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逃……不可能逃!
一旦我從這裡離開,高瘦白美就會立刻殺掉這裡的美少年。這種反人類反社會的資源浪費怎麼能在我周圍發生!
何況就算我想逃跑……以我那點能力……哼……傷心事不在這裡提。
第八套全國中學生廣播體操已經進行到第四節,我聽着“四、二、三、四”的節奏倍感頭疼……從我現在站的位置向外看,窗戶似乎被海報和廢報紙從外面封住,無法判斷外面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籃球館的正門又上了鎖,破門而出這種想法在高瘦白美的靈力控制下根本就是癡人說夢。左前方堆放體育器材的房間門倒是關着,現階段的我卻已經沒那個時間走過去確認有沒有鎖。
一眨眼,第八套廣播體操已經進入倒數第三個階段,能讓我從現狀脫離的辦法,除了瞬間破除夢境控制和奇蹟出現外仍然沒有。我不死心地匯聚靈力打量着籃球館的每一個角落,然後深深地吸了口氣,慢慢地在喧囂的聲音中閉上了眼睛。
冷靜下來吧墨淵。
不要緊張,也不要焦躁。調動你全身的知覺去尋找改變現狀的方法,高瘦白美的術一定存在缺點和破綻,你只要稍微用點腦子就一定能找到。
就算真的想不出辦法……
就算真的找不到……
大不了在死之前把這一切當成一場無法反抗的強暴。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閉上眼睛,啓動靈視。
我現在最需要做的,不是在這個籃球館中找出幻境的破解辦法或從夢境中清醒過來,而是先從這個地方逃離。畢竟要留得青山在纔不怕沒柴燒。在破解幻境前,先保住自己的性命絕對是最重要的事。
高瘦白美說過,這棟樓一棟有五層,基於建築學原理,籃球館大多建在地下室或底層——我先姑且認爲這棟樓沒有地下室好了。如果把這棟樓當成體育館來看,我現在就該在這棟樓的第一層。雖然大門被鎖死,無法從正門脫離,但室內應該有其他地方通往樓上……高瘦白美不也說過樓上的房間可以拿給我們用嗎?
雖然從我現在站的位置看不到任何可以通往上層的樓梯,整個籃球館看上去也和一個單體籃球館沒什麼區別,就連啓動靈視檢索也沒發現一樓存在其他樓梯,但從剛纔靈力探索出的範圍來看,高瘦白美構築的籃球館確實不止一層樓,天花板上還連着其他建築,如果實在無法從正門突破……
果然就只有那裡了嗎?
我睜開眼睛看着角落裡的器材堆放室,慢慢地咬了咬嘴脣,繼續啓動靈視探測地形。
器材堆放室裡放的都是些常見的體育器具,更衣櫃靠着窗擺放,旁邊是跳馬用的馬鞍。地上橫七豎八堆放着幾個啞鈴,旁邊一個籃球框裡裝着七、八個籃球。
不用想了,這些東西我是用不上的,難道要我拿着籃球砸人麼?不過踩着馬鞍從窗口翻出去應該還是沒問題的。只是窗戶似乎被鎖着,外面也安着防盜用的鐵絲網?
搞毛啊!門也不給開窗也不讓出!你他媽就是想鎖死我嗎!
算了算了,這些都懶得管了,廣播體操都他媽做到倒數第三節了,再不想出辦法我就真死絕了,橫豎正門無法突破!不想死在這裡也不想殺人就只能想辦法剪斷鐵絲網了。有傷風化算個鬼啊!破壞公物算個毛啊!和姐姐的小命比起來,它們算個球!
我開始蓄積靈力,趁着廣播體操進行最後兩小節時迅速瞄了一眼籃球館外的建築——似乎是單純的草叢和樹,中間隔着一段水泥路,然後是圍牆。翻出籃球場後能不能越過圍牆勝利大逃亡暫且不論,總之二樓以上是公寓式建築,除了二樓走廊勉強看得清楚,三樓以上就完全陷在了黑暗中。我在收回靈視前最後看了二樓一眼,毫不意外地發現大多數房間門都關着,窗簾也拉着,無法判斷門究竟鎖沒鎖。只走廊左邊第七間房間窗簾沒拉,能隱約瞧見裡面的木製書櫃、桌椅,和早已落滿灰塵的牀。
如果能從籃球館逃出去的話,先試着越過水泥地往草叢裡跑吧。
我這樣想着,收回靈視將所有靈力匯聚在手中,然後深深地吸了口氣,在廣播體操音樂結束的瞬間,毫不猶豫地睜開了眼睛。
一瞬間我所看見的,是數十隻伸向我身體各個部位的手。
這種猶如十八×電影中良家婦女被馬賽克一般的場景差點讓我忘了接下來該怎麼做,媽的當年大逃殺還有人站起來同老師確認“這真的不是在和我們開玩笑嗎”,怎麼到我這裡大家就確認都不確認一下就齊刷刷地朝着我伸手了?!
我整個人確實僵了,但萬幸我還沒僵到不能動的地步,瞬間一個靈力爆發,之前構想好的巨型鐮刀就出現在了手上,在所有人的手只差一點就觸摸到我前,我蹲下身握緊鐮刀一個原地360°大旋轉,靈力形成的波動球立刻沿着鐮刀旋轉的軌跡一圈圈地劃了出去。
最先衝上來的十幾人被鐮刀一帶,立刻風吹麥草晃地倒了下去,幾個離我較遠還沒來得及衝過來的明顯愣了愣,想剎車卻已經來不及了,反應快的只來得及喊了句:“不要激動啊!我是擔心他們傷害你才跑過來保護你的!”
是這樣嗎?
那可真是感動啊,在場近二十個人,除了高瘦白美和我以外的十七、八個人個個都想保護我,我他媽怎麼不知道自己這麼公主體質吸引美少年?!
騙你妹的大頭鬼去吧!
我充耳不聞,手拿鐮刀又是一個原地旋轉,把幾個控制不住衝勢的人齊齊捲進鐮刀切割範圍,確認所有人都被鐮刀上的靈力球打中才收住鐮刀停止旋轉。
周圍已經被我切成一個真空帶。
我手持巨鐮站在籃球館的木地板上,高瘦白美在前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他沒說話,只意味深長都將目光從我手中的鐮刀移到那堆橫七豎八癱倒在地板上的少年身上。我也跟着微微一笑,擡起手果斷朝他比了一箇中指,然後乾脆利索地、毫不猶豫地、十分迅速地衝向了器材堆放室。
不要誤會,我沒有殺人。
地上並沒有血,美少年們也沒被我殺死,我確實揮舞鐮刀砍中了他們的身體,但我並沒有用靈力對他們進行攻擊,擊中他們的是隨着鐮刀侵襲過去的靈力球。那些靈力球同樣沒有任何攻擊力,我只是在裡面捏了大約三分鐘的定身咒,讓所有被靈力球擊中的人被定上三分鐘,我就趁着這個間隙速度衝進器材堆放室,拼出靈力再造一把鐵鉗間斷鐵絲網。
不知道時間來不來得及。
器材堆放室的門沒有關,我衝進去後卻迅速地鎖上了門。伸手推了推窗,欣慰地發現窗沒鎖,當下就開了窗,爬上馬鞍剪鐵絲——
我用靈力具象化出的鐵鉗,竟然只有七公分長……
我!剪!個!毛!
我悲憤的心情難以用語言形容,只能一邊問候高瘦白美全家(尤其是他!)一邊拿着手裡的袖珍鐵鉗絞鐵絲。
之前用了太多靈力構建靈力球阻止那些少年行動,我現在能調動的靈力也不多,何況籃球館外的情況我瞭解得不多,很難說從這裡衝出去後會不會受到高瘦白美的下一波伏擊。爲了避免被對方打個正着卻無法反抗的情況出現,我不得不留下一部份靈力以備不時只需。所以縱是拿着個玩具似的靈力鐵鉗,我也依然百折不撓地用力絞着眼前的鐵絲!
身後漸漸傳來嘈雜的聲音,之前被定住的那些少年們,體力比較強壯的應該已經掙脫了定身咒的束縛,開始一波接一波地朝着器材堆放室跑來。這時我真的恨自己當初爲什麼沒把定身咒的時間掐得再長一點,更鬱悶這些腦子快過行動的傢伙怎麼就沒在門外打起來……我不是你們的獵物嗎!!你們一擁而上同時下手把我打死算誰的?!最後一擊判定還是Roll個數!!
隨便怎麼都好,姐姐我是沒時間在這裡和他們耗了。雖然我進門前有十分機智地鎖上了門,但就器材堆放室這麼一扇小破門,怎可能擋住一羣對我身體如狼似虎如飢似渴又正好處於青春期的美少年們呢?(等等這個描述有哪裡不對……)
現下小木門雖然抵擋着美少年們的衝擊,間或摻雜着一些人喊我開門的聲音,他們大多喊着“不用擔心!我們不會傷害你!只是想問你一些事情!”這樣的句子,但我並不相信,自顧自地繼續絞着鐵絲。果然不過短短几秒時間,外面就傳來“用椅子把門砸開!”的聲音。
我無話可說,到這個時候我已經不想再去揪出那個“我是擔心他們傷害你才跑過來保護你”的問題了……都他媽兇殘到這地步了還保護我??
只怕最初那一瞬間,我若沒有用靈力召出巨型鐮刀,75%的可能……不,80%以上的可能,我都已經被按手按腳屍首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