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舞邪塵,挽姜失神的眼眸有了絲光亮,她抓着舞邪塵的胳膊,急切的問道:“舞邪塵,我沒有,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相信我的對不對?”
“不知道?五公主覺得,誰會信?”西海龍王趁着舞邪塵晃神間一把奪過舞邪塵手裡的密函,看完了密函上的內容陰冷的笑道,這個五公主看起來還真是深藏不露啊,把整個仙界都玩弄在鼓掌之中。
“我真的不知道。”挽姜放開舞邪塵,雙目黯淡,形容憔悴。
舞邪塵低頭深吸一口氣,擡起手安撫似的摸了摸挽姜的腦袋:“好了,我相信你,不要多想,一切會好起來的。”
“舞邪塵,我師傅呢,我好害怕,我想要師傅。”挽姜低低的說着,雙手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裙襬,骨節泛白。
她現在,真的很害怕,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太多太多她無法接受的事,先是被天后帶着一羣人趕去雲伴月將她帶回來,再是她被關在思過崖,然後香香也出事了,緊接着她被逼婚,被逼着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然後,然後她的二哥也死了,母后因爲二哥如今已經狀似瘋癲,她自己,自己現在又面臨這樣的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下去,只是真的好累啊,師傅,你在哪裡?小挽害怕。
“別怕,你師傅暫時有點事,等他回來了我讓他去看你。”舞邪塵牽強的扯出一抹笑容,看着挽姜低着頭一聲不吭的被仙兵帶下去。
等到挽姜身影消失在南天門內,舞邪塵方纔悠悠的嘆口氣,帝無湮一直都在仙界,只不過,他頭疼的用手撫額,之前帝無湮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竟然封了自己體內的修爲靈力用着和凡人無異的身子一連喝了數十壺浮生半日歡,這些日子一直在堇宋的廣懋宮昏睡着沒有醒來。
至於堇宋,之前雨秋暝吃了葬憂果醒來之後他因爲暫時有事託堇宋將雨秋暝送回冥界,只是堇宋這一去竟然沒有回來,也不知道跑去了哪裡,連挽姜大婚那日也沒有出現。
雲伴月外,十護法憂心忡忡的望着雲伴月,臉上的擔憂和焦急一覽無遺,魔界的大護法沉着臉坐在一邊,看着走來走去的十弟終是不耐煩的怒道:“坐下,晃來晃去的晃得我頭疼。”
“大哥,少主怎麼還不出來?”十護法可憐巴巴的看着大護法,他在雲伴月外面守的都快要發黴了。
大護法聞言皺眉,沒好氣的瞪他:“我怎麼知道,不是你一直待在這裡麼。”
十護法懊惱的拎起酒壺灌了一口酒,伸出袖子直接擦去嘴邊的酒:“那你來做什麼?”吃飽了撐的啊。
這句話他沒敢說,不然一定會被揍得很慘。
大護法嘆口氣,揉了揉陣陣犯疼的額角:“小主子不見了。”
他說的隨意,可是任誰都聽的出他話裡的凝重和焦慮,十護法直接嚇得跳腳:“你說什麼?小主子好端端的怎麼會不見了?”
一個酒杯朝十護法砸了過去,十護法心驚肉跳的躲過去,望着一臉不善的大護法敢怒不敢言,就知道以大欺小,他回去要告狀。
“你還有臉問我,當初小主子要去仙界你們爲什麼不攔着她,老二他們幾個灰溜溜的拖着傷回來,三個大男人竟然連一個小姑娘都看不住,丟不丟人?!”大護法說到這個就氣,魔界十護法的威名在六界也是響噹噹的,這樣的三個人竟然還照顧不好一個小主子,他都不好意思說那三個蠢貨是他的兄弟。
“小主子現在在哪裡?魔界沒有派人出去找嗎?”等大護法把雲襄在仙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十護法,十護法連忙焦急的問道。
十護法現在根本不關心自家那三隻倒黴催的兄弟,他殷殷的望着大護法,眼神焦急,小主子比那三隻重要多了。
拎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大護法端起酒喝了一口,重重的放下酒杯:“其他的幾個兄弟都已經出去找了,只是...小主子失蹤這件事沒有告訴魔尊。”
他來雲伴月就是爲了告訴雲裡這件事,魔尊現在身體狀況大不如前,他們擔心這件事被魔尊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於是他將所有的兄弟叫出去找人,自己來雲伴月找雲裡商量這件事,誰知少主竟然還沒有從裡面出來,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兩個人正說着,雲伴月突然劇烈的震顫了一下,發出一陣轟隆隆的巨響,桌子上的酒壺都被震的摔了下去,兩個人怔愣的看着地上碎成渣的瓷器,眨了眨眼紛紛看向雲伴月那個消失的出口位置。
一瞬不瞬的盯着雲伴月半晌,那聲巨響過後雲伴月竟然再一次的歸於平靜,望着安然無恙的雲伴月,十護法忍不住爆了一句粗話,真是太能折騰人了。
十護法氣哼哼的坐下,屁股還沒有坐熱,大地突然間就開始了劇烈的顫動,比剛纔那一陣震顫還要猛烈直接,桌椅搖晃的厲害,兩個人一躍而起奔向雲伴月,身後的桌椅紛紛碎裂成渣。
這陣異常強烈的震顫足足持續了半刻鐘,雲伴月出現了無數道細小狹長的裂痕,大護法拎着傻愣住的十護法向後飛起退開數十步,剛剛退開雲伴月就轟然炸開,強光劇烈的出現照亮整個妖界的蒼穹,一陣似虎似龍的咆哮震的人雙耳炸疼,大護法緊緊的盯着雲伴月,面色凝重如水,在看到那道幽藍魅光沖天而起時神情一瞬間放鬆了下來。
雲裡白衣飄袂的出現在兩個人面前,十護法怔怔的看着面色淡然雲淡風輕的雲裡,眨了眨眼睛‘哇’的一聲嚎叫起來:“少主哇,你總算是出來了,再不出來魔界就要亂了啊。”
“出了什麼事?”雲裡淡淡的瞥了一眼走過來的燭陰和棋靈,眼睛微微眯起。
棋靈一見到雲裡本能的就往燭陰身後躲,燭陰龐大的身子真的是太有安全感了。
十護法目光呆滯的瞅了瞅體形巨大無比的燭陰,連雲裡的話都自發的忽略了,大護法嘆口氣,甩手一掌拍在自家兄弟的腦門上,恭敬的對着雲裡說道:“少主,鸞鳥一族這些日子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和我們對着幹,還有,小主子失蹤了。”
原本看着燭陰的雲裡聞言視線移向大護法,清雅無雙的模樣帶着讓人恐懼到心底的煞氣:“你剛纔說什麼?”
一滴冷汗自大護法的額間滑落,大護法直接跪了下去,艱難的開口:“屬下失職,沒有找到小主子,請少主責罰。”
“襄兒去了哪裡?”雲裡沒有理會兀自自責糾結的大護法,目光幽冷的轉向十護法,聲音清冷。
十護法看了看大護法,顫顫巍巍的說道:“前幾日小...小主子帶着二哥七哥和八哥去了仙界,後來被天帝一掌打下雲層,二哥他們沒有找到小主子,那個和小主子一起下去的懷衣上仙也沒有找到。對了,小主子那日留了一封信給你。”
雲裡接過信,目光淡淡的掠向大護法:“起來罷,襄兒的事情不要告訴父尊,魔界即刻起全力尋找雲襄。”
轉身看着一臉笑意看着自己的燭陰,雲裡眼神一冷:“願賭服輸,九德之氣拿來。”
燭陰好笑的看着雲裡,赤紅色的身子看上去有些嚇人:“小子着什麼急,我還能耍賴不成。唔,看樣子你似乎的確有些着急,也罷,九德之氣你拿去吧。”
說完赤紅色的身子一陣紅光大作,燭陰整個人被紅色的光籠罩住,外面的人根本看不清裡面發生了什麼,只是雙眸緊緊地盯着他,好一會兒那道紅光才消失,燭陰的原本龐大無比的身子此刻卻是和他們無異,身量小了丈餘,十護法好奇的盯着他,興味十足。
手裡一團赤紅色的東西柔軟的發着光,裡面似有什麼東西在一跳一跳的顫動着,燭陰將手裡的東西隨手一拋扔給了雲裡,擺擺手轉身就走了。
“東西給你,咱倆兩清,以後若是有緣,說不定我們還會見面的,哈哈哈。”看着燭陰拖着棋靈越走越遠,不一會兒就消失不見,雲裡低頭看着手裡的九德之氣,嘴角勾起清冷的笑意,手腕翻轉將九德之氣收了起來。
盯着那封皺巴巴的信,雲裡沉默了好一會纔打開,原本雲淡風輕清雅寧和的神色在看清信上的內容時瞬間變得難看至極,手裡的信剎那間變成了齏粉隨風而逝,清逸無雙的眼眸冷鋒一閃,擡起頭盯着頭頂烏沉沉的天空,渾身的氣焰洶涌而出,嚇得十護法拉起大護法蹦出好遠。
少主發怒了!
“傳令下去,五大妖王率領五十萬妖兵隨我攻上仙界,魔界調派十萬魔兵尋找雲襄,其餘的守護魔界抵禦鸞鳥族。”雲裡說完身形瞬間消失在兩個人面前,十護法和大護法面面相覷,驚恐的看着對方不明所以。
雲裡的命令很快傳到五大妖王那裡,除了心懷叵測的蛇王風霧,其餘幾個人都聽令召集妖兵迅速的彙集,雲裡面色冰冷的坐在熾辛城蛇王宮的王座上,看着站在下面一臉平靜的風霧,眼睛微微眯起,俊逸的容顏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卻無端的讓人恐懼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