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斕愣了愣,一時面紅過耳,便要掙扎下地:“別胡鬧!”
他抱着不動:“不親,我就不走。”
她掙扎不開,耳根子都在發熱,雙手扶着他的肩,又是窘迫,又是尷尬,又是迷惘。她努力讓神情嚴肅:“景樾,你是我的好朋友,我真的很喜歡有你這樣的朋友,可是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做兄弟,不是……不是想跟你……”
“我懂了,”他挑了挑眉,笑眯眯的:“所以啊,現在你的兄弟馬上要去冒險,隨時有可能斃命,他還沒娶媳婦兒呢,萬一死了豈不是死不瞑目,此時做爲兄弟的你,難道不應該親他一下麼?”
謝斕呆了片刻,居然無言以對!
可是雖然景樾很帥,偶爾她還挺喜歡調戲他一下,可是……她真的不想跟他,或者跟任何人有這方面的發展啊!她咬脣想了半天,正想再說,見他挑了挑眉,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索性耍賴,指着他鼻子:“喂!你是不是趁人之危?是不是趁火打劫?我真是看錯你了,原來你是這種人!”
“小斕,”他收了笑,頗認真的:“我是哪種人,我相信你早就已經看的清清楚楚,而且我們還即將同生共死,所以你說這種話完全不能撇清關係……你說對不對?”
謝斕呆了呆,簡直無語,這人!跟他講道理的時候他耍無賴,跟他耍無賴的時候他講道理!她好像完全不是對手啊!想想反正親一下也不會死,她咬了半天脣,然後下了決心,踮起腳,很敷衍的在他額上輕輕一碰:“好了!”
他淡定的:“不是這裡。”
她惱羞成怒,揮着小拳頭:“不是這裡是哪裡!”
他仍舊灰常淡定的掐着她小腰:“你知道是哪裡!”
謝斕一輩子都沒這麼窘過,她覺得臉燙的可以煮雞蛋了!喵的這人真是太討厭了!要是他來親她,她大不了不推開,也不會甩他耳刮子……可是讓她主動親人,還是一個她沒打算收的男人,謝斕是真的拉不下這個臉!要是他是壞人,路人……別人,大不了絕交啊!自己跳水謝大人眉頭都不帶皺的……
可是,他是景樾啊,總不能跟他絕交!
至於爲什麼不能絕交,這會兒謝大人已經想不清楚了,她的目光下意識移到他脣上,他的脣很薄,弧度卻極其圓潤美好,極漂亮的緋色,在這樣潮溼的時候,顯得格外的性感。
她實在瞪了太久,然後眼睜睜看着那脣角微微翹起……喵的,敢嘲笑爺!不就是親一下麼!還不定誰吃虧呢!謝斕懷抱着壯士斷腕的決心,一咬牙一閉眼,低頭,脣撞在他脣上,然後飛快的退開:“好了!”
他輕咳了一聲,聲音帶了委屈:“我還沒感覺到!不算!”
謝斕簡直要咆哮了,“你剛纔又沒說!”
他擺明無賴:“可我現在說了。所以要重來。”他笑眯眯的靠她近些,桃花眼眨了一眨,潮溼的睫毛上還沾着些水氣,這樣一眨簡直迷死人:“小斕,你就好好親我一下又怎樣?我又不是壞人,對不對?”
這根本不是好人壞人的問題啊!喵的,要不要施美男計啊!姐好像有點兒抗不住啊!
謝斕又開始盯着他的脣,很認真的考慮是親一下還是翻臉?翻臉還是親一下?關鍵是翻臉未必能翻的成,又打不過他!要不就真的親一下?可是喵的爺把你當兄弟,你卻想親爺!你這個禽獸!
就在謝大人糾結成亂麻的時候,忽見景樾眼神向上瞥了一瞥,然後一拂袖,側邊有大片的水花濺了過來,謝斕下意識的就想轉頭去看,他卻擡手擋住:“繼續。”
謝斕簡直無語,她又不傻!肯定有事情發生了嘛!她雙手去巴他手,他左擋右擋,然後謝斕眼睜睜的看着,他身後出現了一個娃娃臉的男人,一臉好奇的對她上下打量,謝斕下意識的道:“你是誰?”
那人滿臉興味:“我叫常爾爾,不過這不重要!你們繼續啊!”
謝斕道:“常爾爾是誰?”
“你可以叫我爾爾!”常爾爾道:“我很厲害的,什麼卜筮啦、扶乩啦、拆字、批命、面相、手相全都精通!”
謝斕點了點頭,內心出現一行認證“江湖騙子”。然後她拍拍景樾:“景景,是你朋友嗎?好厲害,居然能找到這兒來!”
眼看氣氛已經被破壞殆盡,謝大人恢復英明神武,小香吻是徹底沒指望了,景樾黑着臉轉回身,常爾爾興高采烈的招手:“樾哥!你沒事太好了!我都擔心死了!”
景樾一皺眉,簡直嫌棄:“你們來幹什麼?”
顧傾城剛從地上爬起來,正舉着羅盤四處走動,頭也不擡的道:“來給你收屍的,你要不要快點死一死?免得我們白跑一趟?”
景樾哼了一聲,伸手:“來幾枚靈丹,小斕餓了。”
顧傾城皺眉回頭:“景樓主,你們失陷在這兒,滿打滿算才六七個時辰,距離死還有很遠,至於餓到吃丹藥麼?我的藥難道不用錢?”說完了這句,他回頭瞥了謝斕一眼,微一挑眉,又細看了一眼,然後從腰間的革囊裡取了一個小瓶子丟過來,景樾倒出一枚,直接送到謝斕嘴邊,謝斕想起她的手碰過屍水,也就低頭,就他手吃了。
景樾不由得一笑,將藥瓶塞到了謝斕手裡,隨手揉揉她的頭髮。謝斕被那武道高手打下山澗,其實已經受了內傷,她卻連提都沒提,一直假裝沒事,而顧傾城顯然已經看了出來。
景樾看謝斕氣息迅速舒勻,顯然靈丹有效,微微一笑,這纔回了身:“我找過一圈,並無出路。”
顧傾城道:“你找不到,我未必找不到。”
兩人邊走邊聊,熟不拘禮,謝斕看在眼裡,不由得一笑,轉頭見常爾爾正盯着她細看,於是挑了挑眉,常爾爾道:“怪啊!好奇怪!”
謝斕笑道:“什麼事情奇怪,我是不是要請個什麼神,化個什麼災?要多少錢?”
“不是啊!你的面相很怪!”常爾爾道:“看你的面相,是個短命的面相,”他喃喃的算了一會兒:“應該是在本命之年,十二歲橫死……你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