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智青跟申智才說:三哥,我的房子蓋好了,我想回家養傷。這裡這麼擠,我出去也好讓別人寬敞點。
申智才沉吟一會兒說:你現在這個情況離開醫院問題不大,不用打針吃藥了,如果不再發炎,隔幾天換一次藥就行了。就是護士麻煩點,需要特地拿東西跑到你家裡。不過,我看小陳也很願意服侍你嘛。
三哥,就不要小陳來換藥了吧。
爲什麼?
一個大姑娘在我大腿上動來動去的,多難爲情啊!
在醫院裡不都是這樣的嗎?
醫院裡人多,還好一點,我回家後就我一個人,孤男寡女的,多不好啊。
那怎麼辦?你總得換藥啊。
叫我姐換,你把藥給她就行了。
叫秋英換倒是個辦法,她從小把你帶大,不用避諱。可是她沒學過啊?
這個容易,我姐聰明,你教她一次,她就會了。
那好,你回家的第一次換藥,我帶秋英換。這樣也好,你回家養傷,我顧不上照顧你,就把你交給秋英了。我讓秋英多弄點有營養的東西給你吃,她給志遠管食堂,方便。
我姐會的,她現在每天給我煲骨頭湯吃呢。
傢俱早已有人給申智青從山上搬進新家。申秋英在申智青的新房子裡收拾了一番,就從申氏祠堂將申智青攙扶回家,安頓好纔去造紙廠食堂。
陳麗紅聽說申智青回家養傷,馬上跑到申智青家裡,見申智青躺在雕花牀上,高興地說:申隊長,你回家養傷了?這樣好,醫院裡人太多,又擠又吵,沒法好好靜養。其實在家裡和在醫院裡是一樣的,我仍然可以每天來觀察你的傷,該換藥了我會拿藥來換的。
換藥不用你來換,我姐會來換的。
怎麼能這樣!哪能叫你姐換呢?她又不是護士!
我三哥會教她的。我跟三哥都已經說好了。
不行!你是我負責的傷員,你的換藥必須得由我來換。
小陳,你不是說軍人要服從命令嗎?你就服從命令吧。
不行!我得找申老師去。
別找了,找也沒用,我三哥不會改主意的,再說我也不會讓你換。
爲什麼?
你一個姑娘家,讓你這樣,太難爲你了。
做護士本來就幹這個的,有什麼難爲情的?
就算你不難爲情我難爲情啊,你每次給我換藥,我都很難受你知道嗎?
我知道你難受,你想做什麼你就做啊,在醫院不行,在你自己家裡可以的。
做什麼?
做什麼問你啊,反正你想做的話我願意。
嗨,你說到哪裡去了,我是說我不好意思。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在醫院裡不是一直這樣的嗎?
那不一樣,在家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更難爲情。
有什麼難爲情的?這是工作!不行,我找申老師去!實在不行,我找你姐。
申秋英給申智青送飯來,問他:你欺負人家小陳了?
沒有啊。
那她怎麼跟我哭了?說你瞧不起她,連換藥也不讓她換。
我們跟三哥不是都說好了嗎?由你給我換藥。
她想給你換就讓她給你換嘛,我反正也不會。她做了這麼長時間護士,有經驗。
不行的啦,姐,多難爲情啊。
在醫院裡不都是她給你換嗎?
在醫院那是沒辦法,到了家裡我想讓你給我換。
不是一樣的嗎?該看的她已經看了。
醫院裡人多,而在家裡只有兩個人,多不好意思啊。
你是怕出洋相?
姐!
我知道你的,你們男人那些地方讓女人碰了就要出洋相。
也不完全是,我就是覺得她給我換藥,我心裡特別彆扭。
那我給你換就不彆扭了?
那當然。
青,我想來想去,還得小陳給你換藥。姐不可能照顧你一輩子,你遲早得由別人來照顧你。何況我也不會換藥。
三哥不是答應他會教你嗎?
就是我會換,也不能由我換。
爲什麼?
爲上次的事,姐已經很後悔了。如果我給你換藥,你又會控制不住,弄得大家都難受。更何況你正受傷呢。
我不會的啦,姐。
還不會呢,你受傷前爲什麼老想來找我?
原來自從那晚樹林裡的事以後,申智青接連幾次去找申秋英,都給申秋英勸走。申秋英跟他說:姐已經很後悔這件事了,你就別難爲姐了,上次的事想想都後怕,萬一給人撞上了可如何是好,以後絕對不能那樣了。
此時見申智青不說話,申秋英又說:你就讓小陳給你換藥吧,她很想照顧你,你不讓她照顧她都哭了。我看這人不錯,對你挺上心的。
我不要她照顧,我只要姐給我照顧。
姐當然也照顧你了,以後你每餐飯姐都會送來的,但換藥還得她來。
我就想姐給我換。
青!你是不是大了就不聽姐的話了?姐真的不能給你換。你想想,姐又不是護士,雖然是你姐,但也是女的,你不要護士換,非得姐換,別人會怎麼想?姐以後還要不要嫁人了?
你不肯來換也不要小陳換。你不是知道我會出洋相嗎?
叫別人還不是一樣?護士多數是女的。那還不如小陳,她護理你已經熟門熟路了,反正該出的洋相已經在她面前出過了,更重要的是她對你很有心。
正因爲有心,我纔不要她來呢。
青,你怎麼這麼犟呢!這事姐給你做主了,你就安心讓小陳來換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