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十一看在眼中,十分焦急,卻是毫無辦法。
他一早趕回武道盟,立刻聽說了這件事,來坑底看了一圈,卻半點線索也找不到……聽師父師伯幾人話中之意,也是全無頭緒。
他做慣了捕頭,很快就明白,這種情形,驗屍極其重要。嘴皮子幾乎說破,才暫時中止了他們胡亂移屍,可是此事實在太大,連嶽浩清也不能全然做主,移屍在所難免。即使現在,坑底的情形也早就被破壞了。
他咬了咬牙,也不去扶師父,手中仍舊勾畫,一杆炭筆好似飛起來似的,已經畫了厚厚一疊……既然不能保持原貌,那他就儘量幫謝斕畫出原貌,將來追察真兇,也能有些幫助。
正在忙亂,忽然有人飛也似的緣繩而下,正是剛纔離開的魏武,急急的道:“二師兄,師父吩咐,先將屍體全部移出天坑,然後入土爲安……我已經叫人準備了筐子,另外再加上些繩子,馬上就送到!一定要在天黑前全部運出!”
嶽浩清連連點頭,談十一愕然道:“師祖說要馬上入土爲安?”
魏武道:“對。”
“怎麼可能?”談十一道:“師叔沒有告訴師祖洗冤使的事情嗎?不驗屍便入土,要如何追查真兇?豈非全無頭緒?”
魏武正色道:“十一,你師祖他自有籌算,這兇手殘殺本盟弟子,他老人家絕不會放過他的,你放心就是!”
談十一急道:“可是……”
“十一!”嶽浩清急斥道:“別說了!連師祖的話也敢質疑!不要再提那個洗冤使!那是賞金樓的人!”
談十一不敢與師父爭辯,低頭道:“是。”
嶽浩清隨即招呼衆人:“所有人搭把手,先將屍體和白骨都好生收起來,一會同門會把筐子放下來,一定要在天黑前把屍體全部運出去!讓他們入土爲安!”
談十一眼看現場已經被完全破壞,還沒畫到的也已經畫不完了,遲疑了一下,便將冊子收進懷中,四處一顧,向後慢慢退去,伸手攀住繩子,就想往上攀。
誰知魏武一轉頭看到了他,便叫了一聲:“十一,快來,你不是做過仵作麼,不如你幫忙看看,師伯的屍體要如何運走?”
談十一一個遲疑,他的師兄劉金遠已經趕了過去,道:“我來吧!師叔,師伯遺容太過……嗯,我剛纔已經吐了幾場了,還能受的住,十一就不要過來添亂了。”
他擺擺手:“十一,快上去看看筐子怎樣了,你也有眼色些,別隻傻站着!”
劉金遠是賞金樓的內線,談十一卻只當是湊巧,急應了一聲,飛也似的緣繩而上,急匆匆出了西刺鋒,看身邊已經沒了武道盟的人,便轉身往主峰奔去。奔了一半,他忽然察覺到什麼,頓住步子,壓低聲音道:“可是賞金樓的哪位師兄?”
少頃,樹梢上有人探出身子,點了點頭:“談公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