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都被她逗笑,謝斕眼珠子一轉,轉頭笑眯眯調戲自家仙兒:“唉!這麼多皇子皇孫,怎麼就沒有一個遺傳到當年景王爺的基因?哪怕只遺傳到指甲殼那麼一點點,本大人愛屋及烏,給他整骨怎麼不得打個八折。”
雖然有些詞兒聽不懂,不過意思倒是秒懂了,景樾失笑,捏了捏她的小臉:“原來爺只值這麼點兒銀子!”
謝斕打開他手,義正辭嚴的:“親兄弟,明算帳!”景樓主無奈的揉着被拍紅的手背,謝斕又問:“說起來,這個假消息真的是忠王的人告訴東方少釗的?”
景樾嫌棄的搖頭:“本來應該是。可這麼好的招兒,那忠王竟沒想到,爺不得已助了他一臂之力。”
好吧,我懂了,忠王不會感激你的。嗯,被陰死的端王更不會。謝斕默默的看着他,常爾爾爬起來扳動機關:“傾城哥,這怎麼用啊?教教我吶!你們說把這些全都打開會不會很吵啊!”
顧傾城起身敲了他一扇子,例行毒舌:“跟了我這麼久,連這麼淺顯的機關都不會用!以後別同旁人說認識我!”一邊說,一邊隨手扳開了一個房間的傳聲筒,又手把手的教他如何使用。
機關剛打開,就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道:“那謝斕簡直就是見錢眼開!貪得無厭!”
謝斕一口茶剛喝進去,噗的一聲噴了景樾一袖子,常爾爾訕訕了一下,趕緊去扳機關:“這個其實也沒什麼意思,我們不聽了!”
結果沒留神兒扳過了,另一個房間的聲音又傳了過來:“……簡直肆無忌憚!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四人面面相覷,常爾爾總覺得有點兒不妙,趕緊再去扳,謝斕瞪了他一眼,他就不敢動了,轉頭看景樾,然後另一個人的聲音道:“她是洗冤使,又是整骨師,身後還有個賞金樓!她不囂張誰囂張!”
謝斕:“……”
這種一覺醒來整個錦都城都在罵我的趕腳!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說出來啊!謝斕默默的看着景樾,“有沒有人要解釋一下?”
景樾叫進一個黑衣人,淡定吩咐:“查查這幾個人是誰,然後晚上去他們家偷上一筆。”看了看謝斕的臉色,又加了一句:“偷大大的一筆。”
謝斕:“……”
好吧這處理方式果然簡單粗暴有效,謝斕挑了挑眉沒說什麼,用景樾的袖子擦了擦手繼續喝茶,常爾爾沒想到過關的如此容易,大鬆了一口氣,然後坐回桌邊,繼續吃點心,本來坐在他身邊的顧傾城看了看他,默默的坐去了窗邊,悠閒的搖着扇子。
常爾爾正吃的不亦樂乎,謝斕忽然冷靜的道:“消息是你傳出去的吧?”
常爾爾噗的一聲,點心渣噴了一桌子,然後狂咳,景樾和謝斕早飛快的閃開,三人倚在窗邊一齊看着他,常爾爾咳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伸着手:“茶……咳咳,茶!”
顧公子四平八穩的走到桌邊,親手倒了一杯茶給他,小指一顫,便灑了點藥粉進去,常爾爾手忙腳亂的接過,一口喝乾,然後瞬間眼睛鼻子就皺到了一起,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委屈的什麼似的:“你們就會欺負我。”
謝斕笑的不行,從小荷包裡拿了塊石蜜塞進他嘴裡,伸手拍狗一樣拍拍他頭,景樾笑道:“走罷,這茶難喝的把人都喝哭了,看來這次不用付帳了。”
正偷摸走進來想跟好友兼上司敘敘舊的留香閣老闆:“……”
這會兒錦都城中已經翻了天,想想吧,風頭正盛的忠王世子請客!座上少年身後的家族全都是響噹噹的!那才真是一傳十十傳百,“改命師已經在端王府”的消息一傳出去,登時便是一場軒然大波,錦皇也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而這會兒,悄悄溜回家的東方少釗曉得闖了大禍,提也沒敢提,這也就導致老奸巨滑的端王爺直到被他老子拎進了宮,仍舊處於迷惘狀態。
錦皇性情向來多疑,一見他這個表情,登時氣不打一處來,擡手就把個奏摺扔到了他腦袋上:“朕真是養了好兒子!”
東方熠只當是有人蔘他,於是請罪不迭,然後默默的揀起奏摺看了看,這是一個御史參忠順老王爺喝花酒砸場子的,忠順老王爺是錦皇的哥,完全是個混吃等死的貨,跟朝中誰也沒交情。
東方熠草草看了一遍,怎麼都沒看出哪兒跟他有關的,至於發這麼大脾氣麼?難道父皇以爲他也跟着去了?姑且一臉委屈道:“父皇,兒臣與王妃伉儷情深,從未做過這種糊塗事。”
錦皇一聽之下,怒氣勃發,心說事到臨頭竟然還在裝模作樣!昨日就是用了這樣的嘴臉矇騙於朕!
氣憤之下,手邊的奏摺噼裡啪啦砸了個乾淨,東方熠雙手抱頭跪下,一邊用眼神迅速掃視過奏摺,粗略看去,沒一個跟他有關的!可若是無關,錦皇不會發這麼大的火。他正挪了挪屁股,想用膝蓋翻開那個扔反了的看看,就聽錦皇喝道:“東方熠!如此大事,你究竟還要瞞朕到什麼時候!”
東方熠這倒黴孩子整個人都是懵的,不住叩頭:“兒臣……着實不知出了何事!求父皇明示!”
“好!好!”錦皇被他氣笑:“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朕倒問問你,你府上的改命師,究竟要藏到什麼時候?竟扯下這種彌天大謊,將朕玩弄於股掌之上!你該當何罪!”
一邊說着,咣的一聲,錦皇把茶杯也擲了下來,東方熠太過震驚,也沒能避開,登時就在腦門上溢出血來。
東方熠呆了半晌,猛然叩頭:“父皇,這是謠言啊!兒臣若是請得了改命師,絕不敢欺瞞父皇啊!究竟是誰在父皇面前搬弄是非,冤枉兒臣,兒臣要與他當面對質!求父皇宣他前來!”
錦皇氣的連連冷笑:“這是釗兒親口說的!要不要朕宣來?你安排了明日一早爲釗兒整骨改命,是也不是!還敢裝!”
東方熠傻了,是真的傻了。好半天才喃喃的道:“釗兒說的?這怎麼可能?”他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膝行上前,連連叩頭:“父皇,父皇你要相信兒臣啊!兒臣可以對天發誓,兒臣真的沒有請到改命師,真的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