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翠花和楊金芳趕到銀山,到專員公署找申智鐵,公安處的人聽說是他老婆來找,就說了實話:申智鐵同志隔離審查了。
兩個女人便急急忙忙到軍分區求見樊小剛。當樊小剛聽說申智鐵被隔離審查,也大吃一驚:什麼?隊長果然出事了?我還勸過他的,他就是改不了這脾氣,性子太急了。嫂子,你別擔心,他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他剿匪的功勞擺在那裡,實在不行,我會請軍分區首長出面保他的。
傅翠花說:智鐵的事我也不愁,我愁的是申智鑑,現在錢政加這個狗東西賴他刺殺老江,就是因爲這個,智鐵纔打了那個姓錢的。如果申智鑑被賴上殺老江的罪名,他就死定了。
刺殺老江的事,我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李俊生指使人乾的。對了,聽說老江遇刺後還是在申主任家養傷的,他怎麼可能殺老江呢?
是啊,現在土改工作隊很相信姓錢的話,他們就是想槍斃申智鑑。智鐵原來想去找老江來證明這件事,可是他被關了,他叫我來找你,請你找老江來證明。他說,請你無論如何保下申智鑑的命。
申智鑑雖然是地主,但他命不該死,他畢竟對革命是有功的。如果他被槍斃,也等於給八大隊抹黑啊,我們必須要保住他的命。事不宜遲,遲了就來不及了,我去請個假,坐下午火車趕到武臨。
我們也去。
你們也去?你們就不用去了吧?
楊金芳說:我們要去的,小江在申先生家養傷,我服侍過他的。申先生這麼好的人被人冤枉成死罪,我連死的心都有了,如果小江不肯幫忙,我就不回來了。樊科長,你去請假,我們先去買票,我們在火車站等你。
樊小剛笑道:好吧好吧,你們去也好,人多力量大。
樊小剛三人到達武臨已是晚上,他們在車站就專門僱了兩輛三輪黃包車,四處尋找江帆家的住址。樊小剛聽說過,江帆擔任武臨市委宣傳部長,但市政府的警衛戰士根本說不出江帆家在哪裡。問市委的夜間值班人員,也只知道一個大概的方位。不斷地問路,曲折反覆地尋覓,總算搞清了地點。此時的武臨人警惕性很高,還好樊小剛穿軍裝背駁殼槍,人家還比較信任,不然沒人肯說共產黨領導幹部的住處。
江帆住在一棟外國人建造的小洋樓裡,歐式建築,別具一格,讓傅翠花和楊金芳大開眼界: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房子!
到江帆家裡已將近十點鐘,楊海鳳和孩子已經睡下了,江帆還在書房看文件。聽到門鈴響,江帆出來開門,樊小剛叫了一聲:老江!江帆大驚:小剛!在後面的傅翠花和楊金芳也叫:老江,小江。江帆更是驚奇:啊呀,翠花,金芳,怎麼是你們?稀客,稀客,快進屋。
щшш●ttκǎ n●¢〇 進了屋子,房屋裡的格式和陳設,更讓傅翠花和楊金芳讚歎不已。江帆說:你們可真是難得,已經七年沒見了吧?坐坐坐。
傅翠花坐上沙發,身子猛然一沉,嚇了一大跳,條件反射地跳起身來。正在倒茶的江帆忙問:怎麼了?傅翠花紅了臉說:老江,你們家的椅子怎麼這麼軟?江帆和樊小剛纔明白是怎麼回事,不禁哈哈大笑。樊小剛說:這叫沙發,下面有彈簧的。
剛落座,江帆就急切地對樊小剛說:聽說我們北撤後,你們幹得不錯,不但沒有被國民黨消滅,還拉了一支隊伍?
是啊,是你臨走前安排得好,留下的人基本上沒少,後來還拉了幾百人的隊伍,策反了許多國民黨部隊。
童文劍這人能力是不錯的,你跟他是文武搭檔,相得益彰。有些事情是很難預料的,原來以爲走的人安全,留下的危險,沒想到你們留下的倒好好的,北撤的同志倒犧牲了大半,像老杜老李等都犧牲了。多好的同志啊,老李是軍事人才,老杜搞經濟很有一套,本來現在搞經濟建設正是他大顯身手的時候了,可惜犧牲了。現在八大隊所在的二十軍赴朝參戰了,據說傷亡慘重。唉,不說這個了。聽說你們剿匪的任務很重,土匪都剿光了嗎?
都剿光了,最大的土匪頭子就是我們八大隊的老對手邢小星,也給申隊長打死了。
邢小星是慣匪,很難對付的,居然兩次從我們手上溜走,這次總算消滅了他,很好!哎,看到你,我想起了一件事。松下搶劫了一批文物古董,價值連城,我們北撤前是由老杜負責藏起來的,現在老杜犧牲了,連他帶着藏寶的幾個警衛隊戰士也在淮海戰役中犧牲了,你們現在能不能找到這些東西?
我不知道這事,我回去向地委彙報,找找看。老江,我們今天來……
哦,對不起,你們連夜來找我肯定有要緊的事,我只顧跟你說分別後的事了,你說吧,什麼事?
是啊,分別這麼多年,發生了這麼多事,要談的話太多了。其它的事以後再向你彙報,我們今天來是一件人命關天的事。李俊生不是曾經派張晨刺殺你的嗎?但最近在鬥爭申智鑑的時候,原來申智鑑的夥計錢政加卻說這事的主謀是申智鑑。如果這事不搞清楚,申智鑑就沒命了。申智鑑對我們八大隊有功,不應該死啊。
喔,就這事,這事不找我也能搞清啊,智鐵知道的,八大隊其他人也知道,再說把張晨抓起來審問一番,也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