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雄聯隊有一批很好的阻擊手,此時大顯神威,一打一個準。八大隊的機槍手很多被他們打死。其他人也很快組織了火力網,朝山上射擊。
正雄見八大隊的火力被壓下去,心裡稍安,但他仍然感到這局面太被動,得想個辦法!
正雄叫過李俊生,問他:你說的那個城門還有多遠?
大概還有兩裡遠。
怎麼看不見呢?
被山擋住了。
兩裡遠-山炮能打中,就是沒目標沒法打。還有其它的路嗎?
那就是東面。
我知道東面,東面肯定也是這樣,我估計淺見也過不去。你想想,是否還有另外的辦法可以進去?
那就是望寶山了,但那上面也有工事。
望寶山?對,你說過。有工事我們不怕,那裡的地形適合我們展開火力嗎?
我不知道,我也從來沒上去過。
李俊生的回答,正雄很不滿意,但他沒發作,還得靠他帶路呢。他發現松下也不是塊打仗的料,問他也沒用。怎麼辦呢?如果不顧一切地衝過去,造成重大傷亡不說,有城門擋着仍然進不去!打開城門得靠大炮。河野讓他帶炮兵大隊來也是這個意思。可是現在炮兵根本就過不去!看來還得在望寶山想辦法。他叫過本田,讓他帶炮兵大隊和一個步兵中隊留在原地,吸引八大隊的火力,待機進攻西門。交代完,正雄便帶着主力部隊和李俊生保安團往南運動。
保安團的人見離開八大隊火力範圍正高興,李俊生卻把大家召在一起,問有沒有人認識望寶山的路。原來還得打仗!他們空歡喜一場。李俊生問了幾遍,沒人吭聲。武守年指着人羣中一個人說:你不是說來過望寶山嗎?那人怯怯地說:我去過,但也不熟悉。李俊生說:不熟悉沒關係,認得大概方向就行。
此人叫傅延祥,他是傅村人,其實很熟悉望寶山,小時候在望寶山上砍過柴。正雄聯隊就在他帶領下,上了望寶山。
淺見大隊由周祖秀帶路,從畈田朱往棗溪進擊。由於畈田朱鐵橋被炸,鐵路不通,淺見與黑田約定在畈田朱鐵橋會合。正雄原意是黑田打過棗溪,讓他帶路,可是黑田只去過一次,記不得路了,因此他把周祖秀帶上了。
淺見對這次河野的安排很不以爲然,打一個山裡的土匪部隊,何必要用一個皇軍的聯隊?一個聯隊來了不算,還來一個炮兵大隊!太擡舉人家了!來這麼多部隊幹什麼?八大隊八大隊,不就是一個大隊嗎?只要我淺見來,就可以把他們幹了!我一個大隊就保證把八大隊徹底消滅,斬草除根!皇軍跟支那人打仗在哪裡不是以一當十的?即使用皇軍一個大隊打他們一個大隊,就已經很看得起他們了!都是松下沒用,膽小如鼠,畏敵如虎,堂堂一個皇軍的大隊,還幹不了土匪一個大隊,丟人!這本是他的活,還得我們從衢州過來幹。他曾提出,讓正雄在銀山坐鎮指揮,由他一個大隊來打八大隊。淺見想帶自己部隊單獨打棗溪,就是想羞一羞松下:打個樣子他看看,同樣是一個大隊,我淺見是怎麼打仗的!可惜,正雄不接受他的意見。
淺見下車,見黑田還帶了一個小隊,就說,他們不用去了,你給我帶個路就行了,讓他們就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們很快回來的。然後不再多話,手一揮:走!
路上,淺見命令部隊急行軍,他知道炮兵走得慢,他想趕在正雄前面把八大隊打掉。
一路風馳電掣的急行軍,很快看到了八寶山。周祖秀指着前方的八寶山對淺見說:太君,前面就是棗溪了。淺見鼻子哼了一聲,不說話,急着走路。
走着走着,路變窄了。淺見明白這是八大隊對付炮兵的。八大隊挖路肯定不會只挖這邊,那邊也肯定挖了,那邊的大炮肯定走不了!讓炮兵來本來就是多餘的。淺見心下暗喜:合該自己立功,等我把八大隊滅了,你們炮兵再過來放禮炮吧!
淺見正想得高興,山上突然打來密集的槍炮彈和手榴彈。正匆匆趕路的淺見大隊措不及防,傷亡慘重。
淺見趕緊臥倒,身邊的黑田已被打死,周祖秀早已滾到路下躲起來了。糟了!麻痹了!沒想到這裡會有八大隊,他還以爲八大隊早就躲起來了呢。
淺見滑下路基,往上觀察,這才發現山上竟然還修了工事。工事居然修得這麼好,剛纔走過來愣沒發現。看來八大隊果然不可小視!
他的部隊已經在還擊。淺見發現自己的部隊很被動,人家躲在工事裡,而且居高臨下,而自己的人僅僅憑藉路基還擊。再仔細看他們的工事,一直連到城牆。他用望遠鏡看,發現城牆裡有許多槍口正對着他們。怎麼辦?當然不能退!只有往前衝,衝到城牆再作打算。於是他傳令部隊不要戀戰,往前衝。
淺見大隊果然英勇,他們冒着彈雨,沒命地往前衝。
“轟”、“轟”,地雷響了!趕緊滾下路基,路下是剛挖去路基的沙地。可是沙地上也響起了地雷。幸而路下是溪,淺見大隊的人全滾進了溪裡。
溪裡水不多,他們就倚着溪岸還擊。淺見大叫:快用迫擊炮打城牆!他還是想衝進去。
迫擊炮彈接二連三地在城牆上開花,城牆卻紋風不動。
淺見沒輒了。他的兵或倚着溪岸或靠着路基,朝山上和城牆上打槍。淺見大隊單兵素質都很好,他們個個能夠就地利用地形隱蔽自己反擊敵人。雙方僵持着,淺見大隊不敢往上衝,八大隊也不敢往下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