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的翟墨,如今的墨國,在與北澱一站中敗後,便一直按兵不動。
皇城內,因裡戰場距離千萬裡,百姓口中所談雖離不開戰事,可還算安居樂業,並沒有受戰亂的波及,依舊呈現着一派祥和之氣。
皇宮內,安靜柔所居的宮殿,臨近古墨的寢宮,位於整個皇宮的東面,也是最爲臨近齊麥河的宮殿。
當日,古墨在四皇子手中將她救下之後,雖在登記之後依然冊封自己爲皇后,可他卻再未見過她。
“父親,眼下可是有應對的法子?”她不懂行軍佈陣,可也有所聽聞,如今雲戈雖然對峙北澱,可對於墨國,亦是沒有絲毫放鬆,可以說,只要他們想,兩國均可在第一時間一個轉身,共同對向墨國。
再者,自從王炎獨立爲王,又有北澱爲支柱,在短短時日內,竟佔領了翟墨原先重要的關口,控制了墨國如今的水運,以致如今的墨國自身,難以掌控其經濟的局面。
若是王炎暗中出手,幾乎可以預見,墨國會在一夜之間,造成整個經濟處於癱瘓的局面。
“皇上急於建功立業,一心求成,如今自是誰的話都聽不進去,恐怕……”安太傅伸手鋝着他那滿是花白的鬍鬚,暗自搖頭。
據他所知,如今古墨只帶了一百親衛,前往幽谷關。
安靜柔的神色不由一暗,隨後像是下了重大決定,擡眸道:“父親,女兒想要再去見見那人。”
“不行,如今她貴爲北皇妃,豈是你能見到的。”安太傅想也未想,便一口回絕。、
他豈會不知女兒的心思,暗自搖頭:“後宮不得干政,這些你都忘了?放心,一切有爲父在。”
安靜柔不得,輕輕點頭,只是在安太傅離去後,便修書一封,而信封的扉頁,寫着:言昭親啓。
她終是不放心,如今墨國看似風平浪靜,可背後,只怕是暗濤洶涌。
安靜柔雖只是婦道人家,不懂作戰,可王炎如此堂而皇之的入侵墨國,若是不能在第一時間掌控主動權,一旦造成一個國家的經濟命脈落入他
人手裡,只怕這個國家離滅亡也就不遠了。
雲戈方面,在宇文皓走了的兩個月後,一封密函傳入了他的手中,上邊蓋着太后韓氏的印鑑。
信內寥寥幾語,無外乎說韓嫣已然懷孕四個多月,催促他勿要戀戰,快些回去。
顯然,太后對於這個皇孫,很是看中,再者,如今宇文皓的後宮,一直未曾納新人,加起來也不過那麼幾個人,可又因他很少寵幸,自然到了如今,也無一人有身孕。
如今,好不容易聞得喜訊,又是皇后的骨肉,若是能夠生下來,自然便是嫡長子,亦將是太子的最佳人選。
只見,宇文皓的神色未起絲毫變化,波瀾不驚的眼眸微微眯起,手中暗自運力,一掌揮出,竟是將手中的信紙隔空飄向空中,薄薄的紙張懸浮在半空中,隨着它的下落,點點燃成灰燼,不偏不倚的落在帳篷中間的那香爐內。
那般算計得來的孩子,他斷然是不允許她生下的,可顯然,韓嫣是算準了他的心態,所以纔會瞞着,直到孩子已然有四個月大,才讓他知曉,好,好得很!
有時,宇文皓當真夠殘忍,可不得不說,帝王的心境,本就強於一般人,只是,唯獨對她,他是怎麼都恨不起來。
兩方對立的局面,一直未有打破,可以說,宇文皓此次並非執意要將單笙佑圍困在幽谷關內,不然,他豈會只帶了區區八千精兵,顯然,他的目的,只在於那個人。
月上柳梢頭,一輪彎月懸掛天際,點點星光爭相輝映,皎皎星輝映照着黑夜宛若白晝。
顧晟終還是擔憂不過,親自率領着暗影從地道通向幽谷關內。
這條暗道,還是當時關亦修命人暗中建造的,一直以來除了他本人之外,便是宇文皓知曉,如今,卻不想,竟是爲了一個孩子。
夏日的夜晚,較之白天,顯得清涼了不少,近日來發生的事,令她毫無睡意,自從生了小澤佑之後,她的心境,自是和以往大相徑庭,殺戮,戰爭,她不願,也不想參與,如今,滿腹心思自然全在小傢伙的身上。
她一身白色紗衣,靜立在窗口,擡頭仰望着星空,對着天空喃喃:夏雅,我可能又要食言了。
第一次,她對她食言,選擇了以死的方式離去;
這一次,她對她依然食言,她恐怕沒有辦法等到攻下整個琉棲,回到那個生她,養她的皇宮了。
沉浸在過往的思緒中難以醒來的她,渾然未覺危險已在不知不覺中靠近,一道道黑影,電光石火間,閃入小傢伙的屋內。
也不知怎麼的,單笙佑突然說,孩子要從小鍛鍊他的獨立性,於是便命人孩子抱出去,安排在她身旁的屋內。
雖然,言昭隱隱覺察了什麼,可一時也沒有點破,或者說,她同樣也想試探下那個人,他當真非要將他們bi入絕境嗎?
那他們,真的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言昭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孩子,伸手合上窗戶,轉身往隔壁的房間走去,白色的身影在月光下投下長長的剪影,纖細的身段,即便是生了孩子,卻依然如妙齡少女一邊,看不出分毫。
只是,她人影還未走出,卻聽見外邊傳來的打鬥聲,如此大的動靜,自是將周邊巡邏的侍衛都給引了過來。
一行十來人,被單笙佑團團圍住,其中一道身形,雖不在如往昔身着白衣,可那身儒雅之氣,依舊如影隨形,只一眼,言昭便認出了他,明眸環顧四周,心中已是瞭然。
她停駐的腳步不由向前跨了一步,一雙清麗的眸光落在顧晟手中所抱的孩子,心止不住的呼吸一窒,腦海中,已是百轉千回。
即便多麼不想面對,即便她努力的想要爲他找諸多借口,卻在看到孩子的那一眼下,什麼都成了徒勞。
縱使,從一開始單笙佑開始說要讓孩子單獨睡,她便知曉,可之所以未加阻攔,只是不想,不想……
“失望麼?”身旁,已然不知何時,多了抹身影,同她一般,凝望着眼前的局勢。
言昭不禁心頭一動,沉痛的閉上眼眸,強壓下眼底的酸澀,雖然知道那個孩子,並非是她的孩子,可依舊止不住的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