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嫵聽的目瞪口呆,原來她在家中白等了一整日的功夫,父親竟已進宮先告狀了!
看向霍十九,小皇帝自然的道:“英大哥是蔣愛卿一拳打暈的。”
一拳打暈一個人的力氣,蔣學文從前全盛之時尚且不能,何況這會子他還瘸了一條腿?
蔣嫵終於明白霍十九裝昏的緣由。
她也是昨兒個才從霍廿一那處得知了蔣嫣與他的事的。霍十九可是全然不知情,好端端的就被蔣學文在御前告了一狀,說霍家人又要糟蹋蔣家女兒,他聽了大概滿頭霧水吧。在不知具體情況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按兵不動,想辦法讓事情停止下來。免得朝着任何方向發展都有可能壞事。裝昏無疑是最佳辦法。
蔣嫵禁不住忍着笑咳嗽了一聲,扶着腰走到牀畔,掐了霍十九的人中:“阿英,你還不醒醒?”
霍十九噗嗤一笑,張開眼,笑望着蔣嫵與小皇帝,道:“我是頭暈的很。”
小皇帝道:“他到底也是下了重手的,英大哥沒事吧?要不要請御醫來瞧瞧?”
霍十九起身,揉了揉太陽穴,又給皇帝行了大禮:“還請皇上恕罪,臣並非有意如此,着實情勢所迫。”
小皇帝擺手:“朕知道,英大哥也是急中生智,沒辦法,蔣愛卿一來了就嚎啕大哭,着實像英大哥怎麼欺負他了似的,哭的朕都是滿頭霧水的。”看向蔣嫵,小皇帝道:“姐姐,到底是怎麼回事?”
蔣嫵聯繫前後,已經明白其中細節了。只是這畢竟是霍家的家務事,到底要不要讓皇帝知情,還要看霍十九的意思。
蔣嫵沉默着沒言語。
小皇帝見她這般,無奈的道:“姐姐莫非還有什麼顧慮?哎,也罷了,蔣愛卿畢竟是忠臣。且爲了大燕連腿都捨棄了,如此一心爲國,朕着實不忍心駁了他的面子。更何況他還是姐姐的父親,他所求的其實朕也清楚。無非就是一句承諾而已。纔剛朕不好決定,臨時將英大哥從英國公府上請來與蔣愛卿對峙,還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時英大哥就‘昏迷’了。對峙沒有完成,朕自然也不清楚狀況。不過如今這狀況來看即便答應了也沒什麼,無非就是霍家人不許再動蔣家女兒的心思罷了。”
說到此處,小皇帝調侃的望着霍十九:“難不成是英大哥還看上姐姐的堂姊妹誰的要做妾?”眼角餘光瞥蔣嫵的肚子。他雖爲成婚,可也知道些男女人倫之事的。
蔣嫵臉上紅透,不自在的別開眼。
霍十九無奈的道:“皇上,您都在想什麼呢。哪裡有的事。嫵兒,你知道些什麼但說無妨。皇上這裡無須隱瞞,畢竟所謂‘家醜’……我連被老丈人揍這麼丟人的事兒都經歷了,還有什麼更丟人的。”
話音方落,小皇帝就哈哈大笑起來。
蔣嫵也是好笑,略微整理思路。就將蔣嫣與霍廿一情投意合,蔣學文不允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小皇帝聞言沉吟道:“這可真叫朕爲難了。一方面是英大哥的弟弟,另一方面又是蔣愛卿的女兒,蔣愛卿一心爲國,他若真摯是求朕的一句恩旨,朕若不允也未免太不近人情。可是若允了,豈不是成了棒打鴛鴦?”
“不止如此。”蔣嫵面色憂慮的道:“皇上不知我姐姐的性子。她如今已經被我爹關了起來。要知道她與我不同,我是離經叛道慣了的,爹孃都拿我沒轍了,她卻是正經的溫婉才女,書香門第的閨秀,她那樣重孝道對爹孃的話從不忤逆的人都能將爹氣的把她關起來。可見這件事對於她的影響之大。若是皇上真的發了話,我爹將我姐姐另嫁他人,恐怕不論是誰家,迎到的也只能是一具屍體罷了。”
蔣嫵並非危言聳聽,蔣嫣是烈性女子。那樣事她當真是做得出的。
霍十九也擔憂起來,“且不說姨姐,阿明是我的弟弟,我最清楚,他若是不能完成心願,恐怕……最好的結果就是青燈古佛吧。他的婚事,着實是因爲我才耽擱了。”
小皇帝也是面色凝重。見蔣嫵與霍十九如此惆悵,終於還是看不下去,道:“既如此,朕就只能想法子拖延了,這樣,朕給你們五天的時間,你們家人的親事就你們自己去做主,這五天朕想辦法不見蔣愛卿,等五天後在決定。到時候若你們還不能想出辦法,朕就只能給忠臣一個恩典了,畢竟蔣愛卿爲了國家犧牲太多。”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蔣嫵與霍十九都齊齊行禮。
商定了這件事,小皇帝才道:“如今朕在宮裡已經有了自己的人,錦州那邊事情也了了。英大哥身邊不能沒有可靠的護衛,所以朕決定曹玉還是回錦寧侯府去。只當值的時候入宮來即可。”
小皇帝揚聲喚人去請曹玉。
曹玉不多時就來了,見蔣嫵與霍十九都在略有驚訝,給小皇帝行禮,輕聲細氣的道:“皇上。”
小皇帝笑道:“你往後還去保護英大哥,俸祿照發。你記得,如今你也是朝廷命官,忠君是你的本分,朕吩咐你保護英大哥,你就一定要做到。”
“是,臣謹記。”曹玉再次給小皇帝行禮。
離開御書房,霍十九小心翼翼的扶着蔣嫵走向軟轎,道:“還折騰你入宮一趟,真是我的不是。你可有不舒坦?”
蔣嫵扶着腰,笑道:“哪裡就那麼嬌貴了,你別忘了我可與尋常女子不同,郎中百般說什麼胎像不穩,我還偏偏不信我連個孩子都帶不住。”
“是是是,你最偉大。仔細腳下。”霍十九扶着她上了轎。這才與曹玉上了代步的小馬車。
馬車爲配合蔣嫵軟轎的速度,走的很慢。就那麼一路慢慢的回了霍府。
站在大門前蔣嫵笑着對曹玉道:“墨染可算回來了,我也能放心了。”
曹玉認真的道:“夫人?大可放心,我會保護您與爺的安全。”
霍十九笑着拍了一下曹玉的肩膀,道:“你的屋子沒動,一切還照舊。”
“是,爺。”
蔣嫵與霍十九回了瀟藝院,盥洗更衣之後,蔣嫵穿着寬鬆的楊妃色夾襖,躺在已經用湯婆子捂熱的軟榻上,擔憂的問:“阿英,你說咱們改如何是好?你是不是該去看看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