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董太夫人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啞巴,所以牟足了勁兒,要給自己尋一樁體面的婚事,否則不會有勇郡王爺繼子納蘭羽的事情。
若是老夫人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啞巴,一定會與董太夫人一樣的心態,覺得自己值得更好的。
可惜,老夫人並沒有董太夫人那樣的強勢,老夫人心裡放不下自己的兩個兒子,即便這兩個兒子,一個比一個自私,一個比一個冷情。但那依舊是老夫人身上掉下來的肉,老夫人不會願意瞧着他們二人走向困境。
等到澹臺善昌有一****得狠了,爲她尋一樁不那麼滿意的婚事,老夫人怕是要告訴澹臺善昌,自己是會說話的,到那個時候,她怕是會是被澹臺善昌重新估量價值,再尋一樁更有價值的婚事。
什麼樣的婚事更有價值呢?成爲一個皇子妃,爲他謀奪前程吧?偏偏三皇子與四皇子都已經有了正妃,她……終究逃脫不了一個侍妾的身份!
所以澹臺靜不能說,她只能眼睜睜的瞧着老夫人難過……
澹臺靜在老夫人的內室,祖孫二人將話說開了,澹臺靜沒有怪責老夫人的意思,又藉着桂媽媽的口,安慰了老夫人一些話,方纔從內室出來。
朱姨娘留在老夫人跟前伺候着,姚媽媽跟着澹臺靜走了出來,親自爲澹臺靜奉上了茶點。
桂媽媽上前道:“老姐姐暫且歇一歇吧,三小姐這邊,有奴婢伺候着也就是了,都不是外人,老夫人病得這兩日,老姐姐累得夠嗆吧,瞧着人憔悴的緊。”
姚媽媽嘆口氣,看了一眼澹臺靜道:“論憔悴,老奴比不得老夫人,老夫人心裡苦啊……”
澹臺靜那般聽着,沒有任何表示,姚媽媽便在心裡嘆了口氣,三小姐這心裡,其實還是有怨的,這怨不是衝着老夫人,而是衝着二老爺去的。
桂媽媽也是滿臉憂色的上前說道:“旁的也就罷了,這五姑奶奶與咱們三小姐,怎麼說都是姐妹,即便是嫡庶有別,但三小姐也算的上是五姑爺的……竟然動了這種殺千刀的心思,若讓三小姐完全不在意,那怎麼可能?”
姚媽媽心裡也清楚,只在一旁忍着,有話也說不得,一些事情,即便姚媽媽看得明白,總也不能在背後數落主子的不是。
桂媽媽卻帶了些許的神秘道:“老姐姐,我覺着,這事兒透着蹊蹺,常聽人說,有的人家是這樣的,府裡面自家老爺把自家小姐糟踐的,這種的都是妖孽作祟,說不得咱們府裡,也攤上了這樣的事情,否則,這五姑爺與五姑奶奶纔到京城不過幾日,怎麼就會出了這樣的事情?”
老人都喜歡說這些個神啊鬼啊的事情,桂媽媽這麼一說,姚媽媽便覺得桂媽媽說的有道理,這個王子瑜,姚媽媽雖然先前沒見過,可瞧着是個溫潤斯文的人,不該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便是五小姐,咋咋呼呼的,動不動的就摔東西,哪裡有一點兒大家小姐的做派,說不得真是在路上出了事情的!
姚媽媽往桂媽媽身邊湊了湊道:“莫不是因着五姑奶奶與五姑爺連夜趕路到京城,在路上招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桂媽媽連連點頭道:“我覺得許是是了,我跟着三小姐在澤城,對京城不大熟悉,老姐姐是自小在京城裡待着的,該是知道這有沒有什麼大師的,若是有機會,尋人來瞧一瞧,也是好的。”
姚媽媽有些許的猶豫,老夫人如今還在病榻上,若是提及這樣的事情,誰知道會不會衝撞了。
桂媽媽也不着急,慢條斯理的說道:“好在如今三小姐搬去了董宅住着,要不然我是定然要打聽了的,老姐姐你也知道,咱們這府裡啊,先是三小姐在四皇子府出了事兒,後來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便是葉姨娘死了,後來六小姐的臉上,無緣無故的起了疹子……”
“我那日可是聽說了的,六小姐有一次在睡夢中沒有注意到,不小心抓了臉,第二日一早起來,都是血跡,瞧着跟貓抓的一樣,這都瞧了多少個大夫了,也沒有瞧好這病症?即便是夜裡包了手,不再碰了,怕是也要將養半年的光景吧!”
“還有這五小姐,在澤城的時候,老姐姐沒有見過,可也該聽過的,五小姐可是被當成嫡女養過一段日子的,便是外頭人說起來,誰不誇五小姐活潑明媚的?你再瞧瞧如今的樣子……”
桂媽媽有些唏噓道:“丁大點兒的事兒,便大呼小叫的沒個體統,府裡發了東西,便要比較個所以然來,但凡她的東西稍差一點兒,即便是個針頭線腦的,也要鬧到老夫人這邊來……這哪裡有官家小姐的做派,分明就是個市井潑婦……”
“還有那五姑爺,再不濟也是澤城第一人,十五歲的秀才,那在澤城都是人人稱道的,可再瞧瞧如今……嘖嘖……五姑奶奶都對他橫眉立目的,他還在一旁唯唯諾諾的聽着,哪兒有一點兒讀書人的氣節……”
“前日裡,怎麼說也是三小姐的生辰,五姑爺又不是在澤城沒有見過三小姐,怎麼就會那麼猴急的?”
桂媽媽一樁樁一件件的數着,澹臺靜端坐在後頭的花間裡,只當做沒有聽到二人的對話,姚媽媽是老夫人身邊的老人,這些事情縱然會讓姚媽媽動一動心思,但是若要姚媽媽肯定,還要下一劑猛藥。
桂媽媽說完了這些,姚媽媽依舊是猶豫的,桂媽媽便在心裡暗道,三小姐所言非虛,姚媽媽最最關注的人,是老夫人,只是二房這幾個人,並不能說服了姚媽媽。
桂媽媽往姚媽媽身邊湊了湊,低聲說道:“我瞧着老夫人的印堂發黑,這牙疼的毛病可是來的太快了些,莫不是那葉氏,無端端的死了,也沒有落個什麼好的喪事,怕是心裡有怨氣,發不出去呢……”
姚媽媽臉色一變,忙道:“我這就去尋人,也別鬧騰老夫人了,聽聞水月庵的靜怡師太最是靈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