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順風順水,景色怡人。
花著雨站在船頭,任江風吹過臉頰,鼻間全是清新沁涼的氣息。她喜歡這種衣袂當風的感覺,這是一種自由的感覺,這種感覺將她心頭的紛亂一一平息。極目遠望,入眼處,除了青的山,綠的水,便是飄的雲,行的舟,有一種“船行碧波上,人在畫中游”的美好意境。偶爾行到江水湍急處,翻着白浪的江水,讓人想起: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
這船上的日子除了看風景,其實是很無聊的,第一日,皇甫無雙還極是興歷,第二日便有些懨懨的,除了水還是水,也沒什麼看頭,便招呼內侍打牌消遣。
花著雨對這些宮廷裡的諧遣不是很會,被強拉着打了幾局,輸的一塌糊塗。好在避暑行宮並不算遠,到了第三日午時,便到了行宮地界。
青江避暑行宮背依高山,前依河水。行宮裡面的連築不同於皇宮內的富貴堂皇和壯麗輝煌,而是偏於玲瓏精雅,瓊樓別院掩映在蒼翠的草木間,似隱若觀。行宮內都是百年老樹,樹冠極大,遮陰蔽日,一走進去,涼風習習,極是陰涼舒適,不愧是避暑勝地。
做皇親貴族真是享福多了,夏天熱了可以到行宮避暑,冬天冷了有暖閣,那些在邊關打仗的,可沒有這麼好福氣,流汗流淚還要流血。敵軍說不定什幺時候襲城,就是太陽再喜再辣,就算大雪紛飛也得披着戰袍出城迎敵。
說起來她是沾了面具的光,不然估計這張臉蛋也得曬成黑紫色。
最冤的是,人家一個不高興,你們都得統統人頭落地,怎生不讓人恨啊!
花著雨隨皇甫無雙曲曲折折走了好長一段路,終於到了位於西邊的“清苑”,這裡是皇甫無雙每年避暑居住的地方,裡面的建築小巧別緻,飛檐翹起,就像鳥的翅。院內遍植各種名貴花木,芳香沁人。
坐了兩天船,不免有些勞累,衆人都歇下了,行宮內處處靜悄悄的,都能聽剄清脆的鳥鳴聲。兩個時辰後,行宮內便熱鬧了起來。
聽說是皇帝興致大發,命令侍衛大臣們蹴鞠娛樂。
皇甫無雙聽了,自然是雙眸發亮,他本來就喜歡弄鷹追狗的,最近一段時日是改了好多,但未嘗不是憋悶的,現在聽說皇帝讓蹴鞠,他焉能不上場?當下,帶了花著雨和吉祥有福三個小太監穿花拂柳到了北苑蹴鞠場。
只見明黃色緞各圍起來的蹴鞠場上,己徑列隊站好了數十個人,大多都是皇帝的侍衛和內監,能跟着皇帝來行宮避暑的都是近臣,大多年歲都大了,所以,大臣上場的並不多。
大樹下,撐開一頂龍華蓋,下面放着雕龍御椅,炎帝斜倚在椅子上,雙眸興致盎然地凝禮着場上。他身畔站着一個人,便是左相姬鳳離。
皇甫無雙過去給炎帝請了安,挑了桃眉,望着姬鳳離道:“左相大人,何以不下場啊?左相平日爲朝廷殫精竭慮,如今可要好好地放鬆放鬆,再說了,左相大人可是這些大臣之中最年輕的一位,難道在這裡能旁觀下去嗎?
姬鳳離搖了搖手中摺扇,被皇甫無雙搶白一番,他也絲毫不見氣惱,反而笑得更加溫和優雅。
花著雨冷冷眯眼,有時候真的想把這個人溫和優雅的面具擊碎,看看他骨子裡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爲何,無論何時,都能笑得這優雅。
炎帝坐直身子,眯眼望了一眼姬鳳禹,笑道:“姬愛卿,太子說的對你也該放鬆放鬆了.就下場倍他們玩一玩吧!”
姬鳳離聞言,收起摺扇, 面上雖然有些爲難,但還是向着炎帝施禮道: “鳳離謹遵聖命。”
他起身和皇甫無雙一起到了明一黃色錦緞圍起來的臨時換衣處,換了衣衫出來。
兩人換的衣服不是一個陣營的,皇甫無雙着一襲硃紅窄袖勁裝,齊額勒着同色綁帶, 看上去極是意氣風發,黑白分明的瞳眸亮光灼人,端得是攝人心魄,他眯眼看着姬鳳離,道:“左相大人,一會兒場上可要小心了哦!”
花著雨一看就知道皇甫無雙打的是什麼主意,-看樣子是決意要在蹴鞠場上和姬鳳離一決勝負了。
姬鳳離一襲湖藍色窄袖勁裝,衣衫款式和皇甫無雙的硃紅色勁裝相同,也是齊額勒着湖藍色鄰帶,頭上官帽已經摘下,一頭墨染似的長髮高高束起,隨着輕風在腦後飄蕩。勁裝襯得他身姿如畫,少了飄逸多了一絲清朗爽利。
他對皇甫無雙的話絲毫不以爲然,挑眉笑了笑,道:“鳳離自會小心的,謝殿下關心!”
兩人大步向場上走去,臨走之前,姬鳳離不動聲色地望了一眼花著雨,黑眸中隱含一絲玩味之色。
皇甫無雙那一陣營裡裡還缺了一位,皇甫無雙一才指花著雨道:“元寶,你上來。”
說起來,蹴鞠花著雨還真的會.在邊關,沒有戰事之時,除了訓練,便是找些樂子,蹴鞠自然不例外。而她原本也是一位和軍士們打成一片的好將領,所以每每有這樣的樂子是少不了她的。她和她的平安康泰四大親衛也是配合最默契的,每每將對方陣營打的落花流水。
這一次,她原本是不打算上場的,給皇帝老兒表演,有什麼趣味?不過,看到姬鳳離上了場,心中的鬥焰頓時被燃了起來。漂亮的鳳眸一眯,眸間劃過一絲冷色。
她起身到身後的帳篷內,迅速換好了衣衫,曼步走出。
雙方列隊站好,皇甫無雙這一隊,大多是宮裡的內侍和侍衛以及侍衛統領,姬鳳離的那一隊,有朝中的大臣,有貴族世家子弟,也都是少年輕狂,極有氣勢。
比賽就要開始, 炎帝御前的常公公揚着拂塵過來說道:“聖上說了,衆人都要竭盡全力去賽,蹴鞠場上無君臣無主僕! 另,衆位都不許用內力。”
衆人連聲應是。
鞠球被拿了過來,四面猛地金鼓齊鳴,聲勢震天。
比賽就此開始。
皇甫無雙衝在前面,動作敏捷,一腳將鞠球踢了過去,姿勢灑脫,動作 流暢。這小子,在蹴鞠場上,極是勇猛。而對方的人也不甘示弱,紛紛過來阻攔。
一時間,蹴鞠場聲勢喧天,展開了一場激烈之鬥。
花著雨沒料到自己和皇甫無傷竟然也能很默契地配合,不一會兒,就連着贏了兩個球。 爭鬥越來越激烈,對方似乎鬥紅了眼,就在皇甫無雙再次接到一個球時,對方陣營裡有一十武將,伸足驚電一般將皇甫無雙足下的鞠球搶了。
皇甫無雙是太子,未來的儲君,這武將竟然搶了皇甫無雙的鞠球,這還真的是蹴鞠場上無君臣了。再看那些侍衛面對朝中權臣,也是毫無懼色,全力而戰。
看來, 比賽並未像花著雨想像的那麼無趣。
花著雨腦中念頭方閃過,那武將足下的鞠球忽地閃電般向着她踢了過來,正常躲閃是來不及了,花著雨猶豫着要不要運內力閃開,就覺得腹中一沉,那一球卻是砸到了她的小腹上。
鞠球是用動物皮做的,內裡填充的.是動物的毛髮,不算重,但是也不輕,砸在人身上,還是極痛的。更何況,這個人顯然還用了內力。小腹上就好似被人用一記重拳擊了一般,痛的難恩。
花著雨捂着小腹.眯眼望去, 隱約看到那人向着姬鳳離做了個手勢。
花著雨心中大怒,原來是姬風離指使的,還真不是一般的卑鄙,妖孳惑主的謠言整不死她,竟然想在蹴鞠場上發泄恕氣嗎?
皇甫無雙慌忙跑過來,將花著雨從地下扶起採,輕聲問道:“元寶,你沒事吧?!不然,你下去歇歇吧,讓吉祥替你。
“不用了,奴才還受得住!”花著雨輕聲說道,挺直了脊背站了起來。
鳳眸微眯,絲絲冰銳之色從眸間漾出。 щшш ▪Tтkд n ▪C 〇
才站定,便感覺到周圍的氣氛有點異樣,對方陣營中的人,甚至己方陣營中也有幾個,臉上皆露出幾分鄙夷的神色。
花著雨神色凝了凝,她知曉這些人在想些什麼。無非是認爲她是皇甫無雙的男寵,那一次的妖孽惑主事件雖然被炎節壓了下來,但是,禹都的風言風話還是有的。
這一切,都是拜姬鳳離所賜啊!
比賽繼續進行,依然是激烈的。
花著雨瞅見一個空子,從對方足下搶到了鞠球,瞅見姬鳳離身側恰好有己方的一個人,便巧妙地不動聲色地將鞠球傳了過去,不過,那人並沒有接住鞠球,鞠球直接從他肩頭上越過,好巧不巧地砸在了姬鳳離臉上。
花著雨脣角微微一揚,她就知道姬鳳離是絕對不會運內力閃躲的,他有武功的事,除非是像那夜晚上,自己從村上刺下的那一劍,才迫的他施出扇子迎戰。像這羣衆日睽睽下的比賽,手無縛雞之力的左相如何能顯示武功?
這一球, 花著雨也是施了一分內力的,第一公子的絕色臉蛋,頓時有些青紫。
花著雨遺憾地凝了凝眉,若非炎帝下旨說過,不許每個人用內力,是以她才只用了一點,否則,姬鳳離的臉就不僅僅是青紫了。
皇甫無雙見了笑的好不暢快。他們這邊一起鬨,對方陣營便有人怒了。
鞠也不蹴了,就有一個世家子弟和一個侍衛扭打在一起。眼看着一場蹴鞠比賽,演變成了一場亂戰。
炎帝坐在龍椅上,原本神色有些懨懨的.此時一見,長眸一眯,多了諸多興味。
“陛下,要不要去阻止他們?”常公公躬身問道。
炎帝笑眯眯地揮了揮手,道:“不用,讓他們打。”炎帝又沉吟了一下,道:“你去傳旨,就說蹴鞠賽改成摔跤賽。
常公公領命去了,這一傳旨,原本都是火氣極大的,現在改成了摔跤,頓時覺得到了出氣之時了。一時間,都桃了對於,扭打在一起。
其中有兩個男子.竟然一起向花著雨撲來,而且使得是摔躍的招數,想要將花著雨壓在身下。花著雨頓時心頭火起,自己畢竟是一個女子。
她閃身向後縱出,便躍到了姬鳳離面前。
那些扭打在一起的,都是年輕氣盛的貴家子弟和得了皇甫無雙命令的侍衛。
姬鳳離和一些大臣並沒有參與,皇甫無雙自然也是閒着的,看到花著雨躍了過來,皇甫無雙笑着問道:“元寶,不如你來挑戰相爺吧!
花著雨忙應道:“奴才遵命!”其實她是求之不得。
身彤一閃,便向抽風禹撲了過去。伸手一抓姬鳳離的肩頭,姬鳳離並沒有躲閃,被花著雨抓了個正着。還在裝不會武功。
花著雨遙遙望了一眼龍椅上的炎帝,見他一臉學味盎然地瞅着他們的比賽,心中忽然一動,恐怕,炎帝對姬鳳離,也不是不防的吧。或許,也不是不想知道,姬鳳離是否是真的沒有武功。
心中想着,手下也就沒有留情。不過,她也不敢露出太高的武功,無端的讓人懷疑。所以,就使出—些算是三腳貓的功夫,兩個人打在一起。
花著雨看到姬鳳離脣角那抹自在的笑意,鳳眸一眯,一拳下去,他脣角便淌出了血。看到他先溜溜黑洛漆的髮髻很不爽,再一拳下去,姬鳳離頓時發散髻亂,襯着傷痕累累的臉龐,話像鬼一般。
姬鳳離開始一直想擺脫她,一直在躲閃,但是被這麼一揍,心頭的火也起來了,便開始了還擊,他自然不敢用內力,拍式看上去也很笨。
兩個都不敢用真功夫的兩個人,你一拳我一腳,廝打在一起。花著雨好不容易逮到了這個機會,可是絲毫不留情的,拳拳都見肉,且連抓帶撓的。
這場廝打,說起來有些慘不忍睹。
打了一會兒.花著雨還是試探不出姬鳳離有武功的樣子,她知曉這個奸詐的人,就是死在自己手中,恐怕也是不會用武功的。但是,自己又怎麼能一真的在炎帝眼皮底下把他給殺了。心頭頓時火氣,猛然楸住了姬鳳離的頭髮。光溜溜黑黑漆漆的關發,一使力,竟然就楸了那麼一綹下來。
花著雨一愣,握着那一綹頭髮擡頭,正對上姬鳳離黑亮深邃的哏眸,眸中,全是訝異驚詫的情緒。隨後,他的脣角不自覺地抽了抽,似於是想笑,最終沒有笑出來。只落得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湖藍色的勁裝早已經被扯得不像樣了,簡直是衣散發亂,再加上臉上幾塊青繁和抓痕,要多狼狽有多很狽。
“哈哈哈……”炎帝的聲音從前方傳了過來.笑聲很是開懷.指着一側觀戰的侍衛命令道,“快,快去將他們拉開,別又打在一起了!”
幾個侍衛慌忙跑了過去,將兩個人生生拉的離開有一丈遠。
姬鳳離捂着頭,緩緩走到炎帝面前,行禮道:“陛下,鳳離實在不是這個寶公公的對手。”
“常公公,派人給姬愛卿拿一盒傷藥去,姬愛卿,你趕快去換衣服,一會兒早些歇息去吧!”炎帝笑吟叭地說道。
花著雨忙跪在炎帝面前,道:“請陛下恕罪!”
炎帝脣角輕勾,笑道:“元寶,你很勇猛,朕很喜歡,下去吧!”
“是!¨花著雨磕了三個頭,方爬了起來。隨了皇甫無雙,回了“西江苑”。
一場蹴鞠下來, 日頭已經偏西。
幾個隨駕的朝臣都住在行宮的東苑,那裡有一個大院, 裡面有幾個廂房,建築都很樸實。因爲這院子裡遍植翠竹,所以名叫“竹苑”。
姬鳳離回到竹苑時.其他的朝臣都還沒有回來.應當是皇帝留了用膳。
苑內隨侍的侍女見到他回來,忙端了茶盞放在竹林之中的石桌上。
“爺兒,您這是怎麼了?要不要奴婢拿藥來敷?”兩個侍女神色惶惶地盯着姬鳳離右臉上的青紫,惶恐地問道。
姬鳳離神色淡定無波地褲了揮手,兩個侍女慌忙無聲地退了下去。
待到侍女們退了下去,姬鳳離這纔將頭頂上的官帽拿了下來,用於摸了摸傷處,疼的軒眉一凝,再看手上,還有絲絲血跡。
方纔的一番奇怪的廝打,他這一生還沒有過這祥的經歷,覺得打得說不出的過癮。他盯着自己的手,再扯了扯脣,皺了皺眉,最終還是不知道是該笑還是哭。
不過,他雖然笑不出來,還是有人能笑出來的。
一個藍衣文士出現在他身後,細目彎戰了月牙狀,笑的不亦樂乎。
“堂堂左相,和一個小太監打架,真……真是……很好玩啊”他一邊樂不可支地笑着,一邊指着姬鳳離的臉,道,“那個小太監看來是想把第一 公子的絕色容顏打成豬頭,再把第一公子的頭髮拔成禿頭,然後第一公子就變成了……”
一句話沒有說完,藍農丈士已經笑彎了腰。
“不許笑!”姬鳳離冷冷瞪了他一眼,藍農文士頓時閉住了嘴。不過,憋笑實在很難受,臉色漲得通紅,雙肩不斷地顫抖着。
竹林中輕風習習,大片的翠竹與梧桐枚葉交錯扶疏。一杆翠竹橫逸斜出,擦過姬風禹的臉頰,青翠的竹葉映出他幽靜深沉的黑眸。
其實,他不光是臉上疼,頭上疼,就連身上各處也是疼的。方纔沒敢用內力,怕有人看出端倪,不過,那個小太監下手可真狠,一拳拳,一腳腳,打的他身上估計也是青紫一片的。
那個小太監也是個聰明人,肯定知曉妖孽惑主事件是他才指使的了,是以,纔對他如此嫉恨。
“相爺,我怎麼覺得那個小太監起來越有趣,怪不得小太子喜歡她呢。
如果,我要是有龍陽之好,恐怕也會喜歡他的!世上多幾個這樣的少年,估計就會多幾個斷袖。哎呦,真是太好玩了,他竟然用起潑婦打架的招式,幸虧沒有用嘴咬。”藍衣文士止不住地笑着,看着姬鳳離說道。
姬鳳離聞言,脣角忍不住微微上翹,嘆了一口氣,高高地舉起了桌面上的酒盞,酒箭在空中劃過,直灌入喉中。
“張元是越來越來越魯莽了!”姬鳳離放下酒盞,臉色微凝,冷冷說道。溫和淡雅的姬鳳離,身上散發出一陣氣勢,叫人戰戰兢兢不敢太放肆。
藍衣文士收住了笑,神色一凝,道:“屬下這就去叫他安分些!若非是他,今日這蹴鞠比賽也不會成爲摔跤賽,相爺也不會迫不得已和一個小太監廝打了。”
姬鳳離微微脒眼.漆黑的墨瞳深不見底,眸底全是複雜的波光。脣角微微揚起,漾起一絲冷酷和玩味的笑意。
花著雨隨着皇甫無雙到了“藩苑”日頭已經落了山,吉祥伺候着皇甫無雙去洗浴,花著雨瞧了瞧自己一身的汗水和塵土,皺了皺眉頭。
往常在宮裡,她居住的地方有洗浴的地方,每每都是等深夜別的太監無人去洗時,她才悄悄地過去注了水,洗浴一番。
但是,此次出宮,因爲每個人隨侍的內侍比較少,是以,每個別院並沒有專門供內侍洗浴的地方。雖然整個行宮有一處大的洗浴之所,花著雨卻是不願意去,那裡人太雜了。伺候着皇甫無雙歇下後,花著雨便和吉祥說了一聲,自己悄悄地從行宮溜了出去,看看哪裡有泉水可以沐浴一番。
其實行宮內便處處都有象水湖泊,但是她哪裡敢在行宮內洗浴,溜出了行宮,便沿着山路上了後面山上。
月光下,山間寂寂無聲,風兒輕輕吹過,送來草木清香。翻過一道嶺,眼前出現了一片花林,各色花兒在月光下綻放,香氣馥郁,讓人幾乎懷疑自己走進了幽遠的夢境。
花叢深處,有一處湖泊,在月夜之下,好似一面澄明的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