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沒去到半個時辰,就急匆匆的回來了。本來蘇舒:宣家找紅妝跟茹雨,看她們有沒有空來藍家一趟,敘舊之餘順便打聽點宣家的情況。誰料她還沒到宣府呢,卻在街上正好遇見一個認識的老鄉,他在宣家當差,見到秋思跟她說了一件事,她忙趕回了藍家。
“小姐,小姐,不好了。”她奔的很急,一時找不到蘇舒,拉住其他丫環直問,“小姐呢,她去哪兒了?”
“去看四夫人了。”
秋思一跺腳,趕緊又跑到範文惠的院子。蘇舒正跟舅母範文惠聊天呢,孕婦容易心情不好,她現在閒着就來陪一會,講點笑話趣聞什麼的。範文惠掩着嘴直笑,這個侄女知道的事還挺多,好多都是她聞所未聞的,對她這個舅母也很尊敬,怪不得藍堯成那麼疼愛她呢。只可惜,好好的被人休了,以後找人家可不太好找,她在這一點上很爲蘇舒擔憂。
“舅母,有沒有給取了名字呀?”蘇舒笑問道。
“那是老爺的事兒。”範文惠笑起來,“不過年關將近,他似乎更忙,等過完這段日子,你幫着一起參考一下。”
蘇舒點點頭,“不知道是男是女,舅母喜歡男孩兒麼?”
範文惠擡手輕撫腹部,笑容異常溫柔,“我倒是喜歡女孩兒,不過爲藍家着想,還是希望是個男的。”
“龍鳳胎那就最好拉。”蘇舒笑。
門外這時傳來敲門聲,丫環婉兒說道,“藍小姐,秋思找你來了。”
這麼快?蘇舒忍不住皺了皺眉。秋思事情辦完了也不至於要專程來範文惠這裡找她吧?她有種很不好地預感。忙站起來向範文惠告別。“舅母。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就先告辭了。”
“這纔來沒多久呢。”範文惠卻有點依依不捨。她頭一次懷胎。心情經常抑鬱。有蘇舒陪着。開心不少。她揚手道。“讓秋思進來吧。你一個小姐。讓她們下人做就行了。不要學老爺。忙地一點空都沒有。”
蘇舒猶豫之間。婉兒已經領着秋思進房。
“秋思。什麼事。要跑這兒來喊蘇舒?”範文惠早就聽說蘇舒對下人態度友好。還以爲她們是自個兒偷懶。事事要麻煩蘇舒。
秋思原本就是跟着範文惠地。被一問。心裡直打鼓。斟酌着該說還是不該說。看她地反應。範文惠越發不耐。她現在極易發怒。於是喝道。“快說。幹什麼吞吞吐吐地!”
“這……是。小桃出事了。”秋思說完擡眼看着蘇舒。
“小桃出什麼事了?”蘇舒忙問道,不就是送謝雨華回宣家,這都能出事?
“小桃送謝小姐回去的路上,謝小姐摔了一跤,現在正送去大夫那裡醫治呢。
我有個老鄉是在宣家做事的,正巧在路上遇到他,他說正奉了三夫人的命,去找衙門報官,說小桃故意推倒謝小姐。”秋思一口氣說完,往地上一跪,求道,“四夫人,小姐,救救小桃,她不可能去推謝小姐的。”她跟小桃自小就在藍家做丫環了,情誼不淺。
範文惠看看蘇舒,問道,“蘇舒,這是怎麼回事?這謝小姐,是宣家的謝雨華小姐麼?小桃怎麼會跟她一起?”
蘇舒相當頭痛,只是好心讓小桃送謝雨華一程,結果居然惹到官非。她組織了一下語言回道,“沒錯,就是謝雨華謝小姐,之前她來藍家做客,是一個人來的,。走地時候,我看大雪剛化,怕她危險,這才叫小桃送她回宣家。就是這樣了,我沒想到後面會發生這些事情。”
範文惠沉默半響,沉下聲道,“現在可要看謝小姐地情況如何了。這一跤若是輕,則還好辦,若是嚴重的話,小桃可就……蘇舒,我看你得回宣家一趟。小桃現在是你的人,我想宣家主母也是想見你一見的。”
蘇舒點點頭,她也早就想到如何處理。離開範文惠的院子,蘇舒又向秋思細細問了一遍前因後果,結果得到地答案並不滿意。看來她那老鄉也知道的不清楚,只是說就是小桃推了謝雨華,然後謝雨華摔跤。而並沒有說這話究竟是謝雨華說地,還是小桃自個兒承認的。
“小姐,小桃會不會坐牢啊?萬一謝小姐肚子裡的孩子……”秋思極爲擔憂,眼睛都紅了,“早知道,我該跟她一起去的。”
“是啊。”蘇舒搖搖頭,“是我疏忽。”
秋思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忙道,“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小姐你也料不到將來會
麼嘛,不是小姐的疏忽。我看……”她臉上露出憤咬牙道,“就是那個謝小姐故意地,她是故意陷害小桃的!”
蘇舒皺皺眉,“這話被我聽到也便罷了,一會到了宣家,你可不能這麼說。謝小姐要陷害小桃,她敢拿自己地孩子做賭注?都好幾個月了,萬一弄不好,還會累到自己的命。哪個人會那麼傻?”
秋思不做聲了,但是依舊有點不服氣。
兩人也沒回院子,加上路不好走,就算用馬車,也比走路快不了多少,便直接走着去了藍家。
站在熟悉地大門口,蘇舒深呼吸了好幾次,這裡承載着她太多的歡樂和悲傷,期待和失望,是開始也是終結。她雖然離開宣家已久,可是心裡仍然是有點記掛這裡地,這裡的花草,這裡的房屋,這裡的人。即便一直勾心鬥角着,她還是會想知道馮仙貞最後有沒有解決翠墨姐妹倆的事,王玉凝還在繼續唸佛吃齋麼,或者宣珏依然是扮演完美?
“小姐?”蘇舒已經站了好久,秋思忍不住輕輕喚她。
“嗯,沒事了,進去吧。”蘇舒擡腳進了門。
家丁都是認識的,看到以前的少奶奶,趕緊就去跟管家通報了。管家柳宏不一會就過來迎接,還是他在當管家呢,蘇舒一笑,“柳管家,很久不見。”
“啊,少……藍小姐,快請進。”柳宏帶她進了會客廳,讓丫環送上熱茶,“我已經差人去去通報三夫人了,你在這裡等等。”
感情他也知道謝雨華摔跤的事情了,蘇舒笑了笑,端起茶喝,“沒事,我有時間。”她猜想謝琴音不會這麼快來。
果然,足足等了半個時辰,謝琴音才姍姍來遲,身後跟着那個向來跟她過不去的陸芝月,宣珏的妻子。
“藍小姐,讓你久等了。不過我剛纔在照看雨華呢,大夫現在還沒把握救好她。你來的正好,那叫……小桃的死丫頭,你到說說該怎麼處置?我家雨華哪裡得罪她了?她要痛下毒手!”謝琴音氣憤的手直髮抖,“你是她主子,你怎麼說?”
“我看小桃未必有這個膽子。”蘇舒還沒說話,陸芝月陰陽怪氣的斜看着她,“狗嘛,都是聽主人話的,主人讓它幹什麼,它就幹什麼。婆婆,我看,你得好好審問審問那死丫頭。她現在都不承認,嘴巴可緊的很呢。”
蘇舒臉色不變,淡淡道,“小桃是我吩咐去送謝小姐回家的,謝小姐在路上出了這事兒,我也是很爲她難過。不過我不覺得是小桃推倒她,敢問,三夫人,是有人親眼見着她推的麼?畢竟路滑的很,我們自己走路不小心還會摔倒呢。
”
“喲,你這話什麼意思?”陸芝月哼了一聲,“感情是我們誣陷她?雨華姐姐一個人去去你們藍家都沒有摔倒的,現在回來,多了一個人陪着,居然還滑到了。你說這事兒稀奇不稀奇?”
“三夫人,宣家是你主事吧?”蘇舒冷冷說道,“您說句話,你們到底想把小桃怎麼着?”她直接無視陸芝月。
“本來要報官的,可是你們藍家跟我們宣家畢竟曾做過親家,所以我後來讓人攔着沒去報。小桃是你們藍家的人,現在她做錯事,不如你說說該怎麼着?我們家雨華還是暈迷着呢。哎喲,可憐她肚中的孩兒,都那麼大了,要是有事,可就作孽了!”謝琴音痛心的敲着桌子。
陸芝月安慰道,“婆婆,沒事的,這個大夫可是我們明城最好的大夫。雨華懷的是三弟的種,三弟福大命大,這孩子應該也不會比他爹差。”她說着時候,看着蘇舒,指桑罵槐的說道,“嫉妒很要人命呢,誰讓自己懷不上種呢,要去害別人的。”
蘇舒不理會她的刺激,平靜的說道,“三夫人,不如這樣吧。既然你們請的大夫是明城最好的,不如我們等謝小姐醒過來再說,如何?就算要懲罰一個人,也得看她犯的錯誤嚴不嚴重,不是麼?我可以留下來,等謝小姐甦醒再走。不過,在這之前,我想看看小桃,二少奶奶不是說她嘴巴很緊嘛,如果我去了,她應該會好好說出實情的。”
見她們沒答話,她又說道,“二少奶奶,請你陪同我一起去吧。”
她這個要求無可厚非,陸芝月眼裡露出一絲凌厲的笑容,“婆婆,那我就陪藍小姐去看看那個死丫頭。”