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不能對這傢伙有任何指望啊!這種事還要討價還價!風度什麼的他壓根就沒這東西啊!她起身就走,景樾失笑攬住:“好吧,一下就一下。我猜,你是看到了謝卓,想起‘手一伸就有豆渦兒’的問題,覺得食言而肥不好,但不食言把我喂成這樣又不捨得,對不對?”
謝斕是真真正正的目!瞪!口!呆!
她只是腦海中一閃念,隨便拿出來爲難他一下,她怎麼都沒想到,他居然真的能猜中,而且猜的如此準確如此詳盡。
他真的是人麼?這何止是料事如神四字可以形容?這丫完全就是會讀心啊!這太可怕了啊!她如果在心裡偷偷YY他,他豈不是一下子就知道?說不定還能猜到細節!連YY的樂趣都沒有,這日子還有什麼意思?
謝斕弱弱道:“求絕交!”
“你敢!”景樾捏住她下巴,就親了一下:“睡了爺還想跑?哪有這麼容易!”
一句話還沒說完,外頭賞金樓的人忽然遞了個暗號,景樾一秒變虛弱,坐在了椅中,伸手撐住頭,如此大好機會,謝斕毫不猶豫的就擰了一把他的俊臉,然後飛也似的縱到了門前。
結果周老爺子進來的時候,景樓主就保持那個捂着臉的造型,虛弱起身相迎:“怎敢勞動老先生親自過來。”
“無妨!”周老爺子性子爽朗,嗓門亦很宏亮:“賞金樓主上門求醫,老夫面上也有光!況且老夫早想瞧瞧名滿天下的賞金樓主,是怎樣的青年才俊!”
景樾施禮:“叫老先生失望了。”
周老爺子大笑道:“如此風度品貌,世所罕有,何來失望?”一邊說,一邊就坐了下來:“老夫給你把脈。”
謝斕站在門邊聽着,雖然景樾已經說過,周氏雖稱神醫世家,但正因爲是世代傳承,所以有些拘於常規。而顧傾城天賦過人,醫術奇巧處高於周家父子,他做出的脈象絕對可以瞞過周老爺子,可是謝斕還是有點兒小擔心,一直到周老爺子皺眉收回了手,道:“內息耗盡以至於引發舊疾,若說治也不難,但那舊疾不能徹底治癒,終究是個隱憂,不知何時便會再發作。”
景樾道:“景某的朋友也是如此說,不知老爺子可有徹底解決之法?”
“有雖有,卻也難。”周老爺子嘆道:“方子好擬,只缺一味奇藥,名爲千瓣蓮花。”
這四字入耳,謝斕是真沒脾氣了,對景樾的料事如神沒脾氣,對顧傾城以假亂真的脈象沒脾氣,對主動或者被動入局的每個人都沒脾氣了!
景樾一臉迷惘,妥妥演技帝:“千瓣蓮花?”
“是,”周老爺子道:“先祖留下的醫術上曾經提到過這味藥,但老夫卻從未見過。賞金樓耳目遍及天下,興許能找到,若是找到了,老夫可助你治癒此舊疾。”
景樾點了點頭:“那景某先謝過周老先生。”
送走了周老爺子,景樾便吩咐將此消息傳於天下,謝斕默默的站在一旁,很想學景樾說一句“餌已經放下去了,就差魚上鉤了。”而戎王東方煜,無疑就是那條小魚兒,正張着小嘴巴游呀遊的過來咬鉤。
戎王比賞金樓一行晚了一天到杏林塢,他與東方熠同樣來自大錦,周家的人自然把他們帶到了一處。
東方熠一見他,便不由得一皺眉:“你來幹什麼?”
戎王淡淡的道:“三弟不必驚慌,我是爲洗冤使而來。”他冷冷的看着他:“我外祖一家莫名其妙遭遇潑天大禍,你不會以爲我會當做沒發生過吧!”
東方熠愣了愣,色厲內茬的一擺手:“你愛查便查,關本王何事!只不過那洗冤使是賞金樓的人,又是中階整骨師,只怕你沒那本事請的動她!”
戎王並不理會,轉身便走,東方熠卻又道:“兄弟一場,小弟不防給二哥支個招兒,那賞金樓主身受重傷,方纔傳令天下,尋找奇藥千瓣蓮花,你若是能找着,洗冤使必定承你的情!只怕真能隨你回大錦?”他呵呵一笑:“請得中階整骨師回朝,父皇必定開心的很!”
戎王腳下一頓,“千瓣蓮花?”他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多謝!”
東方熠當然沒這麼好心,主動告知他這個消息,說白了,他就是想把戎王爺支走。
戎王着人出去打聽了一圈,確有此事。而他也的確立刻想到可以藉此請謝斕出手。可是這什麼千瓣蓮花,聽都沒聽說過,賞金樓又是遍佈天下,有什麼消息能快的過他們?而若不能在他們之前拿到,這個人情就拿不到了。
戎王是個徹底的行動派,思維向來直接,他轉頭就去找了周老爺子。
長歌郡本在大錦境內,周老爺子雖然是神醫,但有些人的面子也不能不給,所以很快就見了他,戎王將周家藥典中關於千瓣蓮花的段落抄了下來,放下去讓人調查,卻是一無所獲。但是旁人,包括賞金樓,好像也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忙忙碌碌一直到第五日,心腹影衛孫籌趕了回來,因爲路上死了幾個影衛,所以戎王命他將獸身上的毒粉拿回去請人查,雖然身在神醫世家,可是這種事自然不便麻煩外人。
孫籌道:“這種毒名爲驟雷,據說只有在肌膚上超過半刻,被體溫暖化纔會驟然發作,因爲發作的時候好像肌膚被突襲,且力道極重,所以稱之爲驟雷。這種奇怪的毒,世面上聞所未聞,只可能是出於藥王族。”
戎王點了點頭,自言自語的道:“我的好兄弟,還真是用心良苦,不放過每一次機會呢!”
孫籌道:“屬下願去刺殺他,爲兄弟們報仇。”
戎王擺了擺手:“他身邊高手如雲,何必枉送性命。這些債,本王將來自然會一一討還。”他定了定神,從桌上拈起一張紙:“你也叫你的人去查查這個罷。”
孫籌在路上便聽說了千瓣蓮花的事兒,急雙手接過,躬身應了,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