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樾挑眉:“我本就聽不懂,但向來不會裝懂……小斕會的,我多半不會,我習慣了。但我會的,小斕也未必會,所以我也沒必要妄自菲薄。”
說的簡直超級瀟灑,超級坦然,顧傾城頓時覺得被比下去了,冷哼了一聲,轉身走開。謝斕覺得景樾心態端正,簡直十全好拍檔,於是對他一笑,又道:“但我們還是不知道,此人挾武師進石洞,是爲什麼。不知道原因,追查起來就沒有頭緒……總該去驗驗屍才成。”
顧傾城沉吟的道:“不管爲了什麼,如此多,且如此高階武師死在武道盟自己的地盤上,此事必將是一場軒然大波……或將影響天下大局。”
景樾道:“我已經召人過來,隨時待命。”他微微一笑,優雅的拂了拂衣襟:“本樓主恰逢其事,自然應當施之援手,量武道盟也沒那膽子趕人。”
顧傾城隨口調侃:“只怕武道盟沒有開門揖盜的興致。”
景樾挑眉:“一來,我若是‘盜’,那天下皆是‘盜’,武道盟自知輕重。二來,縱然我當真是‘盜’,有小斕在此,也由不得他們不開門請進!只差在時間而已。”
他頓了一頓:“何況你也知茲事體大,或將影響天下大局,消息一旦傳出,諸國無人能不在意!所以,我們守株待兔,看這些人各施手腕,順便察其心性爲人,豈不是勝過四處奔波?”
顧傾城頓時坐直了,想了一想,肅容道:“你說的對。”
謝斕很少見景樾露出如此指揮若定料事如神的一面,感覺還挺有範兒的,不由得側頭看着他。
景樾並沒察覺,淡笑道,“武道盟耍慣了清高,加上知道小斕是我的人,只怕還要糾結幾日……但棋子已經進了武道山,有他的推動,兩日左右,定有結果。”他想了一想:“但在結果出來之前,只怕鑑微堂那幫老朽坐不住,會找上門來。”
他側頭,撞正了謝斕的目光,不由得一笑,周身氣勢,登時便化做了繞指之柔:“趁他們還沒來,我先帶小斕去看場好戲。”他習慣成自然的捏住她小手。
誰知顧傾城也站了起來:“好戲開鑼了?我跟爾爾也去瞧瞧……”他頗優雅的拂袖,嘆氣:“這未逢大事,還真不知楚皇爲人竟如此的無恥下作,毫無擔當,天下人都看走眼了……”
劇透什麼的最討厭了!景樓主橫了他一眼,當先而出。謝斕也瞬間猜到什麼,精神一振……
就在此時,楚皇正急匆匆趕回驛館。
如此大事,他不親眼看看,怎能放心,可是直接去西刺鋒,太過明顯,更不敢去主峰,只能去了東武峰,遙遙看時,依稀看到那邊有不少武道盟的人正來來去去。
楚皇喃喃的道:“已經一夜了,只怕景樾凶多吉少!而且這武道盟跟賞金樓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爲何爲了一個賞金樓主,竟出動了這麼多人?”
武和眯眼看了許久,也不曾看清,只道:“皇上啊,這畢竟是在武道山出事,武道盟怎麼也不能不管……”
他看了看楚皇的面色:“皇上,我們是不是先趕回去,只要進了大楚境內,他們怎麼也有三分顧忌……若真等到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奴才擔心賞金樓那些草莽……”
“擔心什麼!”楚皇強撐着怒斥道:“一切都是謝娉婷那賤人自做主張!縱然他們找上門來,也與朕無關!”
“是,是,”武和低頭道:“可是,可是尚武大會已經結束了……皇上離宮日久,朝中無人,也該回去了。”
這話一說,楚皇倒是聽了進去,沉着臉點了點頭,“說的也是。”他拂袖道:“回去!馬上起駕回京!”
一行人急匆匆下了東武峰,趕回別苑,別苑不大,楚皇前腳一進門,一眼便看到一個宮女掉頭跑開,楚皇正是心浮氣燥之時,不由得當頭喝住:“站住!”
那宮女腿一軟就跪下了,連連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楚皇根本懶的問,直接揮手讓御林軍拖下去殺了,正要走進正廳,忽然聽到一陣異聲……楚皇愣了片刻,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緩緩的,一步一步走向臥房,離着尚遠,便聽一男子急道:“娘娘快些起身!娘娘不可如此!奴才深受皇恩,娘娘這樣,奴才怎麼對得起皇上啊!”
史婷的聲音帶着喘息:“什麼皇,上……劉哥哥……你就是我的皇上,讓人家好生伺候你……”
這聲音,楚皇認得……這是他身邊一個影衛,一張臉生的有如鬼面,武道卻頗高,人雖不聰明卻極爲忠心,沒想到……他竟敢!
楚皇一時面色鐵青,猛然上前,一腳踹開了門,可是門本來就是虛掩着的,他這一腳用力太大,整個人幾乎跌進了室內,一個踉蹌。牀上的鬼面劉早在他們進入別苑時就已經聽到,雙手推拒:“奴才不能對不起皇上……”
楚皇一眼就看到他平躺在牀上,全身衣衫完好,只露出那一點……而他親封的妃子,本該賢良淑德高貴優雅的妃子,正頭髮凌亂,光着身子巔狂起伏。饒是楚皇曾征戰沙場,心志堅穩,也不由得眼前發黑,氣的直欲昏厥。
鬼面劉“驚呼”一聲,翻身爬下,跪到了楚皇面前,一臉的不知所措:“皇上!皇上恕罪!奴才一說走,娘娘便要自盡……奴才是逼不得已的,奴才對不起皇上!”
楚皇氣到極點,反而整個人都冷靜了,看史婷猶癡癡傻笑,顯然還沒回神,可是頸上一道血痕,顯然鬼面劉所說的話是真的……看着她這副放蕩模樣,就連最下賤的娼妓也是不如,他居然爲了這麼一個女人,一錯再錯,最後將整個大楚送上了絕路!早該知道,跟她在一起的男人全都沒有好下場,她完全就是個掃把星!
楚皇怒極,雙眼血紅,喉口生腥,只覺將其剖心挖骨,也難消心頭之恨……他抖着手指着她:“來人哪!將這個賤人拖出去……給朕用盡最痛苦最殘酷之刑!狠狠的折磨!千萬莫要讓她這麼容易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