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開心,和你在一起,便是什麼也是開心的。”穆諾巖簡單的回答,讓薛琳覺得,一起吃下毒藥,是沒有半點好後悔的事情。
兩人邊吃邊聊天,穆諾巖不知道爲什麼,薛琳會突然變得這樣開心,但眼見着薛琳開心,他也跟着是開心的。
“娘娘……”薛琳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她轉過頭,只見秋月一顫一顫地站在那裡。
“你又回來做什麼。”薛琳原本歡快的聲音,突然就冷了下來。“是擔心,毒藥的分量不夠嗎?”
穆諾巖沒聽明白,急忙問道:“什麼毒藥?”
薛琳不回答只是依舊看着秋月。
從入府就說自己親切的小丫頭,從一開始就得到了自己信任模樣單純的少女。卻是一直幫着白家,算計自己的人。
秋月猛地跪了下來,哭着說道。
“娘娘對秋月恩重如山,就是給秋月一萬個忘恩負義的心,秋月也不會去傷害娘娘和王爺的。”
秋月的哭泣着的錚錚誓言,讓薛琳有些呆愣,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說明,這菜裡頭,沒有毒藥?
“娘娘,太子妃雖然讓奴婢做細作,奴婢不說,他們就會折磨莫笙。一開始,奴婢沒有辦法,會說。可是後來,看到娘娘竟然讓算計到流了孩子,奴婢再也不敢說什麼了。可是他們折磨莫笙,奴婢又沒有辦法,無法眼睜睜地看着他被折磨。便說一些,不說一些,或者是說些假的。”
“本宮的流產,與你有什麼關係?”薛琳奇怪道,難道不是因爲穆諾惜的一時失言嗎?
“娘娘喜歡用什麼香,喜歡吃什麼,太子妃都會問奴婢。可是奴婢真的不知道,會讓她這樣就害到流產啊!”
原來,秋月,是早在穆諾巖與白雪相愛的時候,就被當做細作,安排在了聆王府的。白雪怕穆諾巖還會與其他女子有聯繫,便讓秋月替她守着,她許給秋月的,是莫笙的和順將途。爲了自己心愛之人,秋月自然同意了。
而薛琳嫁進聆王府以後,她的任務,就變成了監視兩人的生活。白雪不願意穆諾巖愛上別的女子,就算他娶了別人,她也嫁了別人。
白雪,這樣一個聖潔的名字,她到底是給侮辱了。
“那錦妃的事情呢?”薛琳又問道。
“三個和錦妃相關的人,奴婢藉着太子妃給奴婢的宮裡通行令牌,偷偷將他們運走了。”
“秋月,罷了,你起來吧。”薛琳看着地上哭成淚人兒的秋月,終究是於心不忍。她不過是心愛的人,被控制了。何況,她最終在愛與恩情之間,還是選擇恩情。
“不,娘娘,奴婢不起來,奴婢有事相求。”秋月依然跪着,繼續說道,“娘娘,請你救救莫笙好不好。太子妃讓奴婢給娘娘下毒,她說,莫笙已經被灌了毒了,七天之內沒有解藥,他就一定會死,奴婢不能眼睜睜看着他死啊!”
一開始,薛琳還有些怪秋月的,現在,卻是真的乖不起來了。她寧可冒着心愛之人會死的危險,也不願意做傷害自己的事情。
“我突然感激白雪,讓我知道,有這樣一個,忠心向我的人。”薛琳將秋月扶了起來,“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莫笙的。”
突然,薛琳被人從身後抱住。
“諾巖……”
“琳兒,我想,我也該感謝她。如果不是她,我也不會知道,有一個女子,會開開心心,心甘情願陪我去死。”穆諾巖深情話語,讓薛琳有些不好意思了。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原來,可以生死相許的人,並不是找不到的。
“別鬧,還有別人呢。”薛琳急忙打住,看到面前剛剛還哭得梨花帶雨的臉上,飄過一些不自然的神情。
“白雪讓你給我們下得藥,和莫笙的一樣嗎?”薛琳問道。
秋月搖搖頭,從懷裡掏出先前薛琳在外頭看到的藥瓶。
“奴婢也不知道,藥在這個瓶子裡。”
薛琳和穆諾巖對視了一眼,找來了木華。
木華打開藥瓶,用銀針取了一些,皺了皺眉頭,說道。
“此毒明叫七日花,是從五十六種花裡,選了七中練出來的。這五十六種毒花,分爲七類,每一類都有八種。這七類花,彼此是相剋的,因此,只要每一類各有一種,就可以練成七日花這種毒了。七日花的解藥,便是這些這些花所在類別的下一顆花組成的毒藥。”
“那你能研究出,這是哪七種花嗎?”薛琳問道。
木華搖了搖頭:“光是這樣,我是沒有辦法知道的,請恕老夫無能爲力。”
薛琳有些氣壘,也不知怎麼樣纔好辦。
“秋月,別擔心,會有辦法的,我先送你會繡莊,你就安心在繡莊裡,好好照顧莫笙吧。”薛琳安慰秋月道。
和秋月到了繡莊,小琴正在和衣兒比賽聞香。
兩人都是醫家之後,對藥材都是十分敏銳。見小琴和衣兒比的十分開心,薛琳突然靈光一現,問道。
“你們鼻子這樣靈,能問成藥裡頭,有什麼藥材嗎?”
衣兒搖搖頭,說:“我不行,不過小琴比我厲害,說不定可以。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嗎?”
薛琳看向小琴,見小琴想了想,說道。
“我從小鼻子就很靈,任何藥材,經過我的鼻子,一般都能聞出來的。”
見小琴這樣自信的神色,薛琳和秋月瞬間都喜上眉梢。
“毒藥你能聞出來嗎?”秋月急急地問道。
“毒藥?毒藥我就問過七日蟲和七日花,其他就沒試過了。”
接下來的一個下午,小琴就一直被秋月纏在身邊問,是不是真的確定這七中花是什麼。儘管小琴一直回答知道知道知道,秋月還是不停地問。
早上送走薛琦的時候,薛琳還在覺得自己的傷心難過,現在卻突然覺得自己很幸福,幸福地被包圍在一種愛的氛圍之下。
這樣深刻
地愛着莫笙的秋月,會寧願冒風險,也不背棄自己。薛琳覺得,這樣的幸福,已經無以復加了。
這天夜裡,穆諾巖對薛琳格外的溫柔,從她的額頭,一直親吻到腳趾。輕輕的氣,呵在薛琳的身上,癢得薛琳渾身難受。
她鬧騰着穆諾巖,竟有些想要催促他,卻又無法啓齒,只能任由他細細慢慢地磨。
一寸一寸的吻,一遍一遍地落在薛琳每一處肌膚上。這樣的折磨,也不知過了多久,薛琳終於讓他磨得按捺不住了。她湊近穆諾巖的耳朵,小聲地出聲。
“諾巖,我要……”
帶着強烈嬌羞也情意的四個字,讓穆諾巖渾身一顫,自己也不再滿足於這種細細的折磨之下了。
他一口咬住薛琳輕盈的飽滿,下身也猛然用力,一下便進到了那股溫熱的潮溼裡。
兩人一遍一遍地感受彼此的溫度和情意,一遍一遍釋放自己的愛,在這炙熱之下。在兩人終於都疲憊不堪之下,才終於睡了過去。
“咚咚咚。”門口激烈的敲門聲,也不知在薛琳的腦子裡晃盪了多久,她才終於將眼睛睜開。
“誰啊?什麼事?”薛琳一身鬆散,虛弱地問道。
“娘娘,安公公來了,說皇上病重,皇后娘娘讓親王全部進宮侍疾。”
薛琳猛地就醒了,她剛想叫醒穆諾巖,發現他已經掀開被褥了。
“太醫,你跟本宮聽好了,治不好皇上,你就把你的腦袋給本宮割下來!”錦妃已經此刻的心處於徹底的瘋狂狀態,心裡滿滿的,都是悲痛。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儘管她知道,病牀上的穆諾承,從來沒有真心實意愛過自己,可是看着病牀上一動不動的人,她心上,還是不可抑制地泛痛。
“皇上,你不可以有事,你千萬不要有事,臣妾還想多陪着你一些時間……”
薛琳一進穆和宮,就看到守在病牀前的錦妃喃喃自語。
“各位王爺、娘娘,皇上此病來時洶洶,下官幾人一定會拼命醫治,只是……宮裡該準備的,還是應當準備了……”幾位太醫戰戰兢兢地說道。
薛琳從前從沒在意過,錦妃對穆諾承,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相較於一邊掛着淚痕,卻還算淡然的白容,錦妃對穆諾承的這份感情,有多深厚,有多堅定,已經顯而易見了。
之前還想着,要跟着秋月,將認證帶回,替穆星翼洗刷冤屈的薛琳,此刻卻被錦妃的深情,所震撼道。
對一個帝王,白容、流妃,還有宮裡的其他女子,都或多或少有些保留。大概沒有什麼人,敢隨隨便便,就對一個坐擁後宮的男人,付出全部的真心吧。
錦妃看向薛琳,她那傷感悲痛的眼神裡,還有嫉妒,還有哀怨。自己愛的男人,一心只有一個早已不在身邊的女人,甚至對這個女人的孩子,也情願真心相待,日日相伴。而她的感情,卻在這些東西里頭,顯得好不值錢。
穆諾巖的身子滾燙,心跳卻很平穩,不僅是心跳,呼吸也是很平和的。
可是,她的雙眼,卻怎麼也無法睜開。
突然。
“都出一下好嗎?皇后娘娘,你讓大家都出去一下好嗎?臣妾想和皇上,好好地說上幾句話。”錦妃話中的哀怨,震懾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不等皇后開口,大家便自行走了出去。
這個平日裡,會囂張,會霸道的女子,眼睛直直地望着牀上的穆諾承,眼底的溫柔,毫無保留地流淌在牀上的穆諾承身上。
“娘娘……”薛琳小聲地輕喚,她最後一個離開,走之前,輕聲說道。“娘娘,皇上並不是就沒救了……”
“滾。”一個冰冷的字,從錦妃口中,冷冷地滑出,帶着濃濃的恨意。
薛琳半分惱意也沒有,而是忽然堅定地向外走了去。
“大哥,我要去找孃親來。”薛琳小聲地對穆星禹說道。
“你……”穆星禹猶豫道,“你確定嗎?”
薛琳點點頭,說道:“你覺得,孃親愛皇上,會比錦妃少嗎?而且,皇上一直說,他想要見孃親,我們不能這麼自私,也許,孃親也是想來的。”
穆星禹無言以對。
他捨不得看着孃親來這裡犯險一遭,可是,想起裡面的自己的父親,他又能體會,他是多麼想要再見到心中心心念唸的人。
穆星禹悄悄退下,薛琳知道,他一定是去請裡頭的穆諾承,最想要見到的人了。
過了一會,錦妃走了出來,她對白容行禮道:“抱歉,娘娘,臣妾聽到太醫的話,嚇得失態了。”
“沒有關係,錦妃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皇上還需要人照顧。”白容慈祥地說道,便又率領着衆人,進去了。
薛琳卻在進去之前被錦妃抓住了手。
“娘娘……找琳兒有事?”薛琳問道。
錦妃看了一眼薛琳,竟然毫無預兆地一巴掌打了下去。
“娘娘!”薛琳捂住熱辣辣的臉,一陣莫名其妙。
總不至於,她將她對自己母親的恨意,就這樣延伸到自己身上了吧?
“你爲什麼會有本事讓失寵的流妃,重獲恩寵。讓本宮原本就與皇上相伴甚少的時間,變得更加少了。”
失魂落魄的錦妃,讓薛琳說不出話來。
“本宮剛纔與皇上,將本宮所犯的錯,一一說遍了,也告訴皇上,穆星翼的事情,是本宮設計的,只要皇上醒來,怎麼懲罰本宮,本宮都願意。”
薛琳什麼也米有問,錦妃卻一個人在說。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可以讓人感受到一種深刻地愛與痛。
“娘娘,琳兒已經讓哥哥去找孃親來了,也許,皇上能因此醒來。”薛琳冷靜地出口,她刻意用這種刺激的話,企圖讓錦妃從那種消極中清醒。
錦妃果然換了一副神色,只是比之前更加淒涼。
“很好,很好。是本宮忘了,在皇上心裡頭最重的那個人,只有一個木瑩而已!”說完,錦妃
便又回到了穆和宮裡。
薛琳跟着進去,看到錦妃也只和大家一樣,靜靜守在一邊,不再說話了。
每天白天,大家會一起守在穆諾承身邊,夜裡,便會在穆和宮裡輪流守着,每天交換的時候,對話都是如出一轍。
“怎麼樣?”
“還是沒有醒。”
只是說來也怪,從那天開始,便每天都是一副奄奄一息的穆諾承,卻一直未斷氣,只是,也從來都未曾睜開眼。臉色依舊是蒼白,身體是漸漸從滾燙,變得溫熱,但卻始終都是半死,不活。
穆諾承昏迷的第八天,穆星禹帶着一個人走了進來。
此時,大家都跟每天一樣,等着就像在睡覺一樣的穆諾承甦醒。聽到外面的動靜,齊刷刷地看去。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認識木瑩的,但白容認得,錦妃,也認得。
大家面面相覷,等待着此刻裡頭,分量僅次於穆諾巖的白容說話,但白容卻只是盯着木瑩,什麼也不說。
“大家都走吧,讓木瑩一個人陪着皇上。”白容遲遲不說話,錦妃卻冷冷跟下命令似的,還自己率先朝外走去。走到木瑩面前,又停了下來,“木姐姐安。”
“娘,藥來了。”薛琳端着穆諾承的藥,走進了房裡。看着木瑩的疼痛的眼睛,心裡也跟着被難過,一點點暈染。
木瑩的視線,從牀上的穆諾承移開。
“諾承,這麼多年,苦了你了……”木瑩盯着藥,一邊吹,一邊說道,“你便是要離去,是不是也應當先看我一眼。”
木瑩的目光,又回到了牀榻上昏睡了十多的人。
“娘,琳兒先出去了,和大家一起在大廳裡等着。”薛琳見木瑩幾乎沒有看自己,輕聲說完,便轉身要出去。
“琳兒。”木瑩喊住了薛琳,眼睛卻還是盯着穆諾承,好像一移開視線,他就會不見了似的。“皇上這些年,過得好嗎?”
穆諾承一次又一次地生病,又怎麼算是過得好呢?可是薛琳不想說,她覺得,如今木瑩陪在他旁邊,好與不好,都不像那麼重要的事。
錦妃,一向做事果斷。雖然有時,手段會有些殘忍,可是,那卻是一個她對自己所愛的表達。
薛琳以爲她只是說說,沒想到,她真的去了刑部,坦誠了自己的罪行,並且和穆諾巖他們請求,讓他們將穆星翼放進來。
她認爲,越是想念的人,越能讓人求生意識旺盛。越是想解決的事,能解決了,便更加不願意放手。她承認罪行,是希望穆諾承能醒來,治她的罪,她希望木瑩陪着,希望穆星翼回來,是她覺得,穆諾承會想念他們。
就像這一年多,她想念他一樣。
從流妃死後,穆諾承就再也沒有見過錦妃了。好不容易地再見,錦妃見到活死人一般的穆諾承,情緒瞬間,便奔潰了。
穆星翼還沒回來,薛琳就聽到了屋子裡頭,木瑩的叫喊聲。
“醒來了!皇上醒來了!”
大家一聽,便都立刻趕了進去。
“好冷,好冷……”薛琳走到牀前,聽到穆諾承模糊不清的聲音。
“皇上,你醒了……你終於醒了……”木瑩的聲音裡,充滿了希望的驚喜。
薛琳看到穆諾承的雙眼,漸漸睜開。她從他的眼睛裡面,看到了他對眼前的欣喜。
“皇上,你真的醒了,你終於,終於醒來了。”木瑩緊緊地握着穆諾承地手,激動地一遍一遍地重複。
“瑩兒……”穆諾承沙啞的聲音,終於給了大家迴應。
走到穆和宮外,樹葉已經落光,寒風呼呼奏響,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冬天了。
木瑩進了宮以後,就沒有再出去了。穆諾承也沒有給木瑩安排新的宮殿,只讓她直接住進了穆和宮裡。
用穆諾承的話說,便是人已經不久活了,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事實上,他卻還是顧忌的。
他私下裡,和薛琳說起,若是到時候他真的進入彌留之際,就讓自己和穆星禹,想辦法將木瑩送走。
薛琳每次聽到,總是會安慰穆諾承,說不要總將死字掛在嘴邊,要堅定自己求生的意志力,木瑩纔剛剛回來,不要讓這生離了這麼長的時間以後,又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再來經歷死別。
白容對於木瑩的到來,居然是不聞不問的。平時見到,也不過是打一聲招呼。這倒讓薛琳費解了。之前,她不是還費盡心機,想要找到木瑩嗎,怎麼這會兒,反倒安靜了呢?
“娘,你瞭解白容嗎?我和哥哥先前將你藏起來,就是爲了不讓她找到。如今,你就在她面前,爲何她卻沒有任何動靜呢?”
木瑩搖頭,一邊在被木瑩喂藥的穆諾承,確定輕輕地開了口。
“白容要找瑩兒,並不是因爲她記恨瑩兒。而是知道,朕將瑩兒看得比任何東西都要重要,只要有木瑩在手上,朕一定會做到她所希望的。如今,瑩兒就在宮裡,她自然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
穆諾承的解釋,讓薛琳恍然大悟。自己竟然一直以爲,白容是因爲得不到穆諾承真誠的愛,纔會想要抓到木瑩,想要毀滅她所記恨的東西。
難怪她和錦妃的表現,會相差這麼大。錦妃在時隔了一年多的思念裡爆發,她傾瀉而出的,是對穆諾承真心實意的,發自內心的愛。而白容,雖然會有動容,卻不過是讓大家看到夫妻之情而已,真正的夫妻之情,只怕,就如同她們一家所最在意的權利這個東西一般的冷漠。
每日在宮裡,看到木瑩和穆諾承的深情相依,薛琳才發現,愛真的會讓一個人滿足。至少,不論什麼時候,她都沒有在穆諾承的眼裡,看到那樣滿足的神情。
“諾巖,若是有一天,我們也分離了,然後時隔一二十年再見,還會有皇上和我娘這樣的感情嗎?”薛琳問起穆諾巖,穆諾巖卻只是回給了她一個深情的吻。
這個吻,是溫柔的,而且小心翼翼。帶着一種濃濃的,不捨的情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