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楊的大街很乾淨,它沒有明城那麼繁華,大店小鋪也不似明城那麼多,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個小鎮,到處都洋溢着悠閒地氣氛,令人覺得寧靜。生活在這種地方,人也會開心不少吧?人道地傑人靈,這裡風景獨好,看路上行人,也似乎與別處的人感覺不同。
宣珏約了木溪主人在一家茶樓見面,蘇舒抱着十二分的好奇,想看看那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又會有怎樣的怪癖。
茶樓里人很少,生意十分清淡的樣子,蘇舒二人到達的時候,木溪主人早就等在那裡,夥計把他們領到雅座,蘇舒仔細一瞧,心道,這人再正常不過,從外貌上來講,實在是平凡無奇。衣着也符合他富商的身份,唯一能吸引人目光的恐怕就是他那雙手了。
那雙手修長,白的如玉,指關節也看不太出來,春蔥般的直,像個大美人的手,不點也不配他那張臉。
“王兄,久等了。”宣珏拱了拱手。
“是我來的太早。”木溪主人,王凌嚴不以爲然的擺擺手,他看了一眼蘇舒,忽然笑道,“宣老弟,你知道我不喜歡女人,怎麼還弄了一個這樣的來?先遣她回去,我們好好喝茶說話。”
這人真是直白!蘇舒很無語的看着王凌嚴,不喜歡女人就拉倒了,有必要這麼拆穿她麼?一點也不給宣珏面子,她有點懷疑他們之間的關係了。到底是敵是友?現在要遣她回去,宣珏會如何答他?
“王兄真是好眼力。”宣珏哈哈一笑。索性承認,“這位蘇姑娘是我們宣家的客人,聽說王兄是木溪主人,特意來瞧上一瞧。王兄你雖不喜歡女子,難道氣量也窄狹起來。容不得她看一眼?”
王凌嚴哼了一聲,那雙手玩弄着杯子,“她也是想買木溪吧?”他當真是直白地可以,也不看蘇舒,傲慢的說道,“那我就直說了,我不會賣給你,人是看到了。現在也可以走了。宣老弟,不是我不賣你面子,女人啊,反覆無常,乃是天底下最毒的毒物,我奉勸你也別沾惹到她們!”
“哈哈哈……”蘇舒聞言大笑,像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你笑什麼?”王凌嚴臉一板,被她的笑聲激怒。
“蘇姑娘?”宣珏關切地看着蘇舒,她的笑聲實在太誇張了,可那樣放聲的笑。那般旁若無人的姿態,卻又有說不出的吸引力。
蘇舒笑罷,右手一拍桌子,指着王凌嚴道。“我還以爲木溪主人是個什麼人物,原來竟是膽小鬼,這麼怕女人,是被女人騙過麼?俗話說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繩,你原來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呢。女人是天底下最毒的毒物,哈哈,好笑好笑,就算是世界上最毒的蛇。倘若有控制地辦法,我也覺得沒有什麼好怕的。你既如此厭惡女人,實際上是怕自己沒有能力來應付她們吧?說什麼怪癖,明明就是不自信罷了。”她看向宣珏,“宣公子,謝謝你帶我來。可惜實在是令人失望。”
她這番話說的大膽。在最大程度上打擊了王凌嚴的自尊。宣珏在她耳邊小聲道,“你這麼做。不是自絕後路?”
蘇舒眨眨眼睛,也不說話,轉身欲走。
王凌嚴氣得一臉鐵青,他向來被人巴結慣了,何曾受過如此直白的諷刺?眼看蘇舒要走,他一口氣咽不下來,手裡杯子灌注了內力往前方飛去,砰的一聲摔碎在牆壁上,茶水甚至濺到了蘇舒的臉上……,,。
“好,王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手段。”他眯起眼睛,只是瞬息功夫便想到了其他的原因,“蘇姑娘,你爲引起王某的注意,不惜採用這麼極端的方法。難道不怕我就此恨上你,休想再買到木溪麼?”
蘇舒回過頭,嫣然一笑,“就算這樣,我也沒辦法。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總有賭博地成分,就算敗也無妨。您一早就說厭惡女人,如此的事實讓我寒心,不瞞你說,這些話也是我的真心話。有得罪之處還請原諒。”
“都說王某直白,沒想到這位蘇姑娘比我更直白。”王凌嚴哈哈一笑,忽然一拍桌子道,“好,你有膽子罵我,我倒也想看看你有什麼辦法能博得我賣木溪給你。”
事情的轉換充滿了戲劇性,宣珏本以爲蘇舒再也沒有機會買到木溪,沒想到王凌嚴居然肯坐下來跟她談這筆買賣。誰能想到竟是責罵立下地功勞呢?他忍不住搖搖頭,王凌嚴真是一個怪人,可蘇姑娘也絲毫不差,做起事來真是出人意料啊!
“一千兩銀子,怎麼樣?”蘇舒開始和王凌嚴談價錢,她來的時候姚清新給了她三千兩銀票,但是她可不會真的拿三千兩去買。木溪不就是一種香料麼,有什麼用處啊?唉,有錢人真是作孽。這麼多錢夠普通老百姓一家子過幾輩子的了!當然,她私心裡也希望用較小的錢買得木溪,這樣可以表現一下她的能力,誰讓姚清新小瞧她了。
“想都別想。”王凌嚴不屑的搖頭。
“一千五百,最多了!”
“哼,你當是在集市?木溪不知有多少人搶着買。”王凌嚴用失望的目光看着蘇舒,難道她只會用銀子來辦事麼?
蘇舒想起宣珏說地,就算有金山王凌嚴也未必會賣,那麼……她嘿嘿一笑,低聲道,“好吧,我用技術來跟你交換。技術可是無價的,可以創造無數財富,怎麼樣?”
“技術?”王凌嚴挑挑眉,“說來聽聽。”
“我教你做面膜吧,你看看你那手,保養得多好啊!我想你應該也希望臉上皮膚跟手一樣吧?這樣比較搭配。當然,這個技術教給你,除了交換木溪,我還得另外收費。你將來也可以用這個賺錢,我也不要多,能分到小小一部分就行了。”蘇舒眨眨眼睛,“怎麼樣?保證你的手也越來越滑,越來越白哦。”
宣珏額頭上不由得出了汗,誰都知道王凌嚴愛惜自己的手,可臉要是也弄得那麼滑溜,那不是成了女人?真虧得蘇舒會想到這個建議,她也太天馬行空了。
王凌嚴起先也是愣住,進而大笑起來,那笑聲別提有多開心,他從來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提議要他保養臉上的皮膚。有意思,有意思,先不管他到底喜不喜歡,人生太沉悶了,如果他只是愛錢,又豈會不賣木溪,讓人想着法子出奇招呢。他就是想看一看,會出現怎樣新奇的事情。
“好,一言爲定。蘇姑娘有空就來我宅院,好好商談一下。”王凌嚴說罷,又是哈哈一笑,方纔離開茶樓。
“蘇姑娘,你真叫我大開眼界。”宣珏不佩服也不行,本來還想幫她地忙,現在卻反而成了陪襯。這女子,絕非他從前看得那般簡單呢。
蘇舒撓撓頭,嘿嘿笑道,“全是運氣好。”也確實是運氣不錯,如果王凌嚴不是那麼直白不是那麼不拘一格地人,她就全沒辦法了。對症下藥是正確的,可是有些症如果看錯了,那麼就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