前提花滿樓如何如何,惹她羨慕,但今日親自跟着自家小姐一來,倒是覺得這花滿樓中的男男女女,着實駭人,那種*的場面,酥骨的喘息,令她自從踏入這花滿樓開始,臉上的侷促和紅暈一直沒散過。
“他們不回相府難得不好?還可爲相府省幾粒米呢!”嵐桃花沒正面回答,僅是興致闌珊的道。
說着,視線朝周圍掃了掃,只見周圍人往如雲,行駛的馬車也是不少,只不過,卻是未有蕭妖孽的馬車,更未見着蕭妖孽那張笑盈盈的臉。
呵,不是說來花滿樓尋她?眼見這天色將要暗下,他卻是還未出現,難不成,又食言了?
想着,嵐桃花便勾脣一笑,眉眼裡盡是深邃與嗤諷。
剛行至花街盡頭,冷風更甚。
嵐桃花也學着小花的樣攏了攏寬鬆的衣襟,足下步子自然而然的向左轉至另一條街道,小花緊跟在她身後,彷彿冷得有些哆嗦,牙齒打顫的聲音竟連她都聽到了。
“今年這寒意倒是來得突然,看來得讓老管家打點今年的新衣了。你說每人兩套毛絨避寒的襖子,外加兩條加厚的棉褲,可好?”她朝小花望了一眼,道。
小花哆嗦着,小臉冷得慘白慘白的臉上浮出一絲喜色,頗有幾分感激涕零的道:“小姐待我們真好。”說着,眼眶隱隱紅了些:“外面這些人皆道小姐是非,誤傳小姐名聲,可是他們卻不知,小姐是這世上最心好的人了。”
心好?
嵐桃花怔了怔,暗自琢磨着這兩個字,最後咧嘴朝小花道:“也只有你纔會覺得你小姐我是好人!”
果真是傻子啊!
她嵐桃花可不是什麼好人,她在這京都名聲太大,卻皆是差評,在衆人眼中,她絕對不是好人,當然,她也沒興趣當好人。
以前,她那老爹立志做忠臣,她便立志做君國的‘鼴鼠’,掏空這君國的銀兩,而如今,她那老爹也被說服反叛,那她,自然更要肆無忌憚的舉着旗子反了。
是以,無論是鼴鼠還是反賊,她嵐桃花,皆與‘好人’二字沾不上邊。
一路冒着冷風行來,待快至相府大門時,一抹黑色人影擋住了嵐桃花的去路。
幸得嵐桃花駐足得快,要不然,大有撞着面前這攔路人之勢。
“嵐姑娘!。”嵐桃花腳跟剛穩住,前方傳來一道略微低沉的嗓音。
嵐桃花擡眸朝面前之人一望,只見此人一身黑袍,但面色卻是甚爲憂慮,眸底也*焦灼之意。
她按捺神色,淺笑一聲:“喲,這不是正春風得意的瑞國祈王爺身邊的鬱竹麼。”
停在嵐桃花身後的小花一聞‘祈王爺’三字,神經當即一緊,不由蹭到嵐桃花身前擋住她,朝鬱竹道:“喂,你攔住我家小姐去路做何!前面可就是相府了,你可別亂來。”
如今祈王爺也算得上是自家小姐的負心漢了,如今自家小姐好不容易要嫁給蕭世子了,萬一這祈王爺抽風差這黑袍男子對自家小姐不利,那可不妙。
見小花護住心切,嵐桃花倒是將她拉至身邊,待小花錯愕望她時,她朝她道:“當真是有勞小花這般護主了,不過,你擋住小姐我的視線了。”
這話語氣倒是有些痞兮兮的,小花怔了怔,頓時委屈了。
她好不容易想護主一番,結果自家小姐卻說她擋住了她的視線,她可委實傷心,自家小姐可有明白究竟是她自己的命重要,還是視線重要!
剛一想到這兒,她突然一個激靈,難不成,自家小姐瞧上面前這黑袍男子了?
剎那,她忙將視線落在黑袍男子身上打量,眼都抽了幾下,這男子的容貌,比蕭世子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啊!
“說吧,什麼事!”這廂的嵐桃花倒是未再理會小花,僅是將目光意味深長的朝鬱竹投來,淡問。
鬱竹默了片刻,才低低沉沉的道:“請嵐姑娘去質子府看看主子。”
嵐桃花輕笑一聲,就如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面上與雙眼裡盡是難以壓制的光澤。
“讓我去看看你家主子?祈王爺?”她笑問,嗓音微微挑高,帶着幾許諷刺。
鬱竹臉色變了變,但仍是卑謙的站在嵐桃花面前,態度堅持,“主子昨夜便感染風寒,大疾,一直昏迷不醒,今日御醫來也素手無策。今日午時之際,主子便醒來了,但精神消靡,連我喂入他嘴裡的湯藥也全溢了出來,飲之不進,還望嵐姑娘去質子府一趟,看看主子,與主子說說話,興許主子便能喝下藥了。”
嵐桃花臉色微冷,嗤笑道:“你當我是濟世菩薩不成?你家主子害了病,飲不下藥,關我何事?與其低聲下氣的在這裡求我,還不如回去勸勸你家那主子,又或是入宮將那三公主請來喂他喝藥,他興許一高興,自然就喝下了。”
說着,眸光朝小花落去:“走!這外面風大,忒冷,還是快些回相府好。”
笑話,鳳黎淵要死要活關他何事?這鬱竹來求她,無疑是給了她一巴掌,也順勢給了鳳黎淵難堪。
她與鳳黎淵,可是早斷情絕義了呢,想必,那臥病在牀的鳳黎淵若是知曉鬱竹來求她嵐桃花,怕是要氣得自牀上蹦躂起來。
小花應了一聲,忙與嵐桃花繞過鬱竹前行。
鬱竹卻是不死心,幾步上前再度擋在了嵐桃花面前。
嵐桃花駐足下來,面上頓時有些不耐煩:“你若是再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鬱竹道:“嵐姑娘,那日主子與你說的話,並非真意,主子是有苦衷的。”
“苦衷?”嵐桃花勾脣冷笑:“爲了瑞國江山?爲了兩國言和?所以與我嵐桃花一刀兩斷,轉而巴結上了當朝三公主?”
鬱竹無言以對,只道:“主子生來便心繫瑞國,他此舉,也甚是無奈,還望嵐姑娘體恤。只要嵐姑娘相信主子,等主子一些時日,不久後,一切真相自會大白!”
蠢輩纔會等呢!呵!
如今這局勢風起雲涌,正是各家暗自爭鬥之際,她嵐桃花自然是得親手謀劃,若是再相信鳳黎淵,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家主子有何謀劃,我沒興趣知曉!有什麼所謂的真相,我也沒興趣瞭解。”說完,又要踏步繞開他。
鬱竹隨着她的步子移動,再度擋在她面前,嗓音也比方纔急了一分,甚至破天荒的染了一絲祈求:“便是不爲這些,但看在以前嵐姑娘與主子相處的份兒上,還望嵐姑娘便隨我去質子府一趟吧!”
嵐桃花臉色驟然一沉。
小花瞅了一眼她的臉色,也不知哪裡來的底氣,竟是上前幾步伸手朝鬱竹一推,兇道:“我家小姐不想去便不去,你還攔着幹嘛!你家主子忒壞,棄了我家小姐,馬上就去討好三公主了,像你家主子那般陽奉陰違之人,我家小姐纔不稀罕,誰願意去看他誰去,你可別再糾纏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可要出嫁了呢,豈能與你家主子再接觸!”
小花一腔話說得倒是酣暢,說着說着,她氣勢高漲,撩起袖子儼然一副要打人的樣:“我說你家主子這時候讓你來,莫不是預計着壞我家小姐的名聲,企圖讓蕭世子覺得我家小姐與你家主子舊情未斷,從而毀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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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說到這兒,小花似是篤定這話似的,面上一怒,拳頭嗖然朝鬱竹落去:“好黑的心,我現在砸不到你家主子,先砸死你這幫手!”
嵐桃花驚了一下,眼角也抽了抽。
小花歷來是她身邊的話嘮,性子直,心底也藏不住話,但她卻是膽小怕事,如今竟會突然這般彪悍,着實令嵐桃花也怔了怔。
鬱竹好歹也是習武之人,小花朝他掄來的拳頭,自然被他輕而易舉的躲開了。
小花氣急,又要舉着拳頭上前,卻被嵐桃花呵止。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氣沖沖的,毫無諧和之感。
嵐桃花挑眉朝鬱竹望去,笑道:“回去吧!你家主子喝不下藥,着實不該來找我!今兒便是你強行將我請去,我興許並不會勸他喝藥,萬一我忍不住對他落井下石的諷刺一番,豈不是弄巧成拙?”
說完,再度踏步往前繞開了他。
此番,他未再跟來阻擋她的前路,嵐桃花走得倒是通常,小花也跟在她身後,有些不甘心的罵罵咧咧着。
待走得遠了,嵐桃花以爲身後的鬱竹也離開了,哪知這念頭剛一閃過,卻聞得鬱竹那低沉複雜的嗓音飄來:“主子今兒的精神真的不好,也喝不下藥,他身子本就不好,此番大病,對他無疑是損害極大。嵐姑娘若是真有幾分念舊情,便來探望一番。鬱竹將會一直在質子府恭候嵐姑娘。”
“你要候着便候着吧!我家小姐纔不會去!”小花聽不慣,扭頭氣哄哄的回了一句。
嵐桃花則是沒回頭,也沒吱聲,眸中僅有一絲複雜漫過,隨即便被嗤笑與深邃替代。
回得相府,嵐桃花招來老管家,吩咐其給相府中的小廝婢女通通置辦兩套毛絨避寒的襖子與兩條加厚的棉褲,並吩咐其所用的銀兩不用在相府支,直接去桃花軒拿便可。
老管家怔了怔,面露幾絲愕然,隨即領命去了。
這消息不久便在相府傳遍,嵐桃花只要是在哪裡露了臉,那裡的小廝與侍女皆會專程跑來恭敬的喚她一聲,隨即轉身就開溜了。
難得受到相府小廝與婢女們心甘情願的禮遇,嵐桃花倒是暢快。
天色暗下之後,她在自己閨房內隨意用了點晚膳,便懶散靠在軟椅上,面前是一張書桌,桌上擺着一張宣紙。
她凝神在紙上畫了畫,最後隨手將墨筆擱下,不由感慨:“有銀子就是好,人心都能收買。呵。”
此際小花正站在桌旁爲她研磨,小白正站在她身後打盹兒。
“小姐說的是收買誰的心啊?”小花沒頭沒腦的問。
這廂小白倒也行了,迷糊道:“什麼心?”
嵐桃花朝小白望去,道:“瞧你這樣,倒是像主子我虧待你,竟讓你連站着都能睡着。得了,小白,你先下去歇息!”
小白愣了愣,目光也清明瞭幾分,道:“小白惶恐,並無小姐虧待了我之意哇!小姐對我的好,天地明鑑,猶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哇!小白我此生對小姐也忠心不二,絕對不會……”
“行了,阿諛奉承這套,你是在哪兒學的?”嵐桃花眉宇一挑。
小白臉色微變,支吾半晌才道:“自學的。”
小花驚了一下:“這東西也能自學!小白你唬誰!”
小白怒着連要回,嵐桃花插話道:“得了,小白,既然困了便下去休息,別在這裡影響我作畫。”
小白僵持片刻,才言了句謝,告了句辭。
待小黑出得屋門後,小花又問:“小姐方纔說的是要收買誰的心哇?”
嵐桃花瞥她一眼:“自然是相府小廝與婢女的心啊,你沒瞧見我不過是讓老管家替她們置辦點過冬的新衣,她們便對我心甘情願的禮待了呢!”
小花反應過來,點點頭,又道:“是小姐心好,我們這些下人才打心底的喜歡小姐、對小姐禮遇。”
嵐桃花輕笑:“呵,方纔還在說小白阿諛,但你這張嘴也快趕上小白了。”
小花眉頭一皺,低聲委屈道:“可我說的都是真的。”
嵐桃花沒與她計較,笑着點點頭。
小花微微斂神,隨即又將嵐桃花面前宣紙上的畫打量一眼,研磨的手一頓,眼角一抽,錯愕問:“小姐畫的是什麼?”
嵐桃花瞥了一眼面前的宣紙,似是又來了興致,不由再度執起墨筆,斜眼朝她道:“你倒是眼拙,這東西都看不出來?”
此番小黑的眼角可不止是抽了兩三下了,反而是一直猛抽,連帶臉色都僵了幾分。
那宣紙上,僅有凌亂的筆法,毫無章法,完全瞧不出宣紙中央那線條凌亂的兩坨究竟是什麼。另外,自家小姐甚少握過筆,是以此番作畫也彆扭,可是再怎麼彆扭,宣紙周圍那一坨坨墨筆上滴落的圓形黑色墨跡,總該能避免吧?
好歹也是作畫呢,便是三歲孩童作出的畫,也不會像這副這般鬼畫桃符吧?
“小花愚鈍,真沒瞧出小姐畫的是什麼!”小花抽着眼道。
嵐桃花擱下筆,將宣紙托起吹了吹,這才斜着眼朝小花望去,道:“我畫的是鴛鴦!”
小花臉色一僵,頓時傻了眼,“小姐這畫,可是爲後日成親所畫?”
嵐桃花笑笑:“這倒不是。好歹祈王爺與三公主和親,入宮之賓,怕是皆得獻禮,以表慶賀。”
“小姐之意,是要將這個獻給祈王與三公主?”
嵐桃花輕笑一聲:“你這回倒是開竅!”
小花驚了一跳。
要獻這畫,那還得了!皇宮禮殿之中,自家小姐將這畫獻上,那還不將臉丟光了?
小花驚愕着,正要相勸,嵐桃花卻是伸了個懶腰,道:“罷了,這筆握着着實不慣,此畫就這樣了,浪費了我這麼多精力與筆墨,便是未在畫上添上水波與荷葉,但祈王與三公主拿着這畫,也該知足了!”
說着,將宣紙在桌上鋪好,而後自懷中掏出一隻精緻的小巧的金印,朝上哈了口氣便往畫紙一側一壓,頓時在畫紙上落下一個淺淺的章印。
隨即,在小花不及平復的驚愕眼神裡,將金印收回懷中,而已意味深長的朝宣紙的印章上瞥去,目光凝在那微紅且歪歪扭扭的‘桃’字,清秀的面上,乍然漫出一絲難以言道的深邃與精明。
小花伸着脖子朝那印章一瞧,見印章也是拙劣,竟是一個歪歪扭扭的‘桃’字,她更覺心驚,這幅畫,不僅是上面那些墨團,就連這歪歪扭扭的印章,也着實登不上臺面哇!
這畫拿出去給別人瞧,還指不準別人怎麼笑話。
可是,幸得自家這小姐將畫再度打量一變,眉頭稍稍一皺,道:“這畫瞧着,倒是有幾分彆扭。”
小花大喜,忙應道:“是啊!小姐如今也畫得累了,若是再作一張畫,便太費心費力了,不如,明個人讓老管家去尋一副畫來,後日和親大典上直接獻上去便是了。”
自家小姐這畫哪裡是有幾分彆扭,明明是一塌糊塗,見不得人哇!
嵐桃花道:“這倒是不用!只是你家小姐着實不太會作畫,鴛鴦筆法太難,畫成這樣子已算是不錯了。”
說着,執起筆往宣紙正中的兩大坨墨跡處的左邊緩緩勾繪,直到畫出了一朵歪扭得不成樣子但卻隱隱有幾枚花瓣模樣的花,這才擱下墨筆,轉眸朝眼抽不止的小花望去,笑道:“你家小姐最擅長畫花,這畫紙上,自然少不了花,嘿!話說,上次太子妃採選,你家小姐我在御花園的亭子內便畫了這樣一朵花,當時,那皇帝可是當着各家大臣千金的面贊你家小姐我的畫好呢!”
小花忍不住扶額。
難怪世人皆傳當今聖上昏庸無道,此番瞧來,還真是這麼回事,連自家小姐這拙劣得難以入眼的畫,他都能說好,不得不說,當今聖上不僅腦子昏庸,連眼光也跟着昏了。
這些話念頭剛一冒出,小花便驚了一跳。
暗中腹排聖上,她當真是大膽了。
這廂的嵐桃花倒是沒理會小花的臉色,僅是將眸光漫不經心的朝那多花掃了掃,最後再度凝在了那個‘桃’字印章上,隨即咧嘴一笑,深邃得不可方物。
她不是善於作畫的料,這幅畫也非真心實意的想在後日夜裡的和親大典上獻上去,她要的,不過是在衆臣皆在的情況下,展了畫,露出這‘桃’字印章罷了。
桃花軒家主這身份,是該與相府嫡出千金嵐桃花的身份真正連在一起了。
這夜,夜色寂寂,冷風拂刮,然而嵐桃花卻睡得極好。
次日一早,待梳洗完畢之後,嵐桃花便去大堂與自家孃親用了早點,隨即便呆在閨房,等着自家爹爹下朝歸來,與他說些話。
此際的相府,各處皆掛了喜*紗,小廝與侍女各處忙碌,四處打掃,那老管家也難得放下身段,難得耐性的囑咐着小廝默將那取下來擦拭乾淨後的牌匾掛歪。
總的來說,明日便是嵐桃花與蕭世子的成親之日,而這相府,也着實有喜慶之意了。
嵐桃花呆在閨房,沒多久,雲氏便差人送來了成親穿的鳳冠與大紅的喜袍。
小白與小花二人倒是興奮,催促着嵐桃花穿着試試,嵐桃花本不願搭理,但這兩丫頭倒是催得厲害,便妥協了下來,懶散應付似的去了身上厚重的外袍,隨即將那大紅的喜袍穿於身上。
小花忙將她的腰帶繫好,隨即與小白皆露出一副驚歎的神色。
“小姐穿着喜袍,真好看!”小白道。
“小姐本就好看,穿着喜袍,只能說更好看!”小花朝小白瞪一眼,道。
“你……”
眼見這二人又要吵起來,嵐桃花道:“我發現你們近日倒是長本事了!在主子我面前,竟也敢肆無忌憚的吵!”
這話頗帶幾分調侃之意,然而小白與小花互相狠瞪了一眼,沒再出聲。
嵐桃花眸中滑出一絲滿意,正要伸手將身上的喜袍脫下,哪知門外卻有人道:“小姐,外面有個姑娘硬闖相府,聲稱你搶了她的男人!如今她正被大門的家丁制住,夫人方纔知曉後,說讓小姐自行出去處理。”
剎那,小白小花差點沒傻眼。
這喜慶的節骨眼上,竟然有沒長腦袋的笨女人跑到相府門前叫囂,聲稱自家這快要當新娘子的主子搶了她的男人?沒看到相府如今喜氣洋洋,她們家小姐就明日便要出嫁了麼,哪還有心思出去搶野男人!
此番,小白與小黑倒是僵着眼互相對視一眼,心頭皆是統一認定,外面那女人,這回怕是凶多吉少。
別說是自家小姐是否會怒了,就連她們這些婢女聽着,都想出去將那女人揍一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