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妃的小小繡畫,是一隻血紅色的圓圓的金器。流妃說,這東西叫做懷錶。是外域進貢來的貢品,穆諾承見她喜歡,便送給了她。
不知道怎麼的,薛琳心裡頭那份因爲失了憶而起來的那種狂躁,又開始跳動起來。而且越來越頻繁,她說話也變得常常不耐煩。
開始下意識壓下自己的那份狂躁,薛琳開始變得不愛說話,也不愛到處走動了。
這天夜裡,薛琳又從哪個夢魘裡頭驚醒了來。夢裡頭的一切都很猙獰,醒來卻又什麼都不記得。
“星禹,我實在不能看着琳兒再這樣被折磨下去了,她的失憶一定是那次回宮看到了什麼!這樣養在宮裡,對她是一點好處也沒有。”穆諾巖一早就來到了星元宮,對着穆星禹說道,“必須去跟皇上說清楚,讓琳兒恢復身份。她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纔會變成這樣的!我一定要帶她走。”
薛琳剛一起牀,就聽到了穆諾巖的聲音。
“穆諾巖……”薛琳走出來,碎碎念道,“我希望你們不要爲我爲難。”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穆諾承已經站在了他們屋外,並且,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琳兒,你過來。”穆諾承對薛琳說道,“朕最近腦子也常常是一片混亂,因此,宮裡確實不適合你這樣呆着,你不如先跟諾巖回聆王府,反正你的身份也沒有昭告,並是不什麼要緊的事。”
穆諾承溫和的態度,薛琳看了,卻總覺得心裡有些怕。她看了看身邊的穆諾巖和穆星禹,竟然沒有什麼猶豫,便同意了。
“琳兒,你這樣乾脆地同意和我回來,是不是證明,你可能想起了些什麼?”穆諾巖問道。
“對不起,王爺,我只是……”薛琳想起穆諾承那種溫和卻過分平和的目光,說道,“我只是,有些害怕……”
穆諾巖立刻正了正神色,問道:“你說害怕?你害怕什麼?”
薛琳搖搖頭,穆諾巖無奈地嘆息。
他派人去問了洛水閣的阿航,只得到薛琳之前頭受到了重創,具體被什麼傷的,卻並不清楚。
到了王府,薛琳又見到了自稱是自己姐姐,卻還沒有一個結拜弟弟來得有親切感。薛琳態度有些冷淡,不過薛琦卻並不因此而失落,只說,失了憶,難免會有這樣那樣奇怪地情緒。
這天夜裡,不知道多久沒有睡個好覺的薛琳,終於找到了能睡覺的感覺。
她靠着穆諾巖滾燙的身軀,任他緊緊地抱住自己,下顎摩挲過她的頭頂,沉沉睡去。
儘管睡的時候是安穩,卻還是半夜從夢裡驚醒。
“琳兒,不怕。”穆諾巖好不容易纔睡着,讓薛琳這一驚嚇,又醒了過來。
彷彿可以體會到他這麼多日日夜夜的痛苦,怪不得每天見她,都覺得她疲憊不堪。若是被夢境所折磨,又怎麼會有睡得安穩。
薛琳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在那個所謂的失憶之前,到底是經歷了什麼事情。而關於從前的事情,他們也隻字不和薛琳提起。
儘管睡眠是有了好轉,可是記憶卻還是想不起什麼。
從出了宮起,薛琳就不願意進宮了。
雖然不進宮,但卻還是難免會聽到宮裡頭的消息。最近,宮裡的動靜似乎大了一些,最大的一件事情,大概就是皇后被禁足了吧。
自己不大樂意進宮了,穆諾承竟然有時會和流妃一道來見薛琳。
有時,穆諾巖不來,流妃會一個人來。
薛琳看着流妃,常常會想,這樣一個溫婉的女子,世界裡一定都是美好的事物。若不是如此,心地和目光必然不會這麼柔軟。
她有時會和薛琳說起兩人剛剛認識的那些事情,有時又會說一些宮裡頭有趣的事兒。薛琳知道,她是希望能以一些美好,來讓自己對皇宮重新能夠平心靜氣,不再有恐懼。
只是,沒過多久,常與穆諾承一起出宮來看薛琳的流妃,也被禁了足。
薛琳自己也說不上來爲什麼,也許這就是夫妻之間的一種靈犀。她只要和穆諾巖在一塊,心裡就會覺得很踏實。儘管這段時間,她是真的一點也不踏實了。
“諾巖,可不可以多在家陪陪我。”薛琳湊在穆諾巖的耳邊,說道:“你老是往宮裡頭跑,可我偏偏覺得那座皇宮好壓抑。”薛琳總是隱隱約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單是穆諾巖喜歡往宮裡跑,薛琦也喜歡進宮。倒是閒下她,沒事就在家裡逗逗小皇子。
“琳兒,你知道的,最近的宮裡頭事情很多。”穆諾巖有些無奈,他摟過薛琳,輕聲道:“你放心,我答應,盡力多回來陪你好嗎?”
這一失憶,竟然已經失憶了小半年,失了憶的薛琳,變得格外粘人。好在穆諾巖並不嫌棄她的粘人,而且,也因爲她的粘人,變得越發喜歡逗弄她。
入了夜,兩人便在牀榻上糾纏開來,還伴隨着低聲輕柔的呻吟。
薛琳撫摸着穆諾巖那爬着疤痕的胸膛,結實的小腹,任由他熱情而放肆地對自己一遍一遍地侵略……
也許,薛琳覺得,他喜歡這樣,也就會多在自己身邊留一段時間。
薛琳赤裸着起身,斜靠在穆諾巖的肩頭。
縱情過後,穆諾巖的深思又會繼續變得凝重。
“算了,你若是真的沒有辦法,我也不會強留你多陪我的。”薛琳無奈地拍打着穆諾巖的胸膛,像是發泄着自己的不滿一般,卻讓穆諾巖看來,極爲可愛。
“琳兒。”穆諾巖在薛琳耳邊,輕輕地呼吸着。
他的吻溫柔的,如雨點般地再次落在了薛琳的身上,溫柔又霸道的侵略。
皇宮裡的那些不安定因素造成的動亂,好像比薛琳的想象中,還要多上許多。
這個秋天,太子居然被廢了,果然印證了多事之秋這句古典讖語。
這真的是
太大的騷動了,暖秋國一向講究國之根本,如今卻忽然把太子廢掉了,而且不明原因,只說他沒有什麼大的長進。
太子一廢,最大的受益者便是穆諾巖和穆星禹。兩人手握兵權,一個是長子,一個是皇上唯一的弟弟。
“琳兒,事到如今,一定是不能再瞞你了。”穆諾巖遮天一回來,就跟薛琳說道,“我跟星禹,都想要保護你,但事實上,如果這樣下去,我和星禹都保護不了。皇兄最近的行爲非常怪異,平日裡好像還平常,可是眼神格外的空洞。”
一聽到穆諾承眼睛空洞,薛琳就有些後怕。
對,就是那種眼神,那種眼神跟她夢裡總是出現的眼神一樣,空洞而麻木。而正是這種,喪失了自己情感的眼神,才真正冷血得讓人可怕。
看到薛琳的表情變得有些猙獰,穆諾巖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些什麼。
“對……就是眼神,我就是看到了那種眼神。”薛琳忽然明白過來,她並不是被噩夢困擾,而是被這種無情無義的眼神背後,所會做出的事情而恐懼。
她似乎,是見證着那種眼神的誕生的似的,所以那樣的神采,纔會格外地讓她恐懼。
“琳兒,你聽我說。我們現在誰都不知道背後到底是誰在控制,目的又是爲了什麼。我們必須將太子救出來。流妃和皇后娘娘相繼被禁足,宮裡還有人在失蹤。如今只有錦妃可以整日陪在皇兄身邊,也許,事情跟她有關也不一定。你不進宮,就沒辦法恢復記憶。而你不恢復記憶,大家也就都會有危險。”穆諾巖說得比較激動,但薛琳都還是聽進去了。
“你覺得,以錦妃的個性和頭腦,足有相處控制皇上的方法嗎?”薛琳反問穆諾巖道。“我不瞭解錦妃,也就在宮裡見過幾面。我雖然沒有記憶,卻覺得她是個很簡單的人,而且很好騙。”
“她驕縱成性是一回事,但她到底是不是頭腦簡單,這並不得而知。何況,旁門左道的方法,需要的不是頭腦,而是膽量。”穆諾巖回道,他依然覺得,唯有錦妃能夠自處,那一定是和她有關。
她敢這樣暴露,則是和她的自我優越感有關。
“我並不這樣認爲。”穆星禹從外走了來,“我倒是覺得,應該是和皇后有關。首先,她先被禁足,也就後來察覺出不對勁,也沒人會懷疑她。她既然指使父皇,那她就一定可以給父皇指定時間,讓她去找自己。這樣,她就不需要離開她禁足的宮裡。”
“那這樣來看,是不是可能同樣被禁足的流妃,也有同樣的理由呢?”薛琳在兩個大男人分析着的時候,冷不丁突然出聲道。
“流妃按理說,和琳兒是一邊的纔是。”穆諾巖碎碎碎唸叨道。“不過,琳兒失了憶,這也並不是不可能的事兒。”
穆星禹在一旁,也覺得像是突然被澆醒了一般,覺得自己和穆諾巖總找不到證據是,是不是根本就是找錯了方向。
“這樣吧,我們一同進宮。”薛琳鼓起勇氣道。
這些天下來,她雖然沒聽穆諾巖他們說什麼,但家裡的下人們,還是告訴過她,穆諾承待她,又是極好的。而放她回來那一日,她雖然覺得他的眼神有些空洞,卻覺得他的話,還像是真心。
“我想到一個辦法。”薛琳忽然提議道,“你們若是有信心能看住,索性就帶此刻就帶我進宮,然後放出聲,只說是我都想起來了便是。消息放出,就讓人監視一下流妃、皇后和錦妃的動靜,當然,其他一些可疑的也別放過。”
穆星禹聽完一笑:“果真是我的好妹子,失了記憶後,平日裡雖然不見你愛說話,這一說話,又是旁人所沒有的才智。”
穆諾巖也笑了,他摟着薛琳,豪言道:“就這麼辦吧,你的安全,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急急忙忙進了宮,薛琳就奔去了穆和宮。一路上,整個宮裡給人以一種十分壓抑的氣氛,像是最近頻頻失蹤人,令人覺得恐慌。
“琳兒,你就在這等着,我去把父皇找來。今日你能喜得康復,實在是難得得很,父皇聽到,一定會開心的。”穆星禹說完,還佯裝着十分開心的模樣,退下了。
其實,他們早在各處下布了眼線,只看穆諾承出現之前,那個宮裡會有不尋常的動靜,而奇怪的是,三個宮都沒有人出來。
等了大半日,幾個宮裡沒有動靜,穆諾承也一直沒有回去。薛琳在椅子上等得,漸漸有些乏了。
其實,一個人坐在這宮裡頭,薛琳多少是有些怕的。這種怕,比以前來得深刻,那種恐懼也顯得更加明晰。
“叫你不要多管閒事,上次一時忍心放了你,這次怕是不能了。”一個蒙面男子,一步步上前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卻硬要來。”男子吼了一聲,提刀朝薛琳砍去。
薛琳有些迷迷糊糊,只看到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支刀和一支劍,鋒刃皆利,寒光反射進了薛琳的眼裡。這一晃一晃的寒光,薛琳腦中突然出現了一把刀子。那是一把切割人手腕的刀子,切完的人,還將那碗接好的人血,悠然自得地喝下。
“啊!!!”薛琳慘叫起來,“啊……!”叫聲此起彼伏,響徹偌大的穆和宮。
穆諾巖一聽,心裡一急,下手越發狠了,沒幾下,就將那男子拿了下來。
穆星禹正押着流妃上前而來,此刻的流妃,再不是往日裡的慈眉善目,也不是往日裡的溫婉可人。
她胸前掛有一個懷錶,目光裡已經散盡了人情。
“就是她!就是流妃!”薛琳大喊起了來,“我看見流妃在喝人血!我看見她喝完人血,拿她胸前那塊懷錶,振振有辭地給皇上施咒!!”薛琳被打以前的畫面,終於這這一刻連了上了。
那天,穆諾巖送了她回宮裡,而她卻在無意之下看到了一個剛入宮不久的小丫頭,被帶去了穆和宮。
薛琳瞧着,那
並不是讓她前去服侍人的意思,而是有些,強迫的感覺。本着一顆好奇的心,薛琳便也跟着去了。
到了穆和宮的時候,大廳裡的丫環太監竟然都撤下了。薛琳悄悄上前,從門縫裡,看到了流妃居然一刀將小女孩而手腕劃破,看着她流血致死,還將她的血喝了。
忍着強烈的噁心,她繼續看着。發現她喝過血以後,表情變得十分冷漠。她拿着懷錶,給穆諾承施咒,穆諾承的眼神,就變得讓人不寒而慄了。他空洞的雙眼,突然和門縫處的薛琳的視線居然對上,使得薛琳嚇了一跳,這一發出動靜,也就讓人給發現了。
之後,便讓人給敲了頭。
那些人不嫌遠,想將薛琳沉屍沉得得不留痕跡,卻偏偏投在了洛水閣旁,這才讓阿航他們救了起來。但是薛琳卻因爲驚嚇和撞擊兩重,失了憶。
怪不得,她會總是關心自己的記憶是否恢復,表情和穆諾巖他們不同。怪不得,她會刻意將懷錶的繡畫拿來刺激自己,看自己是不是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
事情突然清楚了,一些奇怪的是,也自動串聯上了。
“娘娘,這是爲什麼?你明明是個溫婉的女子,怎麼偏偏就會生出這樣的事端。”
穆諾承在接受一種西洋教士的催眠療法,恢復神智,流妃只得被禁足在宮裡頭,等着穆諾承清醒以後的處置。
薛琳一直記得,從前兩人一起坐轎時,她婉轉的眉目透露出來的淡雅和美麗,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幅醜惡的嘴臉。
這時候的流妃,像是清醒的。她記得自己喝了多少人血,一聽薛琳問起,整個人都在發顫。
“我得到這塊懷錶的時候,那個人跟我說,若是摒棄純淨,就能操控人心。我每次見到翼兒,都覺得他可憐。他聽說聆王、驍王有難,是多想上前去幫忙。可是我作爲他的親身母親,卻只能看着他連一展身手的機會也沒有。”
穆諾巖還在戰場上的時候,西洋來了一隊人馬,說要和暖秋國結下友邦。能和這些西洋人有交流,穆諾承也是很欣慰的。
而流妃,因爲流妃覺得傳教士不易,便讓宮裡的宮人那日都去宮裡臨時搭起的教堂聽了教,因此和一個傳教士相識。
他說流妃心慈仁善,主會保護她,並將一塊懷錶送給流妃,說若是用它,可以催眠別人,讓別人替她去做她想做別人替她的事情。不過,難度越高的,就越是需要一顆不純淨的心。
他給流妃做了示範,讓流妃覺得格外神奇,便決定這樣去做。一開始,她只是用一些動物的血來做祭奠,但到後面,越來越難,她就要讓她的血變得渾濁,變得不純淨。所以,從一開始的讓穆諾承獨寵她,到後面讓穆諾巖軟禁其他人,最後到更大的事件。
但她不管怎麼努力,都沒辦法讓穆諾承答應替她將穆星翼的身份恢復。
“可是……娘娘也不該用人血來污穢人心啊,這些人有什麼錯呢?再說,皇上對娘娘這麼好,早晚會替三皇子的事情,給個公正的答案的。”薛琳聽流妃說起摒棄純淨,竟然說得那麼理所當然時,才覺得,自己其實並不瞭解她。
聽到穆諾承,流妃突然不說話了。薛琳靜靜地看着她,想起穆諾承和流妃都曾對自己說過的,表面有時並不是表面一類的話,她更覺得心顫。難道穆諾承是有所察覺的?活着流妃某些時候,也是沒有被這些私慾所控制的?
“娘娘,你知道爲什麼最終都沒辦法用這樣的方式替三皇子洗刷冤屈嗎?”薛琳臨走之前,問道。
流妃回過了神,看向了薛琳。
“因爲娘娘替三皇子着想,那是人心之始的愛,是一種本能,是一種用情意就可以做到的事情。它不是難,它只需要用心,而不是,用別人的血。”說完,薛琳便離開這座她曾經覺得無比清雅、別緻的琉璃宮。
回頭看看這琉璃宮,明明是秋高氣爽的天氣,卻覺得這個一進去就有水,有花草的清秀地兒,格外壓抑。明明是晴空萬里,琉璃宮的一切,卻顯得污穢不堪。
“皇上,這就是你讓琳兒記住的,所謂表面下看不到的罪惡嗎。”薛琳站在琉璃宮門口,遲遲動不了腿。
站在這曾經清淨的宮門口,卻不想竟然讓人的慾望,變得這樣充滿罪孽。
回到星元宮,薛琳便沉沉地睡了一覺。
這宮裡的日子,好像多呆一天,就可以看到跟從前所不一樣的東西似的。而最不保鮮,最難維持原樣的,大概就是這皇宮了。
自打失了憶,薛琳就很少再去繡莊,即使去了,也不知道能幹什麼。
見到薛琳主動來了,衣兒他們很是開心,這才知道,薛琳已經恢復了記憶。
當時被薛琳救出,又救了薛琳的小琴,也留在了繡莊。她覺得這樣的手藝真是有意思得很,津津有味地拜了衣兒爲師,這讓衣兒也跟自己炫耀了好一陣。
“姐姐……”小琴上前喊道,“見到姐姐復原了,小琴也放心了。一直都沒好好跟姐姐說聲謝謝,父親戰死,姐姐也沒有逃離厄運,幸虧是姐姐救了我,還收養我,我纔有這樣的閒適日子可以過。”
“嗯……”薛琳嘟嘟嘴,看着洗乾淨了的小琴,圓圓的小臉,五官生得精細漂亮。黑亮又圓鼓鼓的眼睛,顯得十分有靈氣,鼻子也是挺而秀氣。倒是這嘴巴,雖然生得是小巧玲瓏,卻格外能說。皮膚也是雪白透亮,加上年紀小,皮膚格外得細嫩,讓薛琳捏得愛不釋手,還一口一句羨慕這樣的年紀。“好妹子,姐姐這兒不僅閒適,等你到了年紀,還給你相一個如意郎君。”
繡莊裡的兩對整日出雙入對的,又是領事的,光看着,就夠讓其他的小丫頭羨慕的了。每月兩期的相親大會,報名的人是從第一次以後,就沒少過。成本原也不算大,還是成其美意的,偶爾還能有賞錢。偏偏秋月和衣兒都不貪這點錢,也都跟着入了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