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李俊生的保安團就到了曹宅。他們從南面進入曹宅,大部隊由邢小星的手下領着去攻打區小隊,警衛排由邢小星領着直奔區公所。李俊生的警衛排如狼似虎,見人就打,一陣亂槍打死了站崗的哨兵,就一擁而入。陳益良正好在辦公,聽到槍響,正想起身看個究竟,邢小星已搖搖擺擺地走了進來。邢小星哈哈大笑:益良兄,別來無恙啊?
陳益良驚訝不已:邢小星?怎麼是你?
沒想到吧!我邢小星又回來了!
你別亂來,不然八大隊饒不了你。
哈哈哈!八大隊是殺不了我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以前我要在曹宅謀生,就一直敬着你,哪知道你竟然勾結八大隊來計算我。怎麼樣?你現在雖然是八大隊的紅人,仍然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這時,李俊生進來,說:裡面的人全乾了!我們走,去把區小隊幹了!這是誰?別跟他廢話了,把他幹掉不就完了。說着擡手一槍,把陳益良打死。
出了區公所,李俊生命人把區公所的房子燒了。
曹宅區小隊那天除了站崗戰士,都在碉堡裡,聽到鎮裡區公所方向響槍,就衝出來想保護區公所。剛過吊橋,李俊生部已蜂擁而至。密集的槍聲響起,區小隊倒下了十來人。小隊長是一中隊過來的,有些作戰經驗,他見勢不妙,忙下令退回碉堡,扯起吊橋。
李俊生趕到時,雙方正在僵持着,他的部下遠遠地隔着壕溝向碉堡打槍。他叫手下停止射擊,他發現這樣打根本沒用,純粹是浪費子彈。於是他叫:到村裡找幾張梯子來,過壕溝!
邢小星說:我瞭解過,裡面佈滿了地雷,過去也靠不上去。
沒關係,地雷用手榴彈引爆。
面積這麼大,得用多少手榴彈啊!
這時,一個營長過來說:團長,不行啊!如果要攻下碉堡,弟兄們得傷亡過半哪!據說碉堡裡彈藥很充足。你看,弟兄們都不敢靠上去。
這個營長是李俊生的親信,親信都如此說,其他的人可想而知。他清楚,保安團的兵向來怕死。他心裡嘆了口氣:唉!沒辦法,我這個部隊就是這種士氣!
武守年見李俊生在猶豫,說:團長,打吧,既然來了,不打下來,多沒面子啊!
那營長見李俊生對武守年的話在點頭,忙說:團長,要冷靜啊!跟八大隊拼,把部隊拼光了不值得啊。
李俊生知道,保安團其他人怕死,他們不肯上的,如果讓警衛排上,他們肯定會拼命,碉堡也許能攻下來,但弄不好警衛排會打光。不行,要吸取上次關帝廟的教訓,不能把自己嫡系部隊拼光!拼光了連保安團也掌握不了,他想起孤家寡人那段日子就不寒而慄。
李俊生眼睛死盯着碉堡,咬牙切齒吐出一個字:撤!
當李俊生血洗曹宅區公所的消息傳到棗溪時,已將近晌午。江帆一聽就反應過來了:不好!李俊生來報復了!他問前來報告的申智鐵:今天是不是傅村集市日?申智鐵說是的。江帆着急了,他對申智鐵說:你趕快帶特務中隊到傅村去!戰地服務團有危險!叫他們別演了。
可以遲了一步,戰地服務團已經遭到了襲擊!
那天上午,正是傅村集市日,戰地服務團照例在傅村傅氏祠堂演出。李俊生的兩個徒弟和邢小星的三個手下混進了觀衆,當臺上演《大師之死》時,李俊生的一個徒弟先開了槍,應四弟當場就倒在臺上。緊接着,其他四人也開槍,把陳麗紅和張敏也打傷了。演李俊生的演員當時跪在臺上,沒打着,演李俊生手下的兩個演員戲裡已“死”,躺在臺上,毫髮無損。
槍聲一響,戲場大亂。人們都往外擠,想離開祠堂,結果擠成了一團。傅村區委書記、區長傅成高正好在現場,他是來叫區小隊的人辦點事的。傅成高見狀馬上叫守門的區小隊戰士關上大門,接着安排人將受傷的演員送診所救治。然後他要上臺講話維持秩序,負責保衛的八大隊的小隊長說:你別上去,這話我來講。
這個小隊長很有策略,他提了手槍,站在臺上第一句話是:打槍的漢奸,你有種的站出來!他這是先把對手鎮住,免得他們再打黑槍。果然,戲場馬上靜了下來。接着他才喊:大家不要亂!暫時耐心等一等,不要出去,我們今天一定要把打槍的漢奸查出來!今天的事關係重大,如果有人不聽安排,可別怪我們不客氣!如果有人看見過打槍的漢奸,請到後臺來。對舉報有功的人,區公所有賞!
小隊長喊話後,戲場裡已不再擁擠,人們在等待觀望事態的發展,都想看看能不能抓到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